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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文革恋史-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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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执法原本无法,囚徒难见天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64。…第六十四回 有缘相会豺狼讲授坐牢经

第六十四回

有缘相会豺狼讲授坐牢经

无所适从铁戈学习解大便

话说黑矮胖子走后,好几个枪兵手拿武装带在号子的走廊上来回巡视,监视那些不能放风的犯人,因为这时所有的号子都没有上锁。

铁戈站起身来仔细打量这间牢房,墙面是脏兮兮的灰白色,上半部分人够不着的地方全都是灰尘,只有天花板比较干净,但墙角却密密麻麻结满了大大小小的沾满灰尘的蛛网,这里是这些小动物的天堂,因为号子里的天花板几乎从来都不打扫,所以它们能在这里安家落户,况且还有丰富的蚊子苍蝇作为食料,于是蜘蛛们的家族越来越庞大。墙上血迹斑斑,那是蚊子吸饱了人血之后停在墙上被人用手指按死在墙上留下的尸体。还有人用指甲在墙上刻划的正字,大约是某位坐牢的前辈为了记载铁窗岁月所为,铁戈数了数大约有二百多个正字,这就是说这位前辈在这里被关了三年了。

收风了,“豺狼”等人回到号子里。

他告诉铁戈:“这个大木盆里的水是洗漱用的,小木盆是喝的水,不要搞混了,以后你的衣服我们会帮你洗。”

铁戈说:“这倒要先谢谢你们了。伙计,我有一个问题解决不了。”

“什么问题?”

“洗脸毛巾挂在哪里?”

“就这事?好办,我来教你。看守所里不能有任何铁器,所以墙上不可能有钉子和铁丝,绳子也不能有,那东西可以用来自杀。你看这毛巾两头没有毛,你把一头蘸上水,贴在墙上用手使劲拍,把里面的空气拍走了,毛巾就自然贴在墙上了,哪怕毛巾干了你不动它决不会掉下来。”

接着“豺狼”示范了一次,三下五除二就把铁戈的毛巾贴在墙上,铁戈看得目瞪口呆。

铁戈又从枕头下拿出一条新牙膏问:“这牙膏没有刀怎么切开?”

“豺狼”大笑道:“在门口的水泥地上磨,用不了几下就磨开了,这还要人教?真呆!”

华小六也笑道:“你从牙膏屁股用起,或者用牙齿在上面咬个洞,只要能挤出牙膏就行。”

铁戈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原来开牙膏都是用刀切,所以就老是在‘刀’字上考虑问题,就是不知道还有别的办法。唉,环境变了就要靠智慧,办法总是逼出来的。我操,坐牢坐出这么多学问,也真他妈长了见识。”

“豺狼”把铁戈拉到一边低声说:“老铁,刚才放风时我碰到辛建,我告诉他说你进来了,同时我也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石庵村、叶一彪、柳六一和章子野他们号子里的人,让他们转告一声。”

铁戈急切地问:“辛建怎么说?”

“他说连你都抓了,看来你们这个案子要收网了。”

“扯淡!老子还没有提审收什么网?”铁戈不以为然。

“豺狼”想了一下说:“你等着吧,这几天肯定要提你过堂。我告诉你注意几点:一个人做的事打死也不说,那是‘舅爷’(文革期间湖北的黑话:指警察)在诈你;两个人做的事捡轻的说;三个人做的事那就要竹筒倒豆子——彻底说。”

铁戈笑道:“你个死狗日的还真有一套。”

“豺狼”得意的一笑:“不瞒拐子说我是三进宫,每次只关几个月就放了。我要是把所有的事都坦白了,不判十年也要判八年。比方说我一个人杀皮子(武汉话:偷钱包),鬼也不知道,我凭什么去坦白?那不是找霉挨吗?三个人做的事我不说别人也要交代,不如我先说了还能争取个主动,所以我杀皮子总是一个人干。老铁,提审的时候一定要顶住,咬紧牙关死不认账。他们说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那都是日大瞎(武汉话:鬼话、假话的意思)的话,就是要把你的口供掏出来。每次预审科的人跟我交代这八个字时,我就在心里对自己说千万别信这一套。进过号子的人都知道一句话,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我的几个徒弟一坦白,马上就判了。我就是死也不说,哪怕我杀了一百回皮子,除非你抓了我的现行,我也只承认这一次。你知道法院凭什么给人判刑呀?证据嘛。没有证据他怎么能给你判刑?积我三进宫的经验态度决定不了刑期,罪证才是最重要的东西。宁可相信白日见鬼,切莫相信公安的嘴。哥们,你也是个男子汉,就凭你上午那几下我们四个人都没有干倒你,我服了。我跟你说,如果你进了预审室千万不要害怕,坚决顶到底。说你是反革命我决不相信,郎超雄更不是反革命。你要是反革命,那我就是他妈的总反革命。这狗日的当官的怎么瞎搞?说破大天,我就看不出你和郎超雄是反革命!”

