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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绝嫁病公子-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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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殿内的人方应了一声。

乾元殿的朱色殿门被打开,一排宫人女官整齐的站立在宫门外,礼部、中书、门下的官员都已拘谨的站立在外头。

“如何?”卿泓低声问向一旁的一个太监。

那太监战战兢兢的回答道:“回王爷,皇上也要来了……”

连着卿泓也震了一下,他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阴寡月,又示意太监将他扶起,再招来谢赟。

“速将名额草拟出来,一会儿呈给皇上。”卿泓低声说道。

谢赟颔首,望了一眼被宫人引走的阴寡月,眉目有些复杂。

阴寡月被叫去与那十名学子站到了一处。

许久之后,乾元殿鸦雀无声。

阳光微微有些刺眼,此刻已是未时了。

突然听闻一声宫人的宣传。

“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着众宫人百官跪地,有学子站了许久已经腿软了,突然听闻圣驾驾临,跪地的时候正巧撞在了寡月身上。

寡月一声闷哼,险些就要咳了出来,被他强忍着压抑住了。

一旁着绯衣的身姿妖娆的宫人伸手搀扶着夜帝下辇。

卿泓凝着看着有些憔悴的父皇,正欲开口,却听夜帝先道:“卿泓,今科头甲与二甲前七名可出来了。”

卿泓眉目一沉,忙回道:“回父皇,名册已出,儿臣现在就命人找谢相取来。”

他对一旁的太监使了个眼色。

半晌,谢赟一身暗红色的官服走进殿前来,他躬身行礼道:“回圣上,这是今科头甲三人与二甲前七名的名册。”

安雨翎眉目含笑的走向谢赟接过他手中明黄的折子。

夜帝接过来,用他略显干涩的眼匆匆阅毕,然后阖上折子。

“父皇,您看……有无调动……的地方。”卿泓问得小心翼翼。

金殿的众人都凛住呼吸,金殿一瞬静得可怕,只有安雨翎拿着拂尘把玩着唇角还带着妖娆的笑意。

夜帝凤眼一动,眉头微蹙,许久笑道:“就这样吧,一会儿朕再亲自问话便是。”

十名学子被叫上金殿。

夜帝一一问过话。

轮到寡月上前的时,寡月上前行了礼,一根弦一直紧绷着,毕竟夜帝有别于璃王。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夜帝,三十六七岁的年纪,俊朗或许已是过往的事情了,他一身明黄的龙袍坐在天下许多人羡慕的位置,只是他形容枯槁,或许就如传闻之中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只是夜帝后宫妃嫔并不多,更有传言夜帝实好“男色”。

寡月额头触上冰凉的进殿地板,清醒了一瞬。

他听闻金殿高座上的男人问道:“……何为‘止于至善’。”

他这才恍然回神,原来先前冗长的陈辞他都错过了,还好他没有错过这个问题,该死,他竟然在这么千钧一发的时刻失神了。

他抬头目光一瞬清明,先叩一首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弘扬明德,不断的完善自己的德性,推己及人,使他人也能入至善之。而明德与至善,便是达到仁、忠、孝、敬、慈、信的最高理想世界。”

一语毕,夜帝面露赞许之色,言语之中不卑不亢,回答也有条不紊,不慌不乱,可造之材。

夜帝复问道:“朕见你文章中引用《荀子》:‘贤不孝者,材也;为不为者,人也;遇不遇者,时也;死生者,命也。’……”

夜帝顿了一下,寡月不会插话,他静静地等着夜帝说完。

夜帝将手中的试卷放下,复望向寡月道:“你可是喜欢荀子之学说的?那你又是否赞同荀子的全部观点?”

寡月怔了片刻,望向夜帝,心中隐隐有些紧张,他强压下拱手道:“学生喜荀子之说,但不甚赞同荀子的全部观点。”

听闻他此般说一旁的谢相与卿泓俱是一怔,连夜帝身旁的安雨翎也来了性味。

且听夜帝问道:“说来听听。”

“学生认为人之初性本善,至于荀子之性恶论臣不赞同。”寡月说道微微低下头去再道,“至于荀子主张利用自然学生依然赞同。”

夜帝望向阴寡月的目光有些复杂,朝堂之上亦步亦趋者众,敢在圣上面前抒发己见者少,此人可用,虽是十七尔尔,不过一少年郎,却能不惧不畏,可用。

许久,也许是这金殿太过于安静,寡月微微抬首,瞧了一眼那金座上的男子,却发现他正看着自己,他耳根一红,低下头去。

——

禀德十二年三月二十八日,进士科殿试放榜。

轩城靳南衣,会试获得会元的哪个靳南衣再登榜首,成为大雍至高祖建国百年来第一个三元及第者!

