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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北齐后妃传-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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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氏勉强一笑,低声道:“妾身听下人们说,殿下一整日都没有进食,所以拿了一些饭菜……”
  高孝琬脸色未变,对于她的诚意,他并没有表示多么欢喜,而是仅仅向她道了一声谢,然后让她将饭菜端了进来,放在桌上。
  他仍是站在那里,没有一点要进食的意思。陈氏见他不领情,就想开口劝说,可是看到他一脸冷漠,又不得不将话生生吞了进去。
  她没有再劝他,而是站在高孝琬身侧,顺着他的目光,将自己的眼睛转向墙上那幅画像。
  画上的人看着很眼熟,却分不清究竟是谁,因此陈氏便开口问了一句:“这画上的人是?”
  高孝琬轻声答道:“是我的父亲,文襄皇帝。”
  陈氏接着看向他,道:“没想到文襄皇帝都走了这么久,殿下还是如此挂念。”
  高孝琬叹道:“可惜,现在不仅父亲走了,连大哥也离我而去!”
  想来,能让他伤心落泪的人,除了父亲以外,便是兄长高孝瑜了。他们二人虽是异母所生,却也是兄弟至亲。
  高孝瑜被害以后,朝中诸王因怕齐主淫威,所以都不敢吱声,唯有高孝琬一人大声痛哭,使得齐主对其产生不满。
  高湛在位期间,整日沉迷酒色,不思朝政,一切国事皆交由大臣处理。河间王高孝琬对此常有怨言,一直不满佞臣执政,将朝堂搞得乌烟瘴气,却又无法劝说皇帝,所以就命奴仆做了个草人,时常用箭射它,以此来宣泄心中的愤怒。
  兄长高孝瑜离世前,就曾对高湛说过“皇后是天下之母,不该随便与大臣亲密地接触”,这话明显在说胡氏与和士开之间行为不检,走得过于亲近。
  高湛倒是接受了他的劝谏,只是高孝瑜此举彻底得罪了和士开。
  他与其他大臣屡次向高湛进谗,说河南王高孝瑜过分奢靡,又说在山东百姓只知道有个河南王,却从未听说有皇帝这个人。由此,高湛也对这个侄子心生忌恨。
  高孝琬因是文襄皇帝嫡子,向来骄矜自负,也根本不把这些奸佞放在眼里。如今,他又行此举,自然引起了和士开等人的不满,于是他们向高湛进谗言,说是“河间王编了一个草人当做陛下,常用箭射它以此发泄。之前突厥进犯,高孝琬摘下头盔,掷于地面,还说‘我又不是老妇人,何须带这些东西’,这话明显是在暗讽陛下。河间王一向自负,现在又不把陛下放在眼里,若他再这样肆意下去,天子的威严何在?”
  记得两三年前,突厥和周朝大军一同进犯,周国大将杨忠带兵攻克齐国二十余座城池。当时,齐兵准备防守陉岭险隘之地,但最终还是被杨忠击破。
  不久,突厥可汗带领十万骑兵与周军会合,打算兵分三路,从恒州一起进攻。高湛听闻此事,很快离开邺城,经过九天时间到达晋阳。
  仅仅十一日后,周师以及突厥士兵一并逼近晋阳,高湛恐敌不过两方大军,于是披上戎服要带宫人向东而去,准备避难。高孝琬和赵郡王高睿却立即进谏,请求将部分军队委于高睿指挥,必定会严整有序,击退敌军,高湛最终依从了他的建议。
  高孝琬当时就脱去了头盔甲胄,将要出兵抗敌,没想到高湛看见他如此行径,很快就命人前去将他追回。
  想到那时的自己,还有和士开的话,以及高孝琬的举动,高湛心里不由暗恼。
  强敌与突厥一同入侵,被大肆掠劫,已经让他很上火了,现在又听说受到侄子的讽刺嘲笑,高湛自然不会对高孝琬有什么好印象。
  祖珽见他面有愠色,便开始火上浇油:“魏朝曾有一首童谣‘河南种谷河北生,白杨树头金鸡鸣’,河南、河北皆指河间一带;金鸡鸣,是暗指高孝琬将要夺位,大赦天下。”
  这俩人知道皇帝喜好的同时,自然也清楚天子最反感什么,这番话也确实引起了高湛对高孝琬的猜忌。
  事过未几,高孝琬在一个和尚那里得到一颗佛牙舍利,置于自己的宅邸,夜间还会发出奇异的神光。
  高湛听说后,就命人去搜整个河间王府,却没想到在里面发现数百兵器与军帜。高湛怀疑高孝琬有不臣之心,想要谋逆篡位,于是将他的各姬妾抓来审讯。
  陈氏因为自己不得宠,所以打算诬陷高孝琬。想来,与其有个丈夫守活寡,倒不如等他死后选择改嫁。
  思及此,陈氏立即开口,对高湛道:“高孝琬作了陛下的画像,经常对其哭泣。陛下可派人去细搜,便知妾身所言并无虚假。”
  高湛依言,详细搜查河间王府,果然发现此物。他大怒作色,立刻把高孝琬抓来,命人将他整个身子高高地悬挂起来,让一名武卫抡起鞭子狠狠抽打。
  高孝琬惨叫不止,身上被打得甚痛,却没有一丝求饶之声,还连唤高湛为“阿叔”。
  高湛再次恼怒,冲他喊道:“谁是你的阿叔?竟敢唤我作叔!”
