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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文革恋史-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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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电机连有三个人是厂代表队的,阵容比较整齐,铸造连输得一塌糊涂。比赛结束后,大家到河里洗澡,气得张副连长直骂铁戈:“你真是和尚的鸡巴——白大了,这么高的个子一点用也没有!不说要你进攻,你帮着防守也行啊,你可倒好站在场上当起了观众。”

这一下强烈刺激了他的自尊心,他当场发誓:“老子三年内打不上厂队的绝对主力,我他妈就是众人养的!”

设备厂有几个打篮球的高手。有个姓刘的,是厂政治处王为仁副主任的侄子,此人是在部队大院长大的,打的是组织后卫。他的弹跳好,速度快,视野开阔,战术意识很强,常常能在极其困难的情况下把球恰到好处地传给队友,也能假装分球而突然加速上篮得分。还有一个左前锋是缅甸归国华侨,身高仅有一米六八,大家都叫他小华侨。别看他是个小不点儿,却有不少绝招。为了弥补身高不足,他的假动作极多而且极为逼真。他投篮精准,能左右脚起步,左右手上篮。而且他的体力绝佳,速度极快,他曾创造了在一个下午之内连续打了一场足球、一场篮球、一场羽毛球和一场排球的记录,厂里至今无人破此记录,所以他又得了个外号叫“跑不死”。铁戈为了学打篮球,就偷小华侨的球技,只要小华侨打球他就在一旁观摩,等小华侨走了,他就一遍又一遍地模仿、苦练。

铁戈的副连长张师傅原来是红州县机械厂的,这个厂的球队其实就是红州县代表队,中锋是张师傅的师兄。张师傅在厂里当工人时也常常在球场上玩,所以他的球打得也不错。

他告诉铁戈:“从你的身体条件来看,你的身高、弹跳力、爆发力无论哪一方面都比我师兄好,他的绝招是篮下左右翻身投篮。你如果学会了他的翻身篮,哪怕是一米九几的人都很难防住你。这个动作我做不出来,但我知道怎么做,我来教你。”

于是只要不下雨他就天天泡在球场上苦练,少则四五个小时,多则要练七八个小时。有时打累了他就坐在场下一边抽烟,一边观摩其他人的动作,只要发现某个人的动作既好看又实用,他就反复练习这个动作,直到完全掌握为止。

在没有正规教练的情况下他只能学习每一个人在他看来值得学习的动作,加上他的悟性极高,天生就有运动员的天赋,所以很快就进了厂队,第三年他真的成了厂队的绝对主力,第四年被巴水县代表队调去,并且能打中锋、左锋和后卫。在这三年里他练得很苦,一共打破了十一个球,穿破了十三双鞋,其中有两双还是劳保的翻毛皮鞋。

在开展体育运动的同时,厂里又集中了全厂会唱歌跳舞的高手成立了宣传队。设备厂真是人才济济,武汉下放知青聂士敏会跳舞,周学烈的歌唱得很好,姚英大既会弹曼陀林又会说湖北大鼓还能当篮球裁判,可谓多才多艺。鹰峰县的冯秀英、龙英的舞跳得不错,红州的舒兰英不但跳舞不错手风琴也拉得很好,这些有文艺细胞的人全都抽到宣传队来担当主力,反正只要你有一技之长都在征召之列。

刚一开始排练政治处李主任就发现一个问题:宣传队阴盛阳衰,于是又从各连抽调相貌、身材和嗓子条件比较好的男青工充实宣传队,据别人说铁戈的嗓子很好,曾在地区文工团干过几天所以也被抽去。

别看他在文工团干过,但他怯场。他自己说:“不怕天,不怕地,就怕上台去唱戏。”而且他天生就不爱跳舞。他同意到宣传队去是基于“两害相权取其轻”的原则,因为宣传队每天晚上要排节目,而这正是各连政治学习的时间,所以他宁可去宣传队,也不愿参加那种假话套话连篇的政治学习。但他的兴趣在篮球而不在跳舞唱歌上,因此他耍了个滑头,晚上政治学习时他就对连里说去宣传队排节目,对宣传队又说在连里参加政治学习,实际上他带着禁书和大蒲扇躲到澡堂里看书,一个月后他的鬼把戏被拆穿了。

一天李主任到铸造连检查学习情况时问王连长:“最近铁戈怎么没有到宣传队呀?”

