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着飞机许愿-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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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深了。天上一颗一颗星星亮起来。
而江洛还一动不动地坐在阳台上。
米珊从客厅沙发上拿来外套，站在江洛身后却迟疑了。
江洛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影，扭头看米珊。
“给……衣服。”米珊僵硬地伸出手。
“谢谢。”江洛站起来，穿好外套，将椅子搬进客厅。
于是乎，沉默的地点从阳台转移到沙发。
米珊犹疑半天还是开口。“江洛……”
他抬头。
“……你要喝水吗？”憋半天，却蹦出这样一句话。
“好。”
米珊跑去厨房端来一杯白开水。
“江洛……”再次鼓起勇气。
他抬头。
“那个……你冷吗？要不我把空调打开？”她还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
米珊把空调打开，设定室温24°。
“你不用费心思想该怎么安慰我。”他说。
“……虽然我以前很讨厌你，可是现在不讨厌你。”米珊咬咬嘴唇，绞着手指，“江洛我觉得现在你很好。你还记得前两天那个《安徒生童话》里说的话吗——只要你是天鹅蛋，就是生在养鸡场里，也没有什么关系。不管叫李洛还是王洛，你就是你……”这话貌似还是有点文不对题，丑小鸭那句话是拿来励志的吧？
江洛轻轻弯起嘴角。
“你需要力量吗？”米珊很认真地看他，“需要的话，我借给你。”高中时每逢考试，她和几个要好的朋友会在考前用很大的力气握手，以此鼓励对方。
“你怎么借？”
“伸手。”米珊想了想。
她用力握住江洛的手。“好，我现在借给你力量。”
她身子偏寒性，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
“喂——”他抬眼，“其实你是想我给你暖手吧？”
、关心
忙碌一天，江洛回家时已经是晚上8点半。拐过街角，他站住脚步。
米珊坐在楼道口的台阶上，抱着双膝，额头抵着膝盖。
“钥匙呢？钥匙没带吗？”江洛赶过来，皱着眉责怪。
米珊站起来笑笑，什么话也没有说。她该说什么呢？说她自打听江洛讲了身世之后回到学校里总是心神不宁？说她就是想在楼下等着看他回家？
“已经入冬了，你想冻感冒吗？”他一边开门一边还在责怪。
“江洛，”米珊老实回话，“我肚子饿了。”
……
“吃什么？速冻饺子还是面条？”江洛在厨房问。
“不会吧？你现在有库存食品了？”米珊惊讶。
“到底吃不吃？”
“饺子。”
饺子很快煮熟。
米珊坐在餐桌旁吃饺子，江洛坐在对面看杂志，喝水。只是那杂志一页没翻，茶也一口没喝。米珊知道他在思考，不去打断。
“米珊……”
“嗯？”
“其实……”江洛犹豫，“你知道为什么我昨天会跟你说那些话吗？”
米珊摇头。
“我觉得最近有人找我，”江洛说。
“找你？”米珊放下筷子。
“上次在街上我之所以拉着你往回走，就是因为看到那个找我的人了。”
米珊等着下文。
“生活真的不是电视剧，什么一对父子相遇不相识……”江洛苦笑，“米珊，我觉得他长得有点像我。”
难耐的沉默。
因为有心理准备，米珊没有太过于惊讶。她再迟钝也猜出了一个意思——江洛的亲生父亲来找他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她问。
“我想要不然换手机号，换住址——”
“你也打算换掉默契工作室吗？”
江洛不语。
“你……不愿意见他？”米珊轻声问。
江洛没有说话。
米珊低下头，轻轻摩挲碗上的花纹。
江洛突然记起什么，站起来，“糟糕，快十点了。”
米珊看墙上的壁钟。“你修好钟了？”
“收拾收拾，现在可能赶不上公车了。我先去楼下拦出租车。”
“我……我明早再回去吧。”米珊吞吞吐吐。现在回去的话，很可能到校的时候宿舍已经关门。
江洛手里攥着钥匙，看她。“……好吧，书房里床铺没动。”
……
进书房前，米珊回头叫住江洛。
“喂。”
江洛等她说话。
“我想……就是我个人的意思……”她思索着该如何组织语言，“他都已经找到工作室去了，应该就打定主意想联系你……逃不掉的话，就面对面说清楚吧？”
