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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皇城有嘉人(正文完)-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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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人不信自己,由着她们百般刁难,更不信沈嘉玥,让她受尽刑罚,她的手指也不会痊愈了,每至雨雪都疼痛不已,如今还要来惺惺作态又何必?缓缓起身,抬眼看向沈嘉玥,只见她眼眶微红,衣襟湿了一大片,甚为奇怪。

    沈嘉玥也望向慕容箬含,二人对视一番,转移眼光,柔和道:“皇上有所不知,丽妹妹常带着宜安公主来嘉仪殿与臣妾作伴的,只是都是皇上未来的时候,故而皇上没见丽妹妹来嘉仪殿也是有的。”

    皇上嗯一声,径自入座,“你们也坐吧,朕瞧着眼晕。”两人谢恩后入座,皆抿嘴不说话。

    沈嘉玥实在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亲自斟茶,递于两位,“臣妾的茶艺不好,便不露怯了,这茶定必比不过妙贵人的,皇上和丽妹妹可别嫌弃啊。”

    皇上还没说话,慕容箬含也不矜持,自顾自喝起来,小抿一口,芳香扑鼻,道:“沈姐姐,这不是挺好的嘛,我瞧着不错。何况我也没有饮过妙贵人泡的茶啊。”

    皇上点点头,“嗯,贵嫔说的不错,尚可,浓郁中带着一点清甜。”

    “皇上夸赞了。”两人眉目传情,眼波流转显出浓浓深情。

    慕容箬含瞧着这两人,实在不想掺和其中,找了一个借口,匆匆离开,殿内又只有他二人,只听得一片融融细语。

    半刻后,有宫女来报,爽心居的温嫔请沈昭容过去一叙。皇上忆起那些日子的谈古论今,倒真有些想念,沈嘉玥瞧着他的脸色,心下已然明了,心中一酸,方才这样的气氛也算被破坏的一干二净,自己也没了那份心情,只好愁苦道:“臣妾身子不大舒服,温嫔博古通今,引经据典,臣妾能和她谈的不多,皇上还是您去吧。”

    皇上想了一会子,本觉得不太好意思,本来是看她的,这样贸贸然去了别去,奈何沈嘉玥一直推托,他便离开嘉仪殿。

    沈嘉玥望着他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殿里,心中苦涩,却无人诉说,只换了一身清简的淡绿色宫装,又洗了一把脸,重新梳妆,搭着如花的手往繁花园那儿一路逛过去。只见繁花园中挺立着一个美人儿,拈着一朵月季,不问也知道是慕容箬含,瞧瞧过去,轻拍她的肩膀,吓了她一大跳。

    慕容箬含吓了一跳,转身嗔怪道:“姐姐,真是顽皮,多大的人了,还来这一套,真是的。”又见她身旁无那人,不觉奇怪,轻声问:“皇上呢?方才不是在嘉仪殿的么?”

    沈嘉玥脸上僵硬了不少,讪讪一笑,沉默不语。她身边的如花为她打抱不平,恶狠狠的说:“贵嫔娘娘,有所不知,爽心居着人来请娘娘,皇上也在,后来皇上便去了爽心居。”

    沈嘉玥眉间怒意横生,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多嘴,这个是你能编排的么?”又笑着道:“这丫头被我惯坏了,丽妹妹可别笑话我呀。”如花只低着头,不说话。

    沈嘉玥身边的丫头何时多嘴过?她身边的宫人一向懂得约束自己,怎会说这样的话?莫非这话是沈嘉玥授意?还是沈嘉玥对皇上去了爽心居实在恼火,她的宫人才这样的说的?这话还是说给我听的?她究竟是什么意思?慕容箬含望向沈嘉玥的眼睛,眼里还是一味的清澈,和深不见底,欲探知她的意思,却不能。才翩然笑道:“姐姐说哪儿的话,没有的事。”复道:“这一招姐姐何必担心,早就有人用过了,不稀奇。”附耳过去,“见招拆招不就行了。”

    沈嘉玥噗嗤一笑,复又隐忧上心头,“就是因为这招是…她用过的,所以我才担心呀,”复,苦笑一声,“从前我们都拆不了,如今就能拆了?”

    李静翕与史书韵,终究不是同一人啊!李静翕通身气派不足,只一味矫揉造作,装腔作势,很是妩媚;而史书韵通身书香之气,满宫里也就傅慧姗能与她相媲美一二。

    慕容箬含只道一句这倒也是。后便默不作声了。

    “两位妹妹也在这儿啊,本宫带着宜珍逛花园呢。”皇后一手牵着宜珍公主迤逦而来,一身明黄色凤袍,衬着阳光,贵气逼人,奢华无比。

    沈嘉玥见慕容箬含还愣在那儿,连忙拉着她请安,几人寒暄一番后,各自都不说话。

    慕容箬含淡淡一笑如阳光照在她手上的月季一般,楚楚动人,“听闻皇后娘娘有意办一场花宴,宴请各宫妃嫔,可有此事?若有此事,臣妾可好早日让司衣司裁制新衣。”

    “母后,真的么?儿臣可以参加么?”

