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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泪心瓶-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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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毅爵的懊悔面孔,无害、诚恳,让他不如以往的严厉,只剩下苍老。

变得好老……好老……老了好多岁。

「所以你打算隐瞒,长年将那女人隔离在国外,对我片只不语,是你,是你封锁关於堂以昊的消息和照片对不对?」蓝亦谦的声音有一丝的颤抖。

「我不可否认,我是想隐瞒。」

「隐瞒?你觉得这能隐瞒多久,能藏一辈子的吗?况且……那女人蛇蝎心肠,为什麽你到了现在还跟那女人在一起!」蓝亦谦愤怒的低吼著。

蓝毅爵愣住,脸色稍微转变。

「你就跟你父亲一样,你不敢离婚,是因为你离不开公司、离不开权贵,而我……只不过是你想要有个接班人来接掌你的公司罢了。」

「亦谦……」

「那是你想要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有说错吗?你敢说你没有想过这个念头?」他察觉到父亲的不语,心瞬间凉了。

冰冷。

心逐渐的冷却,冻得他好痛。

「我查过他了,他什麽都比我好,不论是考试、运动、人际、包括工作,我样样不如他,我明了了,当年他死了,你愤怒,说我是废物,说我是个连垃圾都不如的人,你如此羞辱我,这不就代表这一切了吗?」

父亲关心的不是他的心,每一次谈得话都是成绩。

他的价值,只是蓝家的血脉,不管他是私生子或是什麽,他的利用价值仅只是为了成为蓝家事业的继承人,为蓝家传宗接代罢了。

何叔不知道什麽时候出现在蓝毅爵的身後,出声:「少爷,之前对待是有原因的,而那天老爷只是痛失爱子,悲痛万分才会不小心,一时情绪……」

他想仰天长笑,但心涩的笑不出。

他也是父亲的儿子呀,难不成他的能力差了点,就把他的努力全都通通驳回,达不到父亲的要求,就不是儿子了吗?

作家的话:
最近又看上宫廷心计类的电视剧。
哈哈,一个比一个狠。

要江山?还是要美人?




心残缺(五)

哀叹、伤叹……。

他以前常惹祸,只不过为得是引人注意。

可是几次无效後,他放弃了这方法,或许需要的,是父亲唯一认同的方式,是优秀,是无人能敌……又以为,这能让自己获得父亲的注意。

正迈出一大步之时,却狠狠地逼得他又缩退。

才执行没多久,就发生了那件事情。

「为什麽你总是要这样子对我,是我哪一点让你不满足?还是,是我让你觉得我比不上另一个好?是这样子的吗?是吗?」他隐忍情绪,不再让自己爆发出来。

常听人说,双胞胎的个性大致相同。

竟是全然不是,他始终无法能够释怀,对待人无法可以无限宽恕,不能做当作什麽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般的原谅对方,他就是他,他无法成为另一个人!

可是讽刺啊,他的人生竟是如此的滑稽。

终究,他还是成了替代品。

真真实实,成了。

眼眸中有一抹淡漠的神情,啃食他的理智,轻笑,摇著头嘲笑,眼泪涌出,可是他的倔强不容许他掉下一滴眼泪,骄傲的站起身。

他笑呵:「我终於明白,能怨的,只能怨自己的命运。」

「少爷,你不能怪老爷的,当时老爷也是身不由己……」

何叔想继续说下去,但被蓝毅爵阻止。

「别说下去了,何叔。」

「老爷……」何叔不情愿的语气。

「说再多的话也没用了……亦谦,我很抱歉,我们上一代的事情牵扯到你们,要怪的话就怪我,别怪罪其他人。」蓝毅爵歉意地说,眼神歛过一抹隐忍痛苦的哀伤感。

「你这是在为谁请求?」蓝亦谦唇角勾起淡漠的笑意。

「我这辈子亏欠的人是那女孩,她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就卷入我们蓝家之间的战争,纵使她伤了你,那也是她不愿意见著得,她的心,也不好受。」

「我又何尝好受?」

「她是你们俩爱的女人,她为了以昊、为了你,她付出了多少?虽然曾经我是想赶她走,可我们蓝家已经欠她太多了,如今回不了头……我知道,你是爱她的。」

「我不爱她,我恨她!」蓝亦谦痛苦般的低喊。

他这一生中最大的错误就是爱上了任心萍,对,他是恨她,是该恨她的!可是为什麽……他的心隐隐作痛,痛得让他极度不受控制!