------题外话------

我发誓殿试题目不是人出的,我头都想炸了,想了我半天想出个臣为君之臣,为天下臣我会的国学知识就这些了,将就着看。

我尽力了,黔驴技穷,江郎才尽……。

谢谢花花钻钻,当官模式要开始了!

召唤小孤!

 第九章 囚爱一生

“三元及第,三元及第啊!”长安城中的大儒们疯狂了,大雍史上第一个三元及第,的确是一件让全城兴奋的事情!

“轩城乡试之解元,礼部会试又中解元,殿试又中了状元!”一个一个如数家珍似的念念叨叨着靳南衣之事,如今快弄得长安城中的三岁小孩都知道靳南衣的名字了。

醉仙楼的甲层一号房火了,大雍开国以来第一个三元及第的人住过的客栈房间顿时成了香饽饽,一时间大商豪商们都挥金如土订了这间房给下一届要考的儿子用。

甲层一号房被大雍一纸商以一千两银子买走两了,一时间许多人伤心了一阵。

后来又听说住乙层一号房的出了一个榜眼,于是於思贤人还没搬走便被人惦记上了。富商们都将目光投向了醉仙楼乙层一号,早前就和老板商量好,榜眼爷还没走银子都抬来了。

一时间榜眼的乙层一号房竟然被炒到了两千两银子。

於思贤对此表示无语望天,依旧照住不误,这本来就是他定的宅子,他如何不住。

——

四月,紫藤园中紫藤花枝繁簇似锦,如梦似幻。

“那日那皇上都问了你些什么?”顾九将茶盘放在石桌上。

寡月接过顾九的茶,示意她坐下。

顾九轻撩起衣袍坐在他面前,只是一瞬那右眼又跳动了数下。

寡月将茶盘中的茶点取出推到顾九面前,方笑道:“圣上问了一些学问方面的,后来……”

“后来怎么了?”顾九拿着茶果的手一滞,急切的问道。

少年见状一笑道:“后来亲见的时候,他问我在哪里上的学,由何人所教,日子过得怎么样……”

顾九微讶了一下,皇上连这些都问。

半晌,顾九沉凝了片刻,这些日子还真是有些没缓过来,一晃,小寡月真成了状元爷了……她顿了顿,痴痴然再问道:“待到四月中旬真的要披霞游街了?”

寡月微微愣了一下,伸手有些慌张的握住顾九的手,这几日顾九的频频失神他看在眼里,他不知道她到底在担心着什么?她明明就在他眼前,而他感觉她离他这么远,身在长安,却如同置身于镜花水月之中一般。

“是的。”他清澈的凤眸凝着少女,柔声说道,“九儿,亟待五月入翰林,我便去汾阳见靳公,等我再以南衣之名入靳公门楣,立即求娶。”

顾九震了一下,未曾答话,只是微勾唇一笑。

许久倒是顾九先开的口,她笑问道:“大雍史上最年轻的状元爷,您今后除去入翰林外,还有何打算?”

寡月身子一僵,俊脸微微发红,而后沉声道:“自科举产生以来,所出状元数百人,也不乏平庸之辈。为数不少的人高中之后一事无成,他们性格怪癖,饮酒成癖,穷困潦倒,暮年凄惨……”

顾九脸色顿时难看了许多,而寡月却是勾唇笑道:“世事无常,三分天命,七分人为,九儿放心,也许我不会成为一个人人都称赞的好官,但至少不会落得凄凉下场……”

凄凉下场……还有什么比落迫的罪臣之子更凄凉的?

他微勾唇角,抬眼望着对桌的少女,数瓣紫藤花散落在她的发髻,还有浅蓝色的娟纱襦裙上,她白皙的皮肤上升起一抹淡淡的红晕,清眸之中似有散不去的心忧。

突然来了一阵大风,二人头顶的紫藤花摇曳了许久,片片花瓣似雪一般的飘落下来。

落得满桌都是……

顾九伸出手要将那些花瓣扫下桌,却瞧见少年将那一片一片的花瓣拾起,放入茶盘里。

“紫藤花瓣能解毒、止吐、止痛,祛风通络……”他微勾唇角,很快的将那茶盘里装了满满的一盘,“留些阴干了做药……”

