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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高处不胜寒-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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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特派威烈侯前来迎接。
  
  入到内宫,嬴恬先给太后请安,再将一个长方形的暗红色漆盒呈递上去。姬太后漫不经心的瞟一眼,道:“爱卿,此为何物?”
  
  嬴恬叩首曰:“启禀太后,此乃先帝赐给老臣的一把宝刀,名曰‘江山笑’。如今老臣年迈,又身负顽疾,再不能替魏国披挂上阵,愧对皇恩。故老臣以为,这宝刀当交给更合适佩带它的人。”
  
  姬太后的眼皮急剧弹跳,面上则不动声色,她侧目侄子,示意其过来。
  
  姬玉依姑母的意思,打开漆盒,从里边拿出一把黑沉沉的刀。他并不知道这刀有什么可贵之处,就外表看来,它朴实无华,不过是比平常所使用的军刀要沉些。因而,他不甚在意,随手拔刀出鞘。就在宝刀出鞘的那一刹,一道冷光闪射出来。他心下甚惊,稍一用力,刀身便全部显现出来。那时,犹如镜匣之初开,坚冰之乍破,一屋子都被照亮了。
  
  姬玉看看姑母,又望望嬴恬,讶异得说不出话来。
  
  嬴恬缓缓道:“这把‘江山笑’,是削铁如泥的宝刀,轻易不出鞘。先帝把它赐给老臣前,曾说过,此刀若是出鞘,要么是饮饱人血,要么就是魏国的三军统帅交割事务。如今老臣不堪大用,故不敢专之,还请太后收回去。”
  
  姬玉吃惊的看着嬴恬,这话里的言外之意已经很清楚:他要把魏军的军权交出来!一股酸楚蓦然袭上姬玉的心头。十余年了,自先帝驾崩后,不管姑母和父亲使了多少法子,也不管李盟怎么威逼利诱,魏军始终游离于党派斗争之外,默默的守护着魏国的安宁;如今,它最富声望、最忠心耿直的将军终于被朝堂争斗寒透了心,决然抽身离开!
  
  姬玉很想说点什么,却听见姑母惺惺作态道:“卿家休要此言,你乃是魏国的护国良将,是先帝交托给哀家的重臣。当此紧要关头,你怎能弃哀家而去?”
  
  “太后,俗话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一辈新人换旧人’。魏军中已有诸如威烈侯这样的俊才冒出,足堪大任;况老臣已是西山日暮,又病又拙,怎能罢着位子不让?还望太后体恤老臣,让老臣归于田间地头,干回自己的老本行,也过几天逍遥的日子。”
  
  这样谦卑的回答,正是姬太后多年来的渴望,可她究竟是多疑惯了,那眼珠儿转了两转,又道:“卿家既然执意如此,哀家也不好勉强。不过哀家听说,卿家的女儿聪明颖慧,哀家很是喜(…提供下载)欢,卿家就把她送到宫里来陪伴哀家吧。”
  
  姬玉的心狠狠一顿:姑妈这是想拿湄儿作人质,以便钳制嬴恬,叫他有生之年不能别有所图。依姑母多疑狠决的性子,湄儿若真给弄到她身边,只怕是生不如死!想到此处,姬玉既痛且怒,抬眼瞧向嬴恬。
  
  嬴恬心惊肉跳,忙恭恭敬敬道:“小女能得太后赏识,实是老臣之幸。可老臣膝下只此一女,还指望着她给老臣养老送终。太后,适才老臣话还没说完,老臣不仅乞求太后垂怜,许老臣离开魏军,还想请太后恩准老臣离开许城,迁往它处……”
  
  姬太后变了脸色,道:“卿家想去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回复诺拉森林:嬴湄当时刚满十五岁,虽然长得高,但是我的设定是她还没有发育好,还没有曲线玲珑的线条,故穿上男装以后,从外表来看,看不出是女孩。
回复a:李俊是重要配角的,只是日后他不叫这个名字了!
回复郁郁:当初写那一段,出于两个考虑,一是要将场面从朝廷拉到嬴家,好让嬴湄登场;二是要给读者了解嬴湄的外在和活泼性格,故此,很难改。谢谢你的意见啊。另,我确实喜(…提供下载)欢阅读古文味稍微重的小说,看得也比较杂,行文时难免受其影响,呵呵。
最后,谢谢所有留言的朋友。请到九月八号再来看更新。




☆、第十三章  远走他乡(三)

  “禀太后,老臣想携妻儿去南边的望乡。那地方是内人的故土,安静而偏僻,正适合老臣这样弩钝的人了却残生,望太后恩准。”
  
  姬太后沉吟不语,居高临下的俯视嬴恬垂下去的花白头颅,想判断他究竟是什么用意。
  
  见状,姬玉忙放下宝刀,悄然走到姑母跟前,低低耳语:“姑母,‘狗急了会跳墙,兔急了会咬人’,嬴恬都退让到这地步,您若还要猜忌不绝,小心把他逼上绝路。那时,他破罐破摔,真与什么人勾结起来造反,于姬氏、于魏国又有什么好处?”
  
