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鹿-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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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关系。”我几乎面无表情的说。
　　“如果他做错了，我把车送给你。凭什么他送啊。”陆云生愤懑说道，看向我的眼神中带着丝丝心疼。
　　那心疼之前在小妆和莫绯的眼里已经见多了，这种眼神让我觉得自己越发可怜。我不愿再接受这种眼神，走出厨房头也不回地说：“吃完把碗洗干净了。”回房换上清爽的工作装，描了淡妆，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神色不禁有些恍惚。马上奔三的自己，虽然和20岁时候的自己没有多大差别，但是那些岁月痕迹，总是可以在细微末节中察觉，比如说越来越对不化妆的自己不自信，宿醉或熬夜之后总要很久才能恢复过来，对于旅游运动什么的一律不再热衷。
　　这么一想，觉得自己还真是个无趣的人，难怪姚琛会和我分手。
　　我垂下眼不愿再看自己，马马虎虎扎好头发走出去，陆云生已经收拾好碗筷，他瞄了一眼手表，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我应了一声，拿起外套和包和他出门。
作者有话要说：　　

　　☆、漂亮的男孩子一般都难以忘记吧

　　回到公司陆云生又开了一次关于改版的会议，别的版块差不多都落到实处了，独独我的连载还没找到作者。
　　陆云生倒是大度，说这事也急不来，关键要有质量，让我好好找，这个月的杂志就先放两篇短篇的好了。
　　好在投稿不少，挑挑拣拣也选出了两篇不错的稿子，联系作者加工作品，和美编商量色彩版块，弄了整整一个星期，终于在最后期限完成。电子版的杂志被送到出版公司，第二天出来样品，阿大拿给我看时，我心里都惊叹，不得不佩服陆云生的眼光，改版后的杂志有一种蜕变的感觉，色彩更细腻也更张扬，版块的内容适宜人群更广。
　　“这一期的杂志销量不错，不过和预期的还是有点差距，阿大，你每一期的专栏要更有针对性，最好能和当期的杂志风向想通，内容也要饱满一些。推荐旅行路线的版块是谁负责的？小柚，图片弄特别一点，你和美编多商量一下版面问题，不要做得千篇一律了…　…”再开会的时候陆云生说。
　　这个时候我是最佩服陆云生的了，他原本是出版社的策划总监，而我们杂志一开始则是出版社最不畅销的杂志，社长便派他来整顿，在他的带领下，杂志也渐渐步入正轨，销售量一翻再翻（我们的薪水也在他的带领下一翻再翻）。在出版社旗下的一些产品中偶尔销量也能冲冲前五，不过看陆云生这劲头，他是想争取第一吧。
　　我知道社长早有想让他回去做策划总监的念头了，是他一直不愿意，他希望能先把悦乐做好。
　　“何水，连载的作者找到了吗？”陆云生突然转过头来问我，打断了我的思绪，顿时所有人都看着我。
　　压力之下我迟疑说道：“呃，找到了，就是还没落实，我下班之后再去联系看看。”说完之后暗自皱了皱眉，陆云生再次瞄了我一眼：“赶快落实，我希望下一期就能刊登了，所以下礼拜三拿初稿给我看。”
　　我说的找到了是找到人了不是说找到稿子了大佬！但是陆云生已经收回目光，开始说别的了。
　　自从第一次被毫不留情的挂了电话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联系过那个Colin，一来是怕引起他的反感，二来我是怕他的风格不适合我们杂志。悦乐杂志一开始做的是女性时尚杂志，后来被出版社的另外一款杂志取代了，陆云生这次纯粹走的是知性路线，面对的人群大概是18到30岁的女性，这个年龄段的女人会喜欢热血漫画吗？我不确定。可是再找就找不到像他这样的了，本来国内优秀的漫画家就不多，我认识的更家不多，优秀的都在画自己的书，要不就是已经和多家漫画杂志签约了，分身无术，就算降低标准，技术过关的风格不合适，风格合适的技术又不行。
　　就这事弄得我都快内分泌失调了。
