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不乖-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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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贝，我真的没事，不用——”一个犀利的眼神扫过来，成功地让顾念非闭上了嘴巴。那是他所不熟悉的林贝贝，那么严肃，那总是带着笑容的脸儿此刻带着点点怒气和冷咧。
即使进了电梯，林贝贝依然没有松开他的手。眼睛一直盯着闪动的数字，没有吭声。
顾念非聪明地没有再开口，他敏感地意识到贝贝陷在某种情绪之中，是不能随便碰触的。因为她的腰杆子挺得直直的，身子有些僵硬。她对疾病似乎有很深的恐惧，所以他一说不去医院，她整个人都变了。
一直到出租车在医院门口停下，林贝贝都没有松开他的手，也没有说话。
顾念非注意到了她的手微微颤抖。虽然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他知道她的情绪已经处在一个很危险的边缘。在车上她一直看着窗外，侧脸笼罩着悲伤。是的，他确定那是悲伤。他很想伸手将她抱住，但终于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两个人一起到了医院，将他推进了诊疗室，林贝贝就转身离开了。“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贝贝，你去哪里？”顾念非一边让医生把脉，一边探出头来问道。但林贝贝没有理他，依然快速地往外走去。
他疑惑不解地让医生把脉，等医生开药单，听着医生叮嘱注意事项，心里忐忑不安。贝贝真的很不对劲，而且不仅仅是因为生他的气。
顾念非在诊疗室门口等着，一眨不眨地看着门口。心里满是担忧，还有内疚。
很快，贝贝就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两个大袋子。看到他的时候，脸上还是没有表情。她走到他的跟前站定，将袋子递给他。“去洗手间，把衣服给换了。”
顾念非愣了一下，林贝贝却不管他，直接将袋子塞到他手里。大大的眼睛盯着他，里面有着晶亮的液体。如果他拒绝，那些液体就会化作泪水滴落了吧。他看着她，好一会才走向洗手间，把湿了的衣服换了下来。
“贝贝——”在回去的车上，顾念非试着开口。
林贝贝从窗外收回视线，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接着转过头去。
到了电视台，她没有再拉着他的手，甚至没有等他，一个人跑着进了大门。他追上去的时候，她已经进了电梯，直接关上电梯门。在门还没来得及合上的那一条缝间，两双黑眸暂短对视，然后被隔开。。。。。。。。
顾念非到了八楼，撇开同事们的眼光，直接走到常雨面前。“常雨，贝贝回来了吧？”
常雨看看关着门的就餐室，轻轻地点头。
顾念非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那道门，转过头说道：“常雨，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进了办公室，顾念非放下手里的袋子，走到窗边。外面依然下着雨，朦胧，缠绵，忧伤弥漫。。。。。。。
“顾总监，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他们好像吵架了，他应该是让她去劝劝贝贝吧？
“常雨，贝贝是不是受过什么打击？跟疾病有关的？”顾念非回头看着常雨，然后到抽屉里扯了一支烟，点上。
“是贝贝跟你说什么了吗？”贝贝看似柔弱，其实骨子里很要强，很少向人倾诉。
“没有。就是没有我才担心，自从我跟她说不用去医院之后，她整个人都变了。她好像对疾病有很深的恐惧，你知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难道是她妈妈——”他记得贝贝那天说，她妈妈已经过世了，那天她好哭了。
常雨点点头。“看来你已经猜到了。贝贝确实对疾病有很深的恐惧，这也确实是因为她妈妈的缘故。”
常雨也走到窗边，站在顾念非身边，看着窗外绵绵不断的雨，有些哀伤。“贝贝的妈妈，我叫她阿姨，我们俩从中学开始就是好朋友。阿姨的身子一直不是很好，但贝贝不知道她其实得了不治之症——癌症。阿姨去世的那天，贝贝发现了她好像不太舒服，想让她去医院看看。但阿姨说她没事，只是有点累，休息一下就好了，然后就让贝贝去做功课了。贝贝做完功课从房间出来的时候，阿姨已经去了。。。。。。。。。。”
“所以。。。。。贝贝觉得这是她的错？”这个傻孩子！她那天还拿自己的伤痛来安慰他，难怪她当时会哭的那么伤心。
“嗯。她一直不肯原谅自己，总认为如果她坚持让她妈妈去医院，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了。在灵堂上，她甚至没有哭，只是一径地将自己的头撞向柱子上，挡都挡不住。到现在，她头顶上的那个疤还在。”
顾念非没有再说话，缓缓地吐着烟雾。
“你知不知道你身体出了问题，你的亲人朋友有多伤心？”他的脑子里一再地回荡着贝贝大喊出来的话。
“顾总监，贝贝她很简单，所以看不出来其实你心里已经有人了。我不知道你心里的人是谁，但如果你和她之间已经成为过去或者不可能有结果，你不妨试着接受贝贝。你现在可能还没有发现，但等以后回过头来你一定会发现，贝贝其实很适合你。”
没有等顾念非开口，常雨已经走了出去。只剩他对着细雨，若有所思。。。。。。

