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情歌-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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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使劲捏他的脸蛋,叫他去洗澡,大人这才半梦半醒一般的睁开眼睛,也许是酒精的麻醉让他暂时忘了自己的眼疾。展秦下意识的眨了眨,使劲揉了一下,再用力的眯起眼睛,连续好几次。才终于放弃了一般,伸手在往沙发旁边摸了几下,没碰到任何东西,他迟疑了片刻,脸上写满了迷茫。看的我很不自在。
“展秦,我是林倩,到家了已经,去洗澡睡觉吧。”我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说道。
展秦拽着我的胳膊把我拉到离他眼睛很近的地方,眯着眼睛看我,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的小声问道:“林倩?”
“嗯。”我答应他:“怎么啦,你喝醉了连我都不认识了?”
展秦蓦然一笑:“怎么可能,下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你还问?”
“我看不清你嘛!“展秦嘟囔:“就问一问而已。。。。。。。。。。”
他脸红红的,还嘟着嘴,像是很不情愿。
在我家住了一个暑假,被阿姨养得胖了许多,脸颊两侧看上去肉嘟嘟的,像个包子。表情可爱的要命。
“好,我的不是。”我被他的样子搞的有点哭笑不得:“所以现在可以去洗澡了吗?脏死了都!一身汗一身酒,臭哄哄的,不知道还以为你干什么去了。。。。。。。。。”
他被我拽着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测过脸看我。看不清,就使劲眯着眼睛看。
“你想干嘛?”我说着,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烦死了,“他抱怨了一句,想了一下,继而抬起脸:“别说话,亲亲。”展秦小声说。
“你。。。。。。。。。。。。。。。¥%%…………&%……¥¥!”一身臭汗,谁要亲你,这是我脑子里想的。
踮起脚尖,轻轻的啄了下他的眼睛,这是我身体的反应。
好吧,算你赢了。
一直到我们两个都洗了澡上楼,我把迷迷糊糊的展秦带到床边坐下,他脸上的红晕也都一直没有消退的意思。
“睡觉吧,睡一觉就舒服了。”我俯下身子,又在他眼睛上亲了一下。刚转身想走。展秦拉住我的手臂,仰起头看我。
“怎么了?小展秦?”我像个大人一样,摸摸他的头问道。
“抱抱我。”展秦恳求我说。
对于他的要求我向来不知道如何拒绝,尤其眼下,展秦看上去脆弱而孤独,像个小孩子。
我转过身抱着他,静静的。
“林倩。。。。。。”他叫的很轻很轻,仿佛在我耳朵边上吹气。
“嗯?”
“我可以叫你妈妈吗?”
“嗯??”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林倩,我可以叫你妈妈吗?就像小时候我们玩的那样,你叫我小展秦,我叫你妈妈。”展秦把头靠在我肩膀上,小声问道。
“啊。。。。。。。。。。。。。。。”我一时语塞:“那个。。。。。那个都是小时候玩的了。。。。。。。。。。。。”我有点窘迫也有点不安。
“再玩一次吧。”展秦撑着我的肩膀坐直了身体,眨了眨眼睛,:“林倩,我这辈子只叫过你一个人妈妈。”
“嗯。。。。。。。。。。。。。。我。。。。。。”我脑子里千头万绪,这话题让我怎么接茬啊!
一时间我和展秦都没有说话,他看着我,我却不敢看他。
“林倩。”展秦叫我的名字。我下意识的抬头。他手搭在我肩膀上,感受到了我动作的变化,双手顺着我的肩膀滑到了我脸颊边。
“林倩。”他又叫我的名字,好像是再次确认我的存在。紧接着,他双手捧起我的脸蛋,就把吻落了下来。
额头,刘海,眉梢,眼睛,一点一点顺着他的手滑到了唇角。
“我一直没对你说过谢谢。”展秦贴着我的脸蛋,轻声说道。
“什么?”我被他亲的七荤八素,完全没有招架的力气。
展秦笑了笑,像是自嘲,又像是回忆。
“谢谢你小时候带我玩的那些游戏,如果不是你,我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妈妈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展秦说着又笑了笑:“即便当时就知道那些都是假的,但是每次你像刚才那样摸我的头发,叫我小展秦,问我饿不饿,然后一本正经的说要做饭给我吃的时候,我都会觉得很幸福,好像妈妈真的在我身边。“
“我。。。。。。。。。。。。。。。。”我完全语塞,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甚至不知道眼前的展秦是醉了,还是清醒着。
“抱抱我好吗,像小时候那样。”展秦对着我的方向,眼睛望向一个茫然的位置。
我调整了坐姿,像袋鼠一样把他抱在自己怀里,展秦头靠在我胸口,使劲蹭了蹭,很舒服的样子,就一脸满足的笑了起来:“你知道吗,林倩?小时候,你第一次拿着饼干桶诱惑我说,小展秦,我们来玩过家家,你叫我妈妈好不好?的那个时候,我的那句妈妈,不知道多真心!”
