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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自由之魂--20世纪后半叶的在台知识人-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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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位是廖维藩先生,是五四运动的重要参与者,也是当时的少年建国社和孙文主义大同盟发起人之一。随着国民党政府在大陆的土崩瓦解而去了台湾。廖维藩拥护孙中山和三民主义,反对北洋军阀政府及其所依靠的帝国主义,力争在北京的集会、结社和言论出版自由;拥护孙中山的三大政策并为其实现而奋斗。他早年曾吸引会员150余人组织孙文主义大同盟,他是中国台湾地区第一届“立法”委员。1925年毕业于北京大学经济学院。





他年轻时头脑开通,到了老年却守旧得厉害。他于1964年9月18日,向台湾行政主管部门提出书面质询,该质询的大字标题曰:“为纽约肯尼博士伙同台湾一二不肖之徒,在台湾省境内,推行全省‘生育年龄’之妇女、少女,皆装置‘乐普’节育器具,以断绝其生育,不啻亡人国、灭人种,殊属危害中华民族,应迅予抢救,事机迫切,特向台湾行政当局提出质询。”





柏杨说,这篇奇文,曾让他及他的朋友们哭笑不得,因此常拿出来与朋友一同欣赏。

首先,看了廖维藩先生的大标题,若“不肖之徒”,若“断绝其生育”,若“亡人国”,若“灭人种”,若“危害中华民族”,若“事机迫切”,一串连珠炮,把人心都轰出嗓子。柏杨称:“此之谓先声夺人,先把对方弄迷糊了再说。”





廖维藩的质问曰:“中山先生及蒋公均反对节育运动,皇皇训示,公诸天下,昭昭在人耳目,台湾人宁可反对?中山先生于《民族主义》第一讲云:‘法国在百年以前的人口,比各国都要多,因为马尔萨斯的学说,宣传到法国之后,很被人欢迎,人民都实行减少人口,所以弄到今日受人少的痛苦,都是因为中了马尔萨斯学说的毒。中国现在的新青年,也有被马尔萨斯学说所染,主张减少人口的,殊不知法国已经知道了减少人口的痛苦,现在施行新政策,是提倡增加人口,保存民族,想法国民族和世界民族,永远并存。’”





蒋介石于《民生主义育乐两篇补述》云:“研究人口问题的人,总要提到马尔萨斯的《人口论》。马尔萨斯把国民的生育问题,当作纯粹生物学问题来看待,又把人口问题当作简单经济问题来看待。他推论的结果,认为人口的增加是几何比率的,粮食的增加是算术比率的。粮食不能供给人口的需要,便发生贫困、饥荒和战争,要把人口减少,使其与粮食保持平衡。”





他又说:“我们中国研究人口问题的人,也有受马尔萨斯的影响的。他们总以为中国人的生育太高,人口增加得太快,他们以为中国的贫穷就是这个道理。其实,马尔萨斯的学说是与历史的事实不符的。”





他引经据典地表示,据人口问题专家的估计,三百年来世界人口只增了4倍,可见人口的增加并不是几何的比率,并且农业技术的进步,使粮食的产量能够很快地增加。例如美国,1787年乡村里19个农民的剩余粮食,只能供给城市里1个市民;到了现在,每一个农民便能供给15个人了。可见粮食的增加也不是算术的比率。所以把人口问题当作纯粹生物学问题和简单的经济问题来研究,得不到正确的结论。马尔萨斯学说既被历史事实所推翻,我们便不能根据他的人口原理,断定中国台湾地区的人口是太多了。





他又大言不惭地说道:“我们总理在民国十三年(1924)演讲民族主义,焦虑中国人口减少的危机。他说:‘中国是全世界气候最温和的地方,物产顶丰富的地方,各国所以一时不能来并吞的原因,是由他们的人口和中国人口比较,还是太少。到一百年以后,如果我们的人口不增加,他们的人口增加到很多,他们便用多数来征服少数,一定要并吞中国,到了那个时候,中国不但失去主权,要亡国,中国人并且要被他们民族所消化,还要灭种。’”





廖维藩先生又说:“中山先生及蒋先生对节育运动之训示,彰彰明甚,而少数不逞之徒,故意假借所谓人口压力或人口台风之口号,在侵略主义殖民主义者指使或金钱诱惑之下,大倡节育运动。有所谓孕前卫生,有所谓计划生育,有所谓推行未婚少女避孕术,以及医疗机构之秘密堕胎等,种种民族堕落情事,如雨后春笋,继续滋长,致使整个社会陷于纷乱堕落气氛之中,台湾当局倡导‘反攻复国’,推行礼、义、廉、耻,革新风气,在如此情形之下,政策可能贯彻乎?”

