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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云水千重-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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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间,自然不是时时可以相见的,而此处——”太妃顿了顿,“此处,是阁内栏外的风景。”
  太妃的目光飘向亭外的勤政殿,子安顺着看过去——
  恰好得见,因匆匆后退而扬起的明黄衣袂。                    
作者有话要说:  
  甜。

  ☆、效蜉蝣

  “你用了三天就写了这么多?”叶远蹊拿过子安呈上的文章,刚刚翻开,比他想象的要长得多。
  子安却志得意满地笑道:“用了整整三天呢。”
  叶远蹊仔细看着,许久才翻过一页。子安却丝毫不着急,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又过了很久,叶远蹊才堪堪看了一半。子安见他已是神色不耐,却又不好意思停下,便说道:“陛下若是实在看不下去,直接看最后的结论也可以。”
  “你的意思是要……直接废除千岁节?”叶远蹊笑着放下了文章,“你洋洋洒洒掉了那么多书袋,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陛下还是先说我写得如何吧。”
  “老气横秋。”叶远蹊笑道,“郁泠然肯定猜不到到底是谁在和他作对……若是他仔细研究,你这个写法,他可能还要以为是他祖父出山了。”
  “这就对了,也不枉我查了三天的典籍。”子安拍手笑道,“郁泠然想要逐条批驳回来,也不知要查多久……不过,估计会比我这份长两倍不止。”
  叶远蹊已经大概明白了子安的用意,不过还是故意问道:“那到时你又该如何回应?你用的每一个典籍,自己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么?”
  “那是当然的。不过……朝中之人除了他,大概都只在乎最后一句。”
  “故而此节可废?”
  “现今关于议礼的奏章,大概数量并不多,而且也多是就事论事而已……若是这句话一出,恐怕会有很多人上书此礼不可废,就算是微臣,也得代替仁明殿诸位同僚请命才对。”子安说道,“而且我这篇文章里,还留下了几处错误。郁泠然真正回击起来,其一该是指出错误,其二,恐怕也是批判废节的荒谬。”
  叶远蹊沉默不语,子安又补充道:“等到他们吵得差不多了,陛下再出来维持大局,痛斥废礼的荒谬,难得统一意见的众臣就可以山呼万岁了。”
  “你到底还是把这当做儿戏。”叶远蹊合上纸页,扔回桌上,“你怎么想出来这个主意的?”
  子安被他当头浇下冷水,一时愣住,支吾道:“我……”
  “说话。”叶远蹊不耐道,却又立刻缓和了语气,“朕没有责怪你,你只消说为何会有这个想法就是了。”
  “我是去查了以前的议礼之事。”子安说道,“嘉懿二十八年蒋氏入太子府,当时就有人上奏蒋氏为齐国后人,其母本已削为奴籍,故而蒋氏不可入宫……百官曾因此议礼。”
  “所以你这偷梁换柱的把戏,是效仿你祖父当年的做法?”
  “是。”子安低着头,轻声说道,“我知道我这么做是有点游戏的意味,毕竟那次议礼没有什么别的企图,而这次郁泠然是有备而来。可是,微臣以为,也并非不能这么做。毕竟陛下说过,郁泠然的能力配不上他现在的野心,那就让他去做他适合的事情好了。陛下会用制科让他入仕,也是看中他的文才吧。”
  “你比你兄长真是差远了啊……”叶远蹊冷声道,“云奕就从来不会说多余的话。朕让你去做的是对付郁泠然,而不是让你迎合朕的心思。”
  “我并不是——”子安急道,又慌忙改口,“微臣并未妄自揣摩上意。微臣只是在效仿家祖的做法。彼此针对的勾心斗角有什么意义,徒劳耗费心力罢了。微臣只是想跳开桎梏……”
  “令祖父不屑钻营,亦是不必钻营。他生前能不顾党争顺利推行他的政令,可是他死以后,留下的是什么局面。”
  “是……失控。”子安低着头,轻声说道。失控到云家如今,只剩下她和云奕两人。
  “壮志未酬……”叶远蹊轻笑一声,言语之间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失望,“朕本来也不该让你去做这些事。”
  “是微臣……难当重任。”
  “你也不必这么说。”叶远蹊重新拿起方才仍在桌上的册子,放在一边,“这东西,差强人意。朕也并不打算现在就把郁泠然逼进绝路。你也可以去天一阁安心洒扫三月。”
  “多谢陛下。”子安下意识地说道。
  “趁这三个月,多看一些书。”叶远蹊低声说道,“你不愿钻营人心,朕却必须要把这些东西扫清了,才能睡得安稳。”
  和叶远蹊交了差,子安在天一阁看了半日书,已是傍晚,却仍然难掩烦躁。
  “跟我凶什么凶啊!我会写奏表就已经很不错了好吗!”子安愤愤合上手中的书,一个时辰以前随手从书架上拿下来,两页都没能看完,“不过他说的睡不安稳是什么事嘛……王正则,还是党争?”
