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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一指流砂-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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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此,苏瑾南的解释是:“你别不高兴,我是小筐公司的股东,怎么也算你客户不是。”

    第一天的工作异常顺利,取景拍摄并没有受到半点干涉,我还暗喜是我们之前的交涉工作做得很到位,后来听到小李和公司其他同事的谈话才知道有人暗箱操作,我第一时间就想到苏瑾南。

    而苏瑾南是这样一笔带过的:“要想混得好,关系少不了。他们柬埔寨的太上皇诺罗敦?西哈努克常年都在中国,和我家老头因为政治上的沟通还算熟吧,这次过来好像现任皇帝诺罗敦?西哈莫尼特别打过招呼,要不然怎么可能这么顺利?不只是这样,过两天拍吴哥窟的时候貌似还要封锁,等我们拍完了才重新开放。”

    果然到了吴哥窟的时候,除了我们没有游客。用电视剧里狄仁杰的句式说就是:看来苏瑾南这潭水很深啊!

    晚上我和苏瑾南在镇子上闲逛,碰上一个当地的小女孩,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见到我们就将合十的双掌举到眉眼,这是当地一种叫‘合十礼’的礼节,表示友好欢迎。

    小女孩用夹生的英文跟我们打招呼,苏瑾南也没有显摆他海归派的英文水平,而是蹲下身子从口袋里掏出糖果递给她,小姑娘很是高兴,对着后面的房子说着高棉话,就见好多小孩跑出来围着我们要糖果,苏瑾南连裤兜都要翻出来了,为难的看着我,面面相觑。

    突然苏瑾南抓起我的手就开始狂奔,我的裙子在夜风里开出花来,我看着他满载笑意的脸,突然觉得很好看很亲切。

    他说:“我从网上看见说要带些笑礼物给当地的小孩,没想到不给不要紧,这一给就真麻烦了。”眼前的他一脸的认真,笑得很开心。

    第二天正式进入吴哥窟,江夏穿着极富柬埔寨风情的改良版纱笼,美艳绝伦,就连千年吴哥都因她而有了生气。

    我做不了专业的工作,乐得游玩吴哥窟。记得之前在网上看过一段没有剪辑进《花样年华》里的片段,周慕云几年之后在吴哥窟巧遇陪朋友来旅游的苏丽珍,二人在吴哥窟长长的回廊里寒暄着过往的岁月,青春不再的两个人此刻显得如此疏离和陌生,仿佛那曾今燃烧过的**已经彻底的永久的熄灭了,我突然就很庆幸幸好没有剪辑进去,让故事停留在最凄美最伤感的一刻才能隽永长存。

    我找到那面被倾诉过的古老墙壁,记得周慕云曾经问朋友 :“从前有些人,心里有了秘密,而且不想被人知道,知道他们会怎么做? ”朋友不知,周慕云说:“他们会跑到山上找一棵树,在树上挖一个洞,然后把秘密全说进去,再用泥把洞封上。那秘密会留在树里,没有人知道。”

    影片结尾,周慕云站在昏黄粗糙的墙壁面前,那样的孤单落寞,伴着大提琴悠扬婉转的旋律,周慕云贴着墙壁,将说不出口的秘密和无法面对的感情,轻声细语,埋进洞里。

    那些消逝了的岁月

    仿佛隔着一块

    积着灰尘的玻璃

    看得到,抓不着

    他一直在怀念着过去的一切

    如果他能冲破

    那块积着灰尘的玻璃

    他会走回早已消逝的岁月

    我不自觉的将耳朵贴近墙壁,窥探起其中的万一。苏瑾南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你在干嘛?”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想听听周慕云说了什么。”他没有再说话,也将耳朵贴过来,他眼眸中倒映出的吴哥窟美极了。

    我闭上眼睛,静静聆听着风声将埋藏在这里的秘密和爱情娓娓道来。

    别奢望闪躲

    怕是谁的背影叫人难受

    让我狠狠想你

    让我笑你无情

    连一场**都舍不得回避

    让我狠狠想你

    让这一刻暂停

    都怪这花样年华太美丽

 第十六章 全世界只有我输了

    黄昏的吴哥窟是最美的,我们沐浴在余晖里,苏瑾南站在我身旁,很近很近,我甚至可以听到他放松的呼吸,闻到他身上温暖亲切的味道。

    他突然问:“你知道我刚才听见什么了?”

