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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顺治王朝之静妃传-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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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您生气啦?”明明见福临气的冒青烟了,孟古青还假意问道。
福临瞥过头,冷声道:“你觉得呢!少去管旁人的事。”
“可皇后不是旁人,皇后要唤臣妾姑姑……”站在皇帝身后,孟古青声音愈发的小,显然有些害怕。
听见孟古青这样说,福临更生气,若非对着孟古青,他早就发火儿了,譬如方才将那般,拿起折子就往人脸上扔。
对着眼前的女子,他只得隐忍着,耐心解释道:“唤你姑姑又如何,你看她是如何待你的,她险些就要了你的命。无才便罢了,还这样无德,你待她好,她如何待你。看人不是用眼睛看的,明不明白。你啊,以后便想着为她说话。”
孟古青见火候差不多了,便求情:“她如何害臣妾,臣妾已记不得了,只知如今人人皆能欺凌于她。且皇后也不是皇上所言那般,皇后可是写得一手好字,且还能仿古人,就连仿臣妾写的,也写的一般无二,无论是汉文,满文,还是蒙文,皇上则能说她无才……”
“你说什么!”孟古青正夸赞着宝音,皇帝的脸色已经大变,怒气冲冲道:“来人啊!来人!”
吴良辅正高兴着皇上不那么生气了,这会儿皇帝一吼,吓得他一个激灵,赶紧疾步而入。进去便瞧见皇帝的脸黑得跟锅底似的,一旁的静妃皱着眉头,略带惊恐的拽着皇帝,吴良辅迷茫了。
“传旨六宫,皇后失德,永生不允踏出坤宁宫一步,谁也不得靠近坤宁宫,违令者,斩首示众。”吴良辅还未问话,皇帝就咬牙切齿道。
吴良辅觑了觑皇帝,颤颤巍巍道:“嗻”
言罢,便慌忙出了养心殿,似乎生怕皇帝将气儿往他身上撒。
孟古青呆愣了片刻,拽着皇帝的手缓缓放开,怯怯道:“皇上……怎么了,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儿,皇后……”
皇帝眼神很复杂,他并不想让眼前的女子知晓过往那些个事儿。真是千算万算,也不曾算到,此事竟与皇后有干系。身为皇帝,他并非昏君,定然会让人去彻查一番。
孟古青眼底里的笑意甚浓,却又带着淡淡的忧愁,她的伪装,终有一日是要褪去的。只是,如今还不能褪去,若是一旦没了这伪装,福临还会信任她么?当日仅凭宝音陷害的一封书信,便险些取了她性命,而今若是察觉她假装失忆哄骗于他,还不知要如何惩治于他。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欺瞒。
凤眸望着宽广而华丽的养心殿,心中有些复杂,她已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宝音,往后是一步也不能踏出坤宁宫了,旁人也再不能靠近,呵,如今为了生存,她必须如此。
一点翻身的机会也不能给对方,安知,在紫禁城里,若是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后宫的刀光剑影和战场上的血雨腥风,不相上下。
只是,后宫从来都是杀人于无形,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当日夜里,坤宁宫附近搜到烧得只剩半张的薄纸,上头的笔迹很像么静妃的,只是略显得阴柔一些。
夜里天上的繁星点点,坤宁宫的主子头一回这样失态。桌案上的茶碗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尖锐的女声竭力叫骂着:“静妃这个贱人!她……竟敢陷害本宫,她不得好死!静妃,你会遭报应的!”
绿染瑟瑟劝言:“主子,莫要如此,若是让人听了去……”
“听了去又如何!本宫就是要让人听了去!让他们晓得,是静妃,是静妃那个贱人陷害本宫的,本宫……本宫是冤枉的。”凄厉的声音渐小,宝音眼中含着泪水,神情凄凉的坐在墁砖地上。
从前深处高位之时,她时时皆得谨慎,就算让人讥讽了,有火也不能发出来。步步算计,却还是败了,她不甘心。纵然知道如今已回天无力,正如静妃所言,她不能要她的命,却叫她永生踏步出这坤宁宫。暗无天日,此生就此度过,同冷宫的妃嫔还有什么分别。
最可笑的是,冷宫的玉福晋,如今还重回后宫了,封了个玉贵人。就居在翊坤宫的偏殿,果然是姐妹啊,关键时候,还是联手来对付她。
宝音几乎是绝望了,太后如今不护着她,静妃谋害她,皇上不宠爱她,更是一点也不相信她。除了声嘶力竭的叫骂,她已不知该如何发泄心中的愤怒。
论才德,她哪里不如静妃。论美貌,她也不输静妃。论出身,她们不相上下。凭什么,因为静妃当年无能被废后,她便得替她为后,锁深宫,到头来,却什么也没得到,好的都让她博尔济吉特孟古青夺了去。
碎茶碗扎入手心,刺痛感让她平静了下来,血从手心流出来。宝音死死的盯着手心的血,神色怨毒,些许绝望。她这一生,再无希望了。从前静妃被废,还有机会再度获宠,权因皇上对她还有些感情,至少,皇上还会同静妃吵上两句。但对自己,皇上从来如同陌生人一般,就是后来得宠一段时日,左右不过就是相敬如宾。
“宋徽……宋徽……”宝音瘫坐在地上,眼角的泪珠滑下,低眸看着手心的血红,凄然喃喃道。
寂静的夜里,银针落地之声都能听得很清楚,何况是宝音的凄厉叫骂。
今晚皇帝是歇在承乾宫偏殿的,翊坤宫中,女子如往常卸去妆容。声音略带清冷:“坤宁宫闹得厉害么?”
