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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恶魔的爱情游戏-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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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贯中笑了,这女孩真有趣。
  “你看不出来旁边这几个凶神恶煞,就是一般人说的黑道大哥?”
  “隐约有点感觉。”她假笑。“不过,真正的男子汉应该不会对小女人动粗。”
  “你……”那“大哥”听出来她在挖苦他。
  “哈哈……”楚贯中大笑,对罗曼光很感兴趣。“既然人都来了,进屋让我请你喝杯茶吧!”
  “真的就一杯茶?”她一个弱女子,怎么会惹上黑道大哥?
  这楚河,认识他真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如果你想续杯的话,我也欢迎,而且免费。”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她被楚贯中诙谐的口吻逗笑了,这老人家还挺开朗的。
  罗曼光随楚贯中进屋,对屋里的奢华视而不见,只专心等她的那杯茶,想喝完快走。
  “我想跟你谈谈楚河。”楚贯中开门见山。他看得出来这女孩很聪敏,一点就通。
  “谈什么?我跟他真的不熟。”该不是要拿钱打发她离开楚河?
  她好莱坞电影看太多了。
  “就我知道,你对他来说,很特别。”
  “这我不确定,你可能要再查清楚一点。”对方这么说很令她感动,但她自己清楚并不是事实。
  “我在楚河十二岁的时候收养他的,不过,到现在他还是不肯认我,也没叫过我一声爸。”
  “是喔……”这个男人还真是死硬派的。
  “不过,我不怪他……”楚贯中脸色沉重地说。“因为……他父母是我派人杀的。”
  她的心“登”了一下,这才想起,她对楚河的成长背景,完全不清楚。
  罗曼光从楚贯中口中得知楚河的身世、没有童年的童年,以及成长的过程中接受的是什么非人的训练。
  不知为什么楚贯中对罗曼光丝毫没有隐瞒,反而有如告解般将自己这些年的内心煎熬全盘托出。
  而她听得心惊胆跳。
  究竟得拥有多么可怕的坚强毅力,才能熬过那些日子?他……竟是这样长大的……
  “我虽然是黑道,但我儿子不是,我想等我死了他也不会愿意继承我的事业跟财产,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他很寂寞,不懂什么是快乐,而他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得负大部分的责任。”
  “为什么要让我知道?”她不想知道,不想因此而找更多理由原谅他的恶劣行径。
  “我刚才说过了,因为你对他来说,很特别,他身边的女人,没人能待超过一个月。”
  “呵……半年也没比一个月强很多。”她自嘲,楚老爹可能不了解当年的她有多凄惨。
  “我希望你留在他身边,以后……替我照顾他。”
  “这我不能答应,要照顾你自己照顾。”这可不是跑跑腿的小事,罗曼光没有能力答应。
  “他不可能接受我的安排。我经常想,到现在他还愿意回这个家,搞不好只是想早点气死我,看我咽下最后一口气,为他父母报仇。”楚贯中无奈地说,那口吻,是个父亲,是个深爱儿子的父亲。
  “我跟他更不对盘,我也经常觉得他存心想气死我……”她找到盟友,心有戚戚焉。
  两人互看一眼,都沉默了。
  这个世上,居然没有人治得了楚河。
  “他经常回来吗?”罗曼光忽然问。
  “每个星期至少回来一次吧……不过,每次都不欢而散。”
  “一个星期一次?”她思忖。“频率很高耶,我回台湾都快三个月了,也才回家一趟。”
  “你的意思是?”
  “如果他真的恨你,在他经济独立之后,早就可以把你踢到一边去了,干么还要大老远的开车回来?就算想整死你,以他的智商,能用的招数太多了。”
  “通常都是我派人叫他回来的。”一个叱咤风云,握有可怕势力的男人,为了儿子的事,完全失去了气势。
  “那他还挺听你的话嘛!”她笑说,不知道是为了摆脱楚贯中的请托,还是安慰老人家,总之,她愈想愈觉得楚河并没有他养父想的那么冷漠,这就叫“旁观者清”。“也许,他只是不懂如何表达。”
  “怎么说?”
  “您自己说的啊,从小你就训练他要心狠手辣、干坏事要干脆利落,不能流露恐惧、不能退缩,不能让对手看出他的底牌,结果完全没教他如何表达感情,就算他有心想孝顺您,根本也不知道怎么做。”
  “这……”楚贯中隐约中好像也从楚河口中听过类似的话。“所以……是我自己断绝了我们父子的感情?”
