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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定君局-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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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素边走边想,心神急转作下决定,脚下却险险一绊,手下被她推着的秦陨安亦是身子一倾。
  沐王悠然坐好,倒也不恼怒反发出一声轻笑,温温淳淳,倒衬得韩素显出几分狼狈。
  赧色浮上韩素的面容。尴尬之下她轻轻一哼,听来竟似娇嗔。哼罢她方觉不妥,面上又是红了几分。
  连日来,沐王清晨的走动皆是由韩素伴着。由此,沐王近日身子的状况极不稳定,到夜里总要受些折腾。而韩素每夜子时定会到他门外奏笛助他入睡,一直吹奏到笛音把自己也催得眠了为止。
  白日里韩素已极少到院中练剑,却在书房中间立了个屏风。秦陨安在一侧批折子,韩素则在另一侧看书。起初,韩素在房中总要坐立不安,到后来却比秦陨安还要自在。沐王隐隐明白,韩素是在强迫自己适应他,而她做得似乎还算成功。
  “素素又走神了。”今晨用膳时他便已瞧出她心不在焉。
  “哪里来的‘又’。”韩素回答,面上微有不悦。
  “如此,素素知道我们此刻在哪里吗?”沐王问着,眼底笑意逾深。
  韩素皱眉,心里隐有些被蔑视的不甘。她抬眼去望四周,心里想着早在嫁进来一月她便把沐王府都逛了个差不离,应是不会不知此刻在何处的。一望之下她却愣了。她还真的不知这是哪里。看来今日愣神确确有些过头了。
  秦陨安偏头觑她迷惘模样,又轻笑了一声。
  韩素见此,正欲开口分辨,鼻间却忽嗅到一阵桃花香气。她在怔愣间醒觉,原来今日一晃神,竟已走离了王府,逛到了桃花别院。她脑中漫上一团团粉腻的桃花,微微一颤,开口便道:
  “今日在外头已经待得久了些,我们回去可好?”
  韩素心中还疑惑着为何六月仍有桃花,手下却急急抓上了轮椅,正要推动,却被秦陨安按住。
  “素素。”
  韩素望着搭在她手上有些过于苍白的那只手,心里微微生出一丝异样。听得秦陨安唤她才回过神,侧一步去看他。
  此刻秦陨安的面上,是韩素从未见过的认真。
  “素素,我希望,你我之间能一直如你初来时一般。”
  韩素仍是看他,望见他眼里她不曾见过的深沉凝重,满腹疑惑。耳边,她听他继续说道:
  “素素,一切都不需要变。你我之间,我待你好便是足够,你却无需待我好。”
  这话,秦陨安几是一字一字说出来的。
  韩素仍是瞧他,目光竟也缓缓沉了下来。原来他知道了。
  自那日宫宴韩素对他施了“毒”起,便在设法对他好一些,一方面是清醒了,明白如今自己须得依靠他才能得安宁,另一方面是不愿自己再为那日的冲动之举懊恼羞愧。此后,她逼着自己不去厌恶他,每日令他摄入一些青黛,夜里以内力护他皆是因此。内力打通血脉,再辅以青黛以及一些别的东西应是于他的身子有益,不过这法子只有极少记载却无人试过,不想仍是被他看穿。
  韩素垂目。她本就不是因想对他好来设法医他,因着她只通医术不识蛊术,她亦不曾想过能帮他除去体内的毒蛊。只是此刻听得他的这话,心里却仍是起了些闷闷的怒意。她掀起一抹淡笑,开口却是嘲讽:
  “我尝闻世间有一隐疾,不甚闻名却很是奇异。所患者似与常人无异,唯有一条便是受不得别人对他好,若是有人待他不好倒会异常兴奋、欣悦莫名。莫非,王爷便有这隐疾?”
  秦陨安低头沉默半晌又道:
  “素素有一项过人之能,便是看人极准。到如今素素应该已经知晓,即便你一直如初识时那般待我,我也仍会在这乱世中保你。”
  韩素闻言一滞。韩素看人极准,这一点连师父都认同,只是这项过人之能似已失灵许久。至少,自从入了沐王府,她对周围一切的判定便屡次失准。她越来越迷茫,行事也越来越犹豫,尤其是在与秦陨安相关的事上。
  韩素始终不愿相信秦陨安待她不同。首先是因这不同实在太过莫名其妙,其次便是因为心中总是隐隐觉得,相信他这事,十分危险。如今秦陨安一语道破,她才惊觉他所言不错,她其实是早已知道他对她有执著,心里也早就信了他,只是身体之中仿佛有一种本能在阻止她去相信。
  韩素收敛神思,定定去望秦陨安。他依然认真的望着她。那双温煦清雅的眸子专注得叫人生出一种深情的错觉。韩素忽然就有些不太明白了,自己那般偷偷摸摸、劳心费力的试着去治他,当真只是为了愧疚吗?