「你真的,恨得了她吗?」

「我恨她!我恨她!」他否决自己的心,激动的怒吼。

「那你知不知道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有多糟吗?你不要以为只是失去一个孩子,她未来可能连个孩子都没有办法再有了,你知道吗?」

滴答滴答的雨声,敲响著寂静的气氛。

这声,恍若昨日的一切。

「你骗我……」

「我没骗你,你不相信,好,那你问何叔。」

蓝亦谦能感觉到自己的双手颤抖得厉害,无力到没办法握紧,似畏惧的瞪大眼紧盯著何叔,紧抿著唇瓣。

何叔望著,幽幽地道出:「少爷……老爷说得句句属实。」

蓝亦谦的身子陡然巨震!

他怔住。

「刚我去了解任小姐的身体状况,医生说由於任小姐因之前的车祸,身体状况不是很好,又加上这次、这次的流产……」

一阵悲凉像刀子般从他的心狠狠插入。

何叔又继续说:「医生说,任小姐的身子再也禁不起任何伤害,如果下次再怀孕的话,必定带来风险,他不保证母子的安全,假如执意要生下来,存活机率不大,也有可能会危害母体的……」




心残缺(六)

他的全身血液向耳膜冲去。

外面的雨静静地落下,恍若有轰轰的雷声。

直到他的心悸痛了几下,似像有一双手狠狠地掐捏著他的心脏,血液逆流,折磨著他,他想忽视却忽视不了,脑袋塞满了无数他们之间画面,昨日的画面。

他忍著,忍著把脆弱的眼泪压回去。

他撇开视线,面对走廊那端的出口,外头下著微雨。

他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他的难堪,可是,太多了,多到眼眶藏不下眼泪,无声无息地从他伤痛的眼眸中落下,狠狠地划过憔悴的脸颊。

人人幸福圆满,为何他的却如此艰难?

求个最爱的人、求个孩子、求个完整的家庭,有这麽难吗?

她就像一场噩梦,每一个细微的回忆都会使他的心抽紧疼痛,对,对……。

蓝亦谦嘴唇惨白,身子颤抖得有些摇摇欲坠,甚至有些站不稳的往後退几步,何叔想搀扶著,没想却被狠狠地推开。

「别碰我!」

「少爷……」

他轻笑:「对,对……只是个梦。」

倏地,蓝亦谦转身地慢步离去。

纵使外头下著雨,也无畏惧似秉直的走,他不容许自己在父亲的面前,显露任何一丝毫的脆弱,这是他的固执也是唯一的傲慢。

可是背後传出蓝毅爵大声呼喊:「亦谦!」

他停下脚步,骄傲的不回头。

「我不打算将这件事情告诉她本人,其他人也不能说,人一多,她会知道得越快,怕她会承受不住的……亦谦,你会认同我的作法吗?」

他没有说话,如默认般的。

无声无息地落下泪。

然後。

他顺著走廊渐渐走远,渐渐消失在细细的雨雾中,雨丝将他的高大身影垄罩,淡得如疑团看不清的雾。

蓝毅爵和何叔站在原地,远远地望著他的背影。

能看见蓝亦谦颤抖的肩膀。

「老爷,你宁可为任小姐说情,但为什麽不为自己说些什麽呢?」何叔望著一旁的蓝毅爵,又说道:「老爷花了多少时间和心血壮硕公司,就是为了摆脱夫人和凌家的一切,为什麽不说呢?」

「不,是我对待他的方式是错误的。」

「……」

「想想,他这二十多年来,我没有一样做到父亲该做的事,难怪他不原谅我,认为我不在乎他,何叔……是我做错了对吧。」

「老爷……」

「我活了大半辈子,失去的东西太多了,不论是爱人或是亲人,我都错过了,我并不奢望他能原谅我,只不希望……亦谦也跟我如此。」

一场爱恨交错的战争,占据了他大半生。

当方才看见心萍脸色苍白,虚弱的躺在病床上的模样,若似当年凌亚蔚流产的样子,只是少了争吵、少了疯狂、少了斥吼。

凌亚蔚爱得越疯狂,做得越偏激,影射出她的所作所为,是这麽的不可理喻,不可饶恕的行为,笑她痴狂,笑她疯癫,那又有谁能比她爱得深?

爱一个人可以多深?恨一个人可以多执著?

