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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爱走薄刃-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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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毕之后,容秀从身下抽出了一条血迹斑斑的白帕子,白子灏侧身躺在炕上,把那白帕子要过来看了看,然后把它递还给容秀,闭上眼睛懒洋洋的笑了。
容秀把那白帕子叠成了个小小的卷子,暂时塞进了炕头的衣裳堆里,然后爬过来,扯起被子盖住了白子灏。
白子灏打了个哈欠,说道:“秀儿,睡吧!”
容秀答道:“我想再瞧小耗子一眼呢!”
白子灏掀开棉被一角:“睡吧,今晚是咱们洞房,要管他,你明晚再管。”
容秀犹豫了一下,依言钻进了被窝里。白子灏翻身背对了她,她便从后方紧贴着拥抱了他。

☆、第三十二章 洞房花烛(二)

天要亮未亮的时候,容秀梦见了希灵。
梦里的希灵还是那一身疯疯癫癫的劲头,追着她大吵大闹,逼问她白子灏的下落,她闭了嘴,是铁了心的不说,然而希灵疯得厉害,竟然举起了一把匕首要杀她。她认得那把匕首,当年白子灏的二姨太太就死在它上面,于是她吓坏了,拔腿要逃,逃出没有几步,她猛的一睁眼,冷汗涔涔的醒了过来。
透过一片布似的小窗帘,房间里已经有了铁青色的微光,她张着嘴喘息了片刻,一颗心渐渐的平定下来。扭过头再去看白子灏,她见白子灏仰卧在一旁,睡得正沉,于是歪了身子伸出手,她从上至下的缓缓抚摸了他,摸到最后,她的心疼了一下,可是也知道,正是因为他少了两条腿,才能这么乖这么好。
他要是个活蹦乱跳的大小伙子,她也不信他,不跟他。
悄悄的爬出被窝,她找来自己的衣裳草草穿好,趿拉着鞋穿过正房堂屋,进了对面那间卧室里去。炕上的被褥窝里躺着个小小的人儿,她凑近了细瞧他,结果吓了一跳——原来小耗子早醒了,正睁了眼睛发呆。
“哟!”容秀轻声的问:“什么时候醒的?”
小耗子扁了扁嘴,脸上已经很委屈了,但是一声不哭,只爬起来趴进了容秀的怀里,又用小胳膊紧紧的搂了她。容秀连忙把他抱起来,用臂弯做摇篮,来回的踱步悠荡着他,口中又含糊的发出声音——小耗子懂事了,她想,昨天因为哭泣挨了个大嘴巴,今天就吓得无论如何不敢哭,但是这样的一种懂事,又是多么的可怜。
“妈。”小耗子在她耳边说了话:“饿,肚肚饿。”
容秀连忙摸了摸小耗子的肚子,心想孩子可不是该饿了——平时在家,小耗子是饿了就吃,而且各式各样的好吃食有的是,他一样吃一口,都吃不过来。结果昨天,他就吃了大半块干点心,这么长的一夜睡过来,他又是连汤汤水水都没喝一口。
“妈给你找饭去!”容秀放下小耗子,低头把衣裳纽扣系整齐,同时许愿似的安抚小耗子:“妈给你买好吃的噢!”
容秀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只找到了一壶凉开水,出门又转了一圈,也并没有找到厨房,前院倒是有人可以问一问的,不过一想起那满地大兵,她又很打怵。
实在没了办法,她抱着小耗子走后门上了小街,天可怜见,她在街边看见了早餐摊子,油饼油条应有尽有。一转身回了去,她把茶壶拎了出来,买了一茶热壶馄饨。卖馄饨的都惊讶了,因为从未见过拿茶壶装馄饨的。
容秀顾不得许多,匆匆回了房,她用一只小勺舀了混沌汤,吹凉了喂给小耗子吃。小耗子吃了两口,眨巴着大眼睛问道:“奶呢?”
容秀对着他微笑:“今早咱们不喝牛奶,咱们吃馄饨。明天再喝牛奶,好不好?”
小耗子好脾气的一点头,并不闹意见。
小耗子吃了两茶杯的馄饨,精气神就全恢复了。容秀由着他在院子里磕磕绊绊的走路玩耍,自己进入卧室,去看白子灏。
白子灏也醒了,睡眼朦胧的对着容秀一伸手,是个撒娇的姿态。容秀看他父子两个一路做派,就忍不住的想笑。抓着他的手把他拽了起来,她问道:“这屋里要什么没什么,早上可吃什么呢?”
白子灏答道:“不在这儿长住,今天咱们就换地方。”
“换地方?换到哪儿去?”
