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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折了翅膀的梦-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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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春风似剪刀,刮着你身上的嫩皮。

    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奇装异服举止怪诞呢?

    另外,我这个月五百块奖金被扣了,不能请你吃泡面了。

    还有,你怎么能在那么多男人面前大展美好的身条呢?

    还有,我好像真的吃醋了。

    












06。像风铃草一样地拘束
更新时间:2010…2…21 10:23:00
字数:2594

    我在玄关换鞋子的时候,张醉就用一种很不一般的眼神看着我,嘴里的苹果以蜗牛的速度被不紧不慢地咬着。

    他问我下午是不是去了他公司。

    “你公司?那是哪儿?”

    他没答话,嘴巴在苹果上狠狠地那么一啃,黄灿灿的苹果身上留下了一排零乱的压抑,还布着一些红点点。

    他的鼻子里闷闷地憋出一声不屑的“哼”,因为苹果挡在鼻前,音量小了许多。

    “你最近要多吃点蔬菜,牙龈出血了。”

    真奇怪,谁知到他在神叨什么。

    我换上已经磨得有点破的棉拖鞋,今天不知为什么感觉家里有点热,我把棉外套脱了。

    他瞄了我一眼说:“粉色裙子不错,舞跳得不错。”

    然后把手中的苹果残骸掼在木桌上,拖着塑料拖鞋哒哒哒回房间去了,还学我的样子呯的一声把门带紧。

    苹果柄断裂在桌上,端头被他砸烂了。我把被他弄乱的桌子收拾了一下,苹果核从窗外丢出去了。

    我想看看会不会那么顺利地砸到一个人。

    一楼王大妈端着簸箕从这边经过,苹果核整好落在盖住簸箕的扫帚上。

    大妈惊讶地抬头四处张望。

    我偷笑着把窗户关上了。

    我泡了他最爱吃的香菇炖鸡面,味道飘得整个楼道都是,可他还是不肯出来。

    唉,他生气了……他气什么,公司的同事又不认识我……

    等一下,上次是谁在醉酒后当着好多人面抱着我叫“老婆”的……

    可我真没想到那竟然是他们公司楼下。

    我跟那个人打赌,如果海洋星钻不能在拍卖会上卖到五百万,我就要穿着他给我买的粉色套装,在东华街最高的大厦下面跳舞。

    他知道这对于我来说实在不算什么,我曾在零下五度的冰室里穿着蕾丝睡衣跳《孔雀》。

    点还真是背。

    我就不应该跟他拿这些高档货做赌注,我本来又不是什么上流社会的人。

    弄到最后还被公司的保安客气地教育了一下,说请我不要奇装异服,在这里影响全楼人员的正常工作……

    当年被请出学校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尴尬。

    他大大地嘲笑了我一番,又忽然注意到我头上的葡萄发卡,把它顺下来没收了。

    他说这种东西太土气,不准带。

    其实他根本就是不准我带任何除他以外送的东西。

    其实这两年,我跟在他后面,也学了不少,像弹钢琴,像跳舞。

    什么曲子都要弹,什么舞种都要跳。

    他认为我可以成为这样的人,我必须要成为这样的人。

    他把我当成是半熟的玉版宣,什么都可吸收,又有能力周旋。

    他认为我有这种天赋,把我当成幼龄神童来培养,虽然明明知道我已经不年幼。

    要一个生前十八年连钢琴都没摸过的人一下子变成演奏大师,这实在是一种比较痛苦的事情。等同于要一个四岁的普通小孩子写二百字作文。

    今天要学会贝多芬的《月光曲》……

    明天开始练习李斯特的《浮士德交响曲》……

    华尔兹要跳得更有感觉一点,民族舞你得把身体练柔软……

    这些不间断的碎碎念几乎全部出自他之口。

    有的时候我真的质疑他,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改造我。

    他则一本正经地说,不是人人都有资格让他去改造。

    什么,怕疼?怕累?