　　　

第16章　　昂贵晚餐

　　
在忙碌与纷乱之中，时间又快速地走过了一个下午，下班时间悄然到来。
顾念非软靠在椅子里，仰对着天花板发呆。耳朵却细心地关注着任何一点声响，下意识地想听到拧开门把的声音。只是事情似乎有心跟他作对，在远远地传来同事之间道别的声音之后，周围就恢复了宁静。一动不动地靠着，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心烦了一整个下午，他依然不知道该怎么做。常雨的话确实在他的心头激起了巨浪，但是他没有信心自己真的能够忘记惜若，好好地珍惜贝贝。这样去尝试，不管结果怎样，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伤害。但如果结果不像常雨说的那样，贝贝就要受到很深的伤害了，这是他无法忍受的。这么美好的女孩儿，不应该因为他而遭受也许一辈子都无法忘却的痛苦。。。。。。
也不知道与天花板互瞪了多久，顾念非终于无精打采地站起来，向门口走去。
刚刚走出门口，依靠在墙上的娇小身影让他吓了一跳，继而心里突然踏实起来。“贝贝，你是在等我吗？怎么不敲门进去？”
似乎除了第一次进他办公室，其他时候贝贝都没有敲门。论理来说，不敲门就进去是个很不好的习惯。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几乎是一下子就习惯了贝贝推门就进来，甚至习惯了被她吓到。
林贝贝站直身子，看着他轻轻地摇头。“我在赌。”
“赌什么？”顾念非忍不住伸手抚摸她的头，带着宠溺。这不是平时那个蹦蹦跳跳的贝贝，带着让人心疼的忧伤。
林贝贝露出一丝笑容，还是轻轻地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赌什么，也许是赌他们的缘分，也许是赌她对他的影响。。。。。。。。
“对不起。”她突然开口道歉。小脑袋微低着，唇边带着笑容，却没有笑意，有种马上就要落泪的感觉。
“为什么道歉？”该道歉的是他才对。他不仅让她担惊受怕，而且勾起了她轻易不肯忆起的伤痛。
“我中午的时候太暴躁了，乱向你发脾气，我应该为此道歉的，不是吗？”她猛地抬头，露出大大的笑容，然后迅速低下头去。
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泪光让顾念非愣了一下，下一秒他已经伸出手，将她抱住。“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才对，我不应该像小孩子那么任性，不愿意看医生。”
林贝贝张口，却终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靠在他胸前，默默落泪。那段记忆，她已经竭力地压在心底，不去想起了。可是他拒绝去医院的话让那个封印瞬间揭开，她想压都压不住。她不知道怎么让他相信，对她来说，他是极其重要的亲人。所以她不想再承受一次那样的痛苦，再一次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在乎的人出差错。
“好了，别哭了。我以后都听你的，生病了一定去看医生，好不好？”抱着她软软的身子，顾念非轻声哄着。自己都没有发现，除了惜若，贝贝是唯一一个能够让他抱在怀里安慰的女孩子。
林贝贝猛地推开他，伸出食指戳着他的胸口，嘟着嘴喊道：“你就不许生病，一定要健健康康的！”有时候即使看医生，结果也是无法改变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健康。
“好，我不生病，健健康康的。”这孩子，疾病有时候哪里是自己能够控制的呢？不过为了让她的泪水停住，他还是跟着她一起装糊涂吧。是的，她在装糊涂，在糊涂中忘记痛苦和恐惧。
“一点诚意都没有。”林贝贝抬起头，拭去自己的泪水。
“那我应该怎么样表达我的诚意？”看着她露出笑容，顾念非意识到马上就要雨过天晴了，不由得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真的很笨拙，压根不会哄人。
“自己想！我要是说出来你才去做，那不是更没诚意？”她擦拭着下巴，一把推开他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那我请你吃晚饭，然后送你回去，这样够不够诚意？”
她停住脚步，回头对他做了个鬼脸，撅撅嘴说道：“先说好啊，想一碗两块钱的臭豆腐就打发了我，没门儿！”
顾念非追上她的脚步，看着她因哭泣而微微泛红的脸，心里涌动着异样的情绪。。。。。。。。。
“我们真要在这里吃饭啊？不要吧，这里价格肯定好吓人！”她还没在这么高级的饭店用过餐呢？
顾念非看到她的反应，不由得轻松地笑了出来。“你不是说不能用臭豆腐那么便宜的东西来打发你吗？”事实上，他只是觉得这里的饭菜还可以，所以想让她尝尝。
林贝贝撅起小嘴，拉着他的手就要离开。“我只是开玩笑的啦。我们随便找个普通的小餐厅就可以了。”她只是普通的小市民，知道赚钱不容易。更何况，在这么高级的饭店用餐会不自在。
“贝贝，没关系的，一顿饭我还请得起。”他真的想让她尝尝，在这里吃东西可以称得上是物有所值，他相信她会喜欢的。
“我知道你请得起，我知道我吊的是金龟婿，可是我们没必要这么浪费啦，还是走吧。”
顾念非停住脚步，将她拉了回来，心里的快乐几乎要溢出来。“贝贝，这里的东西真的很好吃，我想让你也试试。就这一次，好不好？”
林贝贝咬着下唇，偏着脑袋想了一下。“那好吧，我们就做一次奢侈的坏人好了。”他说“我想让你试试”，这话让她没来由的高兴，还有无法拒绝。
。。。。。。
顾念非没有失望，林贝贝确实让那些东西给征服了。她大口大口地吃着，一边点头说着模糊不清的称赞的话。让他光看着她吃，都觉得胃里心里满满的。
“贝贝，你有喜欢的人吗？我是说。。。。。。。在我之前。”
“啊？”林贝贝停下来，塞满食物的嘴巴微张。怎么突然冒出这个问题？
对女孩子来说，这个样子有些不雅观，顾念非却也觉得十分率真可爱。

