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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顺治王朝之静妃传-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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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选秀女之时,可真真是美不胜收,却也累得慌,今儿个还未阅完,便已见得天晚。翊坤宫一片亮堂,主座上,女子轻抿了口茶盏,微微叹息。
落在一旁伺候着的雁歌有些疑惑道:“好端端的,主子怎的又叹起气来了。”
约莫是想起白日里瞧见的那几名争艳的女子,让孟古青有些感怀,虽不记得名字,却也瞧出皆不是什么安分的主,不知这后宫又得掀起什么风浪了。
淡淡道:“岁月匆匆,现下宫中又添了新人,也不知往后会有什么风浪。”
同是在一旁侯着的芳尘,温言柔声道:“娘娘,这宫中素来是如此,风浪从来不曾停过,您不也一一走了过来么?况且,皇上一心护着您,您啊,可不必这般后怕,不是让自己不安生么?”
孟古青眉间微凝,淡淡道:“我也不愿如此,皇上待我好,是因着他现下喜欢我,若是有一日他不喜欢我了。整日过的胆战心惊的。”
“您啊,现下正是最美好的年华,却是老成得很,也亏得皇上包容着您。”听着芳尘这番话,孟古青觉芳尘近日是愈发的罗嗦了,前些时日还嘱咐着自己,早些得个皇嗣,将来也好有个依靠。
福临也时常提起,她若是有了孩子,便将她的孩子立为太子,将来继承大统。每每他如此之时,她只浅笑说,她的孩子只得个闲差王爷便罢,那般的劳碌倒是引得她心疼。
抬眸看着芳尘,孟古青眼中是愈发的平和了,几月前陈福晋所言,她亦不让自己多想。
淡淡道:“老成?许是罢,有些时候,倒也很是怀念从前。今日见着雅如贵和阿木尔,呃,还有那董鄂成言,便好似从她们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呵,你说好不好笑,她们明明是三个人。”言语间,孟古青笑了笑,许是有些感慨罢,入宫多年,倒也是变得愈发的多愁善感了。
“皇上驾到。”正说着,便闻得吴良辅那尖细的嗓音,只见得一袭明黄,侃侃入殿。
赶忙起身朝着皇帝行礼道:“臣妾恭迎皇上。”
福临淡淡道:“免礼罢。”便朝着内殿去,几分随意的落座,眉间浮上忧色。
孟古青玉足莲步,遂跟了去,落在皇帝身旁,拿起桌案上的团扇,对皇帝轻摇着道:“皇上脸色怎的这样难看。”
每每踏足翊坤宫,福临总觉很是踏实,难免显露了真性情,喜怒哀乐皆是浮在脸上。皇帝忧心忡忡,轻抿了口桌案上的茶水道:“九月经筵,说来,我竟有些紧张。”
闻言孟古青微微一愣,落座于旁的红木椅上,手中的团扇摇着,含笑道:“皇上还会紧张。”
烛火之间,皇帝俊朗的眉目屡屡忧愁,道:“自然会,你以为我是那天上的神仙。”
孟古青眸中温柔道:“皇上自然不是神仙,凡尘之人,自是有七情六欲的,君王也不外如是。皇上不必太过忧心,万事皆有第一回。”
福临笑了笑道:“是啊,万事皆有第一回,不过,想来,纵然是我错,那些个大臣也不敢当着面多言些什么。”
孟古青噗一笑,看着福临道:“皇上倒是明白,那还紧张些什么,寻日里还言臣妾杞人忧天,皇上如此,岂非和臣妾一般。”
见着孟古青这般,福临心中倒也轻松了不少,拉起孟古青袖下纤纤玉手道:“如今你这般,我倒也放心了,从前整日皆是蹙着眉头,整日将什么都憋在心中,我可时常担心你憋坏了,有个好歹的。”
