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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爱走薄刃-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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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小桐一点头:“好,我学你。”
希灵又道:“那往后要是没什么事,我就不联系你了。”
小桐笑了,笑得恶毒:“不,有事也别找我。”
希灵知道他心里一定是含了怨,但是没办法,两个之中选一个,她当然选择陆克渊。选都选了,再说什么也都无用了。
“那……”她迟疑着说话:“我走了。”
小桐站起了身:“走吧,不送。”
现在小桐的态度再怎么恶劣,希灵都不和他计较了。走到门口回头又看了小桐一眼,她想起了几年前在这铺炕上,她和小小桐守着一盏小油灯算账,算着怎么找生意,怎么多省钱。那时候多苦啊,怀着孩子,没有男人,天再冷风再大,也要带着小小桐东奔西走,像是小姐姐领着小兄弟。
于是,她说了最后一句话:“那时候,多谢你。”
不等小桐回答,她跨过门槛,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第六十九章 好时光(一)

希灵跟着陆克渊上了火车,上火车的时候,她的腕子上多了一副璀璨的镯子。陆克渊拉着她的手走路,他的手大而温暖,她落后一步盯着他的背影看,看他依然风度翩翩,是个有魅力的老花花公子。
不,希灵又想,他不老,他今年才四十三周岁,四十出头的年纪,正是壮年。
两人进了包厢,因为已经心照不宣的达成了协议,而且都很明智的不翻旧账。所以暂时没有吵架的由头。陆克渊躺在小床上,希灵趴在他身上,心情也说不上是好是坏——看着陆克渊,应该是好的;可一想起小桐,又变坏了。
爬上去和陆克渊贴了贴脸,她忽然说道:“我们生个孩子吧!”
陆克渊抬手拍了拍她的屁股:“好,再给我生个儿子。”
希灵说道:“我看,你好像不是很想要孩子。”
陆克渊答道:“没当过爹,不知道养儿子是什么滋味,所以不想。等你把儿子给我生出来了,我自然就想了。”
希灵笑了笑,认为陆克渊这话很真实。
夫妇二人回了天津陆公馆。果子得知了内情,心里恍惚了一下,但是脸上很平静,一点破绽也不露。而据希灵得知,金婉心果然也真回上海去了。
这一回,她心中清静了。
清静了的希灵变得无所事事——本来奉天的生意一直吊着她的心,她一有机会就要往那里跑,现在好了,她自己一刀把自己和奉天的联系切断了。
没有生意可管了,该报的仇也都报了,所以她连动脑筋使坏的机会都没有了。一身的力气和心术省下来,她很理智的分析了自己当下的生活,认为这是自己一辈子最好的时候:年轻貌美。有钱有闲,内无内忧,外无外患,实在是舒服极了。
但是偶尔她也寂寞,她没有同性的朋友,虽然她有的是机会去和贵妇阔太太们接触交际,但是她身上似乎是有股子煞气,这股子煞气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精明的人最能感觉得到。但若说她哪里凶恶,又绝说不出——都夸陆太太长得像个洋娃娃,也都承认陆太太的一颦一笑都甜美可爱,只是阔太太们和她在一起总是无法放松的娱乐,好像她是女界的魔王,随时预备着降下一个雷来。
希灵知道自己不是个可亲的人,平凡的妇女们难和自己做朋友,和自己保持了长久友谊的女子。想一想,竟然只有一个叶东卿。但若说叶东卿是女人,她自己又有点违心。
没了朋友,没了事业,希灵只剩了吃喝玩乐,问题是她不馋,也没什么嗜好,就说她爱陆克渊,可也不能把陆克渊扒光了从早喜欢到晚。于是好日子没过多久。希灵就百无聊赖的寂寞了。
她想生孩子,想再生个心肝宝贝出来,这回她已经扫除了一切障碍仇敌,再不会让孩子历险了。然而生孩子这事有时也靠缘分,不想要的时候接二连三的来,如今想要了,它却又很矜持的不肯现身了。