王连长一脸茫然:“不会吧?他每天晚上打完球准时向我请假到宣传队去。”

“不对呀,宣传队说他根本没去。”

王连长马上派人叫来铁戈:“李主任说你没有到宣传队排节目,你到底做什么去了?”口气十分严厉。

他不敢说偷看禁书的事,只好撒谎:“我到水库游泳去了。”

只这一句话把王连长鼻子都气歪了,他正要发作,李主任一挥手制止了他:“铁戈啊,下个月厂宣传队就要参加红州地区首届工人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的汇报演出,难道你不愿意宣传毛泽东思想?”

唉呀,别看李主任轻言细语说了这么一句,这可是要命的话!那年头谁敢说不愿意宣传毛泽东思想啊?

铁戈急赤白脸分辨道:“李主任,这话可不能乱说,谁说我不愿意宣传毛泽东思想?从今天晚上起我保证天天都去。”

李主任是个忠厚长者,他笑着说:“铁戈啊,这次参加汇演是厂党委交给我们光荣的政治任务,很多人想去都不够格。你这么好的条件千万要珍惜呀!”李主任这一番话使他又躲过一劫,否则王连长岂能善罢甘休?

一个月后宣传队到红州演出,铁戈一曲《我爱祖国的蓝天》博得满堂喝彩,拿了一个二等奖。从这以后就奠定了他在厂里文艺、体育双料绝对主力的地位。

七零年底全国开始征兵,部队来的人一眼就看中了铁戈。所有报了名的人还像模像样地去做了体检,铁戈是甲等兵的身体轻松过关,谁知当兵的名额早已被政治处内定,走的是副专员和副县长的儿子,第三个则是政治处王副处长的侄子,他和另外十几个人原来只不过是陪衬,被生生地硬挤了下来。

铁戈闻讯后,大叫道:“气煞我也。”

有分教:

练球学艺乐淘淘,汇报演出志更高。

可恨从军不遂意,此番被涮气难消。

正是:打篮球外行上场遭耻笑,到部队内定都是关系人。

36。…第三十五回 情切切靓女他乡遇故旧

第三十五回

情切切靓女他乡遇故旧

意绵绵俊男软语慰相思

话说转眼到了一九七一年春节,王连长说要留几个人值班,让大家自动报名,唯一的好处是春节厂里收假后,值班人员可以回家休息七天。铁戈一想值班没什么事,然后还可以休息七天,算起来能够玩十四天,这买卖划算,于是第一个报名值班。等休息完后铁戈回厂上班中午吃饭时有人在他肩上重重拍了一掌,回头一看竟然是何田田,这真让他喜上眉梢。

此时的何田田依然穿着那一身洗得发白的五五式人字斜纹军装,两把小刷子似的短辫子梳在脑后,辫根靠得比较拢,很像一种改良后的“拷板辫”,但又不是那种辫子根部紧挨在一起的正宗“拷板辫”(这是当时武汉女孩子的一种流行时尚),文革期间这是一种很受女孩子欢迎但又不敢使用的发型,怕被别人指责为女流氓,何田田的聪明之处在于她这种发型既不是司空见惯的大众式,又不是那种被严厉禁止的“拷板辫”,而是介于两者之间,也就是时下说的“打擦边球”。在铁戈看来何田田除了没戴红卫兵袖章,腰里没扎小牛皮武装带以外,还是当年红卫兵的模样,只是出落得更加青春、阳光。

铁戈看见何田田,自是喜不自禁,俗话说他乡遇故知嘛。

买完饭带着她到球场的看台坐下边吃边聊。

以前他吃饭时周围总是坐满了同事和球友,今天大家都非常知趣的到别的地方吃饭,远远看着他俩。

“田田,”铁戈不叫她何田田,而是称田田,这样就显得亲热得多了:“你不是在读高三吗?怎么也参加工作了?”

