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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蓉园-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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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韩静并肩走在梧桐树下,赵樊的电话就在那时响起。蒲泽掏出手机走开几步。韩静踮脚上去竖起耳朵偷听。
“喂。”
电话那头是淡淡的女声,听在赵樊心里却是一阵舒坦,他旋转了椅子面对落地玻璃窗,一改上午工作时的冷冽口气,温而轻地问:“早上都忙什么了,有没有想我?”
“你……在哪里呀?”
温热的光芒笼着他周身,赵樊惬意地仰头:“在办公室。”
“…很忙吗。”
“唔,最近事情比较多。下午还要去吗,过来陪我好不好?”
“早上开完会了。”
“那,中午想吃什么?等我过去接你,嗯?”
电话那头忽有些迟疑:“呃……不好,你好多事情又得跑来跑去的。”
他轻笑,手指在椅臂上一扣一扣:“宝贝心疼我了~我让阿肆去接你过来好不好。”
“不用啦,我自己打车过去就可以了。”
“那快点过来?我想你了。”
“嗯。”
……

作者有话要说:赵樊殿下~~~~温水煮青蛙。
尖叫一声~~好期待春游!!!!!!!




、喃啵44

赵樊的工作远比想象中忙碌。

午饭过后没休息就开始工作,整个下午秘书室八位秘书进进出出,趁着他低头看文件时不动声色打量一旁的她。除此之外他的副手张依叁来过一次,直挺挺立在办公桌前低声汇报一些事情,见到沙发上的她,一句问候没有,眼睛却带着笑意眨了又眨。
桌上的电话每隔半个小时左右响起一次,每一次的通话持续十多分钟,大多数时间他在倾听,指尖轻轻叩击桌面,偶尔提出几个疑问,快结束时才会一二三下达指令。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言简意赅,有着一种超乎年龄的成熟气魄,与平常跟她交谈的那个人截然不同。不打电话的时候他低头看文件,神情专注,大多时候微微拧着眉毛,双唇抿成一道凛冽的线。
蒲泽中学时候曾经偷偷观察过班上的极端尖子生,她很好奇这些稳居顶端的学子门究竟是一种什么样子的学习姿态。他们通常是一致的勤奋忘我,目不斜视。眼前的赵樊就有着那样的状态,一连几个小时他甚至只在中途上厕所出来时摸着她的发问过一句:“宝贝困不困?”
……

墙角的古董钟当当当当当撞击了五下,他抛了手里的笔,前后左右转了转脖子,抿了一口黑咖啡,撑起脑袋别过脸脉脉看她。她一整个下午都非常安静,一句话没有。只是在他的书柜上抽了一本《庄子》,端坐在沙发上一页一页地看。他有时候打电话或是看文件的时候,余光会瞥见她捧着书,微仰起脸定定地瞧过来,像是在看他又不像是在看他,目光沉默而遥远,不知想些什么。
比如此时,她又在发呆,眼神空洞而悲哀。

他轻轻推开椅子,站起身,悄悄绕到她身后,双手紧拥住她的臂膀,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她吓了一跳,要合起书,他却快她一步,两页之间夹着一根食指,将那本薄薄的繁体《庄子》从她手里抽了出来。
“你停在这一页已经超过十分钟了,哪句话让我的蒲蒲思考得这么入神?”
她腿有点麻,从沙发上站起来,稍稍活动了筋骨才回答他:“看到‘至乐无乐,至誉无誉’。”
他合上书,牵过她的手走到落地窗边:“至乐无乐,太超脱。蒲蒲,你最快乐的时候是什么?”
“很多啊。”她晃着脑袋,颈椎发出轻微的响声。
他双手抱上她的头指尖轻缓发力地揉按:“那倒回去的三百六十五个日子里,你最快乐的时候是什么?”

蒲泽瞬间想起温哥华的山林,飞鸟,草地,野花,还有那些料峭春夜里的炙热怀抱。一股酸意从心肺里直串到鼻尖。她抿了抿唇,目光掉向窗外:“那……你呢?”
他抬手将她的碎发拨到耳后:“你把我元青花打破的时候我最开心了。”
“唔?”她诧异的扭回头,真是个败家的。
他丝毫不理会她的反应,思绪飘到几个月之前的晚上去了:“那时候你一个人站在展厅中央,被四周的保镖和警察封锁起来,所有的人都在看你,你那时神情淡漠地站着,好像事不关己。我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抓错人了……”他的目光变得悠远,像是回忆一件极为久远的事。
“我远远地看见你的一刹那,脑子里竟然是想起几句话——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他扬扬手里的《庄子》,侧一侧身轻轻抛在办公桌上。