孟古青心中一暖,笑道:“皇上可真真是杞人忧天了,若当真是那般承受不起,许当年,我便没了性命了。”言语间,女子微微叹息。
福临自然知晓孟古青所言的当年,那自然是废后一事,抬手抚了抚女子青丝,静静看着女子道:“静儿,答应我,永远陪着我。”
孟古青有些疑惑,看着福临道:“怎么了,无端端的说起这般肉麻的话来了。”
然福临却是一脸正色,紧拉着女子双手道:“你先答应我,永远陪着我。”
孟古青心中很是奇怪,但福临说出这般的话来,亦让她心中宛若蜜罐子般,洁白贝齿微露,朱唇含笑道:“恩,我答应你。”
言语间,抽出手来,继续用团扇摇着。原是六七月的天儿,自是炎热的很。丝丝凉意,倒也让福临舒服了不少。
笑看着女子道:“你可真真是愈发的体贴了,若是换作从前,莫说是为我摇这团扇了,就是让你陪我这般坐着,原也是不愿的。”
孟古青甚觉福临今日真真是奇怪了,无端端的说起一些莫名的话来,柔声道:“今非昔比,皇上惯爱拿往日之事取笑臣妾。”
皇帝眸中似有些担忧,看着女子柔声道:“这哪里是取笑,我就喜欢你这般的真性情。”
闻言,孟古青心中一愣,真性情,现下连她自己也辨不清真假。
诚是七八月的天儿,到了夜里,却也就凉了些。躺在榻上,孟古青心中总是有些不安,这几月来,因着那西苑之事,她便不再去想着往日之事,纵是如履薄冰的在这紫禁城中,可却也想试着去信任福临,到底他是她的夫君。
可今日福临的一番言语,却让她心中有些奇怪,辗转反侧,躺在榻上,甚是难眠。已然是深夜,她却也只得是假寐着。
耳边传来男子呼吸声,原是夏日,熄了烛火,隐约亦能瞧的清皇帝面容,俊朗的眉目,宛若精雕细琢的翠玉一般,生得是别样的细致。想来也睡不着,有些许无聊,女子微微抬手,素净的葱指朝着男子的鼻尖去。
“静儿,我不是有意瞒你的!”男子忽开口,声音有些悲伤,亦有些焦急。
抬手半空中的手僵了僵,他瞒着她什么了?耳边浮起陈福晋所言,这原是她不愿想起的,可现下却是莫名的便想起。
收回手来,闭眼寐之,却更是难眠。
然这样的深夜里,储秀宫亦是不安宁,素来待选秀女皆去且句储秀宫偏殿。
外头传来的嘈杂之声,让陈慕歌心烦意乱的很,现下又挺着个肚子,更是不悦。
忽怒色道:“卷画!是谁在外头吵!”
闻言,卷画忙忙踏出,朝着院落中,几名说笑的女子道:“各位小主,现下已然夜深,可莫要在外头吵闹了。”
“你是谁啊!”卷画话将将落,便闻得一名红衣女子道,言语间甚是嚣张,眸中尽是不屑的瞥着卷画。
卷画心性倒也算的善良,亦是好脾气,只和善道:“奴婢是储秀宫陈福晋的贴身宫女卷画,现下主子正歇着,各位小主可莫要在外头吵闹。”
红衣女子凤眸轻瞥着卷画,又朝着里头望了望道:“不过是个庶妃罢了,入宫也有好些年了罢,却也只得是个庶妃,管得着咱们么!我可是领侍卫内大臣伊尔登之女,开国大臣额亦都孙女钮祜禄玉烟。”
“洛湘那个庶出姐姐!贱婢的女儿!难怪这名讳皆是一股子风尘味儿。”钮祜禄玉烟话将落,便闻得陈慕歌冷嘲热讽。
只见的一袭艳红,腹部隆起,悠悠而来,眸中尽是轻视之意。
玉烟脸瞬时一白,转而又是一阵红,想来,若非洛湘无故遭人谋害,怎的也轮不到她,更不会让她认祖归宗,冠姓钮祜禄。
陈慕歌待洛湘好,却不定便要待她这同父异母的姐姐好,况且,如今洛湘已不在这人世间。玉烟约莫十六载的年岁,怒目圆睁道:“纵然庶出,却也是钮祜禄氏,必定会得皇上恩宠。”
陈慕歌眉目间含笑,略几分狠毒之意,悠悠靠近:“钮祜禄氏,钮祜禄氏又如何,也只得落偏殿罢了。本主是这储秀宫的一宫之主,现下若是要了你性命,你还得什么恩宠。”
玉烟脸色煞白,却逞强道:“你敢!怀着身子,瞧来也入宫有些年头了罢,却还只得是个福晋,可见,皇上也不怎的喜欢你!”