“皇后哭闹得很是厉害,路过的宫人都吓坏了,皇后叫骂着,说……”说着,雁歌欲言又止。
孟古青倒是平静:“说什么?”
雁歌诺诺道:“说是主子你陷害她,还说,您不得好死。”
女子把玩着手中的佛柱,几许慵懒:“动静闹得这般大,无非就是想博得皇上的注意罢了。只可惜,皇上这厢在承乾宫,怕是听不到她的冤屈。”
“承乾宫呢,有何动静。”说起承乾宫,孟古青脸色微变,大约是因今晚皇帝宿在承乾宫的缘故罢。
雁歌应道:“并无动静,皇贵妃如今倒也平静了许多。”
“初时,凤鸳君恩车连着几日踏过,她自然是平静了,不平静又能如何,身为皇上的妃嫔,就得认命。”说到最后,孟古青隐隐悲愁。是啊,皇贵妃须得认命,而她,也得认命。
妆台前,佛珠让孟古青觉有些刺眼,耳畔响起白日里皇后所言。随手捻起佛珠,抬眸看着雁歌道:“雁歌,本宫待你如何?”
雁歌甚是迷茫的看着孟古青,有些莫名应道:“主子待奴婢恩重如山,有好东西,也时常分给奴婢。别宫的奴才,都羡慕着奴婢呢。”
她这原也是实话,孟古青宫里头若是有好东西,必定少不得她和灵犀的,以往珠玑在的时候,亦是如此。只是对珠玑,孟古青略显偏心些,许是因着那么点血缘的缘故罢。
孟古青捏着佛珠,手有些重,言语间别有用意:“恩重如山,那本宫问你话,你可要如实说来。”
雁歌心中七上八下的,隐隐感觉自家主子接下来要问的话似乎有些严重,诺声应道:“主子,要问奴婢什么?奴婢必定照实说来。”
孟古青手中的佛珠咯咯作响,随手递给雁歌道:“你将这佛珠砸开,然后告诉本宫,里面是什么?”
“佛珠……里面就是木头呗,还能是什么……”雁歌很不自然的笑道。
雁歌心虚的神色,让孟古青真的有几分相信宝音所言了,浅浅含笑:“真的么?还未看过,便下定论,未免言之过早了。”
“主子……主子此言何意。”雁歌说起话来不如平日里利索,许是因着孟古青平日里待和善,今日却是这般面目,她害怕是难免的。
雁歌的反应实在让人不得不疑,孟古青收起笑容,冷声道:“雁歌,本宫的孩子胎死腹中,是不是与这佛珠有干系,你知晓内情的是不是。”
雁歌脸色发白,牙关打颤:“主子……您在说什么呢!这不是……太后娘娘为您求来,保佑您的佛珠么?”
“雁歌!这里面是麝香!所以本宫的孩子才会胎死腹中!所以本宫如今再不能生育,都是拜这佛珠所赐!不,是拜太后所赐!是不是!”孟古青见雁歌这神色,已确信宝音所言,疾言厉色的。
雁歌从来不曾见自家主子发过这样大的火儿,吓得浑身哆嗦起来,哭道:“主子,您……您就装作不知晓罢,若是……若是让太后察觉了,她不会放过您的!即便您是她的亲侄女,她也不会容您的。”
孟古青手中的佛珠微微一颤:“真……真的是本宫的姑姑,原来……真的是她!”
女子紧紧捏着佛珠,手劲儿比方才更大,咯咯作响,听着很刺耳。雁歌噗通跪在地上,泪雨连连,白着脸哭着:“主子,主子,您……您可莫要与太后起了争执啊!太后手段狠辣,她就是佛口蛇心啊!”