　　下班之后我收拾东西准备独自回家，陆云生走过来敲了敲我的桌子：“我和小妆晚上去吃饭，你要来吗？”
　　我关了电脑，笑道：“话是这么说，可是你的表情告诉我，去的话我就死定了。”
　　他勾起一个笑：“算你聪明，还有，车子我帮你退给他了，不过你知道的，即使我再想揍他，他也是出版社的合作伙伴，所以我只能客客气气对他。”语气中的无奈真真切切。
　　我挑了挑眉，说：“你知道吗，我突然有些后悔了，我干嘛不要啊，想了那么久的东西，为什么要意气用事？”
　　他弹了一下我的脑门：“嗨，我就知道你会后悔，所以我没有退。”
　　“真的假的？”我倒是有些惊讶了。
　　“当然是假的，我还不了解你？”他坏笑着说。
　　我瞪了他一眼，拿起东西就往外走。
　　“我送你。”他跟在我后面说。
　　“不用了，小妆估计在等你了。”我头也不回的出了公司。
　　我擦着湿头发走出浴室，翻了翻手机，拨出那个号码，放了扩音搁桌子上。
　　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我心下突然没来由的一阵忐忑，如果没人接的话就放弃，我这样想着，再跟陆云生拖几期，我就不信找不到别人了。
　　就在这时电话突然接通了，我始料未及，慌忙拿起手机。
　　“Colin你好。”我急忙说，手机中传出的喧嚣回荡在我空旷的屋子中，和第一次给他打电话时的安静背景成鲜明的对比，因为吵，他的声音也提高了不少：“你好？”
　　微微上扬的尾音显示了他对这个号码的未知，我松了一口气，最担心他还记得这个电话和上一次不那么愉快的交谈。
　　手机中渐渐远去的喧嚣，感觉他是起身稍微离开了原来的环境，背景没那么吵杂了，他的声音隔着一点音乐和欢呼声传过来，“哪位？”
　　“你好，这里是悦乐杂志编辑部，我们杂志新增了一个连载漫画的版块，我在网上关注过你的一些漫画，想跟你约个稿，稿费从优，希望你考虑考虑，或者是我们找个时间出来聊一聊？”我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生怕他又不由分说挂了电话，说完之后屏息小心的等了几秒钟，他没有挂掉。
　　“…什么？”他有些迟钝的问。
　　“…”感情我说这么多他都没听到？
　　我们两在电话的两端沉默了半响，怕他不耐烦挂电话，我只好又重复了一遍，话才说一半他就打断了我。
　　“我认识你吗？”
　　天哪！我感觉我又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有记错的话，上次他就是在这句话之后挂掉电话的。
　　“认识认识！”我连忙说，正当我绞尽脑汁的想要怎么编个事由的时候，他又低低的开口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这边有点事，而且我也有点醉了，听不清楚你在说什么，不方便谈事。”
　　这次我反应飞快，忙说道：“那好吧！明天我们见面谈！”
　　他估计也没听清，答应了一声好的之后挂了电话。
　　这个结果应该算是不赖吧？他算是答应了吧？虽然他是喝醉了的…
　　第二天是星期五，到杂志社发现大家都成团在讨论什么东西，我扯过阿大问她什么事。
　　“讨论明天去爬山的事啊，你不会感兴趣的啦。”阿大不以为然。
　　杂志社时不时会聚餐或是郊游，聚餐我会去，但是郊游什么的我通常都不会去，以前周末的时间我都拿来陪姚琛了。
　　我扬眉，没再继续问，回到位置上浏览网页，临近中午时我给那个Colin打了个电话，对方关机。
　　郁闷的挂了电话，旁边的阿大叫了我一声。“何水，我们要去食堂吃饭，一起吗？”阿大起身的时候问我，我点点头，拿上手机和她一起去。
　　打了饭我们和杂志社另外几个女生坐在一起，说了一会话她们的话题不知不觉就聊到星期六爬山的事宜了，有个女生刚到杂志社不久，很多事情都不了解，七问八问的。
　　“何水姐，你不去吗？”那个新来的女生突然问我。
　　我怔了一下，笑着回答她：“明天可能没时间。”
　　“你们何水姐可从来不去这种郊游的，人家周末要陪男朋友。”阿大嚼着牛肉说。
　　我笑着没有解释。
　　“哇，何水姐的男朋友就是那个印刷公司的经理？据说人又帅又有钱，关键对我们何水姐很好。”那个女生说。
　　我又笑了一下，这笑只有自己知道是苦笑，于是意味不明的说：“谁告诉你的？”