他愤愤指出:“此为美籍肯尼博士指使中国人士推行孕前卫生之节育运动工作也。所谓‘生育年龄’,系指本省全部生育年龄之妇女而言,并无例外,装置‘乐普’,并不以已生育子女三四人之妇女为限。果如此,则肯尼博士之措施,实为绝子绝孙之办法,消灭中华民族之毒计也。”





廖维藩先生左引右引,前引后引,然后发表自己的意见,一个十分学术性的问题,被他无限上纲上线变成了政治问题。他说:“查该博士之行为,在中国台湾地区的范围内,实犯有非法行动之嫌,应请台湾行政主管部门饬令外交主管部门迅向美国外交当局,请其饬令返回,以维邦交,如时日稽延过久,则我方唯有将其驱逐出境也。”





他又向台湾省一把手黄杰告状:“黄杰在答复此一问题(答复刘议员金约质询人口问题)时表示,本省当前所承受的人口压力……情形并不十分严重。他指出,本省土地面积约36000平方千米,现有人口不足12000000人,但是香港仅有391平方千米土地,却容纳了350万人,就目前本省人口增加情形说,十年之后,至1974年,亦仅达2600余万人(如‘2’字无错误,则此数在十年之后尚远不能达到。——作者注),本省经济生产能力,尚足以充分适应人口增加的需要。”





“现在台省既未发生严重的人口问题,何以肯尼博士在台中伙同我省一二不肖之徒,迅速推行亡国灭种之节育运动?此则大可研究之问题也。……所有在台省境内节育灭种措施,应请行政当局严令取缔,以维民族生存。其一二丧失民族观念,助纣为虐之徒,岂受外国药商推销‘乐普’使用银弹政策,或有外国援助之诱惑,而利令智昏乎?并请行政主管部门严查究办,以维风纪,而挽民族气节。至所谓‘中华民国’妇幼卫生协会,亦为助桀之机构,应迅予解散,以绝祸根。事机迫切,特向行政当局提出紧急质询,请予明白答复。”





以上是廖维藩先生在台湾有关主管部门质询的洋洋大文,读来令人摇头无语,而这正是保守派要的东西。





再介绍王梦云先生和汤如炎先生各篇,其叫座之处,同样叫人拍手称奇。两人奇文如牛毛,但却让人喷饭不已,也显得保守派虽有蒋氏父子的支持,却也没啥功力,禁不起专业的检验。





王梦云先生第二个出场。1949年之后,代表法统的“万年国会”来台后没有改选,吹牛拍马、光怪陆离的问政所在多有。九十五岁高龄才申请退职的法律方面杰出人士王梦云,在来台初期就曾要求台湾当局取缔妇女戴“乳罩”,因他认为“肉弹”是诲淫之源、诲盗之介,所以除了三十五岁以上妇女和娼妓之外,一律不得戴乳罩。





继廖维藩的后劲,王梦云也是台湾地区著名法律人士,于1964年10月16日台湾有关主管部门第34会期第九次会议上,擂鼓而攻。他质询的大字标题是:“为台湾行政当局对廖委员维藩,以‘纽约肯尼博士伙同我省一二不肖之徒,在台湾省境内,推行全省‘生育年龄’之妇女、少女,皆装置‘乐普’节育器具,以断绝其生育,不啻亡人国,灭人种,殊属危害中华民族,应迅予抢救,事机迫切’之质询,所为之答复,乃就鄙见所及,提出质询。”下面是他质询的正文:





窃查“乐普”乃物品之一种,据已经装置妇女之丈夫(姑隐其名)报告,装在子宫内两月后,白带甚多,秽臭之状,难堪睹闻。且过三月之后,其妇常患腹痛、头晕、食欲不振,性情躁暴。就此情形而论,已足证明“乐普”之装置,有妨害卫生之情事,依刑法第191条,“制造、贩卖妨害卫生之物品者,处六月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并科1000元以下罚金”之规定,故制造、贩卖“乐普”者,已触犯刑章,而推行装置之中华妇幼卫生协会负责人,应以共同累犯论。