    我摇头。

    “如果多一张船票,你会不会跟我一起走?”他转头看着我,他的眼中就点点泛滥起耀眼的金黄,是反射的夕阳,很是刺眼。

    我却笑了,如果真是一艘船,大概需要若亚方舟才能将我救赎吧。

    ———————————————————————————

    这次的柬埔寨之行很成功,作品出来之后轰动一时,江夏的美在异国情怀里更显出色。

    某天出门等公交才发现柬埔寨旅行的宣传组图多了一张我从未见过却无比熟悉的照片。

    画面中是黄昏逆光中的吴哥窟,静谧安详,两个小小的背影,一个着长裙,头发拂在风里,一个俊朗挺拔,借位将手放在女子身后,就像搭在她肩上一样柔情。

    ‘拖车’因此赚了个盆满钵满,一帮人要他请客酬神,江夏特意打电话让我也去,佳人相约怎能辜负。

    那天的江夏倚在‘拖车’身旁,柔软地像个小女人,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肖总,那张照片是怎么回事?”我今天非要问明白不可。

    ‘拖车’看了苏瑾南一眼,苏瑾南说:“别看我,看我也没用。”他只好挠着头说:“合同上不是写明了吗,最终解释权归本公司所有。”

    “那你用了我的照片是不是该跟我算一下劳务费。”

    他一脸轻松说:“跟瑾南算去,他也是股东之一。”

    “嘿,怎么说话呢,她不说我还忘了你照样欠我劳务费,这照片里可还有我呢,肖总,支票本呢?”苏瑾南一脸赖皮。

    “有些人得了便宜还卖乖。”‘拖车’瞥了一眼苏瑾南接着说:“我敢拿毛爷爷发誓,这张照片真不是我选的,我妈那天看见就不撒手,直夸拍得好,最后的评语就是‘这连结婚照都省了’!”

    我突然觉出味儿来,狠狠的瞪了一眼笑得正开心的苏瑾南。

    小留对我和苏瑾南这样不明不白的关系表示担忧,我说:“所有人都明白他好,可是谁知道我怂?我害怕最后全世界都赢了,唯独只有我输了。”

    小留轻轻抱着我,用和那时一样的温暖口气说:“你已经够对得起吴渊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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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够对得起吴渊了,确实如此,我用最青春的年华陪在他身边,将我最纯真美好的岁月留在有他的日子里,那种执着犹如飞蛾扑火一般,明知可能会被火焰烧得只剩灰烬,可还是为了那最光明温暖绚烂的一霎那而奋不顾身。

    吴渊毕业后并没有找到很喜(…提供下载)欢的工作,而是在一家电子公司里骑驴找马,而我能做的就是不断的鼓励他,告诉他无论怎样,他在我眼中就是最棒的,这样就好。

    我永远都记得那个夏末的夜晚,我一生中第一次绽放的夜晚,也是后来伤我很深的一笔。

    那天是吴渊的生日,知了在夜晚欢快的鸣叫。吴渊租住的房子在老城区,是旧式的红砖房,吴渊老是嫌房子破败,可是我觉得这样很唯美,有种文艺电影的风格,特别是夏天从绿油油的爬山虎缝隙里透出一抹旧砖墙的红色之时有种一生一世的错觉,对,就是这个词,漫漫岁月,一不小心就与子偕老了。

    那晚我们喝了红酒,便宜到叫不出名字的那种,入口之时甜中微微带点酸。吴渊突然转过头温柔的吻着我,葡萄醉人的清芬侵入大脑,我被吻得越发醉了,迷迷糊糊的却温润柔软起来。

    吴渊的吻总是像春风一样的和煦,又像点水的蜻蜓一样生怕惊扰了什么,今天的吻很绵长,浓浓的情意伴着惶恐和焦虑缓缓流入心里。

    “嘉鱼,我爱你。”吴渊的鼻息喷在我耳边,整颗心都摇摇欲坠了,那么深情,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

    “嘉鱼,给我三年时间,三年之后我一定会有一份好工作,买房买车,然后等你一毕业我们就结婚。”

    结婚!我从来都只是想要单纯的和他在一起,至于结婚的事想都不敢想,太奢侈。

    “吴渊。”我在他怀里小声轻轻叫着他的名字,他嗯了一声,我说:“你确定真的要和我在一起,一辈子吗?”