  高孝琬依然嘴硬:“神武皇帝的嫡孙,文襄皇帝的嫡子,魏孝静皇帝的外甥,为何不能唤为阿叔?”
  高湛见他不肯服软,心中便愈发不快。
  鞭子打不了他嘴软,那就用杖刑。
  高湛命左右上前,将高孝琬的两只小腿打断。片刻后,只听得一声声哀嚎,比方才叫得更为凄惨。
  高孝琬一直唤高湛“阿叔”,及至气尽身亡方才停止。
  他亲眼看着侄子倒地,身上鲜血淋淋,死状极惨。最后,令左右侍卫把高孝琬抬出大殿,将亲侄的尸体匆匆埋在了西山。
  元仲华直到深夜才知道高孝琬被杀的消息。听见侍女传来这个噩耗,她心里的悲愤与郁气都凝结在心里,最后化为一抹鲜红的血,从口中喷出溅落在地上。
  侍女大惊,慌忙跑出门,要去请太医诊治,元仲华却立即阻止了她,说是“不碍事的,不要去麻烦太医了。”
  侍女忙道:“可是娘娘……”
  没等说完,元仲华便打断道:“别去,你别去。”
  听见她这么说,侍女也不敢去找太医,只好依言行事。
  宫婢们都认为元仲华是因为急火攻心,所以才会吐了一口血,过段时日便会康复。等到她们发现病况严重,想要请御医时,可惜都已经晚了。
  心病难医,元仲华的身体越发不适,病情愈重,久久不能治愈,最后于武平年间抑郁而终。                    
作者有话要说:  

  ☆、上皇驾崩

  时已入夜,大殿内笙歌琴音入耳,几名倡女起舞助兴,袅袅纤腰似欲折,舞态婀娜,翩翩如燕,又不失妖娆风情;抚弦的歌伎嘴里虽然满是旖旎佳句,但是与面前的艳舞相比,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一夜欢娱享乐,阅尽撩人春色,高湛直至次日清晨,方才幽幽苏醒。
  他看见几名娇俏女子、粉黛佳丽在旁,还沉沉地睡着,并没有醒来。
  昨夜温香软玉在侧,尝尽风情事,今日却只觉乏累,精神也是恍恍惚惚的,不过他不愿躺在床上休息,于是起身行至殿门。
  走出大殿,高湛举目仰望,只见空中出现五色物,渐渐地向自己靠近,变成一个美貌妇人,亭亭而立,身子在半空中,双脚离地,有数丈之远,食顷之间,就变为一尊观世音。
  高湛心里疑惑,认为是身体不适,出现了幻觉,于是征召兖州刺史徐之才入宫。
  徐之才虽然已是七十多岁的老臣,但毕竟常年为高湛诊病,加上他医术精湛,因此特被召命,进宫为高湛治疗常患的气疾。
  几日后,徐之才依命前来,高湛对他说起了当时出现的幻觉与景象,徐之才回答说“这是色欲太多,大虚所致”。他很快开了一剂汤药,高湛用后果然有效。
  病愈不久,高湛便召马嫔侍寝,经一夜承欢,及至翌日巳时方才醒来。
  高湛离开床榻,掀了纱帐,起身正要向殿门走去,可才走了几步就感觉一阵头晕。仅仅片时,身子便突然倒在了地上,碰到案上的酒壶,将它打翻在地。
  他一直躺在那里,两眼望着天花板,感觉整个大殿天旋地转,过了良久就闭上了双眼,再无任何知觉。
  马嫔忽听得铿然一声碎响,遂慌忙从床上坐起。她低头见高湛昏倒在地,一动也不动,便立即跑去,连唤道:“陛下,你这是怎么了,陛下,你没事吧?陛下,你醒醒啊,陛下……”
  马嫔很快抬头,忙向殿外大叫:“来人,快来人啊!传太医,快传太医……”
  胡氏听说丈夫昏了过去,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甚至没有一点焦急的样子。
  她缓步走到卧榻前,冷冷地看着高湛的病容,面上不见一滴泪光,嘴角上反倒露出一抹讽刺意味的笑。
  胡氏转身看向太医,问道:“上皇病况如何?”
