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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梦中的梦中的梦-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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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水月早已看出这一切,她就如商场上的人所说的,是个能未卜先知的鬼才!

「欧阳?」

「我没有生你的气。」她平静地回答,将身体转过来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我只是觉得还太早,而且我希望下次你可以先和我商量。」她微微一笑,「毕竟这是我们的事。」

斐诺讶异地望着她,似乎对她的反应十分意外,「你不反对?」

「我有什么理由应该要反对的吗?」

斐诺不解地看着她,是什么改变了她?她和两年前的她已经判若两人了!当年的冰冰几乎是什么都反对,只要任何事没经过她的同意,她便一律持反对意见,可是现在的她却不一样了!

他不知道他该不该庆幸这样的转变?她同意嫁给他了,可是他的心里却充满了悲伤。

「你好像封我的反应很意外?难道你不希望我同意吗?」她温和地笑着,「如果你不希望我同意,又为什么要向我求婚呢?」

「我当然希望你同意,可是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形。」他的双目如星,黑色的眸子里淡淡地写着忧愁,「我以为你会像过去一样大发雷霆,我以为我一定要经过一番奋战才能娶到你。」他涩涩地笑了起来,「欧阳,我们曾经是奸朋友的,现在我向你求婚了,我们却不再是朋友……我不知道为什么,可是我想那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你指的是什么?你向我求婚的这件事?还是我没有反对的态度?」她温和地问着,对他的忧愁有点遗憾,「我们现在还是朋友,我不知道你所指的是什么。」

「你明白的,」他摇摇头苦笑了起来,「我不打算要娶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新娘。」

「斐诺?」冰冰这次是真的意外了,「我不明白你说的意思!」

斐诺抬起头来,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忧郁,「是为了凯特?你所有的改变都是为了高凯特,对不对?!」

高凯特……

她变了脸色!那个名字像一个烙印一样狠狠地灼伤了她!

斐诺悲伤地笑了笑,起身离开她的办公室。

「斐——」她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

难道她还能否认吗?她悲惨地笑了起来。

否认—段根本就存在的事实?呵!

第三章仔仔郁郁寡欢地走出校门,表情像是无家可归的小狗一般的可怜。

已经好几天了,邢怜生一点消息也没有,斐诺派出去的人简直没脸回来见他们。台北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邢怜生那样特殊的人他们却怎么样都找不到,仿佛他就这样消失在空气中似的!

夜里她总是作梦,梦里的人模模糊糊的,奸像是他又好像不是,梦就这样持续了一天又一天,总在最危急的时候会有个人出现在她的身边帮助她,有时候是那么地靠近,有时又是那么的遥远,她几乎就要知道他是谁的时候,梦却又醒了好几次她清楚地看清了他的长相,可是一醒过来却又忘了,为了这件事她都快疯了!

只是个梦吗?冰冰说她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她太希望再见到邢怜生,所以才会有那样的梦境。

真的是这样吗?

这几天冰冰的表现也很奇怪,好像有什么心事,之前听妈妈说斐诺向她求婚,冰冰并没有说不同意,可是斐诺却不再到家里来了,问她她只说他太忙了。——鬼才信她!斐诺从来不会忙到没时间送她回家和到家里来的。

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问题,可是改去问谁?如果连冰冰和菲诺这对天造地设般的情侣都会有问题,那到底还有什么不是有问题的?他总比之前的高凯特好一点吧?

冰冰和凯特在—起的时候总是哭!

「欧阳伃仔?」

她吓了一跳,「谁?」

「是我们。」两张漂亮的面孔出现在她的面前,「我是小海——戚小海,这是海儿——冷海儿。」

「我见过你们!你们是邢怜生的好朋友对不对?」她如获至宝地嚷了起来:「邢怜生呢?是不是他让你们来找我的?」

小海和海儿摇摇头,异口同声地:「不是。」

仔仔一下子泄了气,表情沮丧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那你们来找我做什么?」

海儿看了小海一眼,迳自上前拉住这个年龄和地差不多的失意女孩,「你不要丧气嘛!我们知道你正在找他所以才来的啊!如果我们不来的话,你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他的。」