    皇后望着慕容箬含的脸,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确有其事,那丽妹妹可要抓紧了,五月中旬便要办花宴了,”低下头,看着宜珍,“都依了你,你要参加便参加,可别淘气才好。”

    宜珍公主嘟着嘴,“儿臣才不会呢。”几人见此皆失笑。

    沈嘉玥适时站出来,道:“若是皇后娘娘忙碌的话,花宴有什么要臣妾弄得,只管遣人来说就是了,臣妾一定会办妥的。”慕容箬含亦附和道。

    皇后感激的瞧了她一眼,“本宫有孕和坐月子的时候宫务都是几位妹妹在处理,本宫未曾谢过几位妹妹呢,还要多谢妹妹呢。之前有劳几位妹妹了,如今本宫想着你们处理这样久,也实在不好意思再让你们来帮着本宫处理,你们且好好歇一段时日吧。”

    两人哪敢说句劳累,连忙福身道:“娘娘言重了,这是臣妾等应当做的,当不得谢字。” 

第十四章 一念之间(2)(还有一章 )

    数日来,皇上逗留于舒兰宫与懿祥宫两宫,恭淑媛杜旭薇和温嫔史书韵两人平分秋色,几日前颇得宠的沈昭容沈嘉玥又没入在后宫之中,众妃嫔皆不明缘故,只丽贵嫔慕容箬含明白这事,敢在沈昭容的面前道一句可惜,一念之间一切都不一样了。沈昭容一笑了之,心下别扭,却从不在她面前吐露半分。

    温嫔争宠手段虽粗鄙,有些涵养的妃嫔皆不会如此,很是不屑,但奈何皇上十分受用,以致盛宠未衰。每每皇上招幸她人或是留宿在它宫,温嫔总有一些小事请皇上一叙,让一些妃嫔白白等在宫中等皇上一夜;或是将皇上留到宫门下钥,致使招幸妃嫔在皇极殿苦等一夜凄凉回宫。一开始被戏弄的妃嫔还被旁人嘲笑一番,直到后来自己也被皇上晾一夜后才知这乃奇耻大辱,渐渐不再嘲笑她人,转而开始辱骂温嫔不知廉耻、狐媚子、甚至有妃嫔骂她祖宗,实在失了妃嫔应有的修养,温嫔可谓犯了众怒,连皇后都对她不满,虽然温嫔对她面上恭敬,但皇上留宿凤朝宫时温嫔也会请人来,实在忍无可忍,但好歹是皇后,总不能做的太过,只是在每日晨昏定省上瞧着众妃嫔挤兑她,拿话讽刺她从不帮她说话,偶尔还煽风点火。

    温嫔有意在皇上跟前告一状,奈何本就自己有错在先,也不敢明着告状,只偶尔话赶话的说两句,只这两句在皇上面前根本不起丝毫作用,她也只能暗地里咬碎银牙。不过这些话都被传到寿康宫,太后听了很是反感她,虽表面没对她做什么,但实则是认同众妃嫔对她群起而攻之。

    沈嘉玥听着殿外隐隐的箫声,不觉想起‘琴瑟和鸣’四字,奈何温嫔她不配,不配这四个字,唯有天下之母皇后娘娘配着四字,夫君与妻子在一起那才是真正的琴瑟和鸣……她心底明白,丽贵嫔话糙理不糙,就是自己一转念,让温嫔有机可乘,若这事被传了出去,恐怕自己也成了众妃嫔攻击的对象,正是因为自己的放手,让温嫔以为自己这个昭容都是任由她摆布之人,更何况是后宫中其他妃嫔呢,只是温嫔终究太年轻了,忘记了皇宠不能护着她,忘记了后宫中人有的是办法对付她。

    即便是从前那样盛宠的李静翕、慕容箬含都要在人前与人为善,即便那人与她多么不对付,她们也不会面上与人交恶。可她们其中一个死了,死在了东宫旧人的手上,一个不能生育且再没了恩宠,那样活生生的例子就在人们眼前,有人还会为了所谓的皇宠得罪所有人,与所有人交恶。一意孤行的结果终究是死……

    锦织瞧瞧进来,只见沈嘉玥举着茶杯,神思呆滞,恭敬称:“娘娘,莹薇堂的昀小仪请您过去一叙。”