  太医面有难色,垂首道:“太上皇帝患气疾时,经常征召徐之才入宫诊治,想必也只有等他前来才能有办法……”
  “每次太上皇帝犯病都要找徐之才,那要你们这些御医干什么用?”胡氏见他低头不答,便又问:“徐之才几时能到?”
  太医答道:“两日前上皇便召他来邺城,应该过不了几天就能入宫为太上皇帝诊病了。”
  胡氏没有再理会太医,将目光转向马嫔,冷笑道:“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人都说酒性最烈,依我看,美色才是最烈的酒,它不仅能使人心醉,还能让不少君主与英雄甘愿醉死于温柔乡中。前有赵昭仪,后有马贵嫔,女色之祸,确是这世上最毒的酒。”
  马嫔明显从胡氏冰冷的双眸里看到了一丝恨意,还有浓浓的杀气,但她还是站在那里一语不发,更不敢出言顶撞。
  说话间,忽听高湛开口,虚弱地唤了胡氏一声。她闻言,慢慢地走到卧榻前,轻声唤道:“陛下。”
  高湛问道:“彦通呢?他在哪儿?”
  胡氏一脸疑惑,“陛下怎么突然问起他了?”
  “让他来这儿,我有话要对他讲。”高湛说着,声音听起来还是很虚弱。
  和士开依命入宫,迈进大殿,走至高湛的病榻前,向他行了一礼。
  高湛看着和士开,缓缓道:“看样子徐之才在我走之前是回不来了,只恨当初不该让他在异地任职,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受这种痛苦。”
  和士开安慰道:“陛下不要多想,徐之才很快就会到达邺城的,陛下无须担忧。”
  高湛紧紧地握着和士开的手,道:“彦通,我现在只希望你能答应我,好好辅佐少主,千万不要辜负我对你的嘱托和信任。”
  和士开淡淡道:“陛下放心,臣一定不负陛下之托,尽心辅佐少主,让他无后顾之忧。”
  和士开清楚,高湛想要的不过是一句承诺,而他这番话也确实让高湛心安,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胡氏虽然一直都在高湛身边,直到他咽气,但是她那张脸依然是冷冰冰的,没有因为失去丈夫而有一丝撕心裂肺的痛,只是对着高湛的尸体假装哭泣。
  天统四年十二月,于公元568年,太上皇帝高湛崩于邺宫乾寿堂,时年三十二,谥号武成皇帝,庙号世祖。
  暮冬时分,地上积了皑皑白雪,大树也早已枯萎。虽然天气极冷,但来尼寺的香客依旧很多。
  李祖娥拿着扫把正在扫地,扫去地上的杂物,却忽见一个尼姑走来。见她手里端着一碗汤药,李祖娥便停下手里的活儿,生怕灰尘落到碗里。
  尼姑上前道:“干活这么久累了吧?大冷天的可别冻着,要是染上风寒就麻烦了。”
  “我干完这些活儿,一会儿就去休息。”李祖娥低头看了看她手里的药,说道:“难胜的病总时好时坏,都治了这么久,也不知何时才能痊愈?眼看她越发病重,我真怕难胜撑不过去……”
  尼姑轻声道:“人都要走到这一步。别说是她,便是天子也是如此,就如刚离世的太上皇帝,最终还是逃不过这种劫数。”
  李祖娥听她说着,面色依旧平静。 
  旧愁未去更添新愁,旧恨未除再添新恨。这个男子虽然带给她太多的愁与恨,但是他的离去,却只留给她无尽的迷茫,还有疑惑。
  从河清元年冬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六年。在这六年时间里,一个沉湎于酒色歌舞,一个过着清净安宁的日子,曾经在一个世界的两个人,后来却都各自过着自己的生活。
  想及此,李祖娥不禁感叹:“时光飞逝,真是过得太快了!”
  尼姑似是没听清她说的话,很快问道:“你方才说了什么?”
  李祖娥牵强地笑了笑,“没什么。你不是要给难胜送药吗,快进去吧,不然就要凉了。”
  尼姑没有再多问,只向她微笑点头,行至李难胜的房间,将那碗汤药端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乱世红颜

  现在高湛已死,那些曾经得宠的嫔御在宫里也就失去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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