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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文革恋史-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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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戈使劲点了点头。

邵平回到办公室进门就喊:“小易,把铁戈的判决书给我拿来瞅瞅。”

易管教员不知邵指导员这是唱的哪一出,找出铁戈的判决书放在邵平的办公桌上,心里暗忖:“这老爷子今天又发什么神经?从来不看犯人的档案,今天怎么点着要看铁戈的判决书 ?http://。”但他又不敢问。

邵平自从下队以后从不带队值班,按规定每个中队干部都要轮流值班,但监狱长早就给中队打招呼不要给邵平排班。其实监狱长和邵平的关系很好,都是南下干部有共语言。在批林批孔中邵平反对的是政委,政委是本地人,解放后当过兵却没有打过仗,耍嘴皮子还行,邵平根本瞧不起搞政工的人。

邵平看完判决书,摘下老花镜问道:“小易,你看过铁戈的判决书吗?”

“早看过了。”易管教员问:“有什么事?”

“我看完后不明白铁戈到底犯了啥罪,你再拿几个反革命集团案的判决书来。”

就在易管教员打开档案柜时他又问:“小易,你管犯人时间长,你看铁戈犯了什么罪?”

易管教员一边拿判决书一边答道:“说实话,我也看不出他犯了什么罪。他的判决书上没有纲领计划、行动方案、组织形式这样一些反革命组织必要的要素,就连反动组织名称都没有,只是笼统称为反革命阴谋集团。在所有反革命集团案中,铁戈的判决书是最奇怪的一个。”边说边送了几份判决书给邵平看:“五点多了,你不下班吗?”

“你先走吧,我把这几份判决书看完再走。”

邵平边看边比较,正像易管教员所说的那样,所有构成反革命集团罪的要素一个也没有,整个判决书的用语都是大字报大批判稿的常用语再加上某些法律用语就成了判决书。比如判决书中说:“长期以来,郎犯等打着‘学习马列主义理论’的幌子,盗用‘研究继续革命问题的名义’欺骗群众,蛊惑人心,暗地里疯狂进行反革命阴谋活动……恶毒攻击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攻击我党和社会主义制度,攻击文化大革命和批林批孔运动,攻击社会主义新生事物。”接连用了五个“恶毒攻击”,并断言:“他们完全是一伙打着‘红旗’反红旗的现行反革命分子。”

邵平越看越糊涂,既然这帮人反对共产党就没有必要学习马列主义理论,更没有必要打着红旗反红旗,而应该是打着黑旗反红旗。再看一看手中另一份“鄂西反共挺进救国军”的判决书,这个反革命集团开宗明义就是要推翻共产党的领导,用三民主义统一中国,并委任了一二三四军的军长,规定联络方法只能是纵向联系,不准横向联系,并自制了火铳、炸药、匕首等武器,这才是真正的反革命集团。邵平通过比较觉得这是个十分离奇的案子,虽然他还不能断言一定是冤案,但可以证明铁戈没有说假话。当然即使这是个冤案,邵平也毫无办法,监狱的职能就是关押犯人,纵然你有天大的冤情也只能由原判法院去管。换句话说,只要是送来的人我就关押,不管你是否有罪,谁进了这个大铁门,你不是罪犯也是罪犯。

“唉,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呢?”邵平在心里暗叹。其实他一直是管生产的,从来没有像中队干部那样直接接触犯人,所以他才觉得离奇。

有分教:

不期又遇故乡人,未改乡音倍感亲。

问案满头是雾水,此中猫腻不分明。

正是:一笔糊涂帐,谁也弄不清。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93。…第九十三回 喜出望外铁夫武汉会战友

第九十三回

喜出望外铁夫武汉会战友

推杯换盏邵平监狱忆往事

话说铁戈把写给父亲的信托十队外劳的犯人带出去发了,只付出了两根烟的代价。他之所以不交给邵平是怕连累了他,因为这毕竟是他父亲和邵平之间的私事,也因为他经历过学习班和看守所的磨练,明白任何事尽量不让别人知道的好处。

铁夫接到信乐得哈哈大笑,兴奋得一夜无眠。

自从五二年转业到红州后他就和老部队所有的老战友失去了联系,谁知因为儿子坐牢反而找到了一位失散二十多年的老战友,怎不令人高兴。

七七年十二月下旬铁夫又到省里汇报,顺便看看铁戈,但这一次更重要的还是看望老战友邵平。

这天门卫给五队办公室打来内线电话,说铁戈的家人来接见。电话是易管教员接的,马上叫中队执行员通知铁戈接见。

邵平说:“小易,今天我带铁戈接见,你去忙别的事。”

一般接见的事是由带班干部或普通干事管,队长和指导员基本不用去监视犯人和家属会见。既然邵指导员愿意去,易管教员当然求之不得。这么冷的天守在办公室的火炉边喝茶抽烟聊聊天,谁愿意大冷天在车库站半个小时,监听犯人和家属谈话。

邵平带着铁戈径直朝大门口走去,铁夫在门卫室正等着。俩人一见面各自仔细端详着对方,然后用话试探着问:

“你是邵平?”

