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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为妃-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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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祁点头,随口应了句“去吧”。楚宣再一长揖,刚欲退出殿外,宣室殿一隅却有个娇娇柔柔的语声想了起来,温柔动听,却显无善意:“楚大人留步。”

  楚宣站定了脚,回首一望,旁人的视线自然也投了过去,但见泠姬嫣然笑着啜了口茶,向皇帝颌了颌首,曼声道:“陛下,臣妾有一疑想问楚大人,不知可否?”

  坐上帝王神色清淡,只觑了她一眼,微点头道:“问。”

  “谢陛下。”泠姬蕴着笑容道谢,每一个字都说得轻缓,就好像刻意地拖长了语调、让众人都听听她的声音有多好听似的。

  她站起身,缓步行向殿中,在离楚宣还有七八步远的地方停了脚,眼波一转,徐徐问道:“本宫不懂这些办案上的事,只是实在疑惑,该是怎样的理由,能让那刺客不取席氏性命、反倒与她同坐呢?要说……这席氏又不会说话,刺客总不能是在殿中觉得无趣了,想同她聊天解闷吧?”

  嘲意分明的话语传入诸人耳中,在座不少嫔妃都暗自点头表示赞同。就连霍祁也不由得皱了眉头,驳不得她这话——他不在意,只是因为相信这席家的女儿不可能与刺客有甚瓜葛,但泠姬的这一句疑问,却是连他也想不明白的。

  泠姬视线微偏,从楚宣身旁直投到席兰薇面上,笑靥明媚:“鸢才人,你如何看?”

  席兰薇垂眸静坐,闻言未动。这其中原因,她也是想不明白的。

  这一席话本就只是想把这天大的疑团捅出来,问楚宣的意思不过是个幌子。是以话问出来了,众人反是都等着席兰薇的反应,没什么人在意楚宣的存在。

  “请问您是……”楚宣在这一派静默中突然开了口,短短四个字,倒是询问泠姬的身份的。

  泠姬秀眉轻轻一挑:“本宫是泠姬。”

  “哦,泠姬娘娘。”楚宣遂露了些许笑容,垂眸一颌首,接下来的解释说得坦坦荡荡,“臣拿不准原因,只是想着先前所闻诸多描述,有个猜测罢了,不知泠姬娘娘可有兴趣一听?”

  泠姬娇俏的面容上便显了点不耐,轻轻一笑:“楚大人说了便是。”

  “诺。”楚宣又一颌首,带着沉吟踱了两步,朗然道,“听闻那刺客功夫极好,出入皇宫、收拾掉一干宫人不曾引起任何注意;在近百禁卫到达宣室殿后,仍轻轻巧巧地跃窗而出——如此,此人恐非世家宗亲所豢养的刺客,倒更像是江湖奇人。”

  “江湖奇人?”泠姬听得不解、更不屑,“江湖奇人又如何?便是不杀席氏的理由了?”

  “泠姬娘娘莫急。”楚宣轻哂,续道,“江湖奇人虽有出手更狠辣的,但亦有许多决计不会伤老幼妇孺。按鸢才人方才所写,她与那人过了数招,纵使发不出声响,那人也有太多机会知她是个女子。”他回过头望了一望席兰薇,语中带着些许思量,“若真如臣猜测这般,他不杀席氏,在情理之中,不需要鸢才人与他有甚瓜葛。”

  他始终说得小心,不止一次地强调只是猜测而已。结尾添的那一句辩解……旁人顺着听下来觉得合情合理,却让本就存疑的席兰薇再度眉头一皱。

  “大人觉得说得通?”泠姬自是对江湖之事一无所知,一时有点不得不信,还是强顶了一句,转念一思,倒还真找到了破绽,“大人说那些个‘奇人’不伤老幼妇孺,他刺鸢才人那一剑可是不轻——若当真是不想伤,凭他的功夫,即便鸢才人与之动手,他防着便是了,何故一剑刺得那么深?伤人却不取其性命,倒更像是从前便相识、有旧怨又有旧情,想痛下杀手又到底不忍心。”眉眼带笑,泠姬再度瞟向席兰薇,半开玩笑的口气很是明快,“该不是从前有什么事,让那刺客对才人你因爱生恨吧?在座的可也都知道,才人是长阳数得上的美人。”

  席兰薇当即只觉得,这泠姬不去舞文弄墨写写戏文、反是入宫做了宫嫔,真是屈才了。

  眼下的情形却不是单凭她的腹诽就能过去的,不知皇帝听了这一席话是否也会生疑、会疑多少。席兰薇低头思量着,不仅想琢磨个说法堵她的嘴,也想让自己想明白此事。

  那一剑……刺在左肩上,用了十足的劲力,当时便让她觉得若是再往下几寸,她便没命了。

  而在她再度提剑、站立不稳倒向那人的时候,他却忽然收了手……

  沉吟中手被一握。席兰薇垂下眼帘,视线停在那温热有力的手上,随即便听得皇帝道:“泠姬歌喉甚美,只莫把歌中故事当了真。才人入宫时日是不长,但此前身在席府——泠姬,你觉得席将军不懂得如何教女么?”