    “当然。”

    “你不怕有一天回过头来觉得今天的承诺给的太草率了吗?那时你就会后悔的。而且我想要的是你握着我的手一起用心搭建的明天,要是从头到尾都只有你一个人在努力,我坐享其成,那么我会觉得在你生命里留下的痕迹太少太浅。”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会那么担忧,有人说女人生来就是给人疼的,你不需要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只要把你安逸的生活放在她面前就行,无论外面是什么恶劣的环境,都要让女人在你的怀里看见晴天,可是他们永远不知道,这件事本身对女人来说就是惊天动地的效应。

    吴渊这么做了,而此刻我却开始忐忑,我什么都可以等着吃现成,唯独这件事不能,如果说我的一生就是为了找到他,并且和他在一起,那么其余的事情就都变得微不足道了,只有这一件是一生中顶重要的事情,我可以错过春花,可以弄丢秋月,只这一件我非亲身构建不可。

    他加重怀抱我的力气:“我以为你会很高兴听到这些,我只是想让你安心的享受我的爱就好了。”他轻叹口气,坚定说:“我会给你幸福的。”幸福是什么?幸福不是浓浓的喜(…提供下载)欢,而是淡淡的爱,淡到不着痕迹,淡到可以做成一瓶调味剂,不抖动瓶身的时候都意识不到它的存在。

    “吴渊,或许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

    人有的时候就是那么患得患失的,越是在乎什么就越是想要拥有,越是捧在手心里,就越是害怕哪天会不小心失手就打碎了这个琉璃一样的精美物件,更加害怕全世界无数双觊觎的目光。

    吴渊一路吻向我的脖颈,那是他从未企及的地方,有种陌生又神秘的感觉充斥着我的神经,迷乱开来。

 第十七章 偷听

    房间很小却一点也不凌乱,跟吴渊为人处世一丝不苟的风格很像,床是单人的,每一个动作吴渊都小心翼翼,在这逼仄的环境里,我们像两个无知的小孩研究蚂蚁搬家一样探求着对方的身体。

    我分不清是激动羞涩还是疼痛,只知道我的全身都在不自觉的发抖,可是又不想停下来,我和吴渊从没有如此亲近过,从今以后我们将是这世上最亲密最熟悉的两个人。

    吴渊擦着我额上细密的汗珠,轻声说道:“嘉鱼,你还记得那张贵的要死的床吗?”我脸都红了,他说:“我说过的话我都记得。”我想起他那天在草地上关于‘一辈子’的承诺,感动得一塌糊涂,哭得像个小孩。

    仿佛这世上在也没有什么人和事可以将我们分开,哪怕是山无棱,哪怕是天地合,哪怕是世界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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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甲鱼,你怎么这么无精打采的,难道接到我的电话没有一点点的激动?”昨晚没睡好直接导致今天没精神,但我总不能跟他这么说吧。

    “大少爷,如果没什么事我就挂了,我现在是上班时间。”想起手头一堆案子要跟进,一件件都得跟人装孙子,哪里还会有什么好心情。

    “别不耐烦,下班你请我吃饭。”苏瑾南依旧那么强权,还不等我拒绝就挂机了,接着就收到他短信过来的餐厅地址,以前跟他去过,在市中心的高层,落地玻璃,站在窗边总让你有种世界在我脚下的优越感,真是想不通这些有钱人明明就拽得不可一世,何必多此一举去花钱满足这点虚荣心?

    我暗自好笑他们的生存状态,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等等,刚才他说的是‘你请我吃饭’还是‘我请你吃饭’?靠,真是资本家,不压榨完我最后一点剩余价值死都不甘心。算了,就当破财消灾好了,本来因为柬埔寨广告的案子就欠了他人情,也算还人情吧。

    “小宋啊,对着个电话发什么呆呢?”老秦从楼上下来,一脸的春风得意。

    “没什么。”抬头对他笑笑。

    “哟,我猜是喜事吧,要不也不至于笑成这样。”这人真是为老不尊。

    “秦经理,我看是你心里藏着好事才会高兴到觉得人人都跟中彩票似的。”我鲜少叫他‘秦经理’,偶然一句反倒让他收敛了玩笑,他拍拍手上的文件夹说:“大生意上门,要是我还板着个臭脸,除非我脑袋被你给踢了。”我陪着干笑两声,好像哪里有问题。

    直到快下班的时候我终于反应过来了,一般不都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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