于是这一天,在希灵发现自己又来了月事之后,她很沮丧的撇了撇嘴,冷不丁的想起了玉恒。想的时候她毫无母爱之心,只想:“他倒是活得挺结实。”
正如希灵所想的那样,玉恒活得是很结实,只是他那位姥爷目前自身难保,像是没有精力再管他了。
容少珊在一位大官家里当鸟把式,本来当得很好,并且一如既往,很招主人的爱,何养健没有白给他养外孙子的道理,通过容少珊,何养健还和那位大官拉上了关系。
然而鸟把式当到前些天,他忽然被大官的一位姨太太挠了一顿。起初何养健以为他不安分,凭着一张小白脸去调戏了人家,可是后来看着形势,又感觉不像,因为大官并没有惩处容少珊,反倒是把姨太太给揍了一顿。何养健后来才知道自己是把事情想反了——容少珊没有勾引姨太太,是姨太太勾引了容少珊,因为勾引未遂,所以姨太太反咬一口兼反挠一手。可是那位大官没信姨太太的谗言,而是信了容少珊的实话,所以容少珊现在搬到大官家里养伤去了,因为大官说他“没心眼儿,怪可怜的”。
玉恒称何养健为叔叔,虽然照理来讲,何养健应该算是他的表舅。何养健没有纠正他的叫法,他叫叔叔,他就答应着。这二人一大一小,然而在一起过得挺和谐,晚上他回了家,家里灯光明亮,是玉恒坐在桌边,桌上早摆了饭菜,但是玉恒不动筷子,等着他回家一起吃。
两人一起吃饭,一床睡觉。玉恒很自觉的不给他添麻烦,夜里有了尿,不管多么的黑冷,一定自己摸索着跑出去尿,开门关门都加了十足的小心,尽量的一点声音都不出。
所以何养健养他养得十分轻松,给他一口饭吃就足够了。
这天晚上,窗外有了夏虫鸣叫,何养健枕着双臂仰卧在床上,玉恒系了个老妈子给他做的大肚兜,光着屁股蹲在一旁玩一只布老虎。这是他仅有的一件玩具,也是老妈子给他缝制的,缝得很粗糙,并且没有填饱棉花,是只不大有形状的软老虎。手里捏着布老虎,他让布老虎从何养健的赤脚开始往上走,一直走到何养健的肩膀上。何养健被他弄痒了,又懒得出声呵斥,只转动眼珠看了他一眼,然而玉恒并没有回应他——玉恒虽然和他亲,可也很少和他对视,纯粹只是自己玩自己的。
布老虎在何养健的身上翻山越岭,最后玉恒累了,这才在床尾躺了下来。床尾栏杆上系了个崭新的痒痒挠,玉恒白天拿着它当刀枪棍棒,连抡带耍的自己玩。这时把布老虎往床里一放,他解下痒痒挠,在空中左一挥右一挥,又要把它当成金箍棒,两只手抓着它来回的转。
“啪”的一声,他一金箍棒敲到何养健的小腿上了。
何养健疼得一抬腿,自己伸手揉了揉痛处,他说:“别闹!”
玉恒“噢”了一声,然而安稳了没多久,又拿着痒痒挠练起武来了。
何养健怕自己再受误伤,所以索性坐起身来,自己出去端回了一盆洗脚水。坐到床边把脚踩进水里,他有些疲惫,所以只将两只脚互相的蹭了蹭。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玉恒溜下了床。
在大水盆边蹲成小小的一团,他伸出了两只不大一点的小手,要给何养健洗脚。何养健刚要拦他,可是手都伸到一半了,又被他硬生生的缩了回去。
玉恒洗的还不如他自己蹭的干净,不过他享受着这一点可有可无的伺候,心里想着他是肃希灵的种,虽然这不是他的罪过,然而让他当当自己的小奴才,也算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自己确实是喜欢这孩子的,可谁让这孩子带了原罪呢?

☆、第六十九章 好时光(二)

玉恒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随着天气越来越热,他开始和窗外的大喜鹊一起起床。大喜鹊在外面一叫,他便在房内睁了眼睛,窗帘半垂,正好留出一块窗玻璃,让他能看到外面的大晴天。
他并不立即跑出去玩,而是翻身去叫何养健。何养健从早奔波到晚,劳心费力,所以没有他这样旺盛的精神。但何养健是自律的人,玉恒没来的时候,他每晚都会给自己定个闹钟,如今有了玉恒,他便让玉恒取代闹钟。每天早上叫自己起床。
对于玉恒来讲,这是一项顶有趣的差事。他可以趁机去捏叔叔的鼻子,扒叔叔的眼皮,甚至坐起来双手齐上,把叔叔的鼻子和嘴全捂住。
除了这个时候,平常玉恒也不大敢和他上头上脸的胡闹。手上摸着何养健的胡子茬,他心里忽然想起了爸爸,然后他就发现自己已经不大记得爸爸的模样了,只记得他没有腿。