“豺狼”侃侃而谈,说得铁戈不得不服,笑道:“你这家伙坐牢坐精了,大概这也叫实践出真知。我不是什么抗拒不抗拒的事,老子根本就不知道郎超雄、石庵村、辛建他们的事,我自己更没有做过对不起党和政府的事,叫我交代什么?他们都在红州,我一个人在白菂河,一年只有春节和半个月的探亲假回红州两次,平常根本没有接触,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成了反革命,你说我冤不冤?”

“我和郎超雄关在一起的时候,他天天都看《毛泽东选集》和马克思的《资本论》,我就笑话他,一个反革命还看这些书干嘛?你知道他怎么说?他说现在时间多了,正好研究原来没有弄清楚的的问题,一个人一生的时间就只那么多,不能荒废时间。我心里就想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反革命?反革命学习毛主席著作有什么用?所以我说你们决不是反革命。”

铁戈问道:“你刚才说章子野也进来了,他是什么时候抓的?”

“豺狼”想了想说:“好像是十一月份抓的,他也没有放风。”

正说着,看守所的大铁门又响了,那个黑矮胖子押着一个人进来,铁戈看见这人的脸上有烧伤的疤痕。

铁戈笑道:“伙计们,又来了新犯子。”

中午饭来了,每人三两饭外加一勺烂白菜帮子煮豆渣。所有人都大口大口津津有味地吃着。

铁戈端着碗看了又看:“这他妈不是喂猪吗?怎么吃呀?”

“豺狼”笑道:“饿了什么都好吃,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就是‘饥饿’,在号子里最平等的就是饥饿和等待。你想想一天九两囚粮又没有油水,那还不饿死人吗?这还是所长到豆腐铺要的呢。”

“谁是所长?”

“就是那个不准你放风的黑矮胖子。”

铁戈骂道:“我操!我还以为他是个杂役。这家伙长得就像中美合作所里的大猩猩,一脸横肉,整个一个血猪头!就这副德行也能当所长?‘豺狼’,你把这些豆渣拿去吃了,我昨天晚上吃了三份萝卜炒肉,现在还没消化呢。”

“豺狼”眼里立马放出绿光:“萝卜炒肉?不说味道,我硬是连肉字怎么写都快搞忘记了。想起那年我到亲戚家吃大肉,一咬一嘴油,那滋味真他妈过瘾。”

铁戈听到他嗓子眼里吞口水的声音。

吃完饭一个外劳的犯人来收碗筷,他仔细地检查每一根筷子。

铁戈不解地问:“这筷子有什么好看的?”

“豺狼”说道:“你别小看了筷子,磨尖了可以做自杀的工具,剥下一层竹篾片可以开手铐,所以他发了多少双筷子就要收回多少,少收了一只筷子就等于提供自杀的工具,出了问题他第一个跑不了。”

“筷子也能自杀?我就知道筷子能用来吃饭。”

“豺狼”解释道:“把筷子的一头磨尖了抵在心口上,另一头包上毛巾用手使劲一拍,筷子刺进心脏人就死了。”

“筷子又怎么开手铐?”铁戈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豺狼”得意洋洋地比划着说:“手铐就是齿与齿之间的咬合,你把筷子上的篾片剥下来,用力插在两齿之间,再把手铐往里压一格,同时把篾片也往里挤,篾片就把两个齿隔开,你再把铐子一拉不就开了?”

“学问哪,真是学问。”铁戈由衷地赞叹。

华小六走到门边竖起耳朵仔细听走廊上的动静,随后做了一个“V”字形的手势。

周峰马上讨好地问道:“老铁,想不想抽烟?”

铁戈大喜过望:“伙计,你有烟?哪来的?”

“这不能说,你也别问,这是号子里的规矩。”周峰说:“我们每天三根烟,大家轮流抽,这日子要是没有烟那还不把人憋死?”

