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第3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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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昊瞥了他一眼,对着沈子遥说:“那些人的目标是他,明显不想伤我,你帮我看着他就行了。”说着他已经拿过了沈子遥手中的缰绳,飞身上马。他骑马走了不足一炷香时间,便看到了远处的灯火。不多会儿。威远侯府的人出现在了他面前,蒋明轩正与他们一起。
按照侯府的下人回禀。他们接到沈子遥的口信,便快马出了城,半道看到蒋明轩与他的小厮因为马匹受伤,正不知所措,于是匀了两匹马给他们,与他们一起追赶过来。
因为有人受了伤,大家没有多说,只是匆忙回城,计划等天亮之后再回来查看黑衣人是否留下线索。一路上沈君昊注意到,确有三匹受伤的马儿倒在路边。不过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只是他实在无法想象,也不愿相信,蒋明轩弹琴的双手能拿起弓箭,对准被他引为知音的陆航。
回到沈家,沈君昊连夜确认所有人的行踪。令他错愕的。不要说沈君烨、沈君儒,就连沈佑也与他的另外两位叔父一样,不在家里。至于他们到底有何要事,恐怕只能等他们回来,再行确认。不过到时候恐怕什么证据都已经准备好了。
沈君昊不得不再次佩服幕后之人。那人恐怕早已料到他已经在怀疑身边的人,所以一定会追查,因此索性让大家都没有不在场证明。其实,若不是沈子遥及时赶到,恐怕陆航是必死无疑的。而他虽不至于入狱,也极有可能背上杀人之名,到时陆家、许家、云家会怎么想?
沈沧听到沈君昊的回禀,气得想杀人。他再怎么样依旧是淮安郡王,居然有人胆敢大摇大摆意图伤害他的孙子,而且就在京城近郊。他想来想去都觉得。唯有皇家才敢如此行事,甚至极有可能是皇帝想利用此事大做文章,夺了沈君昊的继承权,再给他扣一个治家不严的罪名。
“看起来,之前很多的事情其实是为了拖着你,让你无暇找人。”沈沧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怨气,接着又道:“那个陆航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把居雁的六妹藏起来?”
“祖父,陆航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今日,那人其实可以一开始就杀了陆航的,再栽赃嫁祸我,但是他没有那么做。直至子遥出现,他才痛下杀手,看起来他很想看我们仓皇而逃。我想,他应该很恨我,才会冒着大事生变的风险,只为看我狼狈的样子。之前我虽得罪过不少人,但并没有人会如此恨我。所以我想,他恨的是我的身份。”沈君昊一边说,一边等待着沈沧的反应。
沈沧思量着沈君昊的话。他承认沈君昊说得在理,但他年轻时虽有不少敌人,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哪里还有那么多的仇怨?沈伦就更不用说了,他这辈子唯一做错的事,便是在江南惹出了事不敢回来与他这个做父亲说,却让薛家的人帮了忙,最后不得不娶了薛氏。他思来想去,唯一有可能的就是皇帝。只是沈家的长房并不仅仅只有沈君昊一个男丁,皇帝为何要如此迂回曲折?
“祖父,关于我和居雁的婚事,您至今都有事瞒着我们吧?”
“能有什么事!”沈沧瞬间睁大了眼睛,却难掩眼中的一丝慌乱。面对沈君昊的直视,他甚至避开了他的视线。
沈君昊心中的怀疑更甚,追问道:“祖父,事到如今,你到底还有什么不能与我说的?”
“我并没瞒你什么。你和居雁的婚事是你母亲的遗愿,再说,居雁是启昌侯府的外孙女,她母亲又是太皇太后亲封的桂阳县主,你们也算门当户对,你到底有什么可怀疑的?”
沈沧的理直气壮更让沈君昊气恼。他知道其中一定有内情,可偏偏他的祖父不愿意说。“祖父,你不愿意告诉我事实,难道你想看着今晚的事重演不成?”
“根本没有你所谓的事实!”沈沧的声音染上了难以掩饰的怒意,他阴沉着脸说:“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今晚的事,与你和居雁的婚约无关。当初我只是想帮你母亲完成心愿罢了。至于你母亲对居雁的母亲为何从初次见面就有好感,我并不知道。或者你该去问你的父亲。”
濒死的恐惧让沈君昊愈加坚定了找寻真相的决心。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幸福,他不会这么轻易放手的。他知道沈沧已经在发怒的边缘了,但他还是追问道:“祖父,我和居雁定亲的时候,我已经三岁了,为何时隔三年,你突然想到完成母亲的心愿?你又是如何知道,这是母亲的心愿?”
