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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三生念-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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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魏珠来传信儿,说是皇上……”佟佳氏的眸子暗了下去,也不给她反应的时间,带着两个贴身的丫鬟这便出了门。
  
  宝音托雅感觉到胸口窒闷地难受,她最恨这种眼睁睁看着亲人离世却又无可奈何的悲恸了。康熙虽同她没有血缘关系,然他对自己也算仁至义尽了,且顾念着发妻的情分,对自己如同女儿一般,否则也不会将那对耳环送与她。
  
  白日里还冷清的清溪书屋此时却挤满了人,佟佳氏也顾不得避嫌,站在床边,焦急地看太医们为康熙诊治,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也面色紧张不敢大意,若是在这个当口一不小心犯了什么错,那怕是芝麻绿豆大小的事,脑袋也会轻易搬家。
  
  不知过了多久,为首的太医院院使接过宫女递上的棉巾擦去额上的虚汗,和佟佳氏说了什么,宝音托雅因为一直站在门边遂也没有听清。其实不用听,只要看佟佳氏的脸色便可知一二,她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出得屋子。
  
  天色已大亮,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又是一天来临了,可是,有一个人要走了,再见不到明日的艳阳。
  
  原先聚在屋子里的人大部分散了出来,各自忙碌,一些侍卫和太监领命而去,分别到各皇子府上还有宫里去报信儿,除了被圈的胤眩拓返i,凡是能来的阿哥都要宣来,还有人前往天坛去宣胤禛回来。
  
  她望着侍卫一跃上马,甚至有一种冲动要追随而去,她心下慌急了,只想靠在那个能给予自己无限安全的坚实胸膛上。
  
  “格格,皇上宣您进去。”魏珠也是一脸急色。
  
  她转过头,只“哦”了一声,却怔怔地没有动,魏珠急了,忍不住提高了嗓门唤道:“格格,可别让皇上久等。”
  
  她这才察觉自己的失态,忙迈步进了门槛。屋子里一时清静了不少,佟佳氏坐在床边,边上有两三个丫鬟伺候着,然她已然顾及不到别人,走过去直接跪在脚踏子上。
  
  康熙端详了她一眼,皱眉道:“朕给你的……耳环怎的没戴?”
  
  她慌忙起身要走:“皇阿玛,托雅这就回去戴上……”康熙却一把拽住她,叹道:“不急,你留下,陪朕说说话。”
  
  她看了一眼佟佳氏,佟佳氏倒是很有眼色,起身朝康熙福了福:“皇上且宽心养着,臣妾去膳房看着他们给皇上弄些清粥,稍后臣妾就回来。”
  
  待屋子里只剩他们二人,康熙脸上的疲色已显而易见,只听他道:“他们,可有去找老四过来?”
  
  “咯噔”一声,她仿佛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停止了一下。史书上对于这一段的记载含糊不清,雍正到底有无继位遗诏,各方都坚持己见。而她,这些年来眼见耳闻的,也琢磨不清康熙心中到底是如何的想法,许是那两次废太子的打击太大,对于这个立储问题他回避了很久,而今日,终于要做个了结了。
  
  “皇阿玛,都去找了,不光胤……爷……其他阿哥府上也都去了人,很快就会回来了。”
  
  “嗯,那就好……好……趁着朕还有一口气在……”康熙闭着眼,拍了拍她的手道:“丫头,今儿也许是朕最后一次能满足你的要求了。朕再问你一次,你还守着那个密旨不变吗?”
  
  眼泪刷地落下,她咬着唇,默默点头。
  
  “唉,真不知说你聪明还是糊涂,没有名分,一辈子苦的是你自己。”
  
  她摇摇头:“皇阿玛,名分就是枷锁,扣在身上的越重,越不能随心,吃点苦没什么的,我只是想轻松自在的活着。”
  
  康熙回味着她的话,许久无奈地摇头笑道:“轻松自在?生在皇家,何来的轻松和自在?于你,是枷锁,于他们,却是不可代替的责任……”
  
  康熙累了,她也不忍他过多的虚耗体力,他还有很多话要留给他的妻儿。她轻轻起身,准备退去,却听康熙最后轻声一问:“若是……有那一日,你能替朕保他们一世安稳吗?”
  
  她暗暗攥紧了手,原来,康熙也隐隐预料到,自己大行后,新帝登基,会有怎样的一场风波。可是即使如康熙,都不能护得他们每一个人周全,自己又怎会有这个能力?
  