“你是铁夫?”

一旦得到确认,俩人便热烈地拥抱起来,并不断拍打着对方的后背说:“邵平,你他妈还活着,想死我了!”

“铁夫啊,二十五年了,一晃二十五年没见面哪,这要是在大街上我还真不敢认呢!”

邵平在门卫室给家里打了个内线电话:“老伴呀,来且儿(东北话:客炫)了,快做几个拿手的好菜,别忘了包点酸菜饺子。”放下电话又对铁夫说:“走,到我家唠嗑唠嗑,铁戈一起去。”

铁夫问:“这行吗?不违反规定吧?”

“没事,我们这儿经常有干部带犯人到家里做点事。这里有能耐的犯人多得很,除了没有做原子弹的,干啥的都有,如果有条件连人民币都能给你整出来。”

邵平的家在三楼,三个大单间。邵平把铁夫父子让进屋里,又是沏茶又是上烟,拉过一张藤椅挨着铁夫坐下:“老伙计,转业后怎么连封信也不来呀?这一断信儿就是二十五年了。”

“五二年我转业到红州就分到县人行下面一个办事处当主任,又要学金融业务知识,又要放贷发展农业生产,还要管收贷。办事处的人手不多,大部分是刚参加工作的新手,很多事都要我这个主任亲自跑。那时候整个办事处只有一部自行车,我们外出办事全靠步行。红州山多,就算有车你也骑不了,忙得我是脚跟打后脑勺,哪有时间写信?后来听说咱们师那些朝鲜族的兵都调到朝鲜战场上去了,再后来又听说咱们师转场了,就这样断了联系。你是啥时转业的?”

“我是五三年转业的,分到这里管生产。你还记不记得边城和富兆勤?”邵平问。

“都是咱本溪老乡,咋不记得?”

邵平回忆道:“我们四个原来玩得最好,记得不?那时刚从南昌调到空军二十三师,又没有老婆孩子,我们四个人的津贴都交到你手上,到了星期天就下馆子,武汉有名的馆子都吃遍了,什么四季美的汤包,老通城的豆皮,福庆和的牛肉粉,老会宾的汆鮰鱼、八卦汤,蔡林记的热干面,谈炎记的水饺,你最爱吃的是小桃园的鸡汤和卤鸽子。后来你转业了,边城和富兆勤就把津贴交给我安排。有一个星期天我们三人到汉江游泳,准备游完了到四季美吃汤包,谁知边城淹死了。部队一查这事是我牵的头,给了个处分,五三年底转业到这里一直没有挪窝儿,富兆勤后来跟部队转场也没有消息。”

“什么?边城死了?我操!连老婆都没讨人就没了,太不值!四保临江时咱们本溪老乡死了十几个,你、我还有富兆勤都挂了彩,就边城那小子啥事也没有。你记不记得他到医院看咱们,还说你的肠子流出来是吃饱了撑的,我的腿打折了是因为我像兔子似的跑得太快,富兆勤的脑袋挨了弹片是他老想着娶媳妇,说他自己没有负伤是老天爷护着。这回可倒好老天爷没护住,咱们都还在他倒没了,唉,可惜了那个机灵鬼。”铁夫叹道。

“可不是嘛,这小子个儿不高打仗倒是挺机灵。有一次我和他过一条小河沟,国民党那重机枪打得跟刮风似的,我不敢走。他说:‘没事,机枪这么打啥事也没有,要是机枪点射就说明它找着目标了,这时可要小心。’说完他提着枪就冲过了小河沟,我一看没事也冲了过去。”

铁夫说:“这话他也跟我说过,这小子脑袋好使,学啥都快,人也会来事,嘴甜。咱们四个人里边应该数他最有出息,怎么说没就没了?”俩人唏嘘不已。

正说着邵平的老伴把菜端进来,油炸五香花生米,红菜苔炒腊肉,红烧鲤鱼,酸菜炖豆腐,外加一大海碗萝卜排骨汤。

邵平老伴说:“你们先喝着,我去下饺子,一会儿就来。”

“你快着点儿,完事陪老铁喝两盅。”邵平又招呼铁夫父子俩上桌,打开一瓶黄鹤楼汉汾酒倒上三杯,分别放在铁夫和铁戈面前,自己也拿了一盅说:“老铁,来,干一个!二十五年没见面了,咱俩今儿可得喝好喽!”

