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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茗花有主-奴婢不侍寝-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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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帝眼波一柔,像是感动,又像是宽慰,“她最后可有说什么?”
  “我不知姨是否听完了所有的信才走的……姨最后说,她愿意。”卫茗埋着头顿了顿,抬眸定定地看着安帝,重复道:“大叔,姨说,她愿意。”当年她虽年幼,却仍旧记得面前的男子曾执着地询问茶薇姨愿不愿意。
  ——“如果,我不曾娶她,你可愿意跟我走?”犹记得十五年前,他跋山涉水去到杜鹃镇,被她拒之门外时,他这样问她,执着地想要一个答案。
  她当时没有正面回答他,只说事已至此,假设没有意义。
  这个答案,他等了十五年,终于等到了么……
  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等来了……
  一念及此,像是了结了多年来的心愿。一切尘埃落定,却是悲从中来,一股热流冲上头顶,他悲恸地捂紧了口鼻,顿时感觉有热液用鼻中、喉咙涌出。
  “大叔!”卫茗先察觉到不到,尖叫了声。
  他浑浑噩噩地放开手。
  掌心,一片鲜红。
  ***
  安帝忽然病倒,病发时与他单独相处的卫茗,虽未被责罚,却扎扎实实地落了个“克主”的名头,永难翻身。
  一时间,后宫朝堂人心惶惶,众说纷纭。
  “娘娘,”张小柔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来跟品瑶禀报:“卫姑娘回来了!”
  “真的?”品瑶一喜,连忙往她身后张望,“在哪里?快,准备热水和干净衣服……”
  张小柔却拉住欣喜若狂的她,脸色微沉:“她先去见了陛下,恰好遇到陛下病发……卫姑娘难辞其咎,就给扣在那里了。”
  “什么?”品瑶狠狠地拍桌,提裙撑起后腰试图站起来,“走,随我去探望陛下!”最重要的是把卫茗要回来。
  “娘娘别去!”张小柔苦口婆心劝道,“太医吩咐了陛下要静养,方才闻香姑姑已经宣告六宫谁也不许探望。卫姑娘暂时还没事呢,陛下没醒来没人敢动她。而且您月份已经很大了,外头下了雪,天冷路滑,万一有个好歹卫姑娘也会伤心的。”
  “可我实在担心她!就怕有心人趁着陛下病重先斩后奏,届时便来不及了啊……我一定要去……呃!”话出半句,她忽然痛苦地噤声,皱着眉躬身捂住高耸的小腹。
  “娘娘您怎么了?”张小柔暗叫不好,连忙扶住她,“娘娘、娘娘!”
  “疼……肚子疼……”品瑶咬牙,指了指下身艰难道,“孩子……”
  张小柔连忙掀起她的裙摆,定睛一瞧,然后大惊失措朝外尖叫:“娘娘羊水破了!快传稳婆,传太医!”
  
  ☆、第五十九章 (五十九)难产与托付
  
  卫茗一直侯在安帝的寝殿门口,因是安帝亲传她来此,她不走,没人敢轰她走。
  她一直听着来来往往的太医互相告知病情。安帝病体未康复,此次病倒虽不是因为她,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老人家的确是听了她的话之后才吐的血。
  如果当时察觉到他脸色不对劲,或者用的语气再委婉一点,说的时机再迟一些,他是不是就不会病发了呢?
  卫茗很自责。
  “卫姑娘,卫姑娘!”远远的,有人唤她。卫茗恍恍惚惚抬头,只见张小柔提着裙摆跌跌撞撞朝她跑来,心底不由得一抽,泛起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她赶紧问道。
  “娘娘要生了!”张小柔上气不接下气下气地报道。
  她话音刚落,人来人往的寝殿门前好似刹那间一静,人们纷纷停住脚步望向她。
  安帝病重,郭品瑶却在这个节骨眼上生孩子。这事细细一琢磨,众人心中生出了不同的想法。
  ——如果郭品瑶平安产下一子,兴许皇帝陛下一喜,病情能迅速好转。
  ——如果因为这个孩子而好转,那么这个孩子会不会威胁太子的位置?
  ——如果他老人家一不小心没有醒来,这个孩子会成为夺位的牺牲品吗?
  而众太医心里想的却是——太医院几乎倾巢而出堵在这里,郭才人那儿是谁在照应?
  “你跟我说有什么用?”卫茗也急了,捉住她的手往回赶,“传太医和稳婆了么?”