  姬太后想了想,望乡这个地名她是知道的,那是魏国最南边的一个小村庄,看似与晋国毗邻,其实往来最不便利,极是闭塞。嬴恬现下不单把辖制魏军的象征交出来,还要自请远离京城,已经充分表明他遁世的心迹,再也不会对自己构成威胁。莫若顺水推舟,准了他的奏请——大不了,就像从前一样,派人暗中盯着他,谅他也翻不出自己的手心!
  
  如此一想,她凤心大悦,随即和颜悦色道:“卿家在魏国劳苦功高,却自请到望乡那样偏僻的村庄,实在是让哀家难过。不过,那地方既然是嬴夫人的故里,叶落归根也是人之常情,哀家就准了你吧。”
  
  嬴恬忙叩首谢恩,姬玉也着实松了口气。最后,嬴恬带着姬太后赏赐的百两黄金、千锭白银及百匹绸缎转回家去。到了家里,父女二人击掌庆贺,都道:“侥幸,实在侥幸。”
  
  随后,嬴湄即刻着手安排。她先是将家下人等全部叫来,凡不愿意跟去的,都发了养老费,又把嬴氏原有的良田房宅分给他们;分不完的,则一并散给村民。其次便是安排绯烟的父亲周三叔领着几个可靠的家人先行一步,到望乡去买房置地,待一切筹备好了,再举家搬迁。
  
  就在嬴湄忙着处理各种琐事其间,许城内又发生一件大事:有人使了掉包计,居然用死囚将李俊自戒备森严的天牢内掉换出来。姬太后震怒异常,一面急速处决李盟等人,一面四处设卡抓人,姬玉忙得人仰马翻,连来探望她的时间都没有。嬴湄暗暗吃惊,想不到竟然还有人同情李盟,自然,姬氏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定会借此机会清除己异,这一来,不知又会牵连多少人。幸好,自家抽身得快,不然定是在劫难逃。
  
  很快,启程离京的时间到了,嬴湄安置父母及绯烟等人坐上马车,自己则换上男装,骑马相随。才到村口,便见村民扶老携幼,站在道路两旁,硬要相送。父女俩推却不过,只好让乡民送上一程。谁想一路上,不断有闻讯赶来的百姓加入,大家汇成长龙,送了一程又一程,始终依依不舍。两个时辰过去了,连半里路都行不了。嬴湄与父亲再三劝解,可众人涕泪纷零,哪里能够阻止。后来遇上官差按例盘查,百姓们不依,闹将起来。
  
  嬴湄忙道:“送君千里,终需一别。父老乡亲的厚意,我和爹爹感激不尽。现下官差大哥们奉朝廷的命令办事,大家就不要再犟了。倘若生出事端,岂不是我父女罪过?大家还是散了吧。”
  
  众人想想,也是这理,都道:“我们听姑娘的就是,但要亲眼看见嬴将军无事,我们才能散去。”
  
  嬴氏父女感激乡民情深意厚,也不再说什么,安静的让官差盘查。待一切完毕后,众人又絮语一翻,方撒泪作别。此后,嬴湄吩咐加快步伐,好把落下的行程补上。
  
  谁想走不到五十里,却见姬玉一人一马的守在路中央。远远的看到那抹孤寂的潇潇身影,嬴湄的心便跳得老快,胸腔内滚烫的热流此起彼伏,将咽喉牢牢钳住,发不出一丝声音。
  
  姬玉先是向走在前头的嬴氏夫妇简短话别,然后催马朝嬴湄走来。
  
  嬴湄恍然惊觉姬玉满脸憔悴,甚是疲惫。她一阵心疼,黯然道:“姬大哥公事烦忙,若有闲暇,当好生休憩,何必来此?”
  