叔叔是有腿的,腿还很长。忽然爬到一旁掀开棉被,他确认了一下——确实有腿,腿上还长着毛。试着伸手捏住一根毛。他揪了两下,揪掉了,连忙抬头去看何养健,他发现叔叔还在睡,是总也睡不够的样子。
何养健的确是睡不够,但是小腿上一直传来刺刺痒痒的微痛,这点微痛慢慢驱散了他的睡意,末了他不甚情愿的睁开眼睛坐起身,发现小崽子拔光了自己一片腿毛。
何养健看看自己的腿,再看看玉恒,有心呵斥他一顿,可玉恒显然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又把两只黑眼珠瞪得有围棋子那么大。同时怯生生的伸出手,在他小腿那一小片不毛之地上反复的揉,是要把他的疼痛揉走。
孩子既然已经吓成了这样,那何养健也就大人不计小人过,自行下床洗漱去了。
他去洗漱,玉恒依然是跟着他。天气热了,何养健用凉水洗漱,玉恒也是同等的待遇。何养健撅在脸盆架子前,捧着一只大铜盆连洗脖子带洗头,旁边的玉恒撅在一只小板凳前,也从个海碗大的小盆子里往自己脸上撩水。等他二人洗干净了,家里的老妈子也从外头把早点买回来了。
何养健似乎已经和他过去曾有过的阔少身份决裂了,他端着碗,咕咚咕咚的喝豆浆,大口大口的吃油条。胡同口有个牛奶铺子,所以玉恒不喝豆浆。玉恒喝牛奶,吃泡在牛奶里的小饼干。何养健买一筒饼干回来,够他吃好多个早晨。
两人各吃各的,屋子里只有咀嚼声音。玉恒用勺子在碗里乱搅,搅得牛奶都飞溅出来,于是何养健终于呵斥出了声:“要吃你就好好的吃!”
玉恒“噢”了一声,立刻老实了,而何养健又撕了一点比较柔软的油条芯子,喂进了他的小嘴里。
何养健吃完了早饭。并不立刻就走,而是一边喝茶,一边再看一份报纸,看着看着,他一抬头,发现玉恒站在门口,正在探头探脑的窥视自己。
这种窥视也是他习惯了的。对着玉恒招了招手,他无声的把这孩子叫过来抱到了大腿上——终究是个小娃娃,沉默久了,他偶尔遇见了一个能让他大起胆子的人,便忍不住的显露天性,想要和这个人黏一黏腻一腻,贱一贱撒撒娇。
何养健似乎生下来就是严肃端庄的,所以并不能理解小孩子的心理,他只知道玉恒一旦贼头贼脑的偷看自己,那就是想让自己抱抱他了。
何养健读完报纸喝完茶,把腿上的玉恒放下,然后起身出门,往当铺去。玉恒跟着他走到大门口,走到大门口就不走了,他站在门槛子里面,向何养健挥手道别,挥得很认真,一挥能挥好一阵子,可见他这道别十分真诚、并非敷衍。而何养健照例是拔腿就走,走出十米左右回过头,做个手势让玉恒回去;然后再走十米,他再次回头——这是最后一次回头,还是让玉恒回去的意思。玉恒知道,就往门内退了一步,欲走还留的只露出个小脑袋来。
何养健这一走,照理来讲,就得到晚上才能回来,不过也有不照着道理来的时候,他若是有了应酬,那就不一定几点才能到家了。
比如今天,他就是后半夜才回来的。玉恒夜里怕惊动他,他可不怕惊动玉恒,开了电灯端来了水,他洗去了自己满头满脸的烟气和酒气,又拧了一把毛巾,很彻底的擦了擦身。玉恒侧躺在被窝里,睡眼朦胧的看着他。而他掀了被子往被窝里一躺,就觉得一侧肩膀暖烘烘的,是玉恒的呼吸。
何养健嘴上不说什么,心里是惊诧的,不是对玉恒惊诧,是对自己惊诧,惊诧于自己竟然糊里糊涂的在身边养了这么一个小活物。
何养健在外面喝了酒,此刻也还带着醉意。翻身面对了玉恒,他睡不着,就把玉恒的小胳膊拉到嘴边,一口一口的轻轻咬他。玉恒身上总带着一股子奶香,皮肉更是细嫩的软豆腐,何养健故意露出牙齿做个凶相,吓得玉恒挣扎不止。但他也知道何养健是在逗自己玩,所以怕归怕,并不哭。
何养健拿玉恒醒酒,逗得孩子吱哇乱叫。等到逗够了,他又问玉恒:“我好,还是姥爷好?”
玉恒想了又想,末了答道:“你好。”
“我哪好?”
他是随口问着玩,玉恒却是思索得认真:“你对我好。”
“那你给我当儿子吧!”
玉恒为难了:“我有爸爸。”
“你爸爸死了,死了不就没有了?”
玉恒一听这话,觉得也有理:“那……好吧。”
“那你喊声爸爸,我听听。”
“爸爸。”
何养健觉得很有趣,又对着他一偏脸:“来,亲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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