白子灏掀开棉被,露出了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当着容秀,他倒是不肯特意遮掩自己的残缺。
“我在这儿就是临时落脚,这破地方哪能过日子?李孝忠昨天收拾房子去了,今天就过来接咱们。”
“李孝忠是谁?”
“是我小表舅。”
“啊,就是舅舅吧?”
“算是吧!”
说完这话,白子灏抽了抽鼻子:“什么味儿?挺香啊!”
容秀一转身走了出去,把那一壶热馄饨端进来,不等白子灏张嘴,她直接像喂小耗子似的,把大耗子也喂了个八分饱。
然后她想起来,自己从昨天中午到现在,还一粒米都没进呢!
这么一想,她瞬间出了一身虚汗,手脚也开始抖了起来。
容秀没声张,自己跑出去又买了几张油饼,带回来后见白子灏不吃,自己便坐在堂屋椅子上——也没觉得怎么咀嚼,几张油饼就全进了肚。许久都没挨过饿了,今天她算是又尝到了饥火的厉害。
有了这几张油饼垫底,她恢复了几分力气,开始干活。把一个蓬头垢面的光屁股白子灏,收拾成衣冠楚楚人模人样的白子灏,其间所费的周折,只有容秀自己清楚。
但是她心甘情愿。
收拾好了白子灏,她拧了把毛巾,又冲出去给小耗子擦了手脸,最后才是她自己——洗漱过后对着镜子,她犹豫了一下,随后解开辫子,把长发在脑后盘了个沉甸甸的大抓髻。
这一回,可就真变成媳妇的模样了。
转身迈步走回堂屋,她低着头,不好意思去看白子灏,白子灏对她“哎”了一声,见她不理,便转动轮椅拦到了她的面前,抬起头小声笑道:“媳妇?”
容秀不言语,也不看他,只是忍不住的想笑。
白子灏从裤兜里抽出一条白帕子抖了抖,含笑又唤:“媳妇?”
容秀看清了白帕子上的斑斑血迹,立刻羞得想要去抓,同时脸上的笑容再也遏制不住,她背过身,哧哧的笑出了声音来。
中午时分,李孝忠来了。
按照关系来讲,他确实是白子灏的表舅,但白子灏似乎并不打算把他当成长辈尊敬。他用一辆汽车把白子灏等人载上大街,容秀以为白子灏这是要往租界里躲——好些个倒了霉下了台的大人物,都是往租界里钻。
然而白子灏并没有进租界。
租界外头,中国的丘八可以横行无忌,租界里头,则是洋人、和陆克渊那一类青红帮老头子们的天下。
所以他不敢进租界,他怕陆克渊派人暗杀他。
汽车停在了一处宅院门前,容秀抱着小耗子,李孝忠推着白子灏,四人进了大门。容秀环顾四周,发现这宅子才是有人气、能过日子的。
“这是谁家呀?”她低声问白子灏。
白子灏得意的一笑:“谁家?我家!”

☆、第三十三章 一条新路(一)

容秀这才知道,原来白子灏并没有山穷水尽。
他在明面上的财产,的确是全被希灵控制住了,然而作为一个挥金如土、而又并非完全没心没肺的公子哥儿,他也另有一点体己钱。而在白家全盛的大帅府时代,他拔根毫毛都比旁人的腰粗,所以他当初所谓的“一点”,现在看起来,其实是非常可观的一笔财富。
容秀笑了,认为这是意外之喜:“你原来还有这个小心眼儿?昨天我还怕你跑出来没饭吃,把我这两年攒的积蓄全带上了。”
然后她蹲在轮椅旁边,欢欢喜喜的仰头问道:“那只要希灵不找咱们的麻烦,咱们是不是就能安安生生的关门过好日子了?”
白子灏扭过头,微笑答道:“媳妇,甭怕她!我当时是没防备,被她一棒子打懵了,真要明刀明枪的干,我未必不是她的对手。她凭什么豪横?她不就是傍上了个陆克渊吗?”
说到这里,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痛楚的光:“你看着,我他妈的谁也不靠。老子就算残废了,坐着也比他们高!”
容秀仔细端详着他的神情,心中忽然生出了隐隐的恐慌:“子灏,过去的事情就别想了,你现在有儿子有媳妇,什么都不缺,将来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白子灏握住了容秀的手,越握越紧:“对,秀儿,咱们的好日子,长着呢!”