  子安摇摇头,又去找文宗的起居注。嘉懿二十八年那件事,祖父并未上书,只是和文宗议事之时提及几句,自己看到那处记载才做了这次的文章。只是当时时间紧,前后内容都未曾细看。
  只是翻来覆去,自己的确没有理解错。而叶远蹊所说,也确实是祖父处理事情的不当之处。叹了一声,又随手翻了起来。
  “嘉懿二十八年,也没什么大事……三十年,蒋氏仲女使秦……太子府良侍孙氏诞下一子……”看到这里,子安不由得笑了起来,“二十一年前,这该是叶大王吧。说起来还不知他的生辰呢。”
  子安又向后翻了一页,文宗对这个孙子却也没什么偏爱,只是记载冬至宴上特地为此祝酒一杯——
  “哎?等等——叶大王是冬至节出生的?!”
  惊讶过后方觉失礼,还好天一阁内无人,子安轻轻拍拍自己的脸颊,思绪有些混乱。冬至节是叶大王的生日,那去年冬至节该是他弱冠之礼。去年因英宗病重,并未大宴朝臣,但白天里肯定是有他弱冠礼的仪式吧。
  “然后等着晚上仪式结束了,叶大王就去找我了……”子安自言自语道,弱冠之日特地来陪她,就算再怎么迟钝再怎么忽视,也该知道叶远蹊是别有用意。
  “不可能的吧……不可能从那时起就……”子安喃喃道,忽然又来了气,“就是怎么可能嘛!他要是有什么想法怎么可能还这么对我。烦死了不想了。”
  子安随手放下书,又拿了起居注的上一卷,胡乱翻了起来。
  “嘉懿二十一年,没有叶远蹊的世界果然看起来都轻松多了。这一年是姑母嫁给英宗那一年啊。姑母还是英宗第一位正式的妻——呃好像是妾吧。”子安继续看着,却愈发觉得有趣,“文宗还问英宗感觉如何,哈哈哈老不正经。不过依照姑母最后的样子……”
  子安想起自己曾被云怀颖关起来,以及云怀颖最后的结局,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想来英宗很不喜欢姑母吧。
  颇为忧郁地继续看下去,英宗的答复却和她想象的相去甚远。
  “怎么肯能是极为恩爱?”子安惊讶道,“不过这至少也是文宗安排的婚事,英宗也不敢说不好吧。以后怎么说就不一定了吧。”
  这么想着就又去查了建平元年的那一卷。那时英宗已经继位,而那一年恰好是琪琰出生,看看他对这个女儿的态度就好了。
  “怎么会,竟然是帝大喜——?”子安更加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之前云嫔几次有孕,均未得以……刚刚出生就封号蒙城……”
  那么云嫔之前将自己关起来,并非是因为不受宠的愤懑。子安想着,又想起祖父临终前所说,云嫔终于可以生下孩子……
  若说多次失去孩子才是云嫔深受刺激的真相,也可以解释得通。可是,为什么唯独祖父死了……
  祖父也肯定不是那种,会用自己的女儿来换取仕途稳定的人。否则祖父怎么可能容许父亲娶娘亲这么一位商人之女?何况二十年前,外祖父家尚且资产平平,远不如今日之大富大贵。子安越想越觉得悚然,祖父让姑母进宫,究竟有没有料到会让姑母活得如此辛苦,而他最后,显然是后悔了啊……
  既然姑母嫁给英宗不是祖父的意思,难不成还是文宗的意思?以云家的地位,若是英宗喜欢姑母的话,也不会是区区一个良侍的地位吧……
  不过以英宗处处留情的做法……倒还真说不定。子安轻叹一声,除了给姑母的地位太低,姑母进宫后的居所也大有问题。姑母所封宝慈宫,离普通嫔妃居所相去甚远,倒是与太后太妃所居更近,根本于制不合。
  即使是于制不合也要让云嫔住在宝慈宫……
  子安小的时候,云子黎曾经告诫她不要在宫内乱跑,尤其是宝慈宫。宝慈宫内有暗道通入地下,进入地宫,便如同迷宫,可以通向已经废弃不用的那一半皇宫,甚至是通向宫外。道路错综复杂,且机关重重。
  子安曾经缠着云子黎细讲,云子黎倒也不隐瞒,偶尔会给子安画些图来看。等到后来被云嫔关入宝慈宫地下室之内,子安眼见为实,才确定所言非虚。
  当然云子黎也曾经提醒过子安,地宫之事,不可告知他人。故而,子安未曾向任何人提起,就连云奕也应当毫不知情。
  而姑母住在宝慈宫,也该是英宗用意。子安沉思着,看来地宫之事,大概只有云家和皇室之人知晓。让姑母住在那里,是想继续探索地宫,还是方便保守秘密呢?