  “传了传了,”张小柔忙不迭报告,“但最好的太医都在陛下这儿,娘娘那头情况不妙,平日里负责娘娘胎的顾太医也束手无策。”
  “怎么回事?”卫茗心乱如麻急问,“怎么会不妙呢?”
  “太医说娘娘平日里忧思太重,如今气血不足使不上劲,孩子出不来。所以我才急着跑出来找卫姑娘你。有你在,娘娘兴许能够振作些。”
  玦晏居乱成一团。
  卫茗还未进产房,便闻着极重的血气。
  “娘娘,用力啊。”稳婆不停地打气,“娘娘,就痛这么一会儿,您用用力。”
  然而,却没有品瑶的回应。
  “品瑶。”卫茗这会儿顾不上身份地位礼节,直奔她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品瑶加油!”
  “你回来啦……”品瑶满头汗水,虚弱地偏头对她一笑,“那就好……”
  “品瑶,品瑶加油!”卫茗鼻子一酸,伸手用袖子替她擦了擦满头的汗珠,不忍见她再受苦,回头板起脸质问道:“娘娘的身体不是一直很好么?为什么孩子一直出不来?”
  “惠人你冷静一点。”稳婆捉住她的手腕劝道,同时偷偷跟她使了记眼色,“顾太医在外头。”
  卫茗明白过来,放开品瑶的手低声安慰:“我去去就来。”
  掀开帘子,只见顾太医也急得走来走去,听到动静连忙看过来,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卫茗深吸了口气,走近了低声问道:“娘娘情况如何?”
  “娘娘的胎位不是特别的正……恐怕要吃些苦头了。”顾太医颤抖着如实道,“本朝子嗣稀疏,老臣这还是头一回遇上难产的娘娘,着实……”
  卫茗恨恨地咬牙:“既然如此,为何不早点上报!其他太医呢!?”
  “都在陛下那儿……”顾太医似有似无地瞟了她一眼,“想必卫姑娘应该清楚陛下的情况。”
  陛下和才人同时需要人,孰重孰轻明眼人都知道。
  而且陛下那边是旧病复发,大家围在一起倒是可以商量主意。郭才人这边却是烂摊子,正如顾太医所言,本朝子嗣稀少,真的有接生经验的太医并不多,而早年几个产下皇子公主的嫔妃皆是顺产,这会儿郭才人难产,谁接谁头疼,因此个个都是“不在其职不谋其事”的态度。
  卫茗狠狠掐了掐自己,长舒了口气,铿锵有力喝道:“我去太医局请!”
  ***
  “哟,小卫茗,多日不见可曾想念啊?”空空如也的太医局中,叶之夜翘着二郎腿悠闲地跟她寒暄。
  卫茗迟疑了一下。即便叶之夜舍命救过她,但他毕竟是叶家的人,不会不知道品瑶的孩子对叶贵妃的威胁。关乎好友与孩子的生死,她不知该不该再信他一次。
  “欲言又止,目光闪烁,扭捏不前……”叶之夜诚实地形容着眼前的卫茗,“小卫茗,你这是被我感动了要跟我表白的节奏啊。”
  卫茗垂着眼,无视他的调戏,半晌才坚定地抬眸,正色道:“夜太医,奴婢能再信你一回吗?”
  “再?”叶之夜揪着这个关键词,玩味道:“原来以前小卫茗信过我后来又不信我了啊。真是让人又欣慰又伤感的发现。”
  卫茗没时间跟他打太极,直接阐明来意:“奴婢恳请夜太医出马,救救我家娘娘。”
  叶之夜眼波微闪,迅速别向一边,恢复寻常悠悠道:“出马做什么?接生?小卫茗……我这辈子就没干过生孩子这么高难度的活儿。”
  卫茗心知时间紧迫,冷着脸不再跟他纠缠,“既然夜太医执意见死不救,那奴婢只好另请高明了。”皇帝陛下那头气氛沉重,从那边挖人想必更难。但事到如今,她别无选择!
  卫茗转过身抬步,自然没有看到,她身后的男子已然回眸望向她,目中一片挣扎与不舍。
  捂上心口,家书上最后一句话又一次浮现在眼前——你自己选择吧。
  其实他们都应该很清楚他的选择,如此相逼,不过是为了让他在日后的岁月中无法再回头而已。
  因为,这一切都将是他的选择。
  事已至此,他被推到了尽头,跳与不跳都是一个结果。但如果主动跳下去能够保住一头的话……
  他知道这样做的代价。但他还是站起了身,叫住离去的卫茗:“我跟你去。”
  很多年后,当卫茗再一次回忆起这幕时,总是不禁自责,如果当初心急如焚的她有静下心来,注意到他的异样的话……
  的话……
  那么,品瑶是否就能活下来?