这之中,很多对与错,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最正确的事情。

他多希望这两个人别用一种最惨忍的方式自伤,一个人用决绝的行动来告诉对方「不爱」,一个人用恨来告诉对方也「不爱」了。

蓦然,一声轻微至无人能闻的叹息轻溢出唇齿,而迅速地散在静谧中。

心里苦涩的感觉,久久无法散去。




心残缺(七)

这雨连下了五天。

这五天,心萍都在自己的病房里度过,时常陈宜媛和温思哗有事没事就会跑来,三个女人在房内聊起天来,但心萍大半都是沉默,或是精简答话。

但还有一个人,每天都会来看她一眼。

那个人就是何叔,她想一定是蓝毅爵派来的,每天呆的时间不长,只问医生她的情况,因此她与何叔没有谈上什麽话,只有礼貌性上的打招呼。

而她,无情似的没问过蓝亦谦的情况。

可如今,早上医生说她身体状况没事了,可以回家休息。

她拒绝何叔将她送回家,送到她与蓝亦谦的家,她第一个念头,就是打电话给宜媛和思哗他们,想在她们那边住上几天。

她们是答应了,不问原因地答应。

她好高兴,这一生能遇到这样的朋友。

脸色苍白的心萍换下病服,开始慢慢地整理行李,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当所有东西都整顿好时,她无声地站在窗边。

她看一眼窗外,目不转睛地直视外头的景象。

落寞的眼神,恍惚中有种时间凝固的错觉,心跳放得很慢,慢到可以听到每一次的脉动,慢到感觉到血液在体内静静的流淌。

今後,等待她的会是什麽样的日子?

倏地,病房门开启。

「宜媛、思哗,你们来了……」心萍转身抬起眼,顿时沉默,望著眼前出现的人,然後,慢慢的,她的目光开始黯淡。

「很惊讶我会来吗?」赵子曜面容僵硬。

「是,有点讶异。」

心萍看著赵子曜走到面前,她知道赵子曜这次来是要说什麽,这话或许会让她的意志力脆弱到很轻易就会崩溃的地步。

「为什麽?」他温怒地抓起她的手臂。

心萍沉默。

「你怎麽可以这麽惨忍的对待他,你明知道会变成这样,当初为什麽要答应跟他在一起,任心萍,你在耍弄他,这麽自私。」

「放开我。」她淡淡地回答。

「难道你就不会心痛吗?还是你根本就没有心!」他怒得彷佛要将心萍的手臂给捏碎般,凝视著她僵硬的脸貌。

心萍想推开他的手,却弄不开:「放开我,痛。」

「你还知道痛!得到又失去的痛,还不如从未得到过,那我这麽做,会不会让你知道别人的痛?你该看清楚,你把他折磨成什麽样!」

「放开我,听到没有,我叫你放开我!」心萍慌张的反抗。

她好害怕,害怕这一切。

发现自己是这麽丑陋的一个女人。

心萍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讲些什麽了,下意识地说:「放手!放手……看了又能怎麽,能谈什麽,那只会让他更痛罢了,不是吗?」

在赵子曜听起来,却底下隐藏著惨忍。

「能谈什麽?」赵子曜下一刻情绪失控,对著她大吼:「他为了你,还有你给他的伤,他喝了整整四天的酒,现在半死不活的!你说还能谈什麽!」

心萍窒息般的顿时无法呼吸。

罪恶感油然而生,吞噬了整个她的理智。




心残缺(八)

滴答,滴答。

窗外的细雨,打破宁静的空间。

「心萍……别让我恨你……经过这几个月相处下来,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就去见他一下……别、别让我仅存想对你好都消失了……」

心萍听到去见他,吓得退缩。

赵子曜眼锐利察看到,忍隐痛地说:「真的……我不想恨你。」

「不要再说了……」

她从来就不是个什麽好女孩,她骗了他、她伤了他、她所做的都是别有目的,确确实实,她是个坏到无可救药的人,恨她,她需要别人来恨她……。

赵子曜眯起眼,说道:「不要再说了?你知不知道这一句够惨忍、够狠毒!」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他,是我对不起你们!但我求你,别让我见到他。」心萍央求著、哭求著,求她放过她一马,别让她见到那个人。

不是不见他,而是她不知道该怎麽办。

她想逃,她只能很窝囊的畏缩在这,不做争辩不做解释,不想面对那熟悉的面容,不想听到熟悉的声音,她才不会再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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