  虽然具体用意想不清楚,但是另外一件事,倒是明了了。
  祖父被皇帝赐了一杯毒酒,无非就是参与了什么不该参与之事。而这件事,大概就是和地宫有关。
  而最终,祖父知晓的太多,已经不可再用。而云家若没有了祖父的权力,却依然可用?
  可是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英宗如此忌惮,连不过身为普通文臣的父亲都不放过……又是什么原因,让英宗忌惮至此,却又认可云奕做叶远蹊近臣。郁婉然说的那句鸟尽弓藏……
  “才能么?”子安之前说给郁婉然的话,现今自己却再也不信了。若真是什么国士无双,有哪里会有叶远蹊今日那番话。
  想到此处,子安却是彻底地冷静下来。
  云家,云家,若是这般看重这个姓氏,这个家族——云家今日所有,皆是他人所予,能有什么秘密,历经三代还不为外人知?
  那么,只是因为是“云家”
  虽然觉得很可笑,子安无奈想到,但是遍观史册,能让人对所谓“血统”如此执着的,恐怕只有——
  皇室。
  而与宝慈宫有关的前朝废宫……能和宫殿有关系的,无非也是皇室。如今看来,和地宫有关联的是云家和叶家这二氏。但若仔细想来,真正和地宫有关联的两家,该是齐国钟氏,和周朝叶家啊。
  子安难以相信,却依然想了下去。听闻前朝国姓为钟,而自己与兄长的姓名乃是祖父所起……
  “钟奕、钟欣,倒都是朗朗上口的好名字呢。”子安自言自语道。若云家本是这样的身份地位,那想来自然有不得不用的道理。控制在朝中,如是而已。而忌惮……更不必说。
  祖父与父亲皆是死于非命,如今云奕似乎仍是牵涉其中。
  “这就是……杀意么。”子安低声说道,忽而想起什么,眼神一凛,“叶琳琅说琪琰未死,若真是如此,两姓血脉,琪琰的身份自可大做文章!”
  顾不得吃晚饭,子安急忙赶往皇城司,寻得卫澜庭。
  卫澜庭见了她,惊讶不已:“子安姐今日如此匆忙,所为何事?”
  “帮我一个忙。”子安说道,“帮我找个人。不过……线索很少,难度很大。但应该在京城无误,你只消帮我留意几分就好了。”
  子安说的含混,卫澜庭却并不觉得为难,一口答应下来:“好。具体情况呢?”
  “一个女孩子,今年应该是十岁。三年前差不多是这么高。”子安笨拙地比划着,具体描述起来才知道难度有多大,“长相……大概和我有点像?名字嘛,曾经叫琪琰。”
  “会对‘琪琰’这个名字有反应的十岁小姑娘?”卫澜庭讶然道,“云大人也曾经让我去寻过。”
  “你说什么?!”子安几乎是喊了出来。
  “而且已经找到了……”卫澜庭连忙说道,“不过不是我找到的,是云大人后来跟我说不必找了,已经找到了。”
  “她现在在哪儿?”子安连忙问道,又立刻补充道,“是什么人找到的……不对,云奕是和什么人一起在找她?”
  “云大人没和我细说结果。不过他之前让我去找的时候,说是若有了消息,直接去丞相府通报,所以也应该是丞相府的人找到了,如今……大抵也在丞相府吧。”                    
作者有话要说:  

  ☆、簪缨散

  吃了午饭,子安走在回天一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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