　　　

第17章　　美丽女子

　　
“非非，你忘记我上班第一天说的话了吗？我那时候说了你是我二十一年来第一次喜欢上的人，你都忘了？”
啊？这回轮到顾念非尴尬地张大嘴巴，笑容僵硬。“那时候我一直以为你开玩笑的。”
事实上，那天的情形相当尴尬，身边的同事都在看笑话一样看着。她当时说的话，他有很多没记住，更有很多当笑话来听。
贝贝撅起小嘴，用筷子的另一端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手背。“这次我原谅你，下次可不能忘了。听好了：我林贝贝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顾念非。这绝对绝度绝对不是玩笑，OK？”
直到他不得不点头，她才低下头，重新跟那些美味的菜奋战。
“贝贝，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女孩子不都很在意这种事情的吗？女孩子最喜欢问的就是自己喜欢的男人以前的事情，而且是怎么回答都是错误。说有，她会生气，转身走人；说没有，她又不相信，说你骗人；说不记得了，那更是要遭殃。但贝贝显然例外，她确定了自己喜欢他，就不顾一切地追求。
“这有必要吗？我只要知道你没有结婚就可以了，就算你有喜欢的人，我也不会放弃的。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对我追求你这件事一点影响都没有。更何况，如果你有喜欢的人，我迟早会知道的啊。我告诉你哦，如果你想搬出你已经有喜欢的人这个牌子来挡住我，那你只能是做梦。”说完往嘴里塞了满满一口饭菜，嚼得起劲，似乎一点也没有受到谈话的影响。
顾念非看着她，什么也没有说。他真的想告诉她自己有喜欢的人了，想让她知难而退，没想到她如此固执。他是真的想不明白这个女孩子在想什么，如果他有了喜欢的人，情况当然是截然不同的，她却说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他们刚刚坐进车子里，顾念非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对不起，我先接个电话。”
“喂，伯言。”
“念非，你马上来医院好吗？落涯情绪不是很稳定，落天出差去了，你帮我过来劝劝他吧。拜托了！”
顾念非刚想说你自己呢，听到那边十万火急的样子，终于还是没说。“我这就过去。”
顾念非合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