“六月份一毕业就等着下放,我是不想下放才进工厂的。我家周围下放的孩子回到家一个个又黑又瘦,他们把农村生活说得太可怕了。那帮飚子(东北话:傻子、二百五的意思)平时在家啥也不懂,刚到农村每人发了五斤油,这一下可把他们乐坏了,天天变着法炸东西吃,不到一个月油没了,去找队长要油,队长说那就是一年的油,你们是怎么吃的?那些知青说炸东西吃了。队长骂道你们这些败家子,哪有这样吃油的?我也想天天炸东西吃呢,各人回去找你们的爹妈解决。现在好了,成天见不着油花,只能吃咸菜和大酱。你说他们飚不飚?(东北话:傻不傻)我爷爷却说下放是毛主席的号召,是每个知识青年的必由之路,不到农村锻炼一下就不知道吃的穿的是怎么来的。还说现在的小青年都是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硬把麦苗当成韭菜,说棉花是树上结的,这样下去全都修了,咱们中国不用别人来打自己就变色了。一副杞人忧天的样子,我觉得特好笑。我可不这么看,不认识韭菜、棉花到农村看一下不就得了?再说条条大路通罗马,知识青年到工厂也是为人民服务嘛,兴许比在农村作用更大,为啥非要上山下乡?我们学校很多同学书也不念了,都进了工厂。你想啊六月份一毕业还不得下放?我就威胁我爷爷说如果不给我找一份工作我就回哈尔滨去,就算是下放也要下到黑龙江,在湖北还不把人热死?我爷爷奶奶刚开始以为我是闹着玩的,说说也就过去了。没想到我收拾行李坚决要走,这一下把老头老太太吓得不轻。奶奶就骂爷爷:‘你个老不死的,你个老鳖犊子!田田就这点小事你都办不了,你那能耐哪去了?我告诉你,田田要是回哈尔滨我跟她一块走,留下你一个人在这看破庙!’闹得我爷爷没办法,只好给我找了工作。其实我知道爷爷奶奶最疼我,隔代亲嘛,只要我一吓唬他们没有办不成的事。”何田田颇为自得,咯咯地笑个不停。

“哟哟哟,小丫头片子得瑟个啥?人家美苏搞核讹诈,你却来个娇讹诈。哎,为啥要来这个厂,是想我了吧?”铁戈逗她。

“去你的,说什么呐?自作多情!鬼才知道你在这个厂,我要是知道你在这儿打死我都不会来。”

其实何田田在那次武斗突围时就喜欢上了铁戈,在此之前的交往中她觉得铁戈聪明好学,谈吐诙谐,风俊神朗,已经很有点好感。特别是那次突围时铁戈表现出来的沉着机智和勇敢,给她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她是通过辛建才知道他的下落,又不想下放,于是坚决不读书,指名道姓非要到这个厂来。

“唉!”铁戈重重的叹了口气,故作悲痛状说:“没想到长得如花似玉的何田田竟然冷若冰霜,全不念当年我是怎样冒着生命危险带你们突围的。古人说大恩不言谢,我并不指望你谢我,你哪怕假惺惺地说一声是因为我才到这个厂来的也行啊,可是你却连精神上的享受都给我剥夺了,残忍哪!”

铁戈这一句话逗得何田田笑个不停:“我就是要这么说,气死你!你还能把我咋地?不过说真话,我还真怀念那段弹雨横飞惊心动魄的日子。六九咱们跟封老大一块打起坡,每个人第一次挣了六块钱。那天我和沈倩的两只手全都磨起了大血泡,连筷子都拿不住,可吃了大亏。你说怪不怪,我一直到现在都怀念那段日子,想念姜军、辛建、封老大那些朋友,这就是战友的情谊呀!我爷爷常常谈起那些和他一起参加江桥抗战时牺牲和健在的战友,总是非常动情。也难怪,那是战场上的生死之交!那次你带我们突围就是我终身难忘的一幕,我真佩服你的机智和勇敢,不是我当面恭维你,当时那么多初中、高中的同学都傻了眼,唯独你在那样紧迫的情况下想出了突围的办法。后来我们谈起这件事大家没有不佩服的,连古学范知道这事都说不简单。一晃三年多了,可我老觉得那次突围就像昨天发生的事。”

何田田目视远方,脸色十分凝重,她仿佛又看见一九六八年那场血雨腥风弹片横飞的武斗场面。

沉默了片刻,铁戈问道:“你有沈冲和沈倩的消息吗?”

“沈倩七零年就当了工人,听她说沈冲在部队入了党,现在是班长了。”

“我操,沈冲命大,幸亏到部队去了,要是还在红州不把他整死也要整个半命。封老大现在做什么?”他十分关心封老大。

“去年底我在街上碰到他,喝得酒气熏天,我们还聊了一会儿。他说去年办了他半年学习班,追查六·二三武斗时冯营长是谁打死的,他一口咬定不知道。学习班的人怀疑是他干的,可又拿不出证据,最后还是不了了之。出了学习班他又回他的建筑队当他的包工头,还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一般人没事都不招惹他,倒也自在。听他说古学范被贬到下面山区县里当工人去了。”

“唉,造化弄人哪!前几年这些人在红州城也是一跺脚城墙都得晃三晃的风流人物,如今一个个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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