容秀生平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家。
院子是两进的大四合院,后头还带着个象征性的小花园,花园里没有奇花异草,然而单是闲花野草修剪整齐了,就已经足够好看。房屋都打扫过了,被褥也是崭新的,容秀偶然翻出了几张红纸,便坐在床上,用剪子剪了几个很精致的红双喜。小耗子在一旁坐着看,虽然是来了陌生地方,可因为眼睛里始终都有个妈,所以他并不怕,妈高兴,他糊里糊涂的,就也跟着高兴。
把红双喜贴在了玻璃窗上,她想要推着白子灏过来看看,然而白子灏正在前院堂屋里和李孝忠说话,房门紧闭着,门口还站了两名挺精神的小兵,所以她就按下兴致,不去打扰。
容秀转身离去的身影,透过玻璃窗户,映到了白子灏的眼中。白子灏无意识的盯着她,嘴上则是在答复李孝忠。李孝忠不是他的亲舅舅——就是亲舅舅,也犯不上千里迢迢的过来解救一个残废外甥,李孝忠肯来,自然是有所图。
白子灏小时候的确是常和这个淘气的小表舅在一起野跑,但是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如果不是那天看到了报纸上李孝忠的照片,他不会想起自己在关外还有这么一位小表舅。那报纸来得也奇怪,天津卫的家里,竟然会出现一张东三省的小报,不知道在进入白子灏的视野之前,它曾是什么物品的包装。
报纸上长篇累牍的报道了李孝忠和某师长的持久战,看结果,可以算是两败俱伤,唯一的区别便是那位师长突发中风死了,而李孝忠还活着——因为他活着,他便算是获胜了。
获胜了,然而元气大伤,连山里的土匪都打不过。白子灏毕竟是白大帅的儿子,耳濡目染,也有一点军事政治方面的常识。猜测出了李孝忠此刻的窘况,他便动了心思。
李孝忠再落魄,手里终归还是有人马的。想养住人马,就得花钱,想要钱,就得有赚钱的路子。
赚钱的路子,李孝忠没有,他白子灏可有!
白子灏已经盘算好了——现在自己无人问津,无非是外界以为自己已经彻底没了力量,至于残废与否,根本不是问题所在。所以当务之急,是他须得拉大旗扯虎皮,让人以为白家没完,他东山再起,又从关外找来帮手了。
只要把白少爷的名号恢复起来,接下来就好办了。京津两地乃至南方,他认识无数的名流要人,甚至勾搭过许多位名流要人的女儿,睡过许多位名流要人的姨太太。他动脑,李孝忠出力,两人合在一起,不信不能干出一番事业来!他甚至向李孝忠许了大愿,要在一年内给他讨张新委任状,让他再升一级!
李孝忠当然愿意,否则在关外老家,他成天找钱找饷兼找打,并不十分快活,出了山海关,又是双眼一抹黑,连东南西北都不认识。白大帅在的时候,他不肯过来投奔,因为白子灏的生母曾是他的梦中情人,而白大帅一喝酒就薅了他梦中情人的头发暴打,他对白大帅是又恨又怕。
现在白大帅没了,只剩了他的小外甥白子灏,白家宛如经过了一次净化,在他眼中,忽然变得可爱亲切起来了。
在白子灏对他长篇大论了一番之后,他想起了新问题:“那我的队伍往哪儿放呢?天津卫虽然好,可是没我的地方呀!”
白子灏沉吟了片刻,问道:“你那队伍,军纪如何?”
“还行,都挺听我话的。不听话的都死完了。”
白子灏又问道:“你手头有多少钱?”
“就五十万,下个月的军饷还没着落呢!”
白子灏又思索了片刻,末了说道:“你记个电话号码,打过去找苏秘书,就说白少爷腿不方便,请他亲自过来一趟,有要事相商,记住了没有?”
“有、有什么商?”
白子灏一皱眉毛:“你有没有通文墨的副官或者秘书?你叫一个来,我让他记。”
李孝忠推开房门,伸出脑袋,狗似的大吠一声:“小张!”
不知道谁作了回答:“报告师座,小张没跟来。”
“那谁跟来了?”
“刚刚容秘书来了。”
“那让小容过来!”
人肉传声筒立刻开始工作,声若洪钟的吼道:“容秘书!师座叫你!”
不出半分钟,有人遥遥的答应了一声,又过了半分钟,一个人捂着头上的军帽跑了进来,白子灏正端了茶杯喝茶,抬头和此人一打照面,当场“噗”的将茶水喷了出来。
他看见容少珊了!
容少珊风采依旧,和先前相比,唯一的不同便是换了一身服色的军装。很惊讶的看着白子灏,他“哟”了一声,紧接着进退两难的唤道:“少爷。”
李孝忠一回身,也惊讶了:“嗯?你们认识?”
白子灏答道:“他原来在我爸身边干过。”
李孝忠立刻转向了容少珊:“你不大黄的人吗?怎么还跟白大帅干过?”
容少珊结结巴巴的讲述了缘由——原来当时他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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