  她微微有些呆滞着,开口问道:
  “你既知道我的过人之能,又何故觉得我是为求自保来讨好于你?”
  此言一出,却换秦陨安愣在当场。韩素看他面色,心底莫明翻滚起一阵烦躁之意。她紧皱了眉心,开口说道:
  “我若不为利益,只因真心想要如此,你又待如何?”
  语罢她才猛然惊觉方才说了什么。慌张之下她连退数步,竟恍恍惚惚的转身,抬步走出了别院,徒留沐王一人眸光深沉的望她背影。
  韩素回到西厢之时,见穆风正寒着脸立在书房之外,红鸾鲜见的不在他的身侧。
  穆风对韩素一直极是戒备,每回韩素推秦陨安出去他便守在书房之外。等到韩素吧秦陨安推了回来,穆风立即便要细细将主子查看一番。期间瞥向韩素的衍生,仿佛秦陨安稍有不妥,腰上的剑便要沾上韩素的血一般。
  不过,有韩素三番四次为难沐王在前,他这般也是理所当然。
  此刻穆风瞧见韩素时,她面上已无迷惘之态,却隐有几分阴寒。见她是独自一人回来,穆风怒从心起,还未察觉手便已扶上腰间剑柄。
  韩素见他如此,面色丝毫未变,望他的目光沉沉的,看不出情绪。穆风见此一滞,心中觉出一阵奇异的压迫感。
  “他在别院桃林。”
  话毕,韩素面容卷上几分疲色,转身便要回房,却远见红鸾奔来。
  “小姐。”红鸾喘息着站定,朝韩素眨了眨眼。
  韩素看她,只道:
  “无妨。”
  小丫头这才犹疑着从怀中掏出掏出一只信封,一双眼睛还不住转动警戒四周。
  韩素接过,读着信脸色却刹那苍白。信上只有八字:淮河决堤,南失讯,危。
  “王爷。”
  听得一唤,她转头望去,便见本已召好侍卫要去寻沐王的穆风已迎到了西厢院前。沐王正由一看不清面容的男子推着入内。这约莫是沐王隐卫。
  “明明随手便能召人相助,上回却硬要留在院儿里晒太阳,伤了身子倒成了小姐的错。。。”
  红鸾见此不忿的嘟囔了起来,韩素却没空听她说话,煞白着脸朝沐王走去。
  韩素听力极好。此刻穆风正向秦陨安回报着什么,她听得一清二楚。他们说的与她手中信里的,是一件事:淮河决堤。。。阿南,易燕南,韩素最为重要的朋友已经因淮河决堤失踪了 。
  “如此,你且去准备准备。”
  韩素走近时,沐王正这般说着。韩素脚下一顿,喉口似是哽住,眸中顷刻漫上了几分看不清明的晶莹。
  “不日南下赈。。。”
  “别去!”韩素身形一震,出口却打断沐王的话。
  秦陨安回眸望她,却是一愣。女子眼里似是噙着泪花,他的心底忽然一阵揪紧,启口只能唤她:
  “素素。。。”
  “别去。。。求你。。。”
  秦陨安兀自一怔。韩素那般的骄傲,如今却是为何连“求”这样的字眼都出了口?
  沐王呆望着她,韩素也只回看他,恐慌卷着另一些不知名的浪涌在心底翻滚。怎样都好,阿南生死犹不能知,至少,至少秦陨安不能有事。
  秦陨安望着韩素半晌,却忽而一笑,眼里碎了一汪的星辰,满满温柔,满满暖意。
  “素素,等我回来。”
  他说着,极尽轻柔,好似每一字吐出的都是珍宝,好似说着的话是场极致庄严的仪式。
  韩素的眸中还含着水花。她愣愣望他,半晌,垂眸咽下心底一切神思。
  见她如此,秦陨安心底生出了愧疚。可是即便她求他,他也必是要去的。他望着眼前女子,轻叹:
  “素素,我对臣民有责任。”
  韩素依然垂着首,回道:
  “王爷,没有什么责任应拿命去换。”
  秦陨安沉吟一瞬,道:
  “如若不是责任,而是愿望呢?”
  韩素怔怔无言了。世上或许没有什么责任该拿命去维护,可若是愿望,她便不知如何回答了。
  少顷,她柔柔笑了起来,眼中含泪。
  原来,世人口中残暴无常的沐王,心愿竟是去守护世人吗?
