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不为妃-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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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宸濠的话语真心很少，朱宸濠在这点之上，和朱正极像极像。
　　　　该死的，这个时候又想到朱正那厮作甚？
　　　　一想到朱正，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人不好了，因而也变得沉默起来。
　　　　“凤姑娘，你觉得爱上一个人是件幸福的事情，还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朱宸濠这冷不丁的出声，把我给生生吓了一大跳，然而，他此言正中我下怀。
　　　　“爱上一个值得爱的人，那自然是一件幸福的事情，爱上一个人不值得爱的人，那绝迹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我答道。
　　　　“若是爱上仇人的女儿，那是幸福呢，还是痛苦呢？”朱宸濠接着追问道。
　　　　“爱上仇人的女儿？倘若她也真心爱你，那便是幸福，倘若她不爱你，那自然应该是痛苦。”我再次答道。
　　　　“嗯，我也是这般认为。”朱宸濠答道。
　　　　“怎么，你爱上仇人的女儿了？”我开口问道，留意观察朱宸濠的表情。
　　　　“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朱宸濠不是随口问问，而是在有意试探。
　　　　他的试探，表明他或许已经知道我是沈万三的后代。
　　　　他的试探，缘何是在替朱正问呢？还是在替陈志远问呢？抑或是在替他自己问呢？
　　　　想了想，我问朱宸濠：“你相信这个世间有从始至终、矢志不渝的爱情吗？”
　　　　朱宸濠一怔，似是思索了短暂片刻，答道：“相信！”
　　　　“我也相信，但我不相信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我一笑，说道。
　　　　“为何呢？”朱宸濠问道。
　　　　“你一个从未有过心上人的人，问我为何，不觉得有些好笑吗？”我直接出语反驳道。
　　　　“以前没有，现今有了。以前不相信，现今相信了。”
　　　　朱宸濠回答地极为淡然，就像在说我饿了所以要吃饭一般。
　　　　“你为何不相信呢？只因他一直没有回来接你吗？”
　　　　朱宸濠终于步入正题，终于揭开了我的伤疤。
　　　　“我不相信，不是因为他的关系，而是因为我自己的关系。”
　　　　“哦？”朱宸濠眉头微微一挑，显然是有了兴趣。
　　　　“我无法肯定自己是否会对别人矢志不渝，既然如此，我何以苛求别人对我也是如此呢？”
　　　　我说地极为平静，极为淡然，连我自己都差点信以为真。
　　　　见着朱宸濠脸上的讶然，我接着补充道：“人生在世，变数实乃太多，以后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测，谁也无法掌控，既然如此，话自然不能说死。除非我临死的那一日，若不然我不敢说出那种绝对的话语。”
　　　　朱宸濠听闻我的话语之后，半晌没有言语。
　　　　原本是来赏花的，可到最后，朱宸濠依在一颗大树之上有些发呆。
　　　　或许是我的话语有些太过直白，或许是朱宸濠自己有什么心事。
　　　　朱宸濠又陷入安安静静之中，我也陷入安安静静之中。
　　　　朱宸濠斜着身子靠在树上，我则站在他的身旁。
　　　　不得不承认，上天的确对朱宸濠太过眷顾，绝世的容貌，显赫的身份，这简直是虐死别的男人的节奏。
　　　　朱宸濠和朱正的相貌一点也不相像，可不知为何，我总是能从他的身上看到朱正的影子来。
　　　　隔了好大半晌，我开口问道：“不赏花吗？”
　　　　问完之后，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他的宁王府里，想必什么花都有，何须在此地赏花呢？
　　　　许是我这一喊叫，惊扰到了他，朱宸濠很快从分神之中恢复过来，应道：“赏！”
　　　　此时这个季节，盛开的鲜花极少，花园之中，只有零零星星的角落里才会有花朵绽放。
　　　　“你在这个世上，最喜欢的花是什么？”朱宸濠问我。
　　　　“花？似乎并没有，如果硬要说，太阳花吧。”我如实答道。
　　　　“太阳花？女子通常喜欢的，不都是牡丹、百合、莲花一类吗？”朱宸濠的脸上，有了几分好奇。
　　　　太阳花，喜欢地人极少，只因太阳花从外形来看，并不起眼。
　　　　世人追求高雅，皆喜欢牡丹一类的花，但或许，并不是真正喜欢，而是为了喜欢而喜欢。
　　　　“我之所以喜欢太阳花，是因为太阳花温暖明媚，让人看到之后，心情顿时豁然开朗。”
　　　　这是大实话，或许只是因为，我十二岁之后，心里阴霾的一面，多过了光明的一面。因而迫切想要看到光明的东西，想要遇见明净的人。
　　　　遇上朱正的第一眼，我被他那一双清澈无涧的眼眸给吸引。
　　　　但更吸引我的，是他眼里的忧伤和无助。
　　　　那种忧伤和无助，让小小年纪的我萌发出一种类似与保护他的*。
　　　　如今想想，着实觉得荒唐可笑。朱正岂是需要我保护的人？
　　　　该死的，为何又要想起朱正来，是因为我和朱宸濠在一起的缘故吗？
　　　　“你在这个世上最喜欢的花是什么？”出于礼貌，我问了朱宸濠一句。
　　　　“并无，但听你这么一说，突然觉得太阳花不错。”
　　　　朱宸濠这话，也不知道是在恭维我，还是在违心附和。
　　　　“觉得不错，那就在你家里养几盆吧，很好养。”
