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第4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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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实意的,那么他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为他们铺路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沈沧深深叹了一口气。其实这几天他也在想,皇帝为什么突然对他手中的银子感兴趣了,仅仅因为太皇太后已经过世了?现在再想想,若是有战事发生,那么皇帝的确需要更多的军饷。
看云居雁紧盯着自己,欲言又止,沈沧哼哼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恐怕没有你说不出口的话吧?”
“祖父,我只是在想,虽然相公和沈将军感情深厚,可是您和侯爷一向没有往来……”
“不要拐弯抹角的!”
“我觉得家里有人正被皇上利用。”
“你这话什么意思?”沈沧瞪大眼睛看着云居雁。其实他明白云居雁的意思。她在说,如果之前的猜测都是对的,那么沈家正有人被皇帝利用,引着吐蕃出兵。此事弄得不好就变成沈家通番卖国。他不相信子孙中有这么蠢的人,也不觉得有什么东西值得拿整个家族及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祖父,皇上若是用世袭罔替的爵位……”
“你太大胆了!”沈沧斥责。云居雁这话分明是说,她在怀疑沈君昊的那些兄弟。她这话如果是对沈君昊说,就是挑拨他们的兄弟关系。
云居雁毫不畏惧地迎视着沈沧的质疑目光,不疾不徐地说:“事情尚未有定论,孙媳绝不会把这些话对别人说,但是希望祖父能帮着孙媳查证一下,家里是否有人与宫里的人往来密切。就当是买个安心吧。”
“行了,我知道了。”沈沧嘴上敷衍,但心中明白,这事开不得玩笑。
云居雁知道沈沧一定会调查。她犹豫片刻,还是说道:“祖父,相公和三叔一起在您跟前长大。若是最后发现事情与三叔有关……”
“不会是君儒的。”沈沧断然截断了她的话,“是谁都不可能是他。”
沈沧的坚决让云居雁起了疑心。确切地说,她觉得沈沧的态度分明表示他也在怀疑沈君儒,只是他不愿意承认。云居雁看着他,继续说道:“不管这么样,相公平日里虽与三叔没有太多的往来,但是他们之间的感情与别人不同。我只希望,若是有什么事,不要一下子突然对相公说。”
“行了,我知道了。”沈沧挥挥手,示意云居雁退下。
云居雁行礼退了出去。回凝香院的路上,她一直在想,沈君儒又做了什么事,让沈沧有这么的态度。
自上次沈伦带着沈君儒去国舅家道歉之后,沈君儒被罚了一段日子,在沈绣的婚礼之后,他复又进出酒楼茶馆。不过没再闹出任何事,每日子时前就会归家。
之前在沈绣的婚礼上,依旧是沈伦带着沈君昊待客,沈君烨和沈君儒在一块帮着招待客人。那时客人间虽然依旧有些风言风语,但已经比沈君烨成婚那会儿好多了。婚礼前后也没有特别的事发生。
云居雁想不到疑点,只能暂时放下这事。当天夜里,沈君昊直到午夜过后才回府。他怕自己吵到云居雁,直接睡在了外院,第二天让长顺向她交代了一声,复又去了威远侯府。
云居雁吃过早饭,章氏准时来了。这几天,她和沈君烨一直在收拾行李,准备择日就去暨阳。
章氏与云居雁闲话了两句,拿出了一本小册子给她过目。上面是他们即将带去暨阳的东西,已经丫鬟小厮的名册。虽说长嫂如母,但云居雁当然不会对他们的事指手画脚。她只是注意到,章氏很会选人,带走的都是无根基又容易控制的下人。
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章氏就能把庆春苑的人摸熟,又挑了自己合用的,那么前些日子她看似不经大脑地控诉她和沈君烨关系暧昧,恐怕并不是无心的,而她日日像“点卯”一样出现在凝香院,就更不是因为她一个人太无聊,又或者想巴结她。不过她和沈君烨关系紧张,看着不像是假的,否则他们日日这样装着,也太难为他们了。
云居雁在心中讥诮地想着,嘴里笑盈盈地说章氏安排得很妥当,又问他们是否有什么需要,又或是缺了什么东西,可以直接找杨氏,或者由她代为转达。
章氏说了几句客套话。大概是觉得云居雁看出了自己的小心思,她在临走前说,因为暨阳的住处不如庆春苑宽敞,沈君烨又交代,不要带太多的东西,因此只带了有限的小厮和丫鬟。
章氏这话不得不让云居雁怀疑,她已经知道她派了小丫鬟监视她和沈君烨的相处情况。她偷偷看了章氏一眼,嘴上只是自责地说,她并不知道暨阳的情况,若是宅子太小,他们暂时可以不搬,等请示了沈沧或者沈伦,到时再决定如何替他们换住处,是买是租都可以。
章氏一听这话,自知讨了个没趣,急忙说,她是陪着沈君烨去求学的,自然一切从简,这才能让他安心读书之类的。片刻之后,章氏告辞而去。
云居雁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忽然意识到,自己一直对章氏亲近不起来,就是因为章氏看似无害,实际却把自己包得很紧。一个多月的相处,其实她仍旧不认识章氏。
第648章 谁的?
