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下了好大一盘棋-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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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寸心离开了杨戬的房间，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留在了庭院里头，一直到日落西山她才慢慢的走回了天字一号房。等到她回去的时候，李寻欢一行人也恰巧回来。

孙小红见敖寸心回来，不免快速上前挽住了敖寸心的手臂：“寸心，杨戬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他不会为难我的。”敖寸心对着孙小红摇了摇头。

其实孙小红的担忧是多余的，不论千年前的从前还是千年后的现在，杨戬都不会为难敖寸心，反而是敖寸心一次次的要求杨戬为她做这个做那个，当敖寸心得不到杨戬的爱的时候，敖寸心更加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来，说道为难上，倒是一直是敖寸心为难杨戬，倒也不见杨戬发火生气，最多也不过是转身离开罢了。

“只要你没事就好，我今天在外一直都在担心你。”孙小红拉着敖寸心的手坐在了椅子上，然后很主动的将茶盘推到了敖寸心的手边。

“我煮茶给你们喝吧。”敖寸心自然没有忽略孙小红的动作，她只微微一笑，纤指翻飞茶香立马四溢。

“寸心，大哥是过来人，明白感情为何物。大哥看得出你对那杨二爷不是没有情，若是你真的决定要斩断，长痛不如短痛。可有些事情，不是说断就能断掉的，哪怕心里再想断，可却会一再的提醒你。寸心，大哥给了杨二爷今日这样一个与你谈话的机会，你可会因此而埋怨大哥？”李寻欢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甚至比身为女人的孙小红更清楚。

敖寸心爱杨戬，只要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得出来，要敖寸心离开杨戬，敖寸心日日夜夜都在痛苦，只是……李寻欢无奈的叹息了一口气，然后灌了一口酒。

“大哥怎会如此想，寸心可从来没有这种想法。只是大哥说得对，寸心确实想过长痛不如短痛，但是就算是再怎么想要断掉，心里都有一个声音一直告诉寸心，断掉会后悔。何况现在的他竟然会对我说这些话，那些千年前他从未对我说过的话。”敖寸心说罢又是捂着心脏，那里正在隐隐的作痛。

“在我看来，敖姑娘如此痛苦，不如不断。两人都有情，不妨考验一番，若是他真的能够好生照顾爱护敖姑娘，敖姑娘又何必非要断掉这样一段感情。”阿飞在一旁倒是对这段时间来看到的一切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阿飞，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考验自然是要考验那个杨二爷的，只是寸心，我们都会尊重你，也会保护你。若是你真的要断，我便让阿飞先陪着你回李园，这会儿怕是小云那孩子也回了李园，那孩子古灵精怪，你回去后倒也不会觉得日子无聊。”孙小红想的是如果敖寸心确实要断掉与杨戬之间的感情，不如不见，见了反而痛苦。

“小云？便是那个要着急江湖人士来判大哥有罪，让大哥自刎谢罪的孩子？那样的孩子倒是聪明，只可惜怕那个孩子会走上歪门邪道。”敖寸心觉得有这样歹毒心思的孩子怕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而且这样一个孩子就有这样的心思，将来这个孩子长成，怕是会成为一个祸害。

“那孩子跟我之间是有误会，我想这个误会时间久了必定能够解开。”李寻欢倒是看得开，可这时候的李寻欢丝毫不知道，他所谓的要解开这个误会，得花去他一生的时间和心血。

“且不提那个孩子，但说我这件事情，我现在根本不知道，我究竟要如何，断我痛不欲生，可续的话，我又怕三界被我的自私所害。”

佛祖的一番话，让敖寸心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她如何不爱杨戬，杨戬是刻在她心上的名字，她似乎就是为了要遇上杨戬而生的，让她不爱杨戬，这比让她舍弃整个西海不顾还难。可如今她想起千年前她的自私而害了西海那么多年，心中就越发愧疚，此刻更是不敢像千年前那般大胆的去爱。

嫦娥说得对：爱不是占有，而是付出！

第28章　杨二爷的心思

这是一个很特别的夜晚，要说多特别，也并不是有多特别，特别的是在天字一号房，杨戬在，李寻欢在，敖寸心在，孙小红在，阿飞也在。

杨戬带来了一个李寻欢正在寻找的消息，只见他轻摇手中墨扇，身上的玄衣如旧，淡淡的口吻仿佛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就像是平日里吃饭一般的事情。