“傻瓜。。。。。。”我说着,把他抱得更紧了一些。
展秦窝在我怀里,很是享受的笑了笑:“现在想想是挺傻的,我每次跟你玩过家家之后,回去都回紧张很久,天天问我爸爸,林倩怎么样,林倩没事吧。我爸都被我烦死了。”
“为什么?”我不解。
“我。。。。。。。。。。。“展秦迟疑了一下,声音有些低落地说道:“我亲戚说,我妈是被我克死的,我叫了你妈妈,就怕你也会死。”
“笨蛋啊!你是!!”我一下子坐了起来,声音放大了一圈:“他是你哪门子亲戚,神经病吧!”
“是啊,笨死了。”展秦坐了起来,低着头自嘲的笑:“你记得吗?后来有一天,我在你家过了周末,你跟我发脾气,回去之后第二天我爸回来告诉我说,你病了,住院。医生说你有先天性心脏病。。。。。。。。。。。。。”展秦顿了顿,咬着嘴唇用力的咽了咽口水,才又开头道:“你知道我那时候有多害怕吗?我不知道多想让我爸爸带我去看你,但是我不敢,我怕我会害死你。就像个傻瓜一样躲在被子里哭。第二天我爸爸问我是不是不愿意他再婚,说我昨天做梦一晚上都在哭着喊妈妈。”
“傻瓜!!”我叹道:“然后你就有整整一年没有理我。不来我家,我去找你你就把我赶走!”
“你来找过了三次,第一次是期中考考完,你带了数学卷子让我教你。第二次是儿童节,你打扮成白雪公主的样子找我去吃麦当劳。第三次是放暑假之后,你说你爸爸有游泳票,问我去不去。”展秦说的很快,简直如数家珍。
“你都不理我啊!还说我裙子难看的要命,像巫婆。。。。。。。。。”我愤愤言道。
“其实很好看,你那天很漂亮。我到现在还记得你带着头箍跟我说话的样子。”展秦说着低下头:“其实你走之后我趴在阳台上跟你说对不起了,你没听见罢了。”
我一时间觉得有一丝庆幸。如果今天展秦没有喝酒,我不知道何年何月,才会听他讲起这些心事。不知道是不是跟他的眼疾有关,展秦在很小的时候就有一种可怕的自制力和忍耐力,可以把所有的不安和软弱都藏起来,守口如瓶。
“你不理我的那个暑假,是我小时候过的最郁闷的一个暑假了,我在我叔叔家过的,他家那一年新买了小别墅,这么多表兄妹在一起,我都高兴不起来。”其实即便事到如今我说起这些,都还是闷闷不乐。
展秦整个人似乎稍稍僵硬了一下,伸手探到我的位置,把我的手压在他掌心之下,柔声道:“我也是。”
“后来时间慢慢的过去,你也一直都没什么事,我才慢慢的放下心来。”展秦继续悠悠的回忆道:“然后就是你开生日会,我跟我爸爸一起来的,送给你礼物,叫你,你都不理我。”
“是啊!我干嘛理你,就因为你送只狗熊给我?”我假装生气。
“不仅如此,你还故意和其他人玩,不带我。然后在我面前笑的像个白痴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故意的?”
“笨蛋,按照你的脾气,飞机被人打回老家了哪里还会哈哈大笑,耍赖还来不及。”
我语塞:“所以你就生气了??把我拉了出去,害我妈还当我们失踪了找了我们好几个小时,几乎要去报警。”
“我生气是因为。。。。。。。。。。。是因为。。。。。。。。。。。”展秦欲言又止,想了又想,才小声说道:“你让别人叫你妈妈。。。。。。。。。。。”
“我有吗?”我几乎已经忘记这茬了,印象中那天展秦一直坐在一边,不说话,也不吃东西,突然一瞬间就冲到我面前,不管三七二十一拽着我的胳膊就往外跑。他那时候眼睛已经不太好了,下楼梯的时候还踩空了一格,头狠狠的磕在了地上,皮都擦破了。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把我拉上了出租车,带我去了麦当劳,把薯条蘸着番茄酱举在我面前,告诉我这是蜡烛,对着它许愿也能实现梦想。
“你有!不过那个男生没有喊出口,我就把你拉走了。”展秦说的还挺得意的样子:“我才不要听他叫你妈妈!”