    沈嘉玥神思缓过来,看着手中的茶杯,愣住了,兀自一笑,也不知这茶杯举了多久,嗯一声,让锦织去备轿子,如花进来换衣裳。

    锦织得命退下,如花进来,扶着沈嘉玥去内室换衣裳,没过多久,沈嘉玥已换了一件黛蓝底碎花逶地襦裙,繁复的同心鬟上簪着数对花步摇,婀娜多姿,举步间步摇玲玲而响,上了轿子,往永明宫莹薇堂而去,轿夫的脚程也算快,一刻钟后便赶到了,压轿、下轿,一切如行云流水般从容。

    永明宫尚无主位,唯昀小仪孙若芸及瑾小仪邵绘芬二人分居在莹薇堂和芳菲居,瑾小仪邵绘芬这几年常年在普渡殿为庆朝祈福,故而永明宫一切事宜由昀小仪孙若芸暂理,待日后有了一宫主位再行理事之权。沈嘉玥浩浩荡荡入内,却空无一人,眉宇间有了几分愠气,孙若芸便是这样待客的?不由诧异。她很想看看孙若芸究竟在做什么,阻止了宫人的通报,径自往里面走去,隐隐听得几句孙若芸与贴身宫女紫苏的话,愣在了当场。

    因着之前皇上着实宠幸了孙若芸一段时间,在皇上强烈的要求下更换了室内的装饰,只是一尊观世音菩萨还在,与整体的清爽装饰很不相符。孙若芸望着袅袅青烟,神思有些倦怠,这是自己的希望呵,为了这个希望也要奋不顾身,她并不知道外面有个人愣在外面,好片刻后,她觉得沈姐姐也快来了,才让紫苏下去,自己等着沈姐姐的到来,她知道如今不过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平静而已。

    紫苏打开门发现沈昭容愣在那儿,脚上一顿,忙不迭的请安,慌忙之间行了跪拜大礼,孙若芸听得外面的动静,也急急赶出来,小觑着沈嘉玥的脸色,见她脸色苍白,不由心里一紧,她害怕沈嘉玥为此吃不消,毕竟那是一个惊天大秘密,却也要她配合才行,明知她的沈姐姐不是那种白的说成黑的,黑的说成白的,可还是要让她作证,实在是于心不忍,多怕眼前的沈姐姐吃不消,因此病倒或是疯了。挥挥手,让紫苏下去,拉起沈嘉玥的手,脸上满是歉意,希望沈姐姐能明白、能理解,也希望她能帮助自己。

    沈嘉玥脸色苍白,渐渐回过神,启唇,“你们会不会太自私了?这种办法也亏你们想得出来,”从牙缝间硬生生挤出几句,“让我作证……绝对不可能。”一把挣脱孙若芸的手,转身欲离开,可裙角被孙若芸抓住,脚上一软,冲她说道:“昀小仪莫失了礼数,你还没资格栏本宫呢,拿开你的手,否则休怪本宫不客气。”

    孙若芸知道沈嘉玥真的恼羞成怒了,她知道她无疑是自私的,可是她没办法,多少次等在皇极殿,等那个被史氏请去一叙的一国之君,熬了多少个不能睡的夜晚,望着凄清的月光,下定决心一定要将那个史氏铲除,可靠她们几人人的力量还是很微弱,只有靠她眼前的沈姐姐才有可能连根拔起。

    她紧紧抓着沈嘉玥裙角,不松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很微弱,只有沈嘉玥和她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姐姐,能不能听我说几句再走,我知道这件事你很难接受,但姐姐是知道的,这里是后宫,各种层出不穷的手段,史氏这样受宠姐姐心里就不难过么?听着爽心居传出来的声音,姐姐都不难过么?皇上明明是留宿你的嘉仪殿的,就是因为她的一叙,让姐姐等到天亮,姐姐心底对她肯定有过不满吧?只有我们联手才能让宠妃的位子换人来坐,不是么?”见她不像之前一般坚决,复道:“我知道我自私,本来姐姐不必插手此事的,让姐姐做伪证也非妹妹所愿,因为妹妹知道姐姐不是这样的人,但是史氏住在爽心居,只要姐姐出面指证,皇上必然会相信的。我们每日过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日子,姐姐也体会过宫正局刑罚的痛苦,难道希望我、旭薇和箐姐姐也一同受吗?她如今都敢与众人交恶,又如何能保证往后不会陷害我们呢?只要史氏受宠一日,便很有可能越过姐姐啊。”

    沈嘉玥伸出的脚收了回来,她明白若芸说的都是真的,这就是后宫的现状,人人自危,谁敢保证这个史氏不会陷害自己呢?比起恩宠,命更重要一些,只有活着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一切才有可能,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丝血色,回过身,违心道:“说了这样多的话,口渴不渴?咱们进去吧,站在门口说话总归不好,让宫人瞧了算怎么回事儿啊?”

    孙若芸连忙松开她的手,拉着沈嘉玥的手往里走,一同坐在绣墩上,让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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