沈沧的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神情,续而冷声说:“我最后再与你说一次,你和居雁的婚事,与今晚的事全无半点关系。若是你一定要问指腹为婚的原因,就当是我愧对你的母亲,所以想为她做最后一件事。”
沈沧自认说得清楚明白,但沈君昊听着,更是不解。沈沧如何会愧对他的母亲?按照家里的老仆说,他父母的感情极好,他母亲在世的时候,他的祖父母对她很满意,与她的感情也很好。正因为他的母亲太好了,沈君儒的母亲进门后才会处处被比较。甚至有人谣传,他的父亲原本是不愿娶他姨母的,最后碍于两家的压力,这才不得不迎娶。他的姨母因此才会抑郁而终。在她死后,他的父亲一直没有另娶,直至薛氏进门。
沈君昊还想继续追问,但沈沧已经转身入了内间“嘭”一声关上房门。他只能不情不愿地走出枫临苑。他很想知道他的母亲对许家到底存着什么“情结”才会不断对许家示好,可惜史家嫡枝早就没人了,许家也只剩下过继而来的许慎之,仿佛有什么真相被深埋地下了。
沈君昊心事重重地往凝香院而去。还未走到院子门口,就看到灯火下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他加快脚步走向她。
云居雁看到他回来,顾不得仪态,三步并作两步走向他。
“这么晚了,你怎么……”
沈君昊的声音消失在她主动的拥抱中。他只感觉到一双手紧紧抱住了自己,她的头靠着他的肩膀,软软的身体毫无间隙地依偎着他。他受宠若惊。平日里,只要有外人在,她都是很便扭的,根本不会这么主动又热情。“怎么了?”他顺势拥住她。他可不会提醒她,他们正在院子外的回廊上,四周不止有丫鬟婆子,可能还有护院家丁。
“我好担心。”云居雁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听到他遇袭的消息,她整颗心都吊到了嗓子口。
“我不是一早就派人告诉你,我没事吗?”
“我不知道,我好怕你受伤了,但不想告诉我。我好怕你是去枫临苑治伤的。如果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去枫临苑找你了……”
“笨蛋!”沈君昊知道自己不该笑的,但是他忍不住。她的担心让他知道,自己对她而言有多重要。她再坚强,再倔强,此刻都只是他的小女人。她担心他,同样的,他也放不下她。在逃命的那刻,他唯一的信念,他答应过要与她白头偕老的。
“笨蛋,我不是好好的吗?”他一边说,一边抬起她的下巴。她乌黑明亮的眼睛中含着泪huā。她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仿佛生怕他会消失一般。
“以后不要再让我担心了。刚刚我真的好害怕。”
“我知道了。”沈君昊郑重地点头,轻抚她的脸颊,看着她的眼睛说:“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再像今天这么冲动了。这次明显是有人利用子遥,故意引我出城的。”
第560章 怪梦
因为时辰太晚了,沈君昊简略地说了事发经过,打算先哄着云居雁睡下,再独自去书房把细节回想一遍,看看是否能找出遗漏的线索。
云居雁躺在床上,毫无睡意。很多事情都证明了,历史总是沿着固有的轨迹往前,可有时候,前世今生又有太多的不同。她不明白,是什么造成了这些不同之处。若说是因为她的重生,可有些事根本与她的重生无关,更多的时候她只是很被动地应对前世今生的不同。
“怎么,睡不着?”沈君昊轻轻动了动,把手掌贴在她的腹部。这动作已经成了他的习惯。“我之前就告诉过你的,幕后之人根本不想要我的性命。我不会有危险的。”
“我不是在想这个。我只是突然想到,若是那人想伤害我们的孩子,当初在永州的时候,我那么信任抚琴。”她的言下之意,抚琴若是想下药令她永远不孕,并不是不可能。
“不要再想了。你不睡,他也要睡的。”
“恩。”云居雁应了一声,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晃过前世今生的各种画面,慢慢陷入了梦乡。
恍恍惚惚中,她发现自己正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她很害怕,她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突然间,有一只温暖的大手抓住了她。她的心一下子安定了。她知道对方一定是沈君昊,她努力想看清楚他,可是她只能看到隐隐约约的轮廓。
“嘭!”