俩人一碰杯仰脖干了。

“吃菜,先尝尝这酸菜炖豆腐,看看咋样,有咱东北味没有?”

铁夫夹了一些酸菜放进嘴里慢慢地嚼着,邵平盯着他看。

铁夫放下筷子连连称赞道:“地道的东北味,你这酸菜给哪买的?我六一年回本溪一趟,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吃到酸菜了。”

邵平得意地一笑:“买?上哪儿买去?自个在家整的呗。到了湖北老想吃家乡菜上哪儿弄去?干脆自己在家做,没想到第一次就做成了,以后我就年年都整它一大缸酸菜,你明天走的时候带几颗回去让你老伴尝尝。铁戈,给你爸爸倒酒哇,今天倒酒的事由你负责。”

一听此言,铁戈赶紧站起来,先给邵平斟满,然后再给铁夫倒上。

谁知惹得邵平不高兴:“铁戈,你傻呀!你爸是客人,应该先给你爸上酒,这是礼节,懂不?”

铁戈嗫嚅着说:“邵指导员,我不会喝酒,也不懂酒席上的规矩。”

“老铁呀,你儿子不会喝酒?这可不像咱东北爷们!这玩意儿一学就会。咦,你那杯酒怎么没喝?”

“犯人不准喝酒,这是规定。”

“就喝这一盅,多吃菜。今晚上夜班是吧?”

“是夜班。”

“吃完了我送你回去。”

邵平和铁夫又干了一盅一抹嘴问道:“老铁呀,你这儿子咋就成了反革命啊?”

铁夫欲言又止。

正说到这儿,邵平的老伴端着饺子进来:“饺子来喽,酸菜馅饺子。”

说罢解下围裙也上了桌:“老铁,我陪你喝一盅,干了。我们家老邵念叨你二十多年了,我这耳朵呀都起了茧子。”

铁夫把酒盅放在桌上长叹一声:“要不是这小子坐牢,今生怕是见不着邵平了。”

邵平的老伴说:“我说咱家老邵从来不带犯人到家里来,感情这是你儿子!犯了啥法?”

“反革命,要不我咋认识他。”邵平说。

“我的天!咋会犯这个法?”她问。

“阿姨,我是参加了批林批孔被抓的,公安局说我的同学和朋友组织了一个反革命集团,我不相信,还为他们翻案,结果把我也整进来了。”

“老铁呀,他的判决书我看过,咋看也不像反革命。我看了别的反革命集团的判决书,跟他的一比较漏洞就出来了。他这个反革命集团没有组织名称、纲领、计划,一句话,啥也没有。判决书说他们是打着‘红旗’反红旗,是假马列主义。我操,反革命就是反革命,还打什么鸡巴‘红旗’反红旗?人家要推翻共产党的领导一开始就是打黑旗,用不着打红旗。你们红州法院可真能瞎白乎,这样的判决书也整出来了,真是高人。铁戈吃饱了没?吃饱了我送你回去。老铁,你慢点喝,一会儿咱接着唠。”

铁戈也不空手回去,把铁夫口袋里的烟拿出来说了声:“老爸,我走了。”

不到十分钟邵平就回来了:“咱接着喝。老铁呀,我看你好像有话要说,咋吞吞吐吐呢?”

“老邵哇,有些话不能当着孩子的面说。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只是一种感觉,我可是得了实信。就在今年年初五我找了中院的汪院长,他也是南下的为人挺正直,他说铁戈那帮人是强行判决的,就是说没罪也要整出罪来。七六年八月中旬我和我老伴到他的厂里去了一次,谈了一个通宵,他硬说他没有参加反革命集团,是厂里故意整他,他无罪可认。我的儿子我知道,这小子从来不说假话。反革命集团这么大的事他敢撒谎?那天我问汪院长,他半天不肯说。我说:‘汪院长,你也是南下的老干部老党员,你就不能实事求是说句真话?’逼得他没有办法,他说:‘老铁呀,这么说吧,你儿子真没说假话,他本来就没有参加这个并不存在的反革命集团,你叫他认个啥罪?他们这个案子太冤了。你原来找我谈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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