说话的人是风轻云淡，这听话的人却是紧紧皱了眉头。

李寻欢信得过杨戬，不止是因为敖寸心，也不止是杨戬是二郎神，单单因为幼年听过杨戬的故事，就觉得杨戬是一个真英雄，他的话，自然对于李寻欢而言是有可信度的。何况世人都知，传说中的二郎神身侧总是有着一条忠心耿耿的哮天犬，若这消息是哮天犬打听出来的，便是错不了的。

李寻欢虽信得过杨戬带来的消息，可却紧皱着眉头，他倒不是为了这消息的真实性，也不是为了这件事情的难办度，而是因为敖寸心。

李寻欢自然是明白，杨戬愿意去打听一个跟他丝毫关系都没有的人的消息，更为了这个消息特意前来这个房间告诉他们，除了是为了敖寸心外，再不会有其它的原因。不然以杨戬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地位，必不会有这等的闲情逸致来管凡间的闲事。

李寻欢能够想明白的事情，孙小红也能够想明白。孙小红看了看敖寸心，又看了看杨戬，忽然间没有那么讨厌这位杨二爷了。之前确实是因为同样身为女人，更能够理解敖寸心那样付出之后得不到爱而痛苦的心情，可却忽略了这位杨二爷不懂爱。如今想来，这杨二爷怕是对寸心是有着感情却不自知的。

孙小红默默的想着，也许李寻欢说得对，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她不应该插手这两位之间的感情，只能够跟李寻欢一般站在客观的角度去看待去帮助敖寸心。

杨戬并不知道他为李寻欢带来的这样一个消息会获得孙小红一些好感，他却知道，他为李寻欢带去了这个消息，使得李寻欢的麻烦小了些，至少不会如此的如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的去找金驸马的消息。

“多谢杨二爷。”李寻欢认为道一声谢不为过，再怎么说人家也为他（人）带来了他急需要的消息。

“哮天犬还打听到，那云王府里头高手倒是有些，其中有个女人叫做白发三千丈，你们得留意一些。凡间的事情，我不会也不能过多的插手，至于之后的事情，想必李相公自有打算。”杨戬能够主动把这些事情揽上身已经算是难得，毕竟他是天上的上神，参与这些事情本就对凡间来说是不应该的，他自是不会轻易去插手，如果不是为了讨敖寸心欢心，不是为了帮敖寸心在意的李寻欢早些解决麻烦，他也不会让哮天犬去探听这些消息。

“杨二爷带来这样的消息，在下是极为感谢的。”李寻欢的言下之意就是其它的事情，也不必杨戬去插手了，他自然会去处理。

敖寸心看着杨戬，心里头波澜起伏。杨戬为李寻欢打探消息，这倒是像杨戬的处事风格，但是……

敖寸心咬着下唇，不自觉的去猜测，杨戬这番行为是因为道义还是因为她？一想到是因为她，敖寸心的心中就难免开心和甜蜜，但又想起佛祖所言，又是一片愁云惨雾。

杨戬在看敖寸心，从杨戬进这个天字一号房开始就在看敖寸心。敖寸心每一个细微的小动作，甚至是脸上的表情变幻都没有放过。杨戬心里清楚，敖寸心在动摇，只是不知为何她会一直抗拒他。

杨戬不明白敖寸心抗拒他的原因，甚至不懂为何明明敖寸心对他有爱，就是不肯再爱他，而他明白了对敖寸心的感情后，除了不知道如何表达之外，倒是很明白，他不能放任敖寸心留在李寻欢身边。

敖寸心现在就算还爱着杨戬，都已经口口声声在提到李寻欢，若是敖寸心跟在李寻欢身边久了，杨戬不敢想象之后会发生什么，又会起什么变化。

杨戬是一个擅于玩弄权谋的男人，他的一生都在算计，所以这一次当他明白了对敖寸心的感情后，他觉得有些时候也必须要用些权谋才能得到他想要的。

杨戬打定了主意，所以他特意在这个时候为李寻欢带来了消息。他要的不止是李寻欢对他的感谢，更是李寻欢的不阻挡。只要李寻欢这一行人不阻拦在他与敖寸心之间，杨戬就有把握能够赢回敖寸心对他的爱，对他的心，不过是会耗上一些时间。杨戬不认为耗些时间有什么问题，当初他答应过敖寸心要带她去朝游沧海暮苍梧，这也是需要时间的，而他与敖寸心都有着无尽的时间，现在不过就当是陪伴寸心领略各地风情好了。