  他定定的瞧着她,仿佛要将她的模样深深的镌刻在脑里。好半晌后,才听见他苦涩道:“姑娘,这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望姑娘一路平安。若有什么事,请姑娘务必告诉我,我一定赶到。”
  
  嬴湄再也控制不住了,狠狠的抽泣着,只挤出一个字:“好……”
  
  姬玉眉目飞扬,忽然俯过身,飞快的抱住嬴湄,低低道:“湄儿,你是翱翔蓝天的鹰,等我。我一定会给你打下一片广阔的天地,任你戏耍逍遥,不受拘禁。”
  
  她双目犹含着泪水,脑袋有些糊涂,正欲细细咀嚼姬玉的话,那姬玉则已松开手,快得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他再一次深深的望着她,嘴角浮现出若有若无的笑:“湄儿,我走了。”
  
  嬴湄点了一下头,姬玉的骏马便甩开蹄子。两两错肩时,她感觉到,他的嘴唇轻轻的从她耳边滑过,那么柔软,又那么炽热!她顿时红了脸,忙仓惶四顾,生怕被旁人窥见。岂知其他人早就心领神会的往前先走,自然谁也没瞧见方才的那一幕。她这才缓过气来,再回首时,姬玉的身影已经在渐行渐远的马蹄声中变成一个模糊的小点。
  
  许久后,她回过神,忙抹去泪水,催马赶上前边的人。凑齐后的队伍还没行得多远,忽被一阵忧伤的箫声包围。嬴湄心下本就暗淡灰涩,骤然听到哀婉幽怨的乐曲,不由得越发悲哀。她一边缓辔而行,一边凝神静听,那是以晚唐诗人李商隐的名作《无题》诗之一而谱写的乐曲《别亦难》。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那离别之情,生生就是嬴湄这一刻的写照。她顿时五内摧崩,再也听不下去,忙抽了马一鞭,想快快离开。谁知才转过矮坡,便看见姬冰高瘦的身子矗立在树下,见得她来,嘴边的箫管则缓缓的放了下来。
  
  见其兄而不见其弟,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都怪异得让人费解。可嬴湄一路行来,还真没想到过姬冰。她心虚的拍一拍自己的脑门,很是羞愧。故不待他走过来,她便先跑马过去,笑道:“冰,原来是你。”
  
  姬冰怔怔的瞧着她,在她弯翘的睫毛间分明还凝着泪花,可她偏要笑着跟他说话!在她心底,这就是他与大哥的不同吧?她所有的无助、所有的期望,还有那些悲伤与快乐,都只有大哥才能抹去或实现么?
  
  一瞬间,他的心里涌上许多苦涩,他抓住马的缰绳,没头没脑道:“湄儿,你知道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么?”
  
  嬴湄有些诧异,但还是老实回答:“我的名字出自《诗经?蒹葭》。里边有一句‘所谓伊人,在水之湄’,那‘湄’字,就是水那边的意思。其实我爹和我娘根本就不懂这些文诌诌的话,不过是一位追随我爹的谋士给取的,说是盼我长成后,也是我娘那副标致模样。呵,这份心愿是个滑稽的笑话,当不得真的。”
  
  姬冰的喉头哽咽了一下,他左手紧紧握住嬴湄冰冷的手,那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眸,温润似春水。他一字一顿,仿佛盟誓一般:“在我眼里,湄儿就是佳人,谁也不能比拟。其实,我的‘冰’字,也有些来头,原是取自《旬子?劝学》里‘冰,水为之,而寒于水’这话。湄儿你瞧,若你是远远的站在水那一边,没有桥梁舟揖可沟通往来,我亦会结水成冰,再难也可以到达你身旁。湄儿,现下我什么都做不了,也不能帮你,但是请你相信,我一定会变成你可以依靠的男人!”
  
  她愕然,好半天后才挤出一句话:“冰,但愿我们能永远是朋友。”
  
  姬冰的手落了下来,勉强笑道:“湄儿,冰是很贪心的,现下是朋友,以后就不愿意了。”
  
  她一惊,觉得自己拒绝得足够清楚明白,似冰这样聪颖的人,怎会听不懂呢?她待要进一步挑明,姬冰却捂住她的嘴,沙哑道:“湄儿,天色不早了,你快赶路吧。”
  
  她爽快的点点头,硬起心肠,领着一行人绝尘而去。
  
  身后,箫声呜咽,秋风索然,一只孤雁,哀鸣不绝。它奋力拍着翅膀,追向灰色的南边。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朋友们的体谅,还是三天以后再来看更新吧!




☆、第十四章   遇劫(一)

  冬去春来,白雪消融,花开花谢,谢而再开,转眼间,瑞祥十三年的春天到了。
  
  嬴湄和家人呆在望乡已经一年有余。这其间,上下和乐,日子恬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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