江洛淡淡一笑。“不早了，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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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珊你一定有男朋友了！”小欧拿着笔指指米珊。
“没有，随你们信不信。”米珊关上宿舍门。
“我们不能信啊。你这几天往外面跑得这么勤快——昨晚上一宿没回。你说我们能想到哪里去？”许静耸耸肩。
“我去我表爷——”米珊习惯性地说，“爷家……”他还算是她的表爷爷吗？算？不算？
“谁信啊？”
“对啊，一老头儿怎么值得天天往他那跑……”
“你们猜猜，是米珊的男朋友先追她，还是米珊去追她男朋友的？”
米珊闭上嘴巴，沉默地爬上床。
……
米珊好几天没有跟江洛打电话。不知为什么，她觉得江洛需要一个人的空间去想想那件事。她不想去打扰他。
难得的一个周四没有课——老师临时有事将课调到周五。米珊早晨醒了之后便一直赖床。冬天里被窝太暖和，实在是诱惑力太大。
赖床，赖床，直到中午11点——
尹婷婷从外面回来，啪地关上门之后靠着门愣神。
“米珊……”她回过神来，还是呆呆的，“外面有一个帅哥找你。”
帅哥，真的是高质量帅哥，一进大厅就被宿管阿姨团团围住了。那身材，那打扮，那相貌……
“帅哥？”同样赖床的许静和小欧从床上一跃而起。
“对啊，帅哥。”尹婷婷说，“我从没见过——米珊，是外校的学生吧？他眼睛好漂亮啊，跟画了眼线似的。”
“谁会找我啊……”米珊挠挠头坐起来，翻出手机，有几个未接电话，全是来自——江洛。
天，不会是江洛来了吧？
米珊暗自责怪自己，立马下床穿衣服洗漱。
“米珊，你什么时候出去？”尹婷婷问。
“再过15分钟。”米珊穿鞋子。
“哦，正巧我要去打热水，我跟你一起去。”
小欧和许静对视一眼：明显的动机不良。俩人听到行军号一般也迅速下床穿衣服。
“我要去打水。”
“我也去。”
……
米珊无语地朝宿舍楼门口走去。身后跟着一串拎红瓶子绿瓶子的人。
她不出意外地看到了江洛。此人正被宿管阿姨拉着扯闲话。
“抱歉，我等的人出来了。”江洛看到米珊，彬彬有礼地拒绝宿管阿姨请他去办公室小坐的邀请。
宿舍阿姨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你……”怎么会过来？米珊感觉身后有六个探照灯唰唰打过来。
“怎么没接电话？”
“我还在睡觉……”
“睡到现在？”江洛说着，注意到米珊身后正交头接耳的三个女生。
“这——”米珊转身看去。
“米珊，不介绍介绍？”小欧斗胆说。
“他叫江洛。”米珊说。
“你们好。”江洛很是有礼貌，“我是米珊的表爷爷。”
轰一声，众人呆住，面部扭曲，眼珠子瞪出来。
米珊也傻了。
作者有话要说：嗯……开了新文《蔡菜同妻日记》，自认为风格轻松……望看客有时间就瞅一下……
、真心话
“你现在不怕别人知道你辈分大？”走出校门，米珊问。
江洛看看路上的车流，准备过马路。“你没看出来她们误会了？大概把我当成你男朋友了。”他当然要解释一下。
“可是你越解释越误会啊。”米珊几步跟上他，皱眉，“她们问我晚上没回宿舍是去哪儿了，我说是在表爷爷家住——你看，他们本来以为你是个老头的。”好吧，他还是她表爷爷。
“你心里有鬼。”江洛毫不客气。
“我不是怕她们误会嘛。”米珊瘪瘪嘴，“你这是带我去哪里？”
“吃饭。”江洛说，“每次一个工作期过去，默契全体人员都会一起聚餐，你也过来吧。”
“好。”米珊点头。她已经和工作室的人打成一片了。
江洛停住脚步。
“米珊？”
“嗯？”
“我已经想好怎么去面对了。”
面对……是说面对他亲生父亲可能在找他的事情吗？
他想通了？
米珊想了想，弯起嘴角。“江洛，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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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间里依旧是很热闹的气氛。
米珊左边坐着佘磊，右边坐着江洛。最开始大家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一派详和。可是自打江洛去走廊接电话后，气氛就变了。
佘磊拍拍手，六月和七月立马围过来。
“继续讲，继续讲。”六月说。
“讲什么？”米珊插嘴。
“八卦江大人呗！”七月拍拍米珊的肩膀，“听佘磊和左东分析，江洛应该是谈恋爱了，起码是已经有喜欢的人。”
