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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谍影(出书版) 作者:新独秀-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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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谈什么?”郑少青问道。

“谈岳。”谈岳嘴上答应,心里骂道,“你他妈真会装!”

“怎么?机要科就你一个人?”郑少青坐下来。

“回处座:5个人。原来一共6个人呢。一个人怎么能叫机要科呢?处座真会开玩笑。”谈岳不冷不热。

“那人呢?”

“在那一间。”谈岳指了指里侧。那里有一道木门。

“进去看看。”郑少青命令道。

谈岳打开那扇木门。里面传出“滴滴答答”的声音,一个人在发报,一个人伏在桌上看着什么东西。

郑少青站在门口,朝里面仔细察看了一番,然后走了出来。

“把门关上吧。不要影响他们。”郑少青说。

谈岳默默地关上门。

“谈岳。你主要是做什么?”

“加密、译电。特殊情况可兼做一下收发电文。”

“哦。”郑少青环视着屋子里的陈设。

两张桌子、两把椅子、一个书柜、一盆茶花,还有就是水瓶、报纸架之类的小对象。

其实,郑少青在刚刚走进机要科的时候,就注意到办公桌后身的那个藤编书架。现在,他走到书架前,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

“喜欢看书啊。”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随意翻弄着。

“见笑了,处座。请喝茶。”谈岳手捧着一个茶杯,递到郑少青面前。

“好。”郑少青接过来。

“看的书还不少。国父的《三民主义》、《军人精神教育》;塞万提斯的《唐吉诃德》;邹鲁的《中国国民党史稿》……”郑少青边看边念叨。

“空闲时翻着玩的。打发时间。”

“看来,你兴趣比较广泛啊,各种学科的书都有啊。还有牛顿的《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

正说着,郑少青的目光被一本书吸引了——一本书脊暗黄色的书。他心中一动,放下茶杯,正想抽出那本书,手却伸向另一本。

“张恨水,《金粉世家》,我曾经读过,民国红楼梦。”他翻了一下,放回书架,这才伸向那本暗黄色书脊的书,抽出来一看一《唐诗三百首赏析》,清蘅塘退士选辑,陈婉俊注析,中华书局影印出版。

“你也喜欢唐诗啊!”郑少青边说边翻看里面的内容。“不错。影印的,没有标点符号,数字也是汉字表示的。”郑少青心里在说。

“不怕处座笑话,相当喜欢。没事就翻翻。”谈岳见郑少青翻看《唐诗三百首》,嘴角浮出一个不知其意的神秘笑容。

郑少青语气中有点尊敬的意思:“你如此爱好唐诗,定有上佳诗作,可否有幸拜读?”

谈岳一愣。他哪里写过什么诗?他本想更巧妙地完成杜林甫交给的任务,不料郑少青却提了这么一个问题。好在他毕竟是东吴大学出来的,肚子里有点货,就摆手说道:“哪里敢献丑?格律诗不好写,束缚太严。完全遵守格律,容易缺乏生气;要想出类拔萃,又容易坏了格律。还是古风乐府自由一点儿。”

“哈哈。你对诗歌还是有点见解的呀。”

“不敢当。俗话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我只是……”

郑少青打断了他:“这句话值得商榷。我以为古人这句话的原意是‘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吟诗也会吟’。在古人看来,诗是吟出来的,吟诗就是作诗,就是写诗。吟的过程就是作诗的过程。而今人把吟诗和写诗当成两个概念,所以才有今天这句话的讹误。”

谈岳一想,有道理。“耳熟能详的说法不一定是正确的。这个郑少青不仅仅是一介武夫啊。”

正在谈岳思考的时候,却听郑少青说道:“好了,我走了。写了好诗记得让我欣赏一下。”

说完径自出门,留给谈岳一个英武的背影。

郑少青终于知道了密码本,而他把特情处机要科作为主要寻找目标并不是撞大运。他的推理是:冯儒临死前说了“长江……防御……在……”,证明他可能知道这封密电的密钥,那也就说明这封密电有可能是发给特情处机要科的,或者是从特情处机要科发出去的。既然自己推理出这个密钥有可能是一本古籍,那么,如果这本书出现在机要科,自己就有可能推测到是哪一本,或者可能是在哪几本中。

