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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无耻妖孽-第2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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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啦……”青松一阵晃颤,枝头的叶子如雨一般零落,很快就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枝丫。

漫天松针簌簌落下,在空中一闪一闪亮起一个个姓名:“林三弟”、“鲍菊花”、“林旺财”、“耿南妹”……

金鼎神僧伫立不动,静静观瞧着这些闪烁不定的名字,神色平静如水。

松针飘过他的僧袍,莎莎落在湿漉漉的地上,光亮渐黯像冰一样的融化去,渗入潮湿的泥土里再也看不到一点痕迹。

“吱呀——”身后祠堂的大门忽然无风自开,那排排壁龛千座灵牌鸿飞冥冥,放眼望去一方荷塘池水清清,细雨微润涟漪朵朵。

金鼎神僧向针叶凋零的松树行过一礼,而后转身朝那方雨雾朦胧的荷塘走去。

荷塘四周长满了幽幽篁竹,三两枝桃花在池边开得正艳。竹林的后头隐约露出两丈来高的白色院墙,就像是谁家的后花园。池边有一块用青石立起的碑,上面积着厚厚一层青苔将碑文遮住。

金鼎神僧走到青石碑前,用手慢慢地抹去黏稠潮湿的青苔,渐渐露出了底下的隐藏着的碑文:“狩魔”。

金鼎神僧的视线淡淡扫过碑文,又将目光转向身前的那方荷塘。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金鼎神僧凝视荷尖许久许久,忽听极轻的“嗡嗡”颤响,那只蜻蜓飞入了对面的竹林深处消失不见。

他的唇角逸出一抹若有若无的轻笑,恰如白驹过隙般融进了江南烟雨中。

他毕生精研佛门神功,对奇门遁甲之术少有涉猎,但这并无碍于破阵。

——“自然为法,天地入阵;守一存真,大道为无。”这道理并不是只有刁小四才懂。他的修为早已到了无碍无矩之境,一法通则万法通,一心空则万物空。

即使面对这座狩魔法阵,他既不需推演测度,也不必苦寻阵眼,只凭本心一路行去,自有花开见佛。

于是拄杖托钵,缓缓步入荷塘中。池水清清渐没过膝,一脚踩下是池底松软湿滑的淤泥,是身边片片荷叶如月盘。

蓦地,金鼎神僧在荷塘中站住步履。他看到了微微波荡的池面上自己的倒影。

那倒影随着水波纹不停地动荡扭曲变换形容,忽而狰狞忽而平和,忽而肃穆忽而悲戚……却不知是曾经的自己,未来的模样,还是现在的本我?

“哗——”池面遽然破开,水中一道瞠目怒吼的倒影猛地凝成真身,执杖举钵从荷塘里跃然而出,手中那柄戒定慧杖光流滚滚排山倒海向他涌来。

金鼎神僧的心头微微一凛,不假思索地横杖扫出。

“砰!”两股磅礴巨力迎空激撞,金鼎神僧的身躯不禁往后退出半步。

对面那道从池中幻生却有若实质的倒影,不仅没有涣散,反而显得更加高大,神威凛凛怒声呼吼,又是一杖砸落。

“哗——”荷塘里,方才所经过的那片水域中,金鼎神僧曾经投下的倒影接二连三从水下冲出,跃落在片片饱满碧绿的荷叶上,将他围困在了水中央!

“三生心魔!”金鼎神僧再挡一杖,眼角余光望见了翻滚的池水里,又一道自己的倒影,横眉冷目亦正与他对视。

他的眉宇不经意地往上一挑,意识到自己遇见了麻烦。

而这时和金鼎神僧一样意识到遇见麻烦的,还有宇文成都。

他率领骁骑护卫长驱直入高歌猛进,一路杀到了将军府前。

从内城城门到将军府的一路上,徐懋功预先布下了多重埋伏,但现在全都失效。因为在宇文成都沿着这条路砍杀过来之前,曾经有个托钵拄杖的老僧徐徐行过。

眼下将军府外一马平川,徐懋功望着距离府门不足二十丈的宇文成都,明白大势已去。好在他还有最后一招杀手锏,那就是百余名死士。只要一声令下,他们就会点燃所有的粮仓与敌偕亡。

就在他下定决心准备举火的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有道人影从头顶掠过,仗剑直袭宇文成都。

“铿!”宇文成都挥动凤翅镏金镗架住仙剑,顿感一股刚柔并济的凌厉剑气迫入双臂,震得胸口发闷经脉鼓荡,不由得坐在马上闷哼了声道:“张无极!”

张无极翻身飘落在宇文成都的马前,冷冷道:“敢越雷池者,杀无赦!”