一声闷雷划过天际。闪电劈开了浓雾。她看清楚了身边的人。牵着她手的男人不是沈君昊,而是沈子寒!
云居雁一下子惊醒了。她急忙寻找身边的人,却发现另一半床铺是空的。被子已经凉了。她坐起身,在黑暗中擦去额头的汗水,又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右手。梦里,沈子寒牵着她手的感觉是那么清晰。仿佛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根本就不是一个梦。可是在她看到他之前,她一直以为他是沈君昊。
看到外间有隐隐约约的灯光。她扬声吩咐:“给我倒一杯水!”很快玉瑶拿了灯盏入屋,给云居雁递上了一杯温水。云居雁喝了两口,定了定神,这才问道:“大爷呢?”
“大爷去了外面的书房。奴婢隐约听到大爷让长顺叫了马管事进来,好像还提起了什么翠月庵。这会儿大爷正一个人在书房。”
云居雁知道,沈君昊虽觉得希望渺茫,但还是想清楚明白地确认云惜柔是不是在翠月庵。不知道为什么。之前的那个梦让云居雁心中不安,睡意全无,她索性让玉瑶帮她穿了衣裳,去书房找沈君昊。
书房内,沈君昊把遇袭的经过想了又想。又把沈沧说过的话逐字分析。云居雁曾告诉他,他的父亲每一年都会去他母亲的坟前,一待就是一整晚,十几年没变,而那一天看起来并不是特别的日子。他决定明日索性去问一问沈伦,再打探一下,沈伦是否知道沈沧到底在隐瞒什么。
看到火光在窗外移动,他上前打开房门,问道:“你怎么过来了?我说过几次了。你找人叫我一声就是了。”
云居雁愣愣地看着沈君昊。她很清楚自己有多爱他,这和现代的植物人无关。是现在的她爱着当下的他,可是她为什么会做那个梦?仅仅是因为她感激沈子寒,不希望他不明白地战死沙场,所以记挂着?
“怎么了?”
“没什么?”云居雁摇头。刚才的那个梦,最让她在意的是那份真实感。在那么虚幻的一个场景下。她居然觉得牵手的动作是那么清晰,那么熟悉,仿佛真实发生过一般。可是前世她和沈君昊、沈子寒没有任何交集,她甚至见都没见过他们。
“时辰还早,我们再回去睡一会儿。”沈君昊一边说,一边牵起云居雁的手。云居雁低头看去,只见沈君昊的五指紧紧抓住了她的四指。每当他牵着她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紧紧抓着,就是与她十指紧扣。她知道,他向来都是这样的。当初她想透过他看着现代的那人,他步步紧逼,绝不允许自己成为别人的替代品。
一年多来,成婚前的数次见面,成婚后的朝夕相对,云居雁很清楚,有时他会听她说话,也会听取她的意见,但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专制的,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要求她永远只能看着他,甚至睡觉的时候都必须让他搂着。
经历了现代的五年,她懂得退让,也知道妥协,虽然很多时候她依然本性难移,但她很清楚,这个世界不是围着她转的,所以在他坚持的时候,她会让着他。可是如果他遇上的是前世的她,他们会不会因为太过相像而不断起冲突?
“你怎么了?”沈君昊放开了云居雁的手,转而搂住她的肩膀,对着她的侧脸说:“为什么你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没有,只是醒过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你……”
“原来……”沈君昊笑得十分暧昧,续而又解释道:“明日有很多事情要办,所以我想趁着晚上比较安静,把白天的事情好好想一想。”
“说起明天,我差点忘了对你说,明天我想去一趟舅舅家。舅母帮母亲找了两个有经验的嬷嬷,说是要我看一看,再送去永州。她虽然说不拘明天还是后天,但我想……”
“舅舅家又不是别处,再说我可从没有说过不许你出门。不过你明日出门的时候一定要多带些护卫,我恐怕不能陪你去了。”
两人边走边说,回了卧室睡回笼觉。第二天上午,云居雁把家里的事安排妥当了,便启程往启昌侯府而去。一路上她依然在想昨夜那个奇怪的梦。她记得自己在怀上孩子的那晚也做了一个充满暗示性的怪梦。
怔忪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