“你还说!我被你吓哭了好不,那一次!”我埋怨
“对,你哭了一路,被你烦死了。”
“展小秦!!!!再说明天不给你早饭吃!”
“不说了,我错了,对不起!”展秦一边敬礼一边道歉:“认错态度诚恳的话,早饭可以点菜吗?”
“你!!!”我说着握着拳头用力在他肩膀上推了一下。手就一下子被展秦抓住了。
“林倩,我们一直不长大就好了。”展秦悠悠的说:“一直在一起念书,你帮我抄笔记,我教你做数学。暑假寒假都混在一起,你成天就看漫画书,不做作业,专门抄我的。日记内容每篇都跟我一模一样。不高兴的时候,耍耍小脾气,就会有人哄你开心。高兴的时候就溜出去吃麦当劳,薯条蘸着番茄酱许愿,总觉得那些愿望想着想着,就成真的了一样。。。。。。。。。。。。”
“现在也是这样啊!”我叹道:“开学了我们就是同学啦!展小秦!”
“不一样。”展秦摇头。
“哪里不一样!不都是在一起念书,我帮你抄笔记,你叫我数学,暑假寒假混在一起。。。。。。。。。。。。。”
没等我说完,展秦松开了我的手,指了指他自己的眼睛:“我再也看不清楚你的样子了,再也不。。。。。。。。。。。。。”
作者有话要说: 这段其实本来应该是个番外,但是我觉得单独拎出来故事会略有断层,所以还是当故事情节的一部分好了。
对故事最开始的时候提到的伏笔做了点交代,侧面表现了下展秦的小心眼。
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展秦给林倩输血的那次,昏昏沉沉的时候一直在喊妈妈。其实母亲的形象对展秦而言是非常模糊甚至不存在的。他内心深处害怕的是林倩会死掉,和他妈妈一样,因为自己而死。
这是展秦性格的软肋,也是一个死结。
故无解。
☆、别傻了,我没事。
圆圆走后没几天,我又送走了杨蕾和何子惠。杨蕾考上了杭州师范,不算好不算差,按照她的话说,混混日子。何子惠考的不怎么样,她妈直接把她送去了澳大利亚。
“真好啊,以后就是阳光海滩吃龙虾的日子了!”我叹道。
“好个P,那地方袋鼠比人多!”何子惠说的不情不愿。
“有空来找你玩。”我拍了拍她肩膀,挑眉道。
“没问题,度蜜月的话全程食宿我包。”何子惠说着,举起啤酒,朝我狡黠一笑。
“对了,展秦呢?”杨蕾问我:“你们不是连体婴嘛,怎么今天不把他带出来?”
“哪敢啊!你们两个酒量这么好,他不醉才怪!”
“醉了就醉了嘛!不省人事的话,你不是正好借机吃豆腐?”杨蕾瞪着我,一脸不可思议。
“开什么玩笑啊!”我推了她一把。心说哪轮得到我吃他,他吃了我还差不多。上回喝醉了之后晚上抱着我死活不让我走,亲了老娘一脸的口水,好不容易哄睡着了,第二天早上起来居然对前一天的所作所为一点印象都没有!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散伙饭吃了,该走的都走了,我也差不多要开学了。
报道的前两天,我拉着展秦一起买这买那,换了手机,换了书包,兴奋的像个小学生。
整理完所有的东西,把我爸的后备箱塞得满满当当,阿姨一边帮我搬东西,一边嘴里念叨:“多带点,有什么需要往家里打电话,学校饭菜吃不惯跟阿姨说,阿姨做好了给你送过去。。。。。。。。。。。”
我妈站着没动,眼睛却湿润润的:“当心身体!”她看着我,说的很大声。
“想当年我们是大学里认识的,现在女儿也上大学了。。。。。。。。真快啊!”我爸扶着我妈的肩膀,看着我笑。
“哎哟。。。。。。”我被长辈们的情绪搞的也有点想哭,但是又觉得这种感觉好奇怪。只好打断道:“你们干嘛啊,我学校就在打浦桥,内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