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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资治通鉴-第3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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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妻子各受赂遗,请属有司,莫敢违者。乃致郡县小吏亦不得公选,牧、守、令、长率皆贪污之人。由是百姓困穷,人人思乱。
  武卫将军于景,忠之弟也,谋废义,义黜为怀荒镇将。及柔然入寇,镇民请粮,景不肯给,镇民不胜忿,遂反,执景,杀之。未几,沃野镇民破六韩拔陵聚众反,杀镇将,改元真王,诸镇华、夷之民往往响应。拔陵引兵南侵,遣别帅卫可孤围武川镇,又攻怀朔镇。尖山贺拔度拔及其三子允、胜、岳皆有材勇,怀朔镇将杨钧擢度拔为统军、三子为军主以拒之。
  魏景明之初,世宗命宦者白整为高祖及文昭高后凿二佛龛于龙门山,皆高百尺。永平中,刘腾复为世宗凿一龛,至是二十四年,凡用十八万二千余工,而未成。
  秋,七月,辛亥,魏诏:“见在朝官,依令七十合解者,可给本官半禄,以终其身。”
  九月,魏诏侍中、太尉汝南王悦入居门下,与丞相高阳王雍参决尚书奏事。
  冬,十月,庚午,以中书监、中卫将军袁昂为尚书令,即本号开府仪同三司。
  魏平恩文宣公崔光疾笃,魏主亲抚视之,拜其子励为齐州刺史,为之撤乐,罢游眺。丁酉,光卒,帝临,哭之恸,为减常膳。光宽和乐善,终日怡怡,未尝忿恚。于忠、元义用事,以光旧德,皆尊敬之,事多资决,而不能救裴、郭、清河之死,时人比之张禹、胡广。光且死,荐都官尚书贾思伯为侍讲。帝从思伯受《春秋》,思伯虽贵,倾身下士。或问思伯曰:“公何以能不骄?”思伯曰:“衰至便骄,何常之有!”当时以为雅谈。
  十一月,癸未朔,日有食之。甲辰,尚书左仆射王暕卒。
  梁初唯扬、荆、郢、江、湘、梁、益七州用钱,交、广用金银,余州杂以谷帛交易。上乃铸五铢钱,肉好周郭皆备。别铸无肉郭者,谓之“女钱”。民间私用古钱交易,禁之不能止,乃议尽罢铜钱。十二月,戊午,始铸铁钱。
  魏以汝南王悦为太保。
  卷第一百五十
  【梁纪六】 起阏逢执徐,尽旃蒙大荒落,凡二年。
  高祖武皇帝六普通五年(甲辰,公元五二四年)
  春,正月,辛丑,魏主祀南郊。
  三月,魏以临淮王彧都督北讨诸军事,讨破六韩拔陵。
  夏,四月,高平镇民赫连恩等反,推敕勒酋长胡琛为高平王,攻高平镇以应拔陵。魏将卢祖迁击破之,琛北走。
  卫可孤攻怀朔镇经年,外援不至,杨钧使贺拔胜诣临淮王彧告急。胜募敢死少年十余骑,夜伺隙溃围出,贼骑追及之,胜曰:“我贺拔破胡也。”贼不敢逼。胜见彧于云中,说之曰:“怀朔被围,旦夕沦陷,大王今顿兵不进;怀朔若陷,则武川亦危,贼之锐气百倍,虽有良、平,不能为大王计矣。”彧许为出师,胜还,复突围而入。钧复遣胜出觇武川,武川已陷。胜驰还,怀朔亦溃,胜父子俱为可孤所虏。
  五月,临淮王彧与破六韩拔陵战于五原,兵败,彧坐削除官爵。安北将军陇西李叔仁又败于白道,贼势日盛。魏主引丞相、令、仆、尚书、侍中、黄门于显阳殿,问之曰:“今寇连恒、朔,逼近金陵,计将安出?”吏部尚书元修义请遣重臣督军镇恒、朔以捍寇。帝曰:“去岁阿那瑰叛乱,遣李崇北征,崇上表求改镇为州,朕以旧章难革,不从其请。寻崇此表,开镇户非翼之心,致有今日之患;但既往难追,聊复略论耳。然崇贵戚重望,器识英敏,意欲还遣崇行,何如?”仆射萧宝寅等皆曰:“如此,实合群望。”崇曰:“臣以六镇遐僻,密迩寇戎,欲以慰悦彼心,岂敢导之为乱!臣罪当就死,陛下赦之;今更遣臣北行,正是报恩改过之秋。但臣年七十,加之疲病,不堪军旅,愿更择贤材。”帝不许。修义,天赐之子也。