  况且,她早已抽身于外,不再掺和于他们有关的一丝一毫。就让历史沿着它既定的脚步前行吧,她自私地想着,她只要这余下的十三年能陪在胤禛的身边,弥补他们半生的分离。
  
  康熙见她久久不回答,只道:“罢了,朕不难为你了,朕了解你,也了解他们,世事不能强求……跪安吧……”
  
  打开门,第一缕阳光洒在她身上,一手遮在额前,远见几位皇子急匆匆进得园子,他们面色凝重地经过她的身边,有几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唯有一个人停了下来,她恍惚地抬头,是胤祥。
  
  冬日的阳光在他身后,散发着淡淡的光辉,暖帽下,两鬓被光芒照的发白。哦,不,不是光照的,真的是承载了风霜的银丝。
  
  这还是那个胤祥吗?那个当年喜http://。。欢着宝蓝色衣衫、脸上噙着淡淡的微笑的少年,那个一曲箫音引来无数宫女的皇子,那个跪在雨中绝望哭泣的男孩,真的老了。
  
  “皇阿玛怎样了?”
  
  她看着他,摇摇头:“我也不知,十三阿哥快进去吧,我也要回房去看看蓓儿,不知她醒了没,园子里太乱,我怕她找不到我会害怕。”
  
  胤祥点点头,正要离去,她忽然叫住他,看着他不展的愁眉,咬牙给了他一颗定心丸:“十三阿哥,也许过了今日再……前尘过往都忘了吧,血浓于水,亲情比什么都来得重要。你的苦不会白受,终会有拨开云雾的那一日。”
  
  说完也不及看他的反应,匆忙转身,她知道,他会想得很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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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几个时辰过去,胤禛终于从天坛快马加鞭赶了回来,连同步军统领隆科多都得了康熙的召见,而其他的皇子自从来时见了康熙一面后都只侯在外面,虽是白日,然昨儿下了一天的雪,雪后正冷,不消多时,每个人脸上都冻得通红,然而谁都不敢有大的动作。
  
  等待,最是漫长。
  
  她也在等,待在屋子里,握着蓓儿的手教她习字,用这样的方式来让自己平心静气,不理世事。
  
  “咚——”桌上的自鸣钟开始报时,已是下午两点,未正时分。
  
  蓓儿看了一眼摇动的钟摆,又抬头瞅一眼额娘,小声道:“额娘,到皇玛法教蓓儿念诗的时辰了。”说着便作势要从她身上滑下来。
  
  她忙一把抱住女儿,告诫道:“蓓儿乖,今儿皇玛法累了,咱们不去吵他,等皇玛法休息好了,再教蓓儿念诗可好?”
  
  “好——”蓓儿拉长了声音回答,又看了一眼自鸣钟,计算着还要多久可以用晚膳,今儿还想吃额娘煮的面。昨儿吃面时,皇玛法把碗里的几片牛肉都夹给了她,那么今日,她 
 99、朝乾夕惕 。。。 
 
 
  就把她碗里的牛肉都夹给皇玛法吃。
  
  然,那时的她,并不能理解,死亡的真正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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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日戌时,康熙驾崩于畅春园,终年六十九岁。隆科多受命宣读遗诏,皇四子胤禛继承大统。这一惊天辟地的消息一时间令众人都愣在当场,除了当日曾三次被宣的胤禛外,谁都没料到会是由他继位。
  
  即使是胤禛本人,在隆科多宣读完遗诏时也有短暂的一瞬间没有缓过神,当然,最先朝新皇叩拜的还是最支持他的胤祥,然胤锇、胤禟几人却是当场质疑起来,引出不小的风波,只是遗诏在手,已是大势已去。
  
  当晚,大行皇帝的遗体便由众人护送着回了紫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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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丑时刚过一刻,宝音托雅起了身,披着衣服看了一眼熟睡的女儿,随后走出了养心殿的暖阁。
  
  自从十日前跟随胤禛回了紫禁城,她和蓓儿便随他搬到了养心殿。原本,她是想单独住一宫的,免得别人说些有的没的,可是正值丧期,潜邸之人搬进宫,原本的东西十二宫人也要搬去慈宁宫和宁寿宫,在这混乱的时刻,她也不想再给他添任何的麻烦。
  
  且,自康熙驾崩后,胤禛和胤祥哥俩儿窝在养心殿没日没夜地处理各项事宜,已经几日未合眼了。
  
  愁眉不展地胤禛翻着户部呈上的账簿,轻轻揉着太阳穴,正要唤高无庸再添些蜡烛,忽而便觉一丝光亮晃过,宝音托雅已然举着一支蜡走来,将堆满了桌案的物件挪出一个地方,朝顶着熊猫眼的兄弟二人嗔道:“明儿早,太和殿上就多了两只熊猫了。”
  
  胤祥看了一眼一旁伺候的宫人,皱眉道:“托雅,不能再没规矩了。”
  
  她看看胤祥,扯了下嘴角回道:“十三阿哥同托雅讲规矩?”
  