宇文成都横臂阻止欲要放射羽箭的骁骑部众,冷笑道:“趁早退开还来得及,不然激起天怒遣下神罚,就算张真人在此也救不了你!”

张无极抬眼望了望深沉的夜色,东方天际还看不到一丝鱼肚白。

他当然晓得宇文成不是在说瞎话,一旦跨入坐照境界,尘世的纷争杀戮自己便不该随意插手。此刻的他,俨然就是世外之人,假如强行出手试图以一己之力逆转这场大战的走向,肯定会引起天人交感遭受神罚。

事实上金鼎神僧也面临同样的问题,蹊跷的是他不仅轰开了瓮城城门,还一路追杀刁小四进了将军府,却丝毫没有引起天道反应。

张无极自问没有金鼎神僧那样能够蒙蔽天听的本事,但他还是想做点什么。

他铿然将仙剑插落在脚下,说道:“赌一把,我能在天谴降临之前杀死你!”

宇文成都瞳孔收缩,嘿然道:“我胜券在握,为什么要和你赌?”一挥凤翅镏金镗,数十名骁骑护卫中的一流高手从军阵里跃出,将宇文成都团团保护在正中。

张无极怔了怔,俊冷的脸上杀气涌现,正准备不顾一切地大干一场,突听长孙无忌呵呵笑道:“宇文大将军,你信不信我一扇子把他们全都掀飞?”

宇文成都面色微微一变,就见长孙无忌与张无极并肩而立,手摇折扇慢条斯理道:“恰好呢,我跟你半斤对八两,也不用担心啥天谴神罚。一扇子不成就两扇子,两扇子不成三扇子总成吧?反正只要能给无极兄开出条道来,出身汗也没关系。”

宇文成都凝视长孙无忌点点头道:“算你是个角色,可惜太过高估了自己。”探手从囊中取出一张道符,冷然道:“你们真以为我毫无防备?”

“六尘不染符!”长孙无忌的修为谈不上顶尖,但家学渊源眼力极强,顿时认出了宇文成都手中这张九品道符的来历。

宇文成都哈哈大笑道:“你们若再不滚蛋,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的笑声未绝,猛然听到黎阳城南面隐约响起沉闷的雷声,仿佛大地也摇颤起来。

不,不是雷声,而是数以千计的铁骑在原野上风驰电掣,如雷奔腾!

宇文成都的笑声不由得戛然而止,脸上微露愕然之色。他前半夜才接到的军报,说外围越来越吃紧随时可能失守,所以来的几乎不可能是己方的援军。

——那会是谁在这天未破晓的黑夜里踏碎月光呼啸而来?

第284章 曾经年少爱追尼(上)

“砰!”一杖结结实实击打在了金鼎神僧的背脊上。他的身躯在水中晃了晃,却毫发无伤——身未伤,心已恸。

一股浓烈的悲戚之气无可阻挡地破入灵台,令他的胸中情不自已地一酸,几乎潸然泪落,却不明白究竟为何而恸,为何而悲?

空无圆满的禅心霍然出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缝隙,直指本性。

四周二十多道犹如身外化身般的人影翻飞环绕,不断地挥杖围攻。

这似乎注定是一场没有任何胜望的战斗,因为对手是自己的影子。

只要本我在,影子就在。可谁又能泯灭本我?

“砰!”他的小腿上又被法杖扫过,身躯微微趔趄,灵台之上有多了一道无名怒火,忍不住从双眸中透出一股嗔意。

就当站在池边隔岸观火的刁小四以为这贼秃即将禅心失守露出破绽的当口上,就看到他突然丢开佛钵法杖,不顾漫天杖影扑袭而来,双手合十缓缓向水池中坐去。“嘭嘭嘭……”一连串的法杖击打在了金鼎神僧的头上身上,他的身躯剧烈摇晃,徐徐沉入水中直至没顶。

“唿——”所有的倒影如影随形齐齐没入荷塘里,重新幻化成一条条虚幻的影子,从四面八方围攻不停。

金鼎神僧双目闭起恍若未觉,盘腿端坐在淤泥底,嘴唇微动默念经文道:“无端起知见,著相求菩提。情存一念悟,宁越昔时迷?自性觉源体,随照枉迁流。不入祖师室,茫然趣两头。”

一段经文念罢,禅心通融灵台归无,再睁眼时水波荡漾,哪里来的虚影心魔?