白日里灼灼烈日,到了夜里几许凉意,孟古青失神的将佛珠人扔到地上,忽想起当年怀孕之时,各宫送礼,太后也送了佛珠。自己让雁歌收拾,后来佛珠却不见了,原来,雁歌是知晓的。
只是,即便雁歌如此做了,自己终究还是没能逃过。
雁歌见孟古青这般神色,心中很是后怕,赶紧从地上起来,涕泪纵横的关怀道:“主子……主子,您怎么了,您可别吓唬奴婢。奴婢……不是故意不说的……奴婢……”
孟古青走到窗前,轻轻推开,望着满天的繁星,凉凉道:“我的姑姑,还真是皇上的好额娘,一点隐患也不允。难怪这么些年来,皇后和端贵人,都无子。”
闭了闭眼,回眸看着满脸惊恐的雁歌,淡淡道:“本宫不怪你,至少你阻止过,可是她是太后,你阻止不了……”女子长长的叹息。
雁歌低眸垂泪,翁声道:“奴婢对不起主子,都是奴婢的错。”
“你没有错,错只错在,本宫是博尔济吉特氏。”孟古青言语间一抹悲意。转而继续望着窗外繁星:“本宫没有孩子,但穆克图贵人可以有……钮祜禄格格也可以有。”
长夜漫漫,青灯孤枕的大有人在,孟古青自觉,也不差她一个,身为皇上的妃嫔,自当早早的准备好青灯孤枕。
凤鸳君恩车,唐碧水坐过,杨绾离坐过,多少妃嫔都坐过。唯独她,静妃不曾做过,因她曾是皇后。曾经的皇后,如今的静妃,兴许,孟古青更喜欢做静妃。
皇后总要把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与皇上撒娇要不可,日日像个老妈子似的劝言皇上,这便是贤后了,试问,那个男人会喜欢像老嬷嬷一样整日唠叨的女子。
关上窗,孟古青褪去衣袍,只着了雪白的亵衣。夜里天凉,还是须得盖上被褥。雁歌为孟古青将被褥盖上,红肿着眼睛站在一旁。
孟古青扫了雁歌一眼,淡淡道:“下去歇着罢,本宫不惯有人守夜,你是知晓的。”
自打居清宁轩后,她便不惯有人守夜,熄灯之后,伸手不见五指也不那样害怕。
闭上双眼,将白日里在佛经上看的那些句子在心中默念,左右不过是图个心静,心若乱了,那便注定输。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睁眼便是天明,如今皇后失德,永生禁足,任何人不得踏足坤宁宫。自然,请安也免了,请安这档子事儿,便多是往承乾宫去。位分低的妃嫔,日日皆得前去承乾宫请安。四妃倒是用不着,身为嫔位的雅如贵也只是走走过场罢了。
孟古青今日着装极为清爽,浅绿的袍子穿在身上,瞧去也格外凉快。轿辇匆匆穿过宫巷,慈宁宫一片祥和,因着清净的缘故,也比旁的地方要多几分凉意。
孟古青一如往常的与太后请安,逗得太后乐呵呵的,似乎昨日的事不曾发生过一般。看着孟古青在里头和太后说话,雁歌满脸担心:“主子是不是……”
“可别胡说,主子只是隐忍罢了,可不人人都是喜形于色的。”灵犀抱臂站在雁歌身旁,冷幽幽的声音让雁歌觉得周围阵阵凉意。
这厢与太后唠完家常,孟古青便回了翊坤宫。才进门一会儿,便见钮祜禄氏和穆克图氏结伴而来,见着孟古青,恭敬行礼:“妾身给静妃娘娘请安,静妃娘娘万福金安。”
靠在贵妃榻上的女子略显慵懒:“免礼罢。”言语间,女子坐起来,端正了姿态。
雁歌站在榻前,轻轻摇着团扇,灵犀端来了茶盏。钮祜禄氏接过茶水抿了一口,声音有些不悦:“娘娘只怕还不晓得,承乾宫的唐璟格格怀孕了,皇上已下旨通谕六宫,晋其为唐璟福晋。”
“呃,什么时候的事儿?”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颤,孟古青脸上佯装着平静。
钮祜禄氏本就瞧不起唐碧水的出身,即便她自己乃是没名没分的私生女,但如今到底还是钮祜禄氏的姑娘,自然是比唐碧水高出了一截。如今唐碧水为唐璟福晋,怀了身孕,便生生的越了她。
细着嗓音道:“听闻已有好些时候了,约莫十一月便能生产,她可真是藏得好,就怕旁人害了她。哼,只可惜,唐璟福晋所依附的皇后如今已然倒台。”说起皇后倒台,唐碧水无所依,钮祜禄氏眼中蕴含幸灾乐祸的笑。
“没了皇后,还有个皇贵妃呢!到底,皇贵妃还是唐璟福晋的旧主。”孟古青不紧不慢的说着。
说起皇贵妃,钮祜禄氏脸色都变了,原本她为皇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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