  “没错,你自找的。”罗曼光不知天高地厚地吐槽。
  这是什么养父啊?根本是杀手训练机构。
  “呵……”楚贯中突然大笑起来。“原来……有意思、有意思……”
  罗曼光松了一口气,看来,老人家想通了,她也不必扛那么大的一个责任。帮他照顾楚河?她没掐死他就算EQ很高了。
  “不过,你还是得承认我一开始说得没错。”
  “你一开始说什么?”
  “你很特别,对我儿子来说,很特别。”
  罗曼光一时脑筋转不过来,却在楚贯中暧昧的眼神中得到答案。
  同理可证——
  如果他真对她没感觉,这几个月来又何必三番两次找她,然后惹恼她,无论她如何恶言相向、冷嘲热讽,他都表现得不痛不痒,像吃饱闲闲没事做,专职就是骚扰她?
  “看来,我们都辜负了他……”楚贯中语意深远地说。
  “嗯……”罗曼光陷入沈思中。
  晚上七点一到,罗曼光的手机便响起。
  看也不用看,准时在这个时间打来的,一定是楚河。
  “我饿了。”他在电话里说。“在楼下等你。”
  “今天又想逼我陪你去哪里?”她说,隐藏着笑意。
  这家伙的脑袋到底打了多少结?想见她干么不直说,故意用惹恼人的命令口吻。
  “还没想到,安静点的地方就好。”每次与那些政客、奸商打完交道,他都会涌上一股深深的厌恶感。
  厌恶这个藏污纳垢的世界,厌恶掺和在其中得不到乐趣,却也始终没有脱离的自己。
  “喔……”她握着手机,拎起包包,乘电梯下楼。
  “今天这么好说话,完全不反抗?”他听见电梯抵达的声响,不可思议地问。
  “知道你累了,休兵一天。”她听出他语气里的疲惫。
  当她看清事情的本质,停止抗拒他之后,就如最初、最初遇见他时的直觉——两个人的磁场近得她几乎能够感觉得到他的感觉。
  五年前,若不是她太骄傲,若不是她太好胜,或许能够冷静地倾听直觉,而不是急于为他冠上恶魔的封号,伤心离去。
  待在车里的楚河,唇角不禁温柔地笑了。
  他们相处的模式绝对称不上和平,但这与他在商场上的厮杀不同,他从来不必防着她,因为他明白,她不图他什么,如果可以,她甚至希望再不要跟他有任何牵扯。
  和她的唇枪舌战成了一天消忧解劳的最佳方式,她总是抗拒,也总是禁不起他的挑衅,最后,鼓着脸颊,一路偷瞪他,但还是任由他霸道地占据她的时间。
  罗曼光迳自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座。
  “回我住的地方吧,今天不想坐太久的车。”
  “想吃什么,我派人送过去。”
  “不嫌弃的话,我随便弄点东西,看冰箱有什么就吃什么。”
  “打算在饭里下毒?”他笑问。
  “你想我有那么笨,让你挂在我家?要做也得去人烟稀少的山区野餐。”
  “最好花点钱,找个跟我八竿子打不到的人动手,这样可以避掉很多麻烦。”
  “谢谢你的指点,我明天就上网找人。”
  两人你来我往的对峙一阵,忽地又不战了。
  默契地静静望向前方的后车灯,脸上浅浅地带着笑容,感受这一刻奇妙的甜蜜。
  明明互不相让,明明她不温柔、他不体贴,可也都清楚彼此并非真的带着恶意,更不必顾虑话是否说得太重而伤害了对方。
  这算不算是一种心灵相通?
  沉默时,罗曼光与楚河都如此问自己。
  两人回到罗曼光住处,楚河熟门熟路地往客厅沙发一坐,随意翻看一旁搁着的杂志,任她在厨房里忙得铿锵作响,完全是个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老爷。
  罗曼光并不以为意,偶尔在转身时瞥见他沈稳的身影竟也觉安心,楚河就是楚河,一个完全不懂怜香惜玉、唯我独尊的大男人,但,他从不隐瞒,从不矫揉,就这副脾气贯彻到底。
  五年前她既改变不了他,五年后阅历更多,更臻成熟的她自然不会强求他得变成她希望的样子。
  或许,时间的流逝不仅无法带走她对他的感情,反而让她更加体会出两人之间难以解释、难以分割的羁绊。
  “好了。”她在厨房唤他。
  他走向餐厅,瞄了一眼餐桌,而后再瞄一眼手表,最后看向她。
  一个多小时就只弄出两盘面?