  她故意把自己的名字咬得极重,胤禛低头一笑,胤祥一愣,旋即摇头,放下手中的笔,起身舒展了下筋骨,斜她一眼:“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呵呵,”她闻言笑道:“这话可不是你的口气,是十四阿哥……”她顿住了声,提到胤祯,那二人的脸色不似适才般轻松,她忙转移话题,绕到胤禛身后,拿过他手中的账簿道:“快些歇会儿,你都几日没休息了?一会儿还有登基大典,可不能让别人看见咱们的新皇帝这副样子,这么多也不差这一两个时辰,典礼完毕后再看也不迟。”
  
  胤禛摇摇头:“说过了要他们一切从简,还是弄这么麻烦。”
  
  她哼了一哼:“你只要乖乖做你的皇帝就好,麻烦的都是我们这些在下面伺候的人。”
  
  “呵呵,十三弟,你瞧她这语气,把我当蓓儿了,还‘乖乖’的……”胤禛看着她,脸上是久违的笑容。
  
  “蓓儿都比你乖,按时睡觉按时起床。”她边说着边将他从椅子上拉起来,他拗不过她,走近了和胤祥互看了一眼,继而都笑出声,果然,是两只熊猫。
  
  “四哥,你就听她的吧,我在家被伊尔沐念叨不够,进宫还要听她念叨,唉……”胤祥叹了声气,眼睛却是含笑的。
  
  “十三阿哥嫌姐姐烦了?那我改日把姐姐接近宫来,十三阿哥就清净了,可好?”她贼笑道。
  
  胤祥瞪了她一眼:“随你!”
  
  她噗嗤一声忍不住笑出声,取了两张毯子递给他们:“二位爷且放心的歇着吧,大清的江山牢固着呢。”
  
  说完,她便熄了蜡烛,只留两支用来照亮,随后将门轻轻阖上,转身望着天上悬挂着的皎月,微微松了口气,在心中叹道:“皇阿玛,您在天上看着他吧,他一定不会辜负您的遗命,他会是有史以来最勤勉的君主,让大清走向繁荣昌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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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三日,短暂休息了一个多时辰的胤禛已起身,沐浴更衣,重新结好发辫,穿上明黄色的五爪金龙朝服,戴上冬朝冠、朝珠和吉服带,她仔细为他扣好每一颗扣子,前前后后打量了一遍,毫无差错才满意地点头。
  
  “这些要他们做就好,看你忙得,满头是汗。”胤禛心疼地叹道。
  
  她摇摇头,捋平龙袍上每一处纹路,笑道:“我喜http://。。欢为你做这些,况且,今日是你的登基大典,一生一次,意义非凡。”
  
  他握住她的手,良久才道:“待丧期过,我会给你一个你早该拥有的名分。”
  
  她低着头,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随即抬头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他的眼睛一亮,手握在心口上,她笑道:“虽然我的绣工不好,不过这朵兰花你若是丢了,可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它不是绣在了衣服上,早已刻在我心底,若丢,也是它将我的心拐走……”
  
  忽闻高无庸在门外提醒道:“皇上,时辰到了。”
  
  “嗯,进来吧。”胤禛肃了面容,连同声音也庄重了些。
  
  她望着他,仿佛一瞬间,他便从自己的丈夫摇身变成了帝王。
  
  这才是他,真正的他。踌躇满志,心怀天下。
  
  站在乾清宫正门之内,微微福身恭送他乘上御撵,由侍卫护送着向太和殿行去。她慢慢起身,明黄色的御撵渐行渐远,目光落在前方凸出的紫金琉璃瓦上,映着朝阳,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不免一叹:“你可明白?若是不能与你并肩而立,宁愿这一生都不做那绿头牌中的一个,只要我知道,我在你心里,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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