蒲泽不好意思低下头:“嗨。什么神人,我那时吓都吓傻了。”
“呵呵,我后来看出来了,你的手还还我眼皮下哆嗦呢。”他眼眸中尽是笑,好似一个做坏事得逞的孩子。
她不禁也笑:“我一直都以为当总裁大多不是金钱狂就是事业狂,光有社会谋生手段,懂得应酬饮酒而不晓得诗书礼仪春秋的呢。”
他捏她的鼻子:“现在呢?”
“现在觉得——总裁真是个劳苦命。”
他皱眉,一把捞她入怀里揉:“我还指望你夸我两句,小东西,竟敢拐弯抹角把我讲的那么俗不可耐!”他揉的她发痒,左摆右晃地闪躲。他掐住她的腰,低头要亲她。
她双手抵着他的胸腹,努力撑开一点距离:“我夸你了呀。”
“你哪句话夸我了?嗯?”
“夸了!”她目光灼灼。
他无赖:“不算数,再夸一次。”

夕照笼着落地窗里的年轻男女,快下班的太阳简直就是个油漆工,将他俩一会刷成金黄色,一会刷成橙红色。他柔情满目团着她,余辉在她的头顶发梢上反射出五彩的光,似幻似真,俩人的影子在脚底下拉扯出长长的阴影,彼此交汇重合在一起。这从未有过的温暖沉静,让赵樊恍若置身于‘斗转星移,海枯石烂’的永恒意境里。

她木木地凝视他的脸,傻傻地喃了一句:“赵樊,你长得真好看。”
他笑:“唔,你也是。”
他生来常被人盛赞容貌,那些言辞或者精致或者炽烈,无一不传递出言论者发自肺腑的惊叹。可从来没有一个人像这样,用这么简单原始的言辞夸赞过他。她只说了一句好看,便让他前所未有的心潮澎湃。
蒲泽后仰上半身,抿嘴蹙眉,语调奇异:“我哪里好看了?!”
他淡笑,揽住她的腰摁过来,低头在她眉眼之间久久地一吻:“哪里都好看。”

……

她撇脸,借着揉脖子转身往书桌走去:“赵樊,你确定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他目不转睛地注视她清雅秀美的脸,话语柔得仿若一匹丝绢:“当然确定。”
“可是,为什么会是我呢?”
他过去给她倒了杯温水:“喜欢就是喜欢,哪里这么多为什么。”
“也就是说,你只是依照心里的某种冲动才产生了行为,其实你并不知道自己喜欢我的确切原因,对不对?”她像是在做科学研究,发掘了不可靠的论据。
他皱眉,心想这丫头脑子怎么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你想说什么?”
“你以后会不会哪一天突然间就不喜欢我了?……唔,肯定会的。你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另外一个人。”
赵樊虚握着拳唔了一声,走过去两手撑在她左右的桌面,光明正大堵死了她逃跑的路:“那你呢?你知道自己喜欢一个人是为什么?”
她不做声,一脸黯淡。
“说话啊,自己提出来的问题自己都不能答,偏偏来逼着我答。答不了你还给我上纲上线的。”他咬牙切齿俯下去在她鼻尖咬了一口。

她突然推开他:“唐琴琴不是你的女朋友吗。我是坚决不会给人当小三的!”

赵樊退了一步,推高袖子双手叉腰,她正义凛然的小脸令他又窝火又好笑:“还给我当小三?!小二都没得给你当。”上前左右开弓捏她的脸:“啧!真像个小孩子。 ”
她斜眼上下打量他,将信将疑。
他双手撑在膝盖上,弓腰盯着她的眼,极是严肃地说:“琴琴是我的朋友,她帮过我很多的忙,所以有的时候我也力所能及帮帮她。如果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曾经给你造成困扰,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发生,嗯?”
“……”她显然不信。
他沉下脸,竖起三根指头:“I apologize 。”

电闪雷鸣也没得这么快,蒲泽耳边登时寥寥回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
……“I apologize 。”
……“不要搬走,跟我在一起。”
……“下次不这样了,好不好。”
……“Trust me。嗯?”
……