况使用“乐普”而仍受孕者,大有人在,故中华妇幼卫生协会为“乐普”之推销装置,足见其使无知妇女、少女误信为千真万确避孕之物品,借此敛财,依法应予诈欺罪论科,纵或无偿供应,亦属背于公共秩序善良风俗之行为,不在法律保障之列,应予取缔,毫无疑义。恭查中山先生及蒋先生反对节育运动之训示,详载于中山先生《民族主义》第一讲,以及蒋先生于《民生主义育乐两篇补述》,曾由廖委员摘录质询书中,恕不再赘。





故违背中山先生及蒋先生训示反对节育之行为,与夫当局未制定人口政策法令之前,而在报纸杂志上为文制图,广为提倡或转载此类报导者,未得台湾当局许可,而制造或贩卖“乐普”或代为装置,致人口顿减,而不利于“反攻大陆”者,皆属邪说异术,违反政策,谓非大逆之流,即为共产党铺路之辈。举台上下,可鸣鼓而攻之。若属外国人士,应驱逐出境。设系省人,应绳之以法,方足以保台湾之元气,增加“反攻大陆”之人力。何期严院长不此之为,反之中华妇幼卫生协会,为民间组织,且其主要任务在于推行孕前卫生教育,台湾当局似不宜干涉等词而处之,令人莫解。





王梦云先生“窃查”、“恭查”了一阵之后,又有“兹查”,曰:“夫孕前卫生教育,顾其意义,正如汤委员如炎所谓‘孕前健康条件是否良好,产后养育能力是否缺乏者也’。兹查‘乐普’之装置,意图断绝怀孕。既意图断绝怀孕,岂有‘孕’字可言,是卢委员崇善所谓‘乐普’杀人于未生之前,允称恰当。况装置‘乐普’之后,荡女淫男,尽可放欲宣淫,毫无忌惮,而孕前卫生教育之装置‘乐普’,其作用与制造贩卖淫具春药之为害相同,迹其所为,危害中华民族,影响‘反攻大陆’,至深且巨,岂能袖手冷观,任其蔓长。是梦云认为不但应予取缔,尤应通令全省宪警,遇有宣传‘乐普’效力、代人装置‘乐普’及制造‘乐普’者,一律拘送法办,以保台湾之元气,增加‘反攻大陆’之人力。至于中华妇幼卫生协会,如已核准设立,尤应即予解散所有人员,按其情节轻重,分别议处,以示薄惩,而儆来兹。未知严院长如何处之,敬请赐予答复,以释群疑。”





王梦云先生在他的质询中提到另外两位法律方面的著名人士汤如炎和卢崇善,汤是民主自由社的领导。祖国大陆时期国民党党部提名立法院院长、副院长前,先召集国民党中央常务委员到官邸谈话,当时也曾经有人辩论,最后决定起立表决,赞成的人起立。而汤如炎则半蹲,蒋总裁问汤为何不起立,汤答站起来的已是多数,他站不站起来已无关系,他是赞成少数服从多数的。这番言论让蒋半天说不出话来。

汤算是国民党大佬,他根本不把下面的大小官吏放在眼里。大概他罡气太旺之故,大笔一挥,要求行政当局把凡是提倡节育的朋友,都割掉生殖器。汤如炎割生殖器的质询,也是在1964年10月16日第34会期第九次会议上提出的,大标题赫然曰:

“为何不宫X以谢台湾人,宫Y以谢天下?三质严院长”。

“宫”是啥,自然用不着解释啦。下面是质询的正文:





记得共产党炮轰金门,从1958年8月23日至9月25日——43天之内,每天平均14000发,以后每逢单日发射不误,绝非常情常理所能推想其万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跟节育有啥关系?可见其问政水平之差,也显示蒋梦麟处境之艰困!





二、“战力”无辜奈何?今日台湾,蒋先生说:“十五年来的生聚教训,成为了全球性‘反共’战局中的一股雄厚的战力(见台庆文告)。”吾人应知此“一股雄厚的战力”实有赖于十五年来艰苦卓绝的“生聚教训”才壮大的。生聚也,教训也,固不是一朝一夕的工夫而有成。战力也,雄厚也,尤必须经过三战三胜的考验才铁定。再则,“生聚”所以充实“教训”之量,“教训”仅可保养“生聚”之质。二者虽相得益彰,但必先有其量,而后能求其质。以此,努力“生聚”,唯一为此时此地当务之急。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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