「他就这么讨厌我啊?」她垂头丧气地:「我不知道我是什么地方惹他讨厌了,如果他真的不愿意再见到我,那就算我真能找到他又怎么样?还不是自讨苦吃?」

「你这样就打算放弃了?」小海跳到她的面前,故作失望地:「我还以为你和其他的人不一样呢!」他挥挥手,「那我们走吧!既然她已经打算放弃了,我们又何必帮她呢?」

「什么?你们要帮我?」仔仔连忙拉住海儿,眼神都亮了起来,「怎么帮?」

海儿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轻易就说放弃的人!」

小海的表情兴奋:「那太好了!只要你不放弃,我们就一起治治那个大木头!」

他们兴奋地说着,浑然不觉身旁的公园里有个男子正似笑非笑地注视着他们!

螳螂捕蝉,却不知黄雀在後呢!

东北角的浪今天特别的大,海浪打在岩石上,水花溅得她满身,是个难得观海的好日于,她立在那里静静地听着海的声音。

许久没有勇气再到这个地方来了,过去这里曾是他们最钟爱的地方,留有许多他们共有的回忆。

凯特……

如果时间回转,她还可以再做一次决定,一切是否会有所改变?他们的爱情是否会有不同的结局?

她站在那里,望着大海怔怔地出神,几乎要变成—座石雕。会有所改变吗?她这一生从来没有後悔过,时间流逝,难道她会为了当年所做的一切所後悔?

时间过得好快!一转眼,—年多已经过去了,在她那不为人知的行事历上,她逐笔逐笔地记录着他离开她的日子,—个月、两个月……就这样,一年多已经过去了。一切真的过去了吗?

有个朋友笑著说,所谓「痛定思痛」的意思是:痛过了之後又怀念起过去有「痛」可痛的日子,她不禁苦苦地笑了起来,好像真的是那个样子。

没有凯特的日子,没有痛楚也没有欢笑,她几乎已经忘了要怎么笑了。

所以怎么说快乐或不快乐?她就是这样过日子的,没有所谓的快不快乐,这是不是另一种层次的悲哀?!

凯特——他现在在做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过得好吗?是睡了?还是和另一个她下知道名字的女人在一起?还是正和她一样思念着他?

欧阳冰冰忍下住失笑,凯特是不会寂寞的,有谁听说过一个浪子会寂寞?

他的身边总是少不了女人、鲜花和音乐,他总是带著他那特有的微笑从容地面对着,仿佛这世界上下会有任何事难得倒他,也不会有任何事足以困扰他,就算是她也一样。

她低下身子轻轻地抚摸着粗糙的岩石,那曾经是他们最爱坐的地方、拥有他们许多的岁月和欢笑,而今一切都过去了,她做了她的选择,而他也做了他的,谁也没亏欠谁,一切就是这么简单而清楚。

世上真的有所谓的「永恒」吗?她曾经多么地相信那一切,可是现在她却再也无法如此确定了!他们不也深深相爱过吗?为什么一样说过去就过去,所谓的「爱情」到底又是什么?

又是—个大浪打过来,溅起了漫天的水花,她仰头接受浪花的洗礼,心里竟不知道是欢喜还是悲伤。

有什么事是不会过去的?幸福?还是悲伤?

一年多以来,凯特仍日日夜夜出现在她的梦中,她几乎要以为这一生都不可能复原了,她对他的爱情真的是那般牢不可破的吗?他们之间的一切真的是那样无可取代的吗?或是她太执了?她真的没有答案,多希望可以像其他人一样失去了—个又接受一个,根本不管下一个男人是否真的比前一个更好。

凯特……

她莫名其妙地落下泪来,独坐在岩石上痛不可遏地哭泣着!

难道她真的—生都要活在失去他的痛苦之中?即使知道他不是最适合她的,即使知道他并不是最爱她的……

为什么离开得越久那些回忆就越美丽?为什么离开得越久那些痛苦就离得越远?

是执念?还是爱情?有谁可以给她答案?