赵樊弓着背一本正经地发着誓,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跟前的人忽然捂着嘴呜呜哭了起来。他的心揪得一阵疼,忙伸手将她贴进怀里,手在她背上一拍一拍的,翻倍地表白发誓,低声细气地哄。
奇怪的是,他越是发誓赌咒她泣得愈厉害。
女人的眼泪大概是世界上最能腐蚀男人心的事物,况且是这种未打招呼就能随时倾泻万里的泪水,搭配上委屈万分楚楚可怜的模样,赵樊一向健康的心脏就如同被泼了高浓度硫酸,哗哗一下子烂成一滩血水。
他索性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将她抱在腿上,撰着细绒温软的毛衣角给她吸去泪珠。又抬手一下一下轻柔地抚她的发,像安抚着最珍贵的心肝宝贝。

赵枫推门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幅景象。
男子背着光坐在夕阳里,腿上的女孩子淌眼抹泪抽抽噎噎,自己那个不可一世的儿子正垂头柔声的哄人家,眼里眉梢俱是浓浓的心疼之意。

作者有话要说:困死人了。




、喃啵45

赵枫推门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幅景象。
自己那个不可一世的儿子俯身垂头地坐在总裁转椅上,腿上的女孩子淌眼抹泪抽抽噎噎的,他儿子又是低声下气的哄人家又是替人抹眼泪,眼里眉梢俱是浓浓的心疼之意。

赵樊警觉地抬头,见他爹站在门外看得饶有趣味,他瞬间收了款款深情,轻轻推了推怀里的人,一同站起来。
“爸,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巡视?”
赵枫一听他儿子这句话,心里发笑。往时过来从不见他有过这种反应,眼下这表面上听起来合情合理的问候,其实是带了埋怨的。
“路过,原本不想上来,现在一点都不后悔挤电梯。”他话中有话,不动声色将他儿子堵了回去。赵枫来时不想惊动人,上来的时候没有搭乘专梯,而是从员工电梯上来的。没想到,看了一幕好戏。

赵樊见状,干脆揽过蒲泽的腰:“爸,这是我女朋友。何蒲泽。”
赵枫挑眉,双眼含笑注视这个哭得鼻眼红红的女孩子。
“蒲蒲,这是我爸。”赵樊在她耳边轻声说。身边的人却没有反应,两只眼睛直愣愣地看着赵枫。赵樊等了几秒,见她呆呆地一动不动,微微皱了皱眉,手下意识的收紧一些。
蒲泽才回过神,哑着嗓子喊了声:“伯父。”
赵枫点了点头,走到沙发上坐下:“怎么了?赵樊欺负你了?告诉我,伯父揍他!”说完,抿嘴笑笑。

这就是传说中的赵枫。这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男人身材保持得很好,高大硬朗,霸气外露。他有深刻而尖锐的眼眸,目光所过之处似乎能洞悉一切。蒲泽在他的注视里慌忙地抹了两把泪,羞涩尴尬地垂下头,不知如何作答。
赵枫看她的神态,就当是默认了他的问话。
“你小子再不懂得怜香惜玉,人家下回就不是躲着你几个月了。”他换了一种语气,温和地招呼:“别站着,坐下来吧。”
蒲泽听了,一时心中五味陈杂。
赵枫牵着她过去坐下,秘书朱姐敲门进来奉茶。
“不喝了,一会就走了。”
朱姐点头,仍是放下杯子,转身出去掩上门。

在这种情况下见了家长,不紧张是不可能的。蒲泽俩眼哭得红肿,极是不好意思。赵樊挨坐她身边,紧紧撰着她的手。他掌心的温暖沿着手臂延伸过去,渐渐平缓了她的心跳。
赵枫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别过脸,拿起桌面上的杯子饮了一口。
“过来跟你说一声,晚上跟才叔一起吃个饭。”赵枫放下茶杯,气定神闲地瞥过去。
赵樊心里一惊,又是喜又是疑,面上却是纹丝不露。父子俩交换了几个眼神,赵枫站起来:“我走了,改天到家里坐坐。”
蒲泽忙站起来告别,赵枫临走之前又打量了一眼她,对她温温地笑了笑,转身出去了。
她在他出乎意料的迷人笑容里恍然。

“蒲蒲,你真是凡夫俗子,看见个老帅哥也能发花痴。”
耳边传来某人酸溜溜的声音。她扭过脸对上他的眼,不禁莞尔:“原来你不是凭空长成这样的。”
他板着脸:“以后只能那样的看着我,只能对我一个人发花痴。”
他说的话既恳切又霸道,一本正经地提出这种无理要求。
她愣了两秒笑出声:“赵总,这么多女人都爱对你发花痴,少我一个不要紧的。”
他掐住她的腰挠她:“小东西敢顶嘴了!”

他下手实在厉害,一下一下挠弄在她怕痒之处,她被他箍得死死的,一步也逃不开,东倒西歪地躲,痒得哈哈笑,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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