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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春去春又回-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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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若蘅大喜,陈渊打量着她,只觉这小女子经他催熟后,看着竟比来时更显出一丝妩媚意思了,他□又一阵潮热,但邱若蘅已朝舱外走去,船一靠岸,她戴上风帽,钻进轿子,趁着夜色匆匆离去。陈渊只得对月兴叹,此时纳妾的念头已荡然无存,但他也不急,往后日子还长,只要他一日为官,缠绵的机会还少吗?
邱若蘅坐在轿中,听着外头的风声,拿帕子掩在脸上,泪水蓦地涌了出来。她不敢发出声音,只能在心里狠狠痛哭,那片落红不时闪过眼前,她知道从今往后,自己就是连娼妓也不如的那种女人了。
但她依然不后悔,为了锦书,那个表里俱澄澈的男子,他的存在像天上的明月一样,在这样的夜里陪伴着她,想着他能平安归来,一丝甜意绕上邱若蘅鲜血淋漓的心尖。
轿子在离顾家还有一条街的拐角处落地,那儿有一个古亭,亭中有一口井,邱若蘅哆嗦着手给了轿夫赏钱,等他们走远了,才小心翼翼往顾宅摸去,从暖儿留给她的小门进入,来到自己那进院子时,书房竟还亮着朦朦胧胧的灯光,在浓得化不开的夜色中,那样孤独而温暖,邱若蘅鼻子一酸,明知道这并不是为她留的灯,却也忍不住带着愧疚感激之情,扒在窗上往里望。
顾凌章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得出神,清瘦的脸庞,单薄的背,像一个影子那般虚无,但对于此时此刻的邱若蘅而言,却没有比他更真实的慰藉了。她不由得奇怪,自己犯下了那样的罪行,明明应该害怕他,或是愧疚,怎样也好,唯有这份懵懂的想念,来得蹊跷诡异,她何以会对他生出想念呢?
顾凌章忽然愁叹一声,团起桌上的纸丢进火盆。
邱若蘅不敢继续逗留,怕弄出了什么细小的声响,她裹紧斗篷,轻轻离开。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陈渊一家启程回淮安的那日清晨,在扬州结识下的几位友人自然要来码头相送,顾凌章也在其中,一开始陈渊并未搭理,等到快要开船,才到他面前,不痛不痒地打了个招呼,顾凌章眉眼平顺地行礼,送上茶叶和一些扬州地产的小玩意,陈渊命管家收下,忽地一改漠然态度,和颜悦色对他道:“本官走访了一些人家,证实令弟品性确是众□赞,想来走私贡品一事应属误会,待本官回到淮安,再命人好生彻查,定会还令弟一个公道。”
顾凌章低声谢道:“全赖大人费心。在下家中,老夫人年事已高,又最疼爱锦书,大人若能为舍弟洗刷冤屈,于在下全家实在是大恩德。”他顿了一顿,声音压得更低,“茶叶盒中略有薄资,供大人打点疏通。”
陈渊微笑道:“本官省得。”
几天后顾锦书先于船队从陆路赶回扬州,一人一马,大刀阔斧地冲向『十指春风』,邱芷蕙的绣坊,正是今天开张。这时候门前已经聚起人潮,鞭炮锣鼓响成一片,身披狮皮的扮狮伎人与手持花球的引狮郎配合,左扑右闪,窜上窜下,眼见那头红狮子就要咬到花球,忽然有人一个纵身跃入包围圈,一脚把花球踢上了高高的枝头,并大笑不已。
邱芷蕙一愣,待看清来人,怒喝:“顾锦书,作死呀!还不快给你姑奶奶取下来!”
顾锦书笑呵呵道:“是!”接过狮皮往身上一罩,蹬地拔起,借树干屋檐几个腾跃,把那花球咬住,却不急着下来,就在枝头踩起了梅花桩,跳来跃去,看得众人目不暇接,纷纷叫好,邱芷蕙却不领情,吼道:“敢误了吉时,当心你的狗头!”顾锦书这才不表演了,乖乖还了狮皮花球,讨好地窜上前唤她:“芷蕙。”
邱芷蕙从鼻孔里“哼”出一声,顾锦书又道:“我没有失约,我及时赶回来了哦!”
邱芷蕙嘟囔着:“谁跟你约了!”上下一打量,没好气道,“不是蹲了几天大牢?怎么一点没见瘦!”
顾锦书得意洋洋道:“狱头大哥没有刁难我,顿顿给我吃好的,我知道肯定是误会,所以睡得也香,这不,果然是弄错了!”