当然,这一系列的推论仅仅是可能,而他到机要科的目的就是证实这种可能。

不错,冯儒在普渡寺曾经想到外出购买的东西就是三联版的影印本《唐诗三百首赏析》。

郑少青作为机要人员,他知道同行常用的一些反侦查手段。比如,他们总是喜欢把作为密钥的书籍和很多其它书籍混放在书架上,这样能起到鱼目混珠的作用。上文说的美国破译专家雅德礼就是和一位女特工配合,在敌方间谍的书架上找到了密钥书籍——赛珍珠的《大地》。

特工们这样做,是基于“欲盖弥彰、反其道而行之”的心理。如果密钥书紧锁在抽屉里,或随身携带,反而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甚至暴露出来。

当然,谈岳如果把《唐诗三百首赏析》放在抽屉里,郑少青也会想其它办法识别出那本书。

现在,郑少青在机要科上百本书中发现,只有《唐诗三百首赏析》符合那些条件——没有标点,没有阿拉伯数字,陈婉俊的注析是用白话文写的。他的心中升腾起欣喜的浪花。

他平复了一下情绪,向“临审室”走去。

这没有实质性的意义,完全是一个掩盖。

“毕厅长,我真是不明白,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厅里要这么变着法子整我呢?”

章天翼坐在三厅副厅长毕胜威的办公室里,语带委屈。

“你没做错什么。不要想那么多,这只是巧合而已。”毕胜威安慰他。

“巧合?我不太相信。按惯例,这样的计划都是一科来搞,最起码是要参与其中的。现在,把一科一脚踢开了,一点预兆都没有。踢开也就罢了,还偏偏找了个借口把我弄到上海去。等我从上海回来,计划已全部制订好了。这也太巧了。就是傻子都清楚,这是冲着我来的,给我脸色看。厅长,你说是不是?”

毕胜威沉吟了一下。

前面说过,章天翼虽然职务不高,但背景很深。既有父辈显赫身份的庇佑,也有空军司令周至柔这棵大树的荫蔽,还有赴美镀金的经历。只是由于他年纪较轻,资历不足,所以在三厅任第一科科长。不过,三厅主管作战计划,在国防部是实力部门,这个科长的级别也水涨船高——大致来说,与杜林甫平级。现在,章天翼对三厅最近将他“架空”一事很不服气,正和毕胜威半发牢骚,半诉委屈。

“我不和他们表明我的态度,他们就以为我是傻子,好欺负,以后会变本加厉。”章天翼正是基于这样一个心理坐到了毕胜威的对面。

“天翼,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你说得这么严重,我不能苟同。哪一个部门来做这件事都是一样的。”毕胜威平和而略带严肃地说。

“我感觉有点异样。这样吧,毕厅长,我也不能让长官为难。如果厅里确实有意想让我离开,我还是主动申请辞职的好。”

“你看你,越说越离谱了。目前党国处于多事之秋,正是‘闻鼙鼓而思良将’的时候,你要辞职,非但不妥,还有要挟之嫌。我忠告你,切勿再提此事。”毕胜威心想,你一个科长辞职并没有什么,马上就会有一个新的科长坐在你的位置上。但是,果真如此,周司令的面子上不好看。而且他知道,章天翼并非真的要辞职,只是一种姿态罢了。

“哎,进退维谷,如坐针毡。”章天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气了。你还是安心把你的事情做好吧。”说到此处,毕胜威不再开腔,而是转了一下椅子,伸出右手,拨弄了一下桌子上的地球仪。这样的身体语言表明,他想结束这个谈话。

地球仪不小,直径大约有一尺,球体、球座都是铁素体不锈钢制成的。北极圈位置上,有一只黑色的橡皮塞堵住了那块不毛之地。南极坐在底座上,它们之间有一个锰钢转轴。整个地球表面,有很多米粒大小的孔洞。他们分布在中国、印度、印度支那、南太平洋群岛、朝鲜半岛,还有海参崴、夏威夷……

章天翼看着地球仪在他的眼前缓缓转动,上面密密麻麻的日文伴随着五大洲四大洋陆续闪过。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注视这个地球仪了。据说,这个地球仪是日本军部制造的,上面那些米粒大小的孔眼是用来插太阳旗的。抗战时,国民党军的一个将领缴获了这个战利品。后来,这个将领把它作为礼物送给了毕胜威。