「邢怜生!邢怜生!等我一下!」仔仔兴奋地大叫着,惹得街上的人全都对她投以奇异的目光。「邢怜生!」

他诧异地回头,「欧阳——」

「伃仔……」她气喘吁吁地微笑替他说完:「我叫仔仔,不要再叫我欧阳小姐了!」

他微微—笑,「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我有私家侦探啊!他们替我找到你的。」她笑著回答:「你坚持不肯让我知道你在什么地方,那我也只有自己找了啊!」

「找我做什么?」他的含兴味地问着:「我已经说过不需要你道谢了。」

「那是你说的可不是我。」她调皮地瞅着他,「欧阳家的人一向是有恩必报的!」

「喔?那你现在想如何报恩呢?」他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仔仔想了—想:「我请你吃冰淇淋如何?」

他笑了起来,「如果你早说这就是你报恩的方式,我—定会同意的。」

「怪怪!你可真好收买!」她也笑了起来,拉着他的手,「那就走吧!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冰淇淋店是天下第—!」

他们欢天喜地地大步迈向他们的目标,他们身後的小海和海儿反而瞪大了双眼,讶异得说下出话来!

「不会吧?是不是我看错了?」小海眨眨他的双眼,「这么简单啊?!」

海儿点点头,也有些不解:「怎么会这样?我们是不是太高估邢怜生了?!」

「我有种受骗上当的感觉,」小海咕哝着:「奸像被耍了耶!」

海儿讶异地望着他,「被耍了?邢怜生?!」

「恐怕是的。」他笑了起来,无奈地摊摊手,「看来邢老大可不打算让我们操纵他的生活,反而是我们被他利用了!」

「你是做什么的?」仔仔好奇地问着,坐在冰淇淋店里的他们几乎是唯一的客人,她—边舔着她钟爱的冰淇淋,一边问着。

「我?」邢怜生微笑着摇摇头,「什么都不做,无业游民。」

「什么都下做?那你到台湾来做什么?」

「休息。」

仔仔不明就里地看着他,似乎不太相信的样子:「怎么可能?你上次还说你的麻烦已经够多了,那是什么麻烦?」

「你真是个很坚持要答案的小好问者是不是?」他注视著她那写满了好奇的小脸,「我做什么对你来说是那么重要的事吗?」

「那倒也不是,我只是很好奇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已。」仔仔沈思着说道:「我一直在猜你是做什么的,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邢怜生的表情十分温柔,那是一种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他看着她那无邪的面孔:心里有种奇异的感觉渐渐滋生,他并不明白那是什么……而他真的希望知道那是什么吗?

「怎么啦?不好吃吗?你怎么都不吃呢?」仔仔狐疑地看着他,「是不是不合你的胃口?」

「不是。」他摇摇头,「仔仔,你为什么坚持一定要找到我?」

她想了一想,终於坦白地回答:「因为你很像我梦里的人。」

「梦?」

「很意外吧?」她有些羞涩地低下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小,我的梦里就有个人,每次当我危急的时候他就会出现,可是我老是看不到他的脸,我一直希望可以知道那是什么人,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吓了一跳,你长得和我梦里的人一模一样。」

「既然你看不到他的脸又怎么会知道我像你梦里的人?」他温柔地问着,竟没有半丝取笑的意味。

「我不知道。」她无奈地耸耸肩,「可是我就是知道,这很难解释,我……」她再度耸耸肩,对自己的辞不达意很是苦恼:「反正就是一种感觉嘛!」

他仍是微微地笑着,仿佛面对的是个钟爱的孩子似的宠溺,「你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你不信吗?」

「信。」他回答,记忆回到多年以前,若不是他太相信自己的直觉,或许他现在早巳是白骨—堆。「我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不过我想这种话说出去是会被取笑的。」

「取笑?」仔仟嗤之以鼻地扮个鬼脸,「谁敢笑你?相信直觉是一种很难得的美德!」

他笑了起来,表情很有趣:「你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孩子?」她被侮辱似的抗议:「如果其他人说这种话我也许会一笑置之,可是你这么说我就要抗议!我不是孩子,你并不比我年长多少!」

「我很老了。」他垂下眼说著,一抹苦涩的笑容浮上他的面孔,「比你所想的还要老很多很多。」

「是吗?l 她不屑地乾笑,「那你可真是驻颜有术。」

邢怜生看着她那气嘟嘟的小脸忍不住微笑起来,轻轻地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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