  臣光曰:李崇之表,乃所以销祸于未萌,制胜于无形。魏肃宗既不能用,及乱生之日,曾无愧谢之言,乃更以为崇罪。彼不明之君,乌可与谋哉!《诗》云:“听言则对,诵言如醉,匪用其良,覆俾我悖。”其是之谓矣。
  壬申,加崇使持节、开府仪同三司、北讨大都督,命抚军将军崔暹、镇军将军广阳王深皆受崇节度。深,嘉之子也。
  六月,以豫州刺史裴邃督征讨诸军事,以伐魏。
  魏自破六韩拔陵之反,二夏、豳、凉寇盗蜂起。秦州刺史李彦,政刑残虐,在下皆怨。是月,城内薛珍等聚党突入州门,擒彦,杀之,推其党莫折大提为帅,大提自称秦王。魏遣雍州刺史元志讨之。
  初,南秦州豪右杨松柏兄弟,数为寇盗,刺史博陵崔游诱之使降,引为主簿,接以辞色,使说下群氐,既而因宴会尽收斩之,由是所部莫不猜惧。游闻李彦死,自知不安,欲逃去,未果;城民张长命、韩祖香、孙掩等攻游,杀之,以城应大提。大提遗其党卜胡袭高平,克之,杀镇将赫连略、行台高元荣。大提寻卒,子念生自称天子,置百官,改元天建。
  丁酉,魏大赦。
  秋,七月,甲寅,魏遣吏部尚书元修义兼尚书仆射,为西道行台,帅诸将讨莫折念生。
  崔暹违李崇节度,与破六韩拔陵战于白道,大败,单骑走还。拔陵并力攻崇,崇力战不能御,引还云中,与之相持。
  广相王深上言:“先朝都平城,以北边为重,盛简亲贤,拥麾作镇,配以高门子弟,以死防遏,非唯不废仕宦,乃更独得复除,当时人物,忻慕为之。太和中,仆射李冲用事,凉州土人悉免厮役;帝乡旧门,仍防边戍,自非得罪当世,莫肯与之为伍。本镇驱使,但为虞候、白直,一生推迁,不过军主;然其同族留京师者得上品通官,在镇者即为清途所隔,或多逃逸。乃峻边兵之格,镇人不听浮游在外,于是少年不得从师,长者不得游宦,独为匪人,言之流涕!自定鼎伊、洛,边任益轻,唯底滞凡才,乃出为镇将,转相模习,专事聚敛。或诸方奸吏,犯罪配边,为之指踪,政以贿立,边人无不切齿。及阿那瑰背恩纵掠,发奔命追之,十五万众度沙漠,不日而还。边人见此援师,遂自意轻中国。尚书令臣崇求改镇为州,抑亦先觉,朝廷未许。而高阙戍主御下失和,拔陵杀之,遂相帅为乱,攻城掠地,所过夷灭,王师屡北,贼党日盛。此段之举,指望销平;而崔暹只轮不返,臣崇与臣逡巡复路,相与还次云中,将士之情莫不解体。今日所虑,非止西北,将恐诸镇寻亦如此,天下之事,何易可量!”书奏,不省。
  诏征崔暹系廷尉;暹以女妓、田园赂元义,卒得不坐。
  丁丑,莫折念生遣其都督杨伯年等攻仇鸠、河池二戍,东益州刺史魏子建遣将军伊祥等击破之,斩首千余级。东益州本氐王杨绍先之国,将佐皆以城民劲勇,二秦反者皆其族类,请先收其器械。子建曰:“城民数经行阵,抚之足以为用,急之则腹背为患。”乃悉召城民,慰谕之,既而渐分其父兄子弟外戍诸郡,内外相顾,卒无叛者。子建,兰根之族兄也。
  魏凉州幢帅于菩提等执刺史宋颖,据州反。
  八月,庚寅,徐州刺史成景俊拔魏童城。
  魏员外散骑侍郎李苗上书曰:“凡食少兵精,利于速战;粮多卒众,事宜持久。今陇贼猖狂,非有素蓄,虽据两城,本无德义。其势在于疾攻,日有降纳,迟则人情离沮,坐待崩溃。夫飚至风举,逆者求万一之功;高壁深垒,王师有全制之策。但天下久泰,人不晓兵,奔利不相待,逃难不相顾,将无法令,士非教习,不思长久之计,各有轻敌之心。如令陇东不守,汧军败散,则两秦遂强,三辅危弱,国之右臂于斯废矣。宜勒大将坚壁勿战,别命偏裨帅精兵数千出麦积崖以袭其后,则汧、岐之下,群妖自散。”
  魏以苗为统军,与别将淳于诞俱出梁、益,隶魏子建。未至,莫折念生遣其弟高阳王天生将兵下陇。甲午,都督元志与战于陇口,志兵败,弃众东保岐州。
  东西部敕勒皆叛魏,附于破六韩拔陵,魏主始思李崇及广阳王深之言。丙申,下诏:“诸州镇军贯非有罪配隶者,皆免为民。”改镇为州,以怀朔镇为朔州,更命朔州白云州。遣兼黄门侍郎郦道元为大使,抚慰六镇。时六镇已尽叛,道元不果行。