章天翼望着地球仪,说道:“既然如此,我只有服从命令。只是,为便于工作计,我要知道长江防御计划的内容。”章天翼明知自己的这个请求难以得到同意,但是,他还是要提出这个近乎愚蠢的请求。因为近乎愚蠢,对方反而不会生疑。所谓大智若愚,大真若嗔。

“目前不可能。”毕胜威简洁地否定了。

“一个搞作战计划的人,竟然不知道作战计划的内容,如何开展工作?”章天翼接着说。

毕胜威一听,严肃而恳切地说道:“天翼,你这就让我为难了。按常规,这个计划你是有权知晓的。只是这一次部里下了命令,只有在开战前夕才会让相关部门按计划实施。目前只有前线高级将领和部里的高官知道计划的全部内容,其它部门只是按照命令实施与他们有关的部署。你说,你的要求是不是让我为难了?”

“开战之前,那岂不成了明日黄花?这个事情只能说到这里了。”章天翼心里这么想,于是说道,“厅长,那就算了。前两天,我在上海见到周司令,他让我……”

话未说完,突然响起了两声敲门声。

“进来。”毕胜威有点不满地说。

“伍处长求见。”秘书说道。

“让他等一下。”毕胜威不耐烦了。本来,他想尽快结束与章天翼令人难受的谈话,所以,他拨弄地球仪,委婉地下了逐客令。可是,章天翼却说起了周司令,好像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要先听听章天翼要说什么,然后再见那个来得很不是时候的伍处长。

谁知章天翼却说:“厅长,你还是先送走那个人,我们说话才更……”

“好吧,你等一等。”说完,毕胜威和秘书走了出去。

毕胜威的办公室是一个套间。最外面是一间小型会客厅,也就是伍处长现在坐等的地方;中间是办公室,和章天翼的谈话就是在这里进行的;最里面还有一间休息室。

毕胜威走到会客室后,章天翼立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大小的黑匣子,并将它靠近地球仪。他感觉到黑匣子很快拖着自己的手指吸向地球仪!原来,这是一个带磁性的黑匣子。地球仪的球体是铁素体不锈钢,和磁铁相吸引,底座的钢珠转轴更和磁铁相吸。

章天翼揭起地球仪上方北极位置上的橡皮塞,将黑匣子嵌进“北极”。只听轻轻的“咔嗒”一声,黑匣子掉进地球仪的空腹中。

章天翼随即重新塞好橡皮塞。

做完这些动作,他只花了四五秒钟。

毕胜威很快回到了办公室。

章天翼用一只手指将地球仪轻轻地旋转起来。

“周司令说什么?”毕胜威还未坐下,就问章天翼。

“据周司令说,蔡厅长自从上次和汤恩伯争吵之后,有点心灰意冷,萌生去意……”

“哦?”毕胜威很感兴趣。

章天翼出了毕胜威的办公室,向左侧走过四个房间,便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反锁上门,坐在办公桌前,掏出钥匙,打开桌子里侧的保险柜,取出一个小收音机一样的东西,打开开关,调好波长,然后用手掌把它贴在耳机边。一阵“刺刺啦啦”的噪音传进耳朵里。

听着耳畔的无线信号,一周前的一幕又重现在眼前。

那天,章天翼正在家中的餐厅准备吃晚饭,却听夫人在客厅里喊他:“天翼,你的电话。”

“谁的?”

“还是那个道格拉斯。我一听他说中国话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章天翼明白,这电话是美国《远东观察》记者乔治·道格拉斯打来的。

“你好。”章天翼并没有称呼对方的姓名。

“你好。很抱歉在这时候打搅你。在用晚餐的时刻打扰别人是一种罪过。但是,我不得不……”

“别客气。有什么事吗?”

“是的。我在新闻处等你。你什么时间能够到达?”

章天翼看了一眼自鸣钟:“应该不会超过7点钟。”

放下电话,章天翼匆匆吃了晚饭,赶到了上海路82号。

这里原是美国大使馆。1946年7月,美国政府任命司徒雷登为大使后,大使馆迁到西康路18号,这里遂改为美使馆新闻处。

道格拉斯一个人坐在新闻处的会客室内,灯光大开,橘黄色的灯光映照在木墙板和木地板上,给人以安全而温馨的感觉。道格拉斯西装革履,端坐在沙发上看着《中央日报》。他卷曲的头发上打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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