  一字字掷地有声,不满与责问并有,听着又好像并不是着意袒护席兰薇,只是表露了自己一直以来对席家的敬重。

  泠姬面色一白,伏地拜下去,谢罪道:“陛下恕罪。臣妾不敢说席将军的不是,方才那猜测也确是不可信了些——可即便如此,陛下便不觉得那刺客对鸢才人这般很是奇怪么?”

  兰薇侧首看去,见霍祁仍是神色淡淡的,未因泠姬心急之下这颇有些不敬的反问之语显露不快。睇视了伏地不起的泠姬片刻,他执盏抿了口茶,薄唇轻动,好像还认真品了一品,继而从容不迫地回了三个字给泠姬:“不觉得。”

  就算对兰薇尚且不算熟悉,这种猜疑他也并不信。

  语罢,殿中一冷。霍祁觉得如此问上去无益,便想吩咐众人告退了。觉出身边之人一颤,侧首望去,却是兰薇提袖轻掩朱唇,略略一笑,放下手来,在他手掌心里写着:“臣妾有话说。臣妾写出来,让秋白替臣妾说了,可好?”

  显是对于此事有要解释的。皇帝点头应允,等着她写。

  席兰薇写罢一句便换一张纸、将写好的那句递与秋白,秋白也未有惧意,兰薇怎么写的她便怎么念,口齿清晰、不卑不亢,甚至让众人觉得……若是鸢才人能说话,现在大抵就是这个口气。

  “谢楚大人点明,臣妾也有个大概的猜测,不知泠姬娘娘想听与否?”

  泠姬微起抬头,隐带错愕,木讷地点了点头,正好接过席兰薇下一张纸的秋白就又读了下去:“在那刺客刺伤臣妾之前,并不知臣妾是女子。”

  众人都一怔。再等下文,倒是半天也没等到。席兰薇奋笔疾书着,似乎写了很长才递给秋白,秋白沉了沉气,朗声读出:“那日虽是十六、本该月圆,然却是阴天,乌云蔽日几不见光。刺客入殿熄了殿中灯火,臣妾也仅是灯火熄前一刹瞧见那人身形。此后半点余光也无,虽都在寝殿之中、过过几招,仍不知对方相貌如何。”

  “是以那人亦不知臣妾相貌、身量,只觉被设伏,大抵猜臣妾是男子。故而一剑刺入臣妾左肩……楚大人,敢问这剑刺入我左肩的高度,如是刺至大人身上,如何?”

  楚宣听及问,微一思量,便道:“正中心脏,立时毙命。”

  席兰薇笑容漫出,颌首,随手将又一张纸递与秋白。

  “臣妾受伤后,仍想与之一搏,提剑欲再刺,怎奈身形不稳撞在此人身上。他反手触及臣妾腰间,大概如此才知臣妾并非埋伏在此的禁军,故不再起杀心。”

  秋白读罢,殿中众人只剩了低头沉思的份儿,什么也说不得——方才泠姬那番猜测就让人觉得甚为离奇,席兰薇这番解释更让众人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回不过神却又觉得颇有道理,只得安静听着。

  “大人觉得可解释得通么?”秋白莞尔,略躬了躬身,替席兰薇询问楚宣的意思。


☆、19 激辩

  “解释得通。”楚宣略一点头,眉宇间的沉稳不失两分思量之意。

  方才被皇帝斥了两句的泠姬目下仍是跪着,听言不由得猛抬了头,轻挑眉头尖声道:“楚大人别怪本宫多嘴。大人受命查这案子,总是谨慎些的好,如此听了鸢才人几句辩解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为她开脱,未免行事太急躁了……”

  “是行事急躁,还是受人之托?”慢悠悠的问话听得席兰薇一凛。侧眸望去,当即心底轻笑不已:从前旧怨那么多,她竟能出言帮泠姬说话?也真是为难了这杜氏……

  倒是可见目下杜氏恨自己更多些了。

  “都知道楚大人您和沈宁沈大人是远亲。”杜氏笑了一笑,续言道,“楚大人接手此案,只怕也是沈大人引荐的吧?哦……险些忘了,沈大人的夫人芈氏和鸢才人交好,莫不是想避嫌又想护上一把,便推了楚大人出来说这些话?”