他“哇”地吐出一口积压在喉咙口的瘀血,鲜血渐渐染红清澈的池水,像一条条鲜艳的绸带在水中漂动。

须臾之后,他从池底抬身站起,赫然看见满池的荷花正在争奇斗艳竞相怒放。

刁小四站立在荷塘边的竹林前,叹了口气道:“娘希匹,我好像又帮了你一把。”

金鼎神僧神色平和,随手取过方才丢下的佛钵法杖,好似这两件佛宝永远都不会离身三尺之外一般。

“好阵!”他轻吐了口气,说道:“这样的一座法阵,仅凭单纯的奇门遁甲之术造诣完全不可能建起,你对大道的领悟可见一斑。假如再给你十年工夫,极有可能踏入道天之境,未来成就不可限量。可惜,你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刁小四撇撇嘴道:“别以为你拍老子两句马屁,老子就会高抬贵手。我说林二狗子,你洗完了澡赶紧爬上来,少泡在水里磨磨叽叽地浪费老子宝贵的辰光。”

“林二狗子?!”金鼎神僧像是被人往嘴里硬塞进了一个臭鸡蛋,而且是连带蛋壳还没剥完的那种。

他的禅心已臻至大成境界,万事为空全不萦怀,当然也就不会太在乎别人叫自己的小名。只是不晓得为什么,“林二狗子”这个名字打从刁小四的嘴里那么亲热那么熟稔地说出来,还是让他起了那么一点想吐的冲动。

这时满池的荷花完全盛开,荷叶田田铺满水池,已看不见池中的倒影。

金鼎神僧提步踏上荷叶,小心翼翼地避开怒放的荷花,走向对面的竹林。

竹外有桃花三两枝,刁小四便站在了桃花旁。人面桃花相映红,小四依旧笑春风。

淅淅沥沥的雨还在下,滋润着幽幽篁竹芬芳桃花,却不沾两人的衣衫点滴。

金鼎神僧衣衫未湿无需解释,而刁小四则是因为他又撑起了那把无法无天伞。

他躲在伞下,说道:“欢迎来到本次旅行的最后一站——罪恶之林。请允许我对罪恶之林先做一点儿简短的介绍……”

“不用。”金鼎神僧嗓音沉缓,似乎已经从方才的灵台打击中彻底恢复了过来。

他径直来到桃花下,审视粉白色的片片花瓣良久,不觉有些出神。

刁小四老老实实地站在三尺开外没有轻举妄动,谁晓得这老贼秃是真的走神,还是故意卖个破绽等他自投罗网?

“很美的花,慈恩寺的藏经阁后园里有片苗圃,也栽着不少像这样的桃树。”金鼎神僧的视线缓缓从花瓣上移转,望向清幽寂静的竹林,淡然道:“山中无岁月,每年看见桃花开时,我便知道自己又过去了一岁。”

说完他的脚踩在湿软的泥土上,在斜风细雨中步入竹林里。

“唿——”无声又无息,身后满枝的桃花刚才还开得灿烂妖娆,纷纷从枝头凋零飘落,被风一吹洒散在了那方荷塘上。

独行幽篁里,空翠湿人衣。

金鼎神僧的衣袍很干,就像刚刚用火烤过一样,但是周围的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水雾,赤裸的脚底踩踏在厚厚一层竹叶上,莎莎的轻响在竹林里回荡,显得愈发静谧空幽。

竹林本不应很大,看上去就似那园子的一隅。然而他孤单地在林中行了很久,迟迟寻觅不到出林的小径。

其实林中本就没有路,只因从来没有人走过,也就更加不见路了。

金鼎神僧并不着急,他仿如一位忘情于山水间的游客,缓步徘徊在幽幽篁竹间,欣赏着竹叶上轻吐的每一颗雨珠,脚下烂漫生长的每一根翠绿小草,还有零零星星打开了羞涩笑靥的小白花。

如此的景致,即使在林中走上一天、一月、一年、一生又何妨?

罪恶之林或许对别人是座一生一世也无法走出的杀阵,但对金鼎神僧而言,不曾有过一点风险。

他自信平生所作所为问心无愧,无一事不可告天,又哪里来的罪孽恶业?

忽然万籁俱寂中金鼎神僧依稀听到前方有了人声。他放缓脚步,朝声音传来的地方行去。烟雨中,一个身穿缁衣的年轻女尼背对自己站在篁竹前,身后还有一个身着僧袍的少年和尚。

金鼎神僧悄然止步,远远注视着一僧一尼,听上去好像那两人正在争吵。

少年僧人皱紧眉头好似心中为难,闷声问道:“此事还有谁知道?”

年轻女尼双肩耸动轻轻啜泣道:“这等羞人的事,我怎会告诉旁人 ?'…'”

少年僧人神情稍缓,说道:“那就好,我明日就去藏经阁中寻找药方,不管怎样,你先将肚里的孩子打掉。”

年轻女尼娇小的身子轻轻颤抖,口中惊叫道:“不,你不能要我这么做!”

少年僧人微怒道:“你的肚子很快就会大起来,此事怎么可能瞒得住人 ?'…'到时候,你和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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