周峰从贴身的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支皱巴巴的烟,“豺狼”从被子上抠出一小团棉絮,在手上捻成细细的棉条,然后把棉条夹在一双手工纳的新布鞋底上使劲搓,不一会那棉条就开始冒烟,“豺狼”轻轻一吹,棉条就燃着了:“老铁,你先来,到马桶那边的旮旯里去抽,不能多每人两口。”

铁戈躲到马桶旁边抽烟,那是一个死角,枪兵看不到。

铁戈抽了两口,把烟递给等在一旁的“豺狼”,周峰用旧报纸把烟往窗外扇,华小六则在门口放哨听着走廊里的动静。“豺狼”抽了两口把烟递给周峰,轮到华小六抽时只有不到两厘米的烟屁股,他用写交待材料的信纸把烟屁股卷起来,一直抽得一点不剩,这么宝贵的东西绝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浪费。

抽完烟铁戈要解大便,他揭开马桶盖,却发现无法使用它。

马桶边沿湿乎乎脏兮兮的,令人想起里面曾经装过的秽物,绝不可能坐在上面。可是不坐下来又怎么解决“个人问题”呢?他试着用一只脚踩在马桶边沿,双手扶墙,准备把另一只脚也踩上去,却发现这样很容易失去平衡,弄不好要搞得人仰马翻。他又把身体转过去屁股对着马桶,来了一个马步蹲裆,比划着让屁股离开马桶然后再悬空解决个人问题,就像飞机扔炸弹那样,但这必须要有很好的武术功夫,于是他放弃了这个想法。他抓耳挠腮无法对付,号子里所有人都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谁也不说话,就想看他怎样解决这个日常生活中最简单的问题。

铁戈弄了半天还是无法解决这个问题,沮丧的回到通铺上大骂道:“我操他妈,坐牢不会拉屎,这叫什么事?”

这时老段才说:“哎呀老铁,这是人之初就会的事,你怎么就不行?我发现书读多了并不是件好事,这样简单的事都解决不了还读什么书 ?http://。文化大革命批判‘读书无用论’我看多少有些道理。老铁,你把一双鞋垫在屁股下不就可以方便了吗?老话说得不错,‘百无一用是书生’。”

铁戈笑了起来:“我操!进了号子连解手都是学问。这也不能怪我呆,你要是把做原子弹的科学家关进来,他照样麻了爪子。世界上哪有这种解决个人问题的方法?看来还是实践出真知。”

有分教:

毛巾贴罢磨牙膏,竹篾用途实在高。

最是令人苦恼处,铁窗拉屎学新招。

正是:实践出真知,坐牢名堂多。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65。…第六十五回 听故事豺狼不懂羊脂球

第六十五回

听故事豺狼不懂羊脂球

评政治铁戈盛赞小凤仙

书接上回。

话说铁戈如法炮制,终于坐到马桶上,半天却没有动静,他知道这是便秘,良久才听见“咚“的一声,一团硬便掉进桶底。

“豺狼”大笑道:“老铁,你是不是在屙石头?要是打穿了马桶大家都用不成。“

众人都跟着笑起来。

铁戈笑道:“我屙的是羊脂球。”

“羊屎球?那是个什么东西?”“豺狼”不懂。

铁戈解释道:“不是羊屎球,是羊脂球。我是借用法国作家莫泊桑的小说《羊脂球》来形容我的废弃物,这事不能说的太直白、浅陋,要含蓄,不然显得很俗气。”

“我说呢,人怎么会拉羊屎球?”华小六笑道。

“是小说?那你快讲讲这个故事,没有烟跟故事这坐牢就没意思了。”“豺狼”说。

铁戈正准备讲故事,老段在一旁搭腔道:“《羊脂球》写得真好,我看了好几遍。

铁戈这一下算是找到知音了。

老段说:“五十年代我就看过这本书。那时候看的书真多,主要是苏联的、东欧的书,也看过都德、左拉的作品。唉,文革开始后什么书都不准看,真怀念五十年代呀。”老段直视着对面的墙,而这墙仿佛不存在,他好像看到他早已逝去的青春。

铁戈完事后钻进被子里,舒舒服服地半躺半靠,闭目养神。

“豺狼”央求道:“老铁讲讲你那个《羊脂球》吧,我们都关进来大半年好像所有的话都说完了,说来说去都是炒现饭。”

于是铁戈把《羊脂球》的故事大略讲了一下。

“豺狼”等人听了以后笑道:“哈哈,搞了半天你那个羊脂球原来是个‘舀子’的故事。”

文革期间武汉人把妓女或搞不正当男女关系的女人统称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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