邱芷蕙摇头叹息,果然是傻人中的奇葩,顾锦书这边绘声绘色地跟她描述着牢里的生活,邱芷蕙那边左耳进右耳出,注意力都放在伙计和客人身上,时不时吆喝一两声,她一吆喝,顾锦书马上欢脱地跑去执行,完成后又回到她膝边叽叽喳喳。
邱芷蕙烦不胜烦。刚听说他入了大狱时,邱芷蕙还担心了好一阵子,后来又听说他没事,便大大松一口气,这一起一落,弄得她心情十分复杂,怪有些惦记的,现在可好,这厮一出现,宛如秋风扫落叶把她那点想念一扫而光,邱芷蕙恨不能操起扫帚把他也扫出去才清净。
她眼角余光瞄到一顶轿子姗姗来迟,顿时喜出望外:“姐!”
邱若蘅下轿,见了这番情形,歉疚道:“哎呀,我来迟了,一切可还顺利?”
顾锦书跟在邱芷蕙后面,紧贴贴地朗声唤她:“大嫂!”邱若蘅不敢直视他,朝他微微颔首致意道:“小叔回来了?家里人都记挂着你呢。”
邱芷蕙诧异地向顾锦书道:“什么,你还没回家?”
“嗯啊,我直接过来贺你开张的!”
邱芷蕙翻个白眼骂道:“你个不孝子,还不赶快回去看看你太奶奶!”
顾锦书答应着:“哎!”却磨磨蹭蹭不动,邱芷蕙嗔道:“又怎地?”他说:“我、我这么多天没见着你,我能不能多留一会儿?就一会儿!”
邱芷蕙正欲对他施暴,邱若蘅软声说:“就多留一会儿吧,家里都挺好的,迟些回去也没什么。”
她有些无精打采,有些心不在焉,邱芷蕙说了什么,一味只是虚应,没多久就起身告辞。邱芷蕙大惑不解,十指春风是母亲心血,如今在家乡能够重开,虽然规模大不如前,但好歹也算是承上了手艺没让它断掉,姐姐怎么能漠不关心?定是出了什么事了!她警觉地问:“是不是那人对你不好?”
“没有的事,你多心了,我只是身子不大爽利,所以想早点回去歇着。”
邱芷蕙看姐姐神情,确实有些恹恹,加上邱若蘅向她赔罪,说等身体好转了一定抽出一天空闲,同她秉烛夜聊,邱芷蕙无奈,只得起身把好容易才见上一面的姐姐又送走了。
顾锦书跟在邱若蘅身边一道回家。邱若蘅在轿中偷偷看他,他骑在马上,自顾自笑,同每一个认识他的人打招呼,一如往日春风,看得她又欣慰,又喟然,心中暗暗流血,却甘之若饴。
才进院子顾锦书就被丫鬟小厮们团团围住,这个摸摸他,那个没完没了地问问题,顾沁文大喝一声:“都让开!”她三两下拨拉掉重重阻碍,沉甸甸扑进顾锦书怀里:“哥啊!你没事就好了,我这几天吃不下睡不着,你看我瘦得!”
“哎唷!”顾锦书刚想说文妹你还是那么沉,闻言赶紧把这句咽下去,换了疼惜的语气,“嗯嗯,瘦了呢!待会二哥陪你多吃几碗饭!”
“你怎么和她一起回来的?”顾沁文笑完之后,瞅了邱若蘅一眼,自打得知她在顾锦书坐牢期间还有心思涂脂抹粉顾沁文就懒得再搭理她。
“她?”顾锦书一愣,反应过来,“你说大嫂啊,我们在芷蕙那里碰到的啊。”
“你又去找那个女人!”阮春临被两个丫头扶着出来,听见这一句,喜滋滋的褶子脸迅速垮下,拄着拐杖暴跳如雷。
顾锦书忙过去安抚,一家主仆拉拉扯扯,弄得前厅热闹非凡,邱若蘅悄悄往自己那间院子走去,打算小憩片刻,才过月亮门,就看见暖儿跪在地上,她吓了一跳,疾步过去低声问:“暖儿,怎么了?怎么跪在地上?”
“小姐,”暖儿哭丧着脸,“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惹得大少爷发脾气,罚我跪在这呢!”
“什么?”邱若蘅一惊,狐疑地推开书房的门,顾凌章坐在书桌后面,听见推门声,他抬起眼来,邱若蘅后背发凉,她从未看过相公有这样阴狠、愤怒的眼神。
而且现在,他正用这样的眼神注视着她。
她结结巴巴地问:“怎么了?暖儿她——”
顾凌章一手按在桌上,一手放在桌下,邱若蘅刚说到这,他桌下那只手蓦地扬起,一个东西狠狠朝她脚下掷来。
狠狠一声呯,是个瓷盒,给摔得裂成几瓣,邱若蘅又怕又不解,她蹲下去用手指头挖了一点瓷盒中的物事,指尖才触到那膏体的质感,她便意识到了那是什么,脸色陡然一变。
不会,他不会知道这是做什么用场的。邱若蘅宽慰自己,咽了咽唾沫直起身来,还要做出一副小心翼翼的询问模样,问他:“这是?”