云居雁送走了章氏,正想休息片刻,玉瑶拿来了沈绣给她的书信,以及一个锦盒。云居雁知道,应该是沈绣看到了她以自己和沈君昊的名义额外给她的压箱钱。
虽然沈沧一早就交代了杨氏和赵氏,沈绣的嫁妆千万不能失礼于人,更不能让她的夫家看轻她,可恰恰正是这个原因,沈绣的嫁妆面上看起来丰厚,实际可供她支配的现钱极少。再加上云居雁很清楚,她并没有多少私房钱,因此她和沈君昊商议之后,在给她添妆的首饰盒内加了几张银票。
果然,沈绣的书信上除了报平安,更多的是说,她一直知道,除了沈君烨,她和沈君昊是对她最好的,但她万万没想到,他们又给了她这么多银子。她无以为报,只能把生母留给她的小东西送给他们,虽然不值什么钱,就当是留个念想。
云居雁知道,沈绣的东西大多都是造册登记过的,因此才会拿生母的遗物送她,估计那一定是她的生母私下得到的。沈绣的生母是小史氏的丫鬟。史氏是庶女,本身就没有太多的嫁妆,她的丫鬟自然更没有贵重东西。云居雁以为沈绣送她的应该是“小玩意”,可当她打开盒子一看,却被吓了一大跳。盒子里居然是一只暗香疏影瓶。
暗香疏影瓶表面平凡无奇,在一般人眼中,它表面的雕孔看起来甚至有些奇怪,但插上梅花之后,在光影的作用下,花朵就像有生命一般。在瓶间浮动。
云居雁之所以认得这瓶子,因为吕氏的嫁妆中就有一对。小时候,她尚不懂事,趴在桌子撩花影。结果被她不小心打碎了一个。之后她并没在意,不过她记得很清楚,许氏曾对她说过。这是官窑产的,极难烧制,有时候一个月也难得烧出一对一模一样的,因此只有宫中才有。
“玉瑶,你可记得这个花瓶?”云居雁侧头确认,生怕自己记错了。
因为时间久远,玉瑶不甚确定地说:“好像夫人有一对这样的瓶子。以前在任上的时候。奴婢好像见过。”
“所以,我记得没错,一定没错,可是这东西怎么会在三妹手中?”云居雁喃喃自语,片刻。她让玉瑶把记录宫中赏赐的账册拿来。她告诉自己,或许是沈家得了赏赐,后因为摔了一个,就把剩下的那个给沈绣的母亲了。
令她失望的,她查遍了所有的记录,宫中从没有任何人赏赐过暗香疏影瓶给沈家。如此一来,只剩下一个可能,就是有人进宫的时候,皇家的人私下赏的。这样的赏赐。沈家不一定有记录,但宫里一定是有的。云居雁在心中思量着,是等沈君昊回来商议后再决定,还是直接去找沈沧。
午饭过后,云居雁没有等来沈君昊,却迎来了杨氏。两人闲聊了几句。杨氏问了她的身体状况,续而又婉转地询问,上午她查看宫中赏赐的册子,是否因为小丫鬟打了贵重东西。
云居雁急忙摇头,想了想又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是这样的,上午我在整理东西的时候,记起了这个花瓶。”她命玉瑶把花瓶拿给杨氏,又道:“因为我不小心打烂了一个,因此想看看府里是不是有一模一样的,是不是能凑成一对。虽然梅花的季节已经过了,但这瓶子,插桃花也别有一番风味。”看杨氏拿在手中端详,她又追问了一句:“二婶娘可曾见过?不过若别人是成双成对的,那就算了。”
杨氏想了许久,恍然大悟般说:“这瓶子这么特别,我就觉得我在哪里见过的。”她笑看着云居雁说:“其实你不用看册子,问君昊就是了。我记得你婆婆也有一对的,只不过后来君儒的母亲进门,她的东西都收起来了。”
“原来这样。”云居雁笑着点头,按捺着心中的焦急,等待沈君昊回家。
沈君昊直至戌时才回到凝香院。他看到沈绣送来的花瓶,同样十分惊讶,因为她生母那对花瓶,正好端端地存放在库房。
为免别人起疑,两人直到第二天上午才在史氏的嫁妆中找出了相似的花瓶。对比之下,他们更加确信沈绣送来的是贡品,而按照瓶子底下的烧制年份,这一只早于史氏那一对,是官窑早年的出产,肯定是宫中才会有的。