“不对啊……”米珊迟钝地反应过来，“你们之前不是说过江洛已经有女朋友，叫什么酒心巧克力。怎么现在才分析说江洛谈恋爱了？”
“之前那是我们内部研究蛛丝马迹之后传的八卦。这八卦从大学传到现在，主人翁没有直接承认的。”佘磊另一边的左东解释，“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已经有够明确的证据下定论！”
“什么证据？”米珊问。
“你没看出来吗？江洛最近过上人类的生活了。”佘磊摸摸下巴，“据我观察，他开始往家里买日常生活用品了。”
“废话，每个人都会买的。”六月说。
“不，你不晓得他平时随意到什么地步，简直非人类一样。”佘磊说，“你见过哪一个人能把一日三餐都忘记的？”
“他最近买速食水饺和面条回家了……”米珊喃喃道。最近她发现江洛租房里冰箱开始塞满食物。
“看到没有？看到没有？”左东依次敲六月和七月一个脑瓜嘣儿，“上大学时宿舍夜话会，有人问江洛怎么平时过得跟神仙一样，忙起来就不管身体。江洛就说了一句话——‘或许只当我有想去呵护照顾的人时，我才会意识到有责任去对自己好一点。’”
米珊有些动容……只有先安排好自己的生活，才会有能力去照顾另一个人。
“哇！”六月和七月两眼冒爱心。
“那他喜欢的人是酒心巧克力？”米珊磕磕巴巴地问。
“废话，肯定是呀！没见上次江洛二话不说就跑去巧克力那里做外援了。”左东说。
“那你这八卦也太没质量了。我还以为你会另外推一个人出来呢，比方我，或者七月。”六月愤愤不平。
“也不瞧瞧你俩——我从来不拿你俩当异性看。”佘磊得意起来说。
“嘿，你当你有多强吗？你瞧瞧你这水桶身材，还想找小萝莉呢，人家欧巴桑都看不上你！”七月爆发。
嘴仗开始。
叽里呱啦中，只有米珊是安静的。
他……有喜欢的人了？
怎么她的心情有点低落呢？
“喂喂，小珊。”佘磊又挤过来，挽住她的胳膊，“我们商量一下，待会儿玩真心话大冒险吧？看能不能套出江洛的话来。怎么样？”
米珊木木地点头。
……
酒足饭饱之后，游戏开始。
嘻嘻哈哈的笑声里，米珊乖乖地躲在椅子里喝饮料。
“别喝太多，小心受凉。”江洛低声说。
“我没喝多。”米珊固执地说。思绪又飘远。
游戏玩了一轮又一轮，到最后果真如佘磊所愿，江洛中标。眼下的局面是由江洛来选择他是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而提出具体问题或者要求的人恰巧是米珊。
众人屏息凝神里，江洛淡淡说出他的选择。“真心话。”
佘磊一脸镇定的激动，两眼紧紧盯着米珊，以口型示意她。
“那个……”米珊放下杯子，鼓足勇气，“你有喜欢的人了？”
现场鸦雀无声。
江洛的声音依旧很是清淡。“我也是这样想的。”
继续鸦雀无声。
佘磊突然冲起来拍桌子咆哮：“你应该问他喜欢的人是谁！！”
周围叹气声和叫好声此起彼伏。
米珊静静的世界里只有江洛一句话——“我也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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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喜欢的人了……
米珊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在乎。
走在回学校的路上，米珊一直盯着地面。
“想什么呢？”身边的江洛问。
“没什么。”她摇摇头，却忍不住问，“江洛，你那个真心话是真心的吗？”
“是啊。”他给出很肯定的结论。
“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
“你没有问过啊。”
“哦……她是个很漂亮的女生？”米珊问得好没底气。
“对，很漂亮。”
“怎么你也是外貌协会的啊？都喜欢美女。”完了，自信心被打击得体无完肤。
“米珊，”他叹口气，“不是因为漂亮才喜欢，而是因为喜欢才漂亮。”
“江大人圣明——我说不过你。”米珊气闷地看着前面的树，继续问，“你家冰箱塞满也是因为她吗？”
“你怎么知道的？”他似乎有点惊讶，又颇有兴致，侧头打量米珊。
“除了爱情的力量，你还要相信八卦的力量。”米珊没好气。
“哦……忘记给你带过来了。”江洛突然记起什么。
“什么东西？”米珊问。
“酒心巧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