“你自己清楚。”顾凌章冷冷道,那语调虽是冷的,可邱若蘅却有一蓬火烧过来的感觉。
“你说什么?”她轻声说,“我不明白。”
顾凌章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她面前,紧紧盯住她双眼,邱若蘅心慌意乱想低头,被他捏住下颌,动弹不得。他的脸凑得更近了。
邱若蘅吓得闭上眼,可是陷入黑暗后更加不安,只得又睁开,顾凌章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那么直直地盯着她。邱若蘅受不了,开始挣扎,但除了让他把自己抓得更紧之外,徒劳无功。
门外的暖儿听见声响,战战兢兢地膝行到门口,往里张望,她的手才搭上门框,顾凌章就扭头一声暴吼:“跪回去!”吓得她连滚带爬地退回原来的位置。
邱若蘅借机用力推开他,大喊:“你到底怎么了!”她的脸颊留下几道青白色的指印,而周围则泛出紫红色。
他问:“顾锦书是如何脱罪的?”
“我不知道……”
“再说一遍!”
“我不知道!”邱若蘅心中仅存的最后一丝侥幸彻底消失了,他知道了,他全知道了!她不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暖儿把那堆膏泥冲干净么?他是怎么发现的?
邱若蘅没想到暖儿到底舍不得扔掉这些膏泥,偷偷留下来,还拿给最要好的银秀分用,她们坐在天井里晃着腿聊天时,竟被顾凌章听到,邱若蘅用这些膏泥把胎记遮得一点也看不出来的事情。
他极为聪颖敏感,一下子就有个念头撞进脑海,但他不愿相信,拼命想把它抹掉,因为这念头太可怕,让他整个人差点癫狂。可是越不愿意细想,那些细节和巧合就越是迅速频繁地来侵扰他,慢慢的,一切都串起来了,在他左躲右闪的逃避下,拼凑出唯一的可能,是邱若蘅!邱若蘅扮作她的孪生妹妹,去陈渊那里赔罪,替顾锦书争取生机!而她为此付出的代价……顾凌章再也无法猜测下去。
他知道,他可以从很多人那里求证,但他最终选择了屏息静气,只向邱若蘅索要答案!
她一个劲的摇头:“我、我不知道……不知道,求你别问了。”
“不知道?那我替你说!你扮作你妹妹,去找陈渊了,是吗?你让他碰你了?”顾凌章死死瞪着邱若蘅,她已经吓得说不出话,脸上眼底的那是什么,惊惧?悲戚?亦或是对他不起的一点点愧疚?他脑中一片空白,扬手挥在她脸上:“你这……你这贱人!”
邱若蘅跌坐在门槛上,发髻散了,头低垂着簌簌发抖,顾凌章打了那一耳光,心却剧烈疼起来,各种复杂的心绪交缠在一起找不到出口,他双眼赤红,也在发抖,吼道:“说话啊!装什么傻!”邱若蘅被扯拽起来,佝偻着身子堪堪站稳,脸颊高高肿起,仍是低着一双眼睛不看他,叫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顾凌章宁愿她拼命求饶,那他心里的怒火或许还会有所消减,而不是像现在,分不清这两人中,谁更可怜一些。
邱若蘅低低道:“相公……妾对不起你……”
顾凌章一怔,怒火烧起,又是一掌掴去——
邱若蘅踉跄地扶住门框,慢慢跪坐在地,顾凌章身形晃了晃,扑过来揪住她发髻,继而掐住她脖颈:“你叫我什么?你还敢叫我!为什么!为什么!”他发了疯似的大喊大叫,邱若蘅呼吸困难,本能发出“呃、呃——”的吸气声,在她眼里的顾凌章的脸,扭曲得变了形状,她使劲眨巴眼睛,双手在他肩上拍打了几下,颤颤的似乎要去摸他的脸。
“在那在那,啊!杀人了——”暖儿领着一群人冲进院子,遥遥一指,突然放开嗓子尖叫起来。
顾锦书大惊,掠入兄嫂中间,试图分开他们,说来怪了,本应弱不禁风的顾凌章此刻双手竟像铁钳一样,顾锦书无奈,点了顾凌章手臂上一处麻穴,把他扯开,邱若蘅像个倒掉一半的麻袋一样瘫软在他怀里,后面忙上来两个丫鬟,掐人中扒领口。
顾凌章给推开后,又把火发在顾锦书身上,手边捡到什么便朝他扔什么,顾锦书莫名其妙,却不敢出声,更不敢还手,而且他唯恐殃及邱若蘅,只得背对顾凌章,弓着背护住她,任茶杯、镇纸、砚台一一飞来打在身上,嘭啪作响,所有人都被这阵势骇住了,不知道大少爷被哪号瘟神上身发疯,饶是阮春临也呆呆愣在那里,她看到顾凌章抡起凳子,突然醒过神来,大怒着一跺拐杖:“给我把他绑了!”
在场家仆分作两派,一派一拥而上,摁手抓脚,另一帮人去找绳子,不多时将疯狗一样的顾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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