沈绣母女不可能接触皇家的人,也从未得过皇家的赏赐,云居雁和沈君昊都起了警惕之心。不过他们对沈绣并没怀疑,相信她一定是觉得云居雁会喜欢这个花瓶,才会想到把东西送她。沈君昊当即给沈绣写了信,打听花瓶的来历,而云居雁派人去启昌侯府,请鲁氏过府说话。
第二天一早,鲁氏带着为云居雁找来的奶娘入府,看到花瓶同样十分诧异。她记下了花瓶烧制的年份,并告诉云居雁,有了年份,许慎之或许有办法查知,花瓶原本是摆在何处的,隶属于谁。
三天后,鲁氏亲自过府告诉云居雁,按照年份,那一年官窑一共进贡了两对暗香疏影瓶,一对在太后宫中,一对在御书房。按宫里的记载,御书房那对,在五年前就摔了。太后那对,近几年并没有人见过,也未有记录赏赐给了谁。
云居雁和沈君昊听了,更是担心。又过了两天,他们收到了沈绣的回信,信上只是说,她的生母告诉她,花瓶是沈君儒的母亲生前赏她的,因为摔了一个,给她的时候就只剩一个了。信末,沈绣问他们为何这么在意花瓶的来历,她只是觉得云居雁会喜欢这样的东西,这才决定拿来当谢礼的。看起来她对花瓶的来历一无所知。
云居雁和沈君昊都觉得只有一个花瓶,很可能是御书房摔坏后剩下的那个,可另一方面,年份又对不上。五年前,沈君儒的母亲早已过世,而在那之前花瓶一直在御书房,根本不可能落入她手中。
“会不会花瓶是假的?”云居雁说着这话,自己都觉得不可能。
沈君昊摇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能拿去给人鉴定。”话毕他又叹息:“为什么每当我们想求证什么的时候,总是死无对证?”
云居雁也是如此觉得。另一点让她在意的,大小史氏,黄氏及沈绣的生母,她们的死真的像表面这么简单吗?现在,他们至少知道,沈君昊的母亲并不是简单的难产,而黄氏,表面是死于薛氏之手,可薛氏身边有一个青纹,那么她的死,到底是薛氏的本意,还是青纹怂恿?
“不如我找姨娘身边的人问一问吧。”云居雁建议。当初薛氏把服侍黄氏的人清理得干干净净,但沈绣的母亲身边还有不少老人在府中当差。
沈君昊看着云居雁高高隆起的肚子,摇头道:“花瓶在我们手中,总能查清楚的,暂时不要打草惊蛇了。”他嘴上这么说,但转过身还是悄悄打听了一下,是否有人在黄氏的屋子见过特别的花瓶,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沈君昊虽然是私下稍稍打听了一下,但这事杨氏不知怎么知道了。这一天下午,杨氏在枫临苑前遇到沈君昊,对着他笑道:“听说你在找一只特别的花瓶,可是你母亲那一对找不到了?”
沈君昊心中一惊,但只是顺着她的话回道:“是,可能是年代太久了,一时间也不知道放在哪里了。我看居雁十分喜欢,就想帮着找找,看能不能凑成一对。”
杨氏抿嘴轻笑,眼神仿佛在说沈君昊这么宠老婆,也不怕别人笑话。沈君昊打量着她的神色,试探道:“看二婶娘的样子,仿佛知道什么……”
“婶娘给你指一条明路吧。”杨氏说着上前一步,朝沈君儒的院子方向指了指,说道:“你们的母亲可是亲姐妹,不如去找你的三弟碰碰运气。”
“婶娘在三弟那见过,什么时候?”沈君昊发现自己说得急切,立马缓了缓语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释道:“我只是怕,若是没有,我这一开口,反倒让三弟为难了。”
“这倒也是。”杨氏点点头,仿佛陷入了回忆,嘴里说着:“说起来,应该是五年前的事了。若不是那花瓶看着很特别,我又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