啪!玉烟话将将落,陈慕歌便挥手朝着那粉嫩容颜去,冷笑一声:“还真真是庶出贱婢,终究只得是贱婢,连规矩也不懂。卷画,将她带下去,好好的教教规矩。”
见状,落在玉烟身旁的女子忙跪地哀求道:“福晋,玉烟姐姐有口无心的,您别与她一般见识。”
原是不曾注意那一身碧蓝的女子的,这厢闻得其声,陈慕歌将眸光落在女子身上,冷冷道:“你又是谁家的。”
比起玉烟,这女子倒是知晓礼数,低眸恭敬道:“臣女穆克图安珠贤,正五品云骑尉穆克图伍喀之女。”
陈慕歌绕着安珠贤走了一圈,轻抚着隆起的腹部道:“倒也是个懂规矩的丫头,罢了今日本主就不与这贱婢计较,瞧来,你们是感情甚笃,你便好好教教她规矩。莫不然,下回,可就不是一个巴掌了。”
言罢,陈慕歌便朝着寝殿中去,经玉烟身边之时,冷幽幽道:“这里是宫里头,可不比外面,容不得贱人。”
望着陈慕歌悠悠而去的背影,玉烟气的颤颤发抖,原以为认祖归宗便无人敢对自己不敬了。不曾想到,也就是一个汉人,却敢这般待自己。现下想着,玉烟便暗暗发誓,必定要得宠。
卷画瞥了瞥玉烟,无奈叹息,只觉眼前这主就是得了恩宠,也命不久矣。安珠贤赶忙将玉烟扶起道:“玉烟妹妹,这宫里头不比外面,现下咱们将将入宫,可不能再生事了。白日里咱们已经得罪了那博尔济吉特阿木尔了,若是再生事端,只怕是命不久矣。”
玉烟现下一肚子的火,怒色道:“那个博尔济吉特阿木尔,仗着自己是太后的侄女便了不得了,待他日我封妃,必定不会轻饶了她。”
“行了,行了,你若是再这般下去,只怕不等封妃,便先丢了性命了。”安珠贤自小与玉烟相识,这玉烟原也不过是她的贴身丫鬟,二人情同姐妹,不曾想她竟是钮祜禄额亦都的孙女。现下认祖归宗了,就如变了个人一般,一改从前谦和恭顺,日日喜欢显摆攀比的,更是跋扈骄横。
但到底是跟了安珠贤多年,安珠贤此番怒斥,玉烟瞬时便闭了嘴,心中甚是不情愿的很。
踏进殿中,陈慕歌脸色很是难看,若非因着那钮祜禄玉烟乃是额亦都的孙女,她必定不会那般轻饶她的。
天明天亮的,寥寥数日,一晃便过。只得是阅秀女第一日孟古青前去,后便未曾前去,皆是由着太后做主,也用不着她,宝音在一旁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闻得今日入选秀女皆册封,想来,初入宫皆是封个福晋。三年一次的选秀皆是八旗贵族,不比一年一回的包衣女,因而位分相对皆是高出的。
如今皇帝琢磨着将这后宫妃嫔位分学着汉人那般,想来,不出几月,这后宫便得添了新的妃嫔位分了。
七月底之时,天儿算不得是太炎热,却也不冷,翊坤宫中,女子不紧不慢的缝着手中明黄的亵衣,悠悠道:“都封了什么位分啊,居哪个宫殿呢。”
雁歌微着身子道:“几位小主,皆封了福晋,按着太后的意思,董鄂福晋居重华宫。”
“皇额娘倒是有法子。”孟古青微微一笑,她那太后姑姑还真是厉害,重华宫现下同冷宫原也没什么分别,居在那儿,怕是也没什么机会见着皇帝,更莫说是宠幸了,六宫雨露均沾,她只怕也无福恩宠。
想起那日见着董鄂成言的模样,瞧得出,是个不愿入宫的主儿,更莫提争宠了。如此,孟古青愈发的觉她这太后姑姑的手段甚是高明的很。
轻抿了口茶盏,悠悠道:“那位闹得满城风雨的钮祜禄氏呢!”
雁歌脸色一变,结结巴巴道:“居翊坤宫偏殿。”
正说着,便见得一袭艳红宫装,款款入殿,见着孟古青,屈膝行礼道:“妾身拜见静妃娘娘。”
孟古青和色含笑,淡淡道:“免礼罢。”言语间,轻扫了扫眼前的女子,一身的红艳宫装,同陈福晋倒是有些异曲同工之妙,只眼中不似陈福晋那般平静,乃是急急之色。
再闻得其闹得满城风雨的,想必也就是个急功近利的主,甚是不安分。却也无什么城府,这便是太后将她赐居翊坤宫偏殿的缘故么?给了她机会得宠,却也不怕她闹出些什么事来,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个小毛小丫头罢了。
赐居翊坤宫偏殿,玉烟很是欣悦的很,闻言现下宫中最为得宠的便是皇贵妃和静妃,想来,居静妃处,必定会见到皇上的。
恭敬含笑道:“往后,还望静妃娘娘多指教。”
孟古青一脸的慈眉善目,一派架势可真真是后宫典范,柔声笑说:“何言指教之说,往后,便都是自家姐妹了,且先坐罢。”
眼前女子的和颜悦色,让玉烟有些生奇,荣宠后宫的静妃怎的一点宠妃的架子也没有。诚玉烟入宫不久,却也知晓,当年皇上废博尔济吉特孟古青后位,贬为静妃,原是因着善妒,奢侈。后又复宠,可见是个厉害之人,此刻瞧去,却是温婉端庄,一派贤后之势。
虽如今已非皇后,可却真真是贤后之势,全然不像是宠妃。娉婷落座,接过雁歌呈上的茶盏,轻抿了一口,玉烟道:“静妃娘娘可真真是贤惠,全然不似那储秀宫的那般,可真真是派头十足。”
闻言,孟古青蹙了娥眉,但亦是温和道:“妹妹这话可不能胡说,陈福晋现下怀着身子,性子自是不好了些。这紫禁城里头不比外面,说话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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