  是的,那一日,叶之夜施针助产,让品瑶顺利诞下了一名女婴。
  然而,生命诞生的喜悦却在很短的时间里,被另一个生命的消逝冲垮。
  血,到处都是血,床单,衣服……一盆盆的血水由眼前端过,卫茗拼尽了全力,仍旧无法阻止好友生命的消逝。
  “品瑶,你睁开眼……求你睁开眼睛。”身边来往的宫人仿佛成了幻影,卫茗好似什么也看不到了,唯一能做的,便是手足无措地呼唤着,“你看看小公主!你看看她!”
  品瑶终于悠悠转醒,瞥了眼她怀中的女婴,如释重负一笑,苍白的唇动了动。
  “什么?”卫茗凑近,“品瑶你说什么?”
  品瑶又张了张嘴,依旧无声。卫茗却读懂了——
  “之后,就拜托你了。”
  这般托付一切的话让卫茗后脑一麻,摊在床头。眨了眨眼,热液顺着脸颊滚滚而下,眼前只有好友苍白的笑,然而,却一句挽留的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挽留就意味着将要离去。
  她不愿意承认这点,只能眼睁睁望着品瑶气息渐渐微弱,就像阳光从手缝间流过,无力挽回。一时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人好似傻了一般。
  叶之夜一直在旁冷观这一切,直到看见了这幕终于忍不住出声:“卫茗,她在等你。”
  卫茗浑身一个激灵,皤然醒悟,用尽所有的力气止住颤抖,握紧好友的手,使劲点点头:“我答应你,我会照顾好她,我一定会的!你不要……不要闭眼!孩子还没有取名……品瑶你快给她取名字!”
  品瑶虚掩着眼,感觉到身体所有的力量在一点点流逝,连意识也恍惚起来,头顶床帐的景致尽皆成了虚影,卫茗的声音越来越远……
  “如果……”她轻声喃出了这两个字,最终安然闭上了眼。
  “如果?”卫茗不解地重复,“如果……什么?”
  品瑶却再也没有回答她。
  “娘娘、娘娘薨了!”张小柔第一个发现郭品瑶气绝,哭着尖叫出声。
  场面乱作一团,哭声大起。
  卫茗眨了眨眼,眼中的热液一直在淌,但脑中好似没有理解她的话,茫然望向张小柔,傻傻地摊在原地。
  怀中的女婴倏地大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卫茗才回过神来,顿时心痛铺天盖地涌上来。
  直到这时,她终是意识到,这个陪伴了自己将近十八年的挚友,仿佛在眨眼间,在她还完全没有准备时,便悄然去了另一个她触碰不到的世界。
  叶之夜悄悄扭过身子,不愿再去看那张伤心欲绝的容颜,轻步踱到门前,望着门外飘飘洒洒的雪花,叹了口气。
  这个冬天,对郭品瑶是尽头,对卫茗是记忆中永远无法消融的冰冷,对他,是失去的开始。
  但,品瑶的孩子还活着,对于卫茗来说,这个孩子是挚友生命的延续,亦是她此生最甜蜜的负担。
  为了这个孩子,她一定能够坚强地站起来,勇敢地面对现实。即便那需要时间。
  况且,她不是一个人。
  春天会再来临。
  然而,他知道,他的春天再也不会来了。
  
  ☆、第六十章 (六十)欺负与沐浴
  
  “你到底回来做什么?”净房主管梁姑姑靠着门,盯着角落那坨颓废的背影,难以置信。
  “……”卫茗双目无神,麻木地重复着手下洗夜壶的动作。寒冬腊月天,水温冰冷刺骨,手指肿得不成样子,明明该是钻心的疼痛,却丝毫没有在她苍白的脸上体现出来。
  哭不出,无论如何也哭不出。泪水好似在品瑶咽气的那一日流尽,再挤不出半分。
  梁姑姑瞧见她麻木不仁的神情,怒了努嘴,却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从前不敢使唤卫茗是因为她的命格,如今却是因为她的品级。
  几天前,安帝苏醒过来,得知才人郭品瑶为皇室诞下公主而死,悲痛不已,赠其“贤妃”之位,以贵妃礼仪下葬。而郭贤妃身边的卫惠人则因救助主子难产有功,升从五品令人,特许留在瑶华宫与林淑妃共同抚育公主。
  然而,卫茗却婉拒了这样的美差,自请回净房,仿佛惩罚自己一般又做起了刷夜壶的小宫女。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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