    如果我一不小心没有完成他所交代的任务,他就会用没有表情的表情面对着我,然后淡定地宣布我不许吃晚餐,并且把冰箱贴上封条。手法相当幼稚。

    我什么苦没吃过,十八年的时间算起来我有一半没吃过晚餐,反正又饿不死。

    他就说要让我饿出胃病来,晚年则更加痛不欲生,他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赖在我身边,以照顾我为由。

    他把我的房间布置成粉色的,并严正声明女孩就应该有个人女孩样,不要搞特殊,不要装深沉,不要总是老成持重地把中老年人爱穿的紫罗兰盖在身上,或者干脆整天套着素色的衬衫。

    我当然能够忍受那一屋子骚包娘娘腔的粉调调,但是我建议他可不可以把屋子布置成淡绿色。

    如果他真的希望我能够身处粉色的海洋的话。

    可他问我为什么,我则答不上来。

    总不能坦白地说我是色盲,现在这间屋子对我来说无疑是鬼片现场吧。

    答不上来就没有理由换房间,我只好在鬼屋落户。

    在我连续三天从无头尸的梦中惊醒之后,我开始很决绝地把他布置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换掉,或者直接归属垃圾箱,他很生气,朝我发火,我就用“离家出走”来威胁。

    这招最管用,虽然套数很老,但毕竟屡试不爽,无论哪次不是他妥协。

    等我把房间整个儿换成了紫罗兰色,当然,在他眼里是蓝色的。他又开始不爽了。

    我知道,他就是不喜欢看我自由飞翔的样子,他看到我站在蓝色的海洋里,会把我当做一尾随时可以逃掉的鱼。

    他根本不知道在我眼里那只是紫罗兰色。

    于是他隔三岔五就要买一些粉色的Hello Kiy或是长耳兔给我当装饰。

    我知道,他蚕食我个人空间的瘾又犯了,本性难移,劣根难消。

    所以现在逮到机会的我终于可以有部分时间逃离他的监控,穿我喜欢的宽松棉质睡衣,趿拉着米兔拖鞋到处乱晃。

    但还是不能完全地摆脱他。

    他知道我和男人住在一起,就千百个不放心,常常深更半夜往手机上打骚扰电话,旁敲侧击地问张醉的情况。如果不接,他就会往我伊妹儿上狂发信息,问我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第二天一早起来会发现信箱都塞爆了。弄得我不得不手机静音,随时待命。

    他喝酒没?

    他欺负你没?

    你现在跟他相处得怎么样?

    总之,他就是重复两大类问题,一。他有没有与我发生关系;二。我有没有对他好感。

    我总是很敷衍又很肯定地告诉他,就那样儿,生活顺利一切正常。还有下次不要再在拍卖会上帮我的画抬价,我会无地自容。

    我没喜欢张醉。

    但我也没喜欢你。

    当然,每次的谈话也会不可避免地涉及到他所喜爱的风铃草。

    我说过,他到现在都还没放弃对我的记忆进行疏导式灌入。

    他总是不断执拗而疑惑我为什么喜欢风信子。

    我说一大团一簇簇多有生机,每朵花向着不同的方向,花瓣尖细又特别,

    他也隐隐地觉得我不喜欢钟花(风铃草别称),那明明是和风信子很相像的花。

    他不懂。

    那是因为,在他的身边,我只能谦卑地下垂,只要他的风一吹,我便只能朝着指定的方向摇摆。

    就像他在后院偷偷培育的一株花管深而下垂的仙女针风铃草。

    我知道那才是他真正的最爱。

    他只是需要一个听话的我。

    












07。在你失踪的除夕
更新时间:2010…2…22 8:34:00
字数:3672

    事情的发展似乎越来越离谱,渐渐不在我的思考能力范围内,像脱缰的野马。

    你变得越来越神经质,常常半夜接电话,吵闹的声音让我无法入睡。

    你在跟谁通电话呢?为什么吵架?到底说了些什么?

    我不得而知,但我很想知。

    那天你把手机落在家里,我“一不小心”(我承认也有好奇心作祟的成分)接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而怒气冲冲,开场白就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喂!”。

    吓得我差点把你的手机摔扁。

    我有点庆幸我没答话,极有可能那位仁兄就是每晚与你定时吵架的某个人,说不定就是你的神秘男友,或者至少也是个追求者吧?