  杜氏慢条斯理地说着,绕过了刺客一事,反直指席兰薇与几人的关系。扯是扯得远了些,却远比泠姬方才胡乱猜测席兰薇与刺客有不轨之事要可信得多了。

  一时殿中气氛凝滞,宫人们屏了息、嫔妃们皆看向楚宣。皇帝和席兰薇犹是神色无甚变化地静默而坐,倒是越辽王霍祯一笑,拱手向皇帝打趣了一句:“先前倒是不知,皇兄的嫔妃们愈发爱猜事、爱说笑了。”

  席兰薇眉心猛一跳。霍祯这话明显是打圆场不假,在她听来却不能不别扭——上一世的事全是算计、从一开始就是算计,那么既然并无真情,她现在已入了宫,他何必再假惺惺的装腔作势?

  若她能说话,即刻便要出言将霍祯呛回去、不想他再接着往下说了。眼下却没什么法子,只好听着。

  霍祯的圆场却只能“打”到此了,见皇帝轻缓而笑,刚欲再开口说下去,楚宣倒先他一步开了口,将霍祯接下来的话噎在了喉中。

  “臣既接手此案,就不怕旁人知道臣与沈大人是远亲。”楚宣的面色分明黯了两分,没打算在皇帝跟前掩饰这份不快。侧目淡瞟了杜才人一眼,他又道,“陛下敢让臣接手此案,也是任贤不避亲——若就此有人疑臣是因兄嫂之故想护席氏,是否也疑陛下有意护席氏故而用臣?”

  这话说得胆子忒大,但若要治罪,还绝不是他的错。杜氏听得神色一震,牙关紧咬着愣没说出话来。

  楚宣复又侧过头去,视线下移,凝视在端坐在席的杜才人面上:“沈夫人芈氏与鸢才人交关系如何,就算人尽皆知,但与臣今日办案无关。臣敢担此任,自知不能辜负圣上嘱托,一言一行皆经慎思,无袒护鸢才人之意。”语中微顿,楚宣将话语放缓了些,“但臣既办着此案,便有权、有责凭自己所知判断谁可疑、谁可信,这是臣职责所在,亦是禁军都尉府职责所在。”

  一席话掷地有声,始终沉然的面容上,轻启的薄唇将一字字清晰无比地传入众人耳中。有理有据、底气十足,生生听得很多人都提上一口气来、怔在位子上。

  口吻倏尔厉了两分,楚宣的视线方从杜氏面上移开,冷言冷语地又续了一句:“无端猜忌,臣只解释这一次。”

  又是良久的沉寂。随着楚宣话音落下,皇帝的目光缓缓地从众人面上划过,好像在等下一个说话的人,却是久久没有回应。

  末了,皇帝径自站起了身,在众人未及回神间已行至大殿一半。跪了许久的泠姬可算回过了神,下意识还要再辩,有些阻挡的意思:“陛下……”

  “问得差不多了。”皇帝停下脚步,回首瞥了楚宣一眼、视线又停在席兰薇身上,“楚宣回去细查便是。鸢才人肩伤还要换药,别耽搁了。”

  席兰薇听言,双颊微一红。见他又分明是在等她的意思,垂首站起身,在众人的注视下莲步轻移,一直走到他的身旁、任由着他把她的手牵了起来。

  霍祁半揽过她,低下头轻声道:“同去云宜阁,朕正好还有点别的事。”

  别的事?

  。

  为她换药的几名医女已在云宜阁候了多时,见皇帝一同进来,忙行了大礼。霍祁略一点头,遂道:“先给鸢才人换药吧。袁叙,去传御医来,朕有话问。”

  不知皇帝要问御医什么,几人也未敢多言,手脚麻利地为席兰薇清洗伤口、换上新药。兰薇重新穿好衣衫时,宦官刚好来禀,御医到了。

  又是一番见礼问安。礼罢,皇帝淡声问那御医:“鸢才人肩上的伤,多久能好?”

  御医一揖,如实道:“才人娘子这一剑刺得不轻,起码还要月余才可痊愈。”

  这么久……

  席兰薇咬了咬下唇,对这几日的行动不便颇感不耐和恼火。那药止疼效果极好,偶尔还会一时忘了有伤,猛地一动,每次都能疼出泪来。

  “哦,不急。慢慢养着,别留下病根就是。”皇帝点了点头,又道,“召你来是想问,才人的嗓子,在你看来能医不能?”

  御医一惊、席兰薇也一惊。

  御医抬了抬头,触及皇帝神色的时候登觉一阵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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