顾九听他如是说,也动起手来。

“这花朵还可以绰水凉拌裹面油炸,制成‘紫萝饼’、‘紫萝糕’……”那人继续道。

顾九还真不知道这花瓣还能食?而且还能入药。

她抬眼望了一眼头上的紫藤,串串的蝶形花瓣,如蝴蝶的羽翼一般……

这花,不仅美,寿命长,而且还能入药……

正当她陷入沉思之时,她听闻少年于她耳畔轻轻说道梅是士大夫的高洁,而紫藤象征着民间缠绵悠长的爱恋……

缠绵而悠长的爱恋,她不知自己是否听清,他似乎是如是说的……

待她低头望向那少年的时候,石凳上哪里还有那素白的身影,那人已端着茶盘走到一旁的木架上,那木架上有他闲来无事时候阴干的中药材,还有顾九同样闲来无事时候晒的一些野菜。

顾九起身去一旁的火炉上照看了一下烧沸的茶水,她揭开壶,茶香四溢,整个大院子里都能闻到。

这样安静的日子若是能一直能持续下去该有多好。

当长安正在安静却又紧凑的筹备着进士科的时候,数日前的临安。

三更钟后,一队从长安而来的人马迅速的包围住了临安一路。

震耳欲聋的铁蹄声传来,临安城门口梨花树,如抖落雪花一般,落了一地的花瓣。

“你,你们是何人?”城门的守卫战战兢兢的问道。

城楼下八千铁骑中一个暗红色战袍,鎏金银鱼战甲骑着白马的人说道:“奉圣上之命,见临安王!”

城楼的将军如何猜不到此刻情况,那人颤声再问:“请见圣上手谕。”

卿瀚微微勾唇,对身后一男子使了个眼色。

一个黑衣人走向城门,城门处开出一道口子,那黑衣人走向城门接着无数人涌进——

只是瞬息间的功夫,城门见便厮杀成一团。

卿瀚一拔宝剑,又对身后的一队一身黑衣带着斗笠的人道:“速速进城取临安王及其妻儿首级来,一个不准留!”

年轻的太子,阴寒的凤眸凌厉幽冷,那一张脸在黑夜中看着无比扭曲。

身后一队人,骑着高头大马,他们行动如风,他们带着斗笠,着黑袍……

他们本是晋候的人,却在数个月前被晋候指给了太子,如今又随太子远赴临安。

夜帝一梦,半月不安,卧病不起,梦中有人言,夜帝将死于手足之手,更是帝位不保,一世英明尽毁!

而夜帝还在世的手足,也仅仅只有被远驱封邑的临安王卿夜闵。

那么无论怎样,为了夜帝心安,这次临安王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临安城寂静的街道中传来哒哒的马蹄之声,临安王喜爱梨树,满城俱种梨树,这个时候三月下旬正是梨花开的时候。

马队如风而逝,惊落了一树的繁花……

寂静的临安王府,着一身白色中衣,披着灰色长褙子的男子正站在梨树前吹奏着玉笛。

一曲还未终,一队黑衣人便直入临安王府。

卿夜闵放下玉笛,目光落在那一人手中的刀剑上,有血水顺着那利剑滴落于土地,染在院间零落的雪白的梨花花瓣上。

“临安王卿夜闵,你私造宮闾私建军队,意图谋反,圣上有旨,赐死!”其中一个黑衣人勒马上前去,接着又有许多黑衣人蠢蠢欲动的上前。

此刻,为首的黑衣人却轻轻一抬手臂。

身后一群人立马止住了动作。

“大人。”众黑衣人拱手朝那人抱拳。

“此事我来解决,你们去处理临安王姬妾。”那为首的人冷冷道,一声的幽寒让众人打了一个寒噤。

众黑衣人面面相觑后颔首离去,那为首的人在高头大马上逗留片刻。

转身下马,落地无声。

他凝着就站在不远处,一身素白色中衣,披着灰色长褙子,一头墨发簌簌披沥于肩际的卿夜闵。

卿夜闵握着玉笛站在那处,他手中依旧握着他那柄玉笛。

许久倒是卿夜闵先开的口,他微微勾唇道:“来者终是客,若是不嫌弃进我房内坐坐。”

那人说道转身离去。

来者是客……来杀他的也是客吗?孤苏郁微勾唇角,若是别的杀手定会在第一时间内解决掉这人,又何必跟他废话。可他终究是个不称职的杀手啊……

走在前头的主人见那人没动,脚下步子一顿,回过头来,淡淡道:“我不会武功,屋内也没有机关陷阱。”

他说道转身进了房。

片刻的迟疑,孤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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