  “很抱歉,我家门口既没有挂叉匙标志也没有半颗星星,饿就吃,不吃就拉倒。”她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他拉开椅子坐下。
  罗曼光抿着嘴窃笑,将一盘看来实在是色香味完全不足的“什锦”义大利面推至楚河面前。
  他拿起叉子卷起面条往嘴里送去。
  她等着他恶毒的评语。
  他按着唇,细嚼嘴里的食物,直到全部吞下去。
  “老实说,我甚至不记得有没有吃过比这个还难吃的东西。”说完,又卷起第二口面。
  她简直想放声大笑,但是对于他愿意冒着半夜肚痛的风险,一口一口吃下她做的义大利面,又是满怀温暖的。
  两人享用简单的晚餐,罗曼光主动聊起她未来的工作计划。
  她打算在台中、高雄再开两间门市,两年后开始扩展亚洲据点,接着朝欧洲市场前进,这些计划,楚河给了她不少宝贵的意见。
  “需要什么资料,我找人弄给你,资金的事不用担心。”他淡淡地说,淡到仿佛这只是件微不足道的事。
  罗曼光眼里熠着光彩,她终于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吸引她。
  他想留她在身边,并非是要困住她,如果她愿意,他可以带她翱翔天际,可以成为她最坚强的后盾。
  或许她并不需要,但是,这是一股很教人安心、无后顾之忧的力量。
  这份感动她知道他不会想听,所以,悄悄地摆在心底。
  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罗曼光又从自己盘里挟些面过去给他。
  他瞪大眼,一副“你想害死我”的表情。
  “我自己都觉得难吃……”她吐吐舌头。
  “知道难吃还塞给我?”
  话是这么说,但最后他还是认命地吃光她的“精心杰作”。
  “最毒女人心……”这是他的结论。
  “哈哈——”罗曼光收拾桌面,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笑一发不可收拾,笑得花枝乱颤,差点打破碗盘。
  楚河感染了她的愉悦心情,就坐在餐厅,微笑等她将碗盘洗净。
  “好啦,别说我对你不好,其实重头戏在后面。”她再次打开冰箱。
  “还有?!”他的声音不自觉拔高。
  “噗……我好像没看过你这么害怕的表情。”扶着冰箱门,罗曼光笑到没力气拿出甜点。
  “我是没这么怕过……”他连眉头都皱了起来。
  “是冰酒,义大利的冰酒,特地请朋友留给我的,我自己都舍不得喝。”她拿出细长的精美酒瓶。“还有巧克力蛋糕,幸福了吧?”
  这对女人而言是幸福,对男人而言,就太甜腻了,但看在她舍不得自己喝却愿意跟他分享的心意,楚河也没多说什么。
  “一块给你,一块给我。”她分着甜点,斟了两杯酒,而后在他身旁坐下来。
  楚河望着她幸福洋溢的发亮脸庞,也许他的幸福,便是能再见到她这美丽的表情。
  “跟你说喔……”她略带紧张地偷瞄他一眼。
  “说什么?”
  “我想再跟你玩一次那个游戏……”她含着小汤匙,故意说得模糊。
  这件事她的确很难开口,毕竟,那曾是她久久无法平复的痛苦回忆。
  “什么游戏?”楚河敛下眼,为过去对她的伤害耿耿于怀。
  “就是那个『天使与恶魔』的游戏。”
  “为什么?”他不认为她玩得起这种游戏,重点是,他并不希望她再离开他。
  “不过游戏规则改了。”她没回答他的问题,迳自接着说。“当然,谁偷到谁的心,一样是优胜者,可以得到恶魔卫冕者宝座。输的人呢……”
  “怎样?”
  “输的人的惩罚就是要默默留在对方身旁,全心全意守护对方,哪怕一辈子都得不到感情的回应,也要不离不弃,除非对方赶你走。而且……不能后悔爱上对方。”
  楚河不懂,为什么规则要这么改。
  那有多苦?即使一辈子都得不到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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