  先是,代人迁洛者,多为选部所抑,不得仕进。及六镇叛,元义乃用代来寒人为传诏以尉悦之。廷尉评代人山伟奏记,称义德美,义摧伟为尚书二千石郎。秀容人乞伏莫于聚众攻郡,杀太守;丁酉,南秀容牧子万于乞真反,杀太仆卿陆延,秀容酋长尔硃荣讨平之。荣,羽健之玄孙也。其祖代勤,尝出猎,部民射虎,误中其髀,代勤拔箭,不复推问,所部莫不感悦。官至肆州刺史,赐爵染郡公,年九十余而卒;子新兴立。新兴时,畜牧尤蕃息,牛羊驼马,色别为群,弥漫川谷,不可胜数。魏每出师,新兴辄献马及资粮以助军,高祖嘉之。新兴老,请传爵于子荣,魏朝许之。荣神机明决,御众严整。时四方兵起,荣阴有大志,散其畜牧资财,招合骁勇,结纳豪杰,于是侯景、司马子如、贾显度及五原段荣、太安窦泰皆往依之。显度,显智之兄也。
  戊戌,莫折念生遣都督窦双攻魏盘头郡,东益州刺史魏子建遣将军窦念祖击破之。
  九月,戊申,成景俊拔魏睢陵。戊午,北兗州刺史赵景悦围荆山。裴邃帅骑三千袭寿阳,壬戌夜,斩关而入,克其外郭。魏扬州刺史长孙稚御之,一日九战,后军蔡秀成失道不至,邃引兵还。别将击魏淮阳,魏使行台郦道元、都督河间王琛救寿阳,安乐王鉴救淮阳。鉴,诠之子也。
  魏西道行台元修义得风疾,不能治军。壬申,魏以尚书左仆射齐王萧宝寅为西道行台大都督,帅诸将讨莫折念生。
  宋颖密求救于吐谷浑王伏连筹,伏连筹自将救凉州,于菩提弃城走,追斩之。城民越天安等复推宋颖为刺史。
  河间王琛军至西硖石,解涡阳围,复荆山戍。青、冀二州刺史王神念与战,为琛所败。冬,十月,戊寅,裴邃、元树攻魏建陵城,克之。辛巳,拔曲木,扫虏将军彭宝孙拔琅邪。
  魏营州城民刘安定、就德兴执史李仲遵,据城反。城民王恶儿斩安定以降;德兴东走,自称燕王。
  胡琛遣其将宿勤明达寂豳、夏、北华三州,壬午,魏遗都督北海王颢帅诸将讨之。颢,详之子也。
  甲申,彭宝孙拔檀丘。辛卯,裴邃拔狄城;丙申。又拔甓城,进屯黎浆。壬寅,魏东海太守韦敬欣以司吾城降。定远将军曹世宗拔曲阳;甲辰,又拔秦墟,魏守将多弃城走。
  魏使黄门侍郎卢同持节诣营州慰劳,就德兴降而复反。诏以同为幽州刺史兼尚书行台,同屡为德兴所败而还。
  魏朔方胡反,围夏州刺史源子雍,城中食尽,煮马皮而食之,众无贰心。子雍欲自出求粮,留其子延伯守统万,将佐皆曰:“今四方离叛,粮尽援绝,不若父子俱去。”子雍泣曰:“吾世荷国恩,当毕命此城;但无食可守,故欲往东州,为诸君营数月之食,若幸而得之,保全必矣。”乃师羸弱诣东夏州运粮,延伯与将佐哭而送之。子雍行数日,胡帅曹阿各拔邀击,擒之。子雍潜遣人赍书,敕城中努力固守。阖城忧惧,延伯谕之曰:“吾父吉凶不可知,方寸焦烂。但奉命守城,所为者重,不敢以私害公。诸君幸得此心!”于是众感其义,莫不奋励。子雍虽被擒,胡人常以民礼事之,子雍为陈祸福,劝阿各拔降。会阿各拔卒,其弟桑生竟帅其众随子雍降。子雍见行台北海王颢,具陈诸贼可灭之状,颢给子雍兵,令其先驱。时东夏州阖境皆反,所在屯结,子雍转斗而前,九旬之中,凡数十战,遂平东夏州,征税粟以馈统万,二夏由是获全。子雍,怀之子也。
  魏广阳王深上言:“今六镇尽叛,高车二部亦与之同,以此疲兵击之,必无胜理。不若选练精兵守恒州诸要,更为后图。”遂与李崇引兵还平城。崇谓诸将曰:“云中者,白道之冲,贼之咽喉,若此地不全,则并、肆危矣。当留一人镇之,谁可者?”众举费穆,崇乃请穆为朔州刺史。
  贺拔度拔父子及武川宇文肱纠合乡里豪杰,共袭卫可孤,杀之;度拔寻与铁勒战死。肱,逸豆归之玄孙也。
  李崇引国子博士祖莹为长史;广阳王深奏莹诈增首级,盗没军资,莹坐除名,崇亦免官削爵征还。深专总军政。
  莫折天生进攻魏歧州,十一月,戊申,陷之,执都督元志及刺史裴芬之,送莫折念生,杀之。念生又使卜胡等寇泾州,败光禄大夫薛峦于平凉东。峦,安都之孙也。
  丙辰,彭宝孙拔魏东莞。壬戌,裴邃攻寿阳之安城,丙寅,马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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