　　“不过说真的，何水你真该跟我们去玩玩，我们今晚就上山，然后在山顶露营，不是很有意思吗？整天和男朋友腻歪有什么意思呀。”阿大说。
　　“好。”我点着头，真不是敷衍地说道：“下次一定和你们去。”明天真的有事，该和那个Colin见个面好好谈谈了。
　　她们很快又转移了话题，一顿饭不胜愉悦地吃完了。
　　回到杂志社之后我就不停的在给Colin打电话，直到下午一点才接通。
　　“Colin你好，这里是悦乐杂志社。”我耐着性子说。
　　“你好。”他像是刚刚睡醒，迷迷糊糊道。
　　“我昨天给你打过电话，和你说了约稿的事，当时你说不方便，你还记得吗？”我字字斟酌的问。
　　那边沉静了半分钟，然后他像是边思索边问：“你给我打过电话？”
　　“…是的。”你的手机没有通话记录吗？
　　“等等，你以前是不是打过电话给我？”他突然问。
　　呵！被他发现了。
　　“没有啊，我昨天是第一次打给你的，应该是有人冒充我们杂志社打电话给你。”我否认。
　　“…有事你就在电话里说吧。”他没再纠结，而且几乎是一瞬间，他恢复了神智，变回了那个高冷的男人，大概还带着一脸的不耐烦。
　　“呃…还是见个面再说吧。”我的脸都要拧成麻花了。
　　“…你想要跟我约稿？”他突然福至心临。
　　我感觉被抢占了先机，一阵不爽。
　　“我已经跟一家漫画杂志签约了，又一直在网上连载，两篇漫画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再画我也画不出什么更优秀的了。再说我也不是专职画漫画的，我还要准备考试，工作，所以，我拒绝你了，好吗？别再给我打电话了。”
　　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大段话，堵得我哑口无言，一时间想不出话来回他，但又担心他挂电话，急急忙忙说：“不管怎么说，还是希望能和您见个面谈谈。而且我以前也真的没有打过电话给你。”
　　他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一声，这个笑怎么听都像是嘲笑。
　　“见个面能改变什么吗？”他不留一丝余地的说。
　　我就知道。
　　“Colin先生，你恐怕忘了，昨晚你答应过我的。”我咬着牙带着笑，使出杀手锏。
　　“什么？”他又是一愣。
　　“你昨天已经答应我和我见个面了，希望你不要食言。”
　　“我昨晚喝醉了，说话怎么能算数呢？”他似乎有点哭笑不得。
　　“你别赖皮。”我迅速说。
　　“我天。”耳边传来一声无奈的感慨。
　　唉，我也觉得自己好无赖，可是没办法，混口饭吃嘛。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我趁热打铁。
　　“今天明天我都没有空，要等到星期天。”他简洁地说。
　　我心里一阵狂喜，那就是答应咯？表面上倒是不露声色的问：“那就这么定了，星期天我们再约，你可不能不来。”
　　“恩。”他闷闷地应了一声，然后迅速挂了电话。
　　好像我是豺狼虎豹一样，不过不要紧，这并没有影响我的心情。
作者有话要说：　　

　　☆、他的表情应该是不记得我了

　　解决了这件事，我轻松不少。我挂了电话没一会，陆云生就走出办公室，对着他们说：“鉴于今晚有集体活动，大家可以提前下班，现在就回家收拾收拾东西，待会两点半我们准时在山脚碰头。”
　　大家欢呼了一声，旁边的阿大一脸雀跃，为即将到来的野营兴奋不已，我看着她们，突然觉得无比失落。
　　谈了三年恋爱，习惯了期待周末的日子，习惯了陷在甜蜜周末的感觉，突然没了那个人，生活都空洞了不少。
　　下班之后去干嘛呢？莫绯应该和崔金铭在一起，找小妆玩？她马上也该和陆云生在一起了吧。
　　懒得和自己哀哀戚戚，我收拾了东西准备走，陆云生突然打开办公室的门，叫了我一声。
　　我放下包走过去，用表情问他什么事。
　　“那个，你等下和我们一起去露营吧。”
　　我第一个反应是：“为毛？”
　　他摸了摸鼻子，睁大眼睛，嘴巴抿成一条线，一脸无辜加哀求：“我邀请小妆，她不愿意去，我说了你也会去她才答应的，等一下我就去她们公司接她，你不在的话她不会上车的。行行好吧何水。”
　　嘿，说完了之后又眨巴眨巴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