  耳边又响起一声轻叹:
  “素素,我定安然归来。”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沐沐是个圣母呐!

  ☆、密会

  东嘉瑶湖之畔,一俊逸男子独立于湖堤之上。半月之前,东嘉淮河决堤,灾情虽火速减缓,有如神助,如今这离决堤处不远的瑶湖却仍显出了几分凄哀。
  男子生的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湖水映照之下竟似透着浅蓝的光,薄唇微抿却有几分寒凉。
  弈梓轩自西楚赴嘉,日前堪堪抵达。还未过边境之时一路情状可说九死一生,等踏过国境到了别国,到了东嘉,反倒再无风波。由此,他亦有些叹服起沐王的治世之能。西楚那些老鼠到了东嘉竟似蚂蚁入了水,半点水花也激不起来。
  弈梓轩是西楚皇子,更是如今楚帝独子,可惜即便如此,那西楚朝堂之上想要他死的人,也远比想要他活的人多。忆起西楚之事,他悠悠的叹出一口气。若是西楚之中那些隳肝沥胆为他谋划的幕僚知晓,他竟为一个女子千难万险跑来东嘉,又该几多心寒。
  “三皇子。”
  正想着,忽听得身后一唤。弈梓轩脊背一震,色如琥珀的眸底杀意顿起。除去此次来见的那人,如今应该没人知晓他的行踪才是,而那人却绝不应在此处出现:沐王体虚,不得近水,举世皆知。
  他眸中锐意不减,定了定神转过身去,却见一小厮装扮的人合手朝他一揖。他也不作言语,只凝眸去看那人,待他出口。
  “三皇子万安。”
  弈梓轩仍是不语,目光已成压迫,那小厮却似毫无所觉,自从袖中取出一件物事,托于双掌之上。弈梓轩细看,却是一支玉簪,再一瞧,竟是一年之前他给韩清的及笄之礼。
  弈梓轩心下大震,怒意夹着杀气在空中涌动,那小厮似是因这势头微有惊住,却又是抬手作揖:
  “三皇子,我家主人有请。”
  弈梓轩目上蒙着黑布,由两人引着走下一段极长的台阶。若他不曾猜错,此时应已到了地下。他思索着片刻前发生的事,暗暗猜测那小厮口中的“主人”究竟会是何等人物,便是身边的小厮都有那等武艺,近他的身却能让他毫无所觉。
  正想着,脚步已踏上了平地。又走了一段,他忽觉心底生出一阵寒意。轻吐一口气,右手握紧袖口衣衫。
  只听得前方一声呼唤,他停住脚步。目上遮掩被拿开,他缓缓睁眼,环顾竟是一间地下洞穴制成的暗室,约有西楚皇宫正殿一般大小。再抬眼,不远处有一宽大床榻,拉着黑色纱帐,其后隐见一男子偶发几声轻咳。
  “三皇子见谅,鄙人缠绵病榻,只能以此情状接待贵客了。”那人开口,声线温醇却带几分病中的沙哑。他一抬手,引弈梓轩入内的两人便作一拜、退到旁侧。
  弈梓轩哼了一声:
  “先生以挚友之物诱本宫来此,本宫可还能不‘见谅’吗?”
  听此,帐中人似有一怔,随即一笑,笑声中竟有几分轻佻:
  “想是手下之人办事不利,竟让殿下有了此等误会。”他停下轻咳几声,又道,“在下请殿下来此并非以殿下之友的安危相挟。恰恰,在下乃是受殿下这位友人所托前来促成一事。”
  说罢,他又一摆手。榻旁的侍女转身自床榻后不知何处取出一只信封,走上前递予弈梓轩。
  那弈梓轩定睛一看,信封之上竟是韩清笔记。他双手却作一颤,抬首去望榻上男子,见他点头示意这才拆开信封去瞧其中内容。阅毕,弈梓轩朝榻上男子一揖:
  “此信确是友人手笔,敢问先生是否知晓其中内容?”
  “自然。殿下之友对信中之事极是上心,为此还允诺了在下一件要事。”话尾一阵奇异的和缓,引人遐思。弈梓轩面容一白。
  那人又是轻佻一笑,再开口却带挪揄:
  “殿下多心,在下所求的与殿下并不相同。不过韩清郡主,抑或是韩清公主允诺在下之事对在下而言极是要紧,因此无论如何在下也须得促成此事。”
  弈梓轩心下微是一松,虽有好奇却也知晓不当再问韩清允诺何事,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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