敖寸心不知杨戬在打什么主意，但她似乎也明白了杨戬看她的眼神中所含着的感情。杨戬对她有感情，这对于敖寸心来说很惊讶。可敖寸心一想到杨戬不过是有着愧疚感，心中就把那样的感情又压抑下去，心中更是一阵难受与疼痛。

第29章　碎裂的杯子

杨戬把消息传给了李寻欢，李寻欢聪慧异常，又怎会不知杨戬的心思，他只淡笑，并未向杨戬许诺什么，不过杨戬与李寻欢之间的暗涌倒是让孙小红在一旁颇为紧张的看来看去。

“杨二爷，这时辰也不早了，我大哥明儿个还得去赴上官金虹的约，不如……”孙小红没有把后面的话说下去，可也是话到了嘴边。

杨戬向敖寸心看了过去，敖寸心却偏过了头不看杨戬。

杨戬暗自叹息，面上却不显山露水，只对李寻欢微笑致礼，“李相公，杨某便先行告辞。”

“杨二爷好走。”李寻欢假意不懂杨戬此刻是想要上前一步与寸心说句话，他更是比杨戬快一步朝前跨出脚，他的半个身子正好挡住了敖寸心的半个身子，只露出敖寸心半个侧面。

杨戬没办法，想要发作又只得隐忍，心里头一股无名火更是憋得慌，他朝敖寸心那处看了看，眼神暗了暗，随即柔声的被挡住了半个身子的敖寸心说：“寸心，你早些休息。杨戬明日再来看你。”

杨戬这话一出，敖寸心的心里头一阵紧缩，又是甜蜜又是哀伤。

敖寸心心里想着，假如杨戬这话是一千多年前说，她怕是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可如今……

两两相望，又只能相隔遥远。这像极了海与天的距离。隔着九重天，隔着九万里。望不到头看不到路。

敖寸心明白，她不过是海水中的龙，只不过比普通的龙族幸运一些，她的父亲是西海龙王，自小她生来就是公主，可杨戬却命中注定要做天上的司法天神，一切都是天命，她和杨戬，一个在海里，一个在天上，隔着的九万里鸿沟，根本无法跨越，所以她得不到杨戬的爱，亦是天命。

敖寸心素来是个心高气傲又被娇宠着长大的西海公主，可自从遇见了杨戬之后，她倒是做了许多原本她本不会去做的事情，像是做饭洗衣这等事情，本不该是她一介公主做的，可她全做了。为了杨戬，她做任何事情都可以，可是现在杨戬要她跟他回去，敖寸心却是做不到，也是第一次察觉出她与杨戬之间真正的距离。

杨戬走了，从这房间里走了出去，敖寸心才慢慢的转头看向开着的房门。那房门外是杨戬慢慢远去的背影。此刻杨戬的背影与那一段千多年婚姻中每一次杨戬转身离去的背影重叠起来，敖寸心只觉心中一痛，竟已昏了过去。

当敖寸心睁开眼的时候，是孙小红守在她的床边，敖寸心挣扎要起床，却被孙小红按住了肩头，“寸心，你忽然就晕了过去，大夫来诊过，说是你郁结于心，没什么大碍，连药不必服，只需要常保持心情通畅便好。我见那杨二爷走了之后你就晕了过去，我倒是没有过去通知他，可若是这般，寸心，你不如回李园吧，好歹那里还有小云那个孩子在，倒也是可以让你开怀一些。”

敖寸心想了想，倒也没有说同意或不同意，只是她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或许真的应该不再跟他见面。可是小红，若是不见他，我的心会更难以平静。大哥长得极其像他，可大哥跟他不一样，他是谁都不能替代的。我爱他爱了这么多年，要生生的挖出去，我真的很痛。”寸心的手紧握成拳，被修剪得分外好看的指甲已深深的陷入了她掌心中柔嫩的肉内。

孙小红很敏感的嗅到了一丝丝血腥味，她连忙扶住了敖寸心，“寸心，你别想得太多了，把心放宽。先回李园散散心，不和那杨二爷见面至少会好些。”

孙小红觉得这个时候还是先安抚好敖寸心的情绪要紧，大夫倒是没说什么，可孙小红知道，再这么下去敖寸心非被那杨戬折磨到崩溃不可。见或不见都是两难，既然敖寸心要断又不忍断，就让她来做那个狠心的人。一则可以让寸心的情绪平复，二则也可以将那杨二爷考验一番。

杨戬自然不知道他离去以后寸心晕过去的事情，他在房内思索着“战术”，他得想办法把敖寸心从李寻欢身边夺过来，他不能再让敖寸心与李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