    听他那火气冲天的声音,我想如果他知道了我的存在,我极有可能会被他隐秘地“处理”,然后分尸……

    只不过后来的那天晚上,你的房里又有河东在狮吼,又有黄河在咆哮……

    这个除夕我又不能回家过年了。

    每个别人的假日,都是我的灾难日。

    公司利用我们一干人等不择手段,除掉竞争对手,这早已是不争的事实,若非我们几个在后路上的完美扫除,头头他爸恐怕恐怕早就蹲进一辈子都坐不完的牢里了。

    因为找不到证据,对手公司自然也只能用相同的方法来,报复。

    节假日反而是传媒行业的旺季,别人忙加班,而我们小队则要紧张地进入狙击与反狙击的战争中,一旦有人攻入中心系统,那全公司就等着黑屏吧。

    总之,一将功成万骨枯,失败了则万劫不复。

    我告诉你这个除夕要留在这里的时候,你不知道为什么笑得吼吼吼的,你说“ha’s all righ!”;你可以不必一个人窝在这破屋子里听着全楼的人全家乐陶陶。

    我说你没有朋友吗?你说,你不喜欢跟着他们混夜店。

    二十九夜忙完之后,整个小队都像烂狗屎一样瘫在转椅上,扶都扶不起来。

    回到家我也倒头就睡了,头昏到甚至没注意你不在家。

    知道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给家里打完拜年电话,并且很幸福地被老爸一通臭骂之后,我端着蛋花粥敲你的门,打算很礼貌地给你提前拜个早年。

    蛋花粥把我的手都快烫出泡了你也毫无反应。

    于是我把客厅、房间、厕所都找遍了,连马桶旁边都找了三圈儿,可还是没有找到你。

    我拨通了你的手机,可你没接。

    你当然不可能接,因为我在你房间床头的小柜子里找到了铃音的声源。

    已经除夕了你能去哪儿呢?

    厨房地上的大白菜青菜红椒土豆还在,冰箱里的生肉咸鸡鱼丸以及一条冻僵了的鲫花儿鱼一应俱全。

    那大概是你三四天前去菜市场抢购的。

    可是却一点也没动过,泡面箱也是满的。

    恐怕你昨天也根本没有回来过。

    会不会跟你的朋友在一起呢?

    我没有你朋友的电话。

    我端着碗,由泡面变成糊面你也没回来。

    下午四点的时候,我实在坐不住了。

    如果放在平时,我一定不会这么紧张,我知道你的属性里本来就有神出鬼没这一条。

    可是这两天,你的举止颇为怪异,常常神情恍惚,沉默不语,排骨面吃到一半就倒进垃圾桶……

    我不太放心,所以我要去找你。

    找过你常去的编辑部,画廊,连你爱去的小吃街都搜遍了。

    没有任何“信号”。

    我终于还是报了警,因为我越想越不对劲。

    那天下午我在小吃街遇到你的时候,就应该看出你的不对。

    我不应该把那些烂七八糟的朋友介绍给你。

    他们一个个围着你,嚷着见者有份,A掉你手中的小吃。

    你那么铁青的脸色,我本来以为你只是不满大家吃掉你的食物,如果仔细回想,你的脸色应当是惊恐才对。

    最近不光是你的手机,家里也接到越来越多的骚扰电话,我去了公司才发现有人把租屋的电话和地址都贴在了公告栏上。

    我本来并没有放在心上,总以为是公司同事的恶作剧。

    可现在,我越来越担心。至少你从来没有超过半天不回家的。

    坐在警察局里,我快把他们所有的暖水瓶喝光了。

    然后又是一趟一趟地跑厕所。

    可是始终没有人受理你的案子,因为你还失踪不到四十八小时。

    我只好一个人颓唐地回去。

    从警局出来,外面竟然下着让人神清气爽的小雨,扑来的泥土清新味让我觉得,一定可以找到你。

    这个世界还真是大得离谱,如果一个人真的要藏起来,全世界的人都未必能找到她。即使有手机、电脑和GPS。

    我坐在放着糊掉的冷泡面的桌子面前,百无聊赖地等着春晚的开始。

    我并没有心思看什么春晚,为了能早一点找到你,我跟警察撒谎说你前天晚上八点就不见了,再有十五分四十六秒,我就可以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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