　　　　我是着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没话找话。
　　　　“嗯！”朱宸濠答了一句。
　　　　我是没话找话，殊不料，他竟然满口答应。
　　　　朱宸濠回答嗯的那刻，恍然间，我差点又把他看成朱正。
　　　　朱正和朱宸濠，当真一点也不相像，为何总是给我这么多相似的地方呢？
　　　　这种感觉，很不好，极为不好。
　　　　“回去吧！”我朝着朱宸濠说了一句，不顾他的回答，不顾他的反应，径直朝着前院走去。
　　　　总以为自己是个洒脱之人，总以为自己可以淡然面对一切。
　　　　然而，最近越来越发觉自己终究不过是个普通之人
　　　　遇上朱正，使得我变成了一个极为平凡之人，然而，我又无法去做那个平凡之人。

　　☆、114章　：誓不为妃

那日晌午过后，朱宸濠的身边，又多了十几位侍卫。
　　　　这十几位侍卫，几乎大半我曾经见过。
　　　　有人照应，我也可以安心上路了。
　　　　我去向朱宸濠辞行，说自己要会龙凤店，殊不料，被朱宸濠一口给否决。
　　　　“等过几日我们一起上路。”
　　　　“你保护得了我一时，保护不了我一世，那些杀手，我迟早是要面对的。”我答复道。
　　　　“那你留在我身边。”
　　　　朱宸濠这状若不经意的话语，令我觉得有几分吃惊，但随即很快恢复平静：“不必可怜我，
　　　　人早晚都有一死，早死早超生不是吗？”
　　　　朱宸濠许是并未料到我会有如此大无畏的精神，又或许认为我在破罐子破摔，脸上的神色，显得有些凝重，“我并未可怜你，只是不想你就这般早早死去。”
　　　　不想我就这般早早死去，这话的意思，是否可以理解为，我对他还有利用价值，所以他不会让我死。一旦我的利用价值不复存在，那我的性命也将不复存在。
　　　　“面对着你这么一位如花美男，我留在你的身边，自然不会吃亏，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那些妻妾会作何感想？”
　　　　和朱宸濠在一起，最不济，也能养养眼。
　　　　然而，他不能一直待在外地，若我猜地没错，他很快应该就会回他的封地江西去。
　　　　许久不见的丈夫，回去的时候带上一个女人回来，可想而知他的那些女人会对我怎样。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是非。
　　　　一群女人的地方，那无疑相当于战场。
　　　　我平生最厌恶的，就是一群女人勾心斗角、相互争宠的地方。
　　　　即便我和朱宸濠是清清白白的关系，但他那些女人多半不会这般认为。
　　　　“你留在我身边，关他们何事？”朱宸濠淡淡回了一句。
　　　　好吧，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男人带个女人回来，妻妾的确不能有什么怨言。
　　　　“既然你乐意把我这个大麻烦带在身边，你不怕危险，我又怕什么？有人愿意给我当免费的保镖，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跟在朱宸濠的身边，或许是我唯一的出路。
　　　　“不过我得先回梅龙镇一趟，带些东西上路。可能会耽误你的事，还望谅解。”
　　　　我身上带着的银两和物品齐全，并不缺任何东西，然而，我还是想回梅龙镇一趟。
　　　　“不耽误事，我回去的时候，正好从梅龙镇经过。”朱宸濠答了一句。
　　　　从扬州到江西，可以从梅龙镇经过，也可以直接从东边沿海地带经过。
　　　　“我能问一声是去何处吗？”
　　　　“江西。“
　　　　原本以为，朱宸濠或许会胡乱说个地方骗我。
　　　　龙凤店的门口，站着一大群官兵，那阵势，好不热闹。
　　　　“难道我这店里又出什么江洋大盗了？”我自嘲了一句，加大了步子。
　　　　胳膊猛然被朱宸濠给一把抓住，抬眼对上了他那双招摇的凤眼。
　　　　“我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放心，我又没有做过违法乱纪的事情，他们不会吃了我的。”
　　　　见着朱宸濠的胳膊仍是尚未松开，我接着说道：“你在外面等我！”
　　　　朱宸濠朝我看了几眼，松开了手。
　　　　前脚才刚踏入店门，后脚就听到了小六的声音：“凤，凤，凤姐，凤姐，店里来人了，来来来人了！”
　　　　“来人就来人了，你至于惊慌成这样吗？”我没好气回了一句。
　　　　“来的是皇上派来的人，凤姐，你可终于回来了，你走后的第二日，他们就来了。”
　　　　说这话的，是小梅。
　　　　不用小梅说，我也看了出来，这次来的，不止是官兵，还有太监，除了太监以外，还有几位宫女。
　　　　此刻，这三名太监和四名宫女正坐在一楼靠窗的一张桌子上，看见我进来，纷纷起身，随即跪了下来：“奴才（奴婢）参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娘娘，哪来的什么娘娘？你们那些娘娘，此刻不是应该在紫禁城才对吗？”我讥笑了一声。
　　　　三名太监之中，从服饰来判断，有个总管之类的太监。
　　　　这名太监，年约三十上下，身材清廋，一脸精明，一看就是个善于察言观色和见风使舵的主。
　　　　果然，这名太监很快便察觉出我的语气不对，立即回道：“娘娘，皇上政务缠身，原本一早就要接您进宫的，可苦于一直脱不开身。眼瞅娘娘您的生辰在即，特意交代奴才们先把准备好的礼物给您送过来，无奈奴才们在路上因为一点小小的变故延误了几日行程，这才错过了娘娘的生辰，还望娘娘赎罪！”
　　　　在我走之后的第二日就来，还真是巧合！
　　　　“都起身吧，别跪着了！”
　　　　撒气也不能撒到他们头上来，他们也是无辜之人。
　　　　三名太监和四名宫女听闻之后，从地上缓缓起了身来。
　　　　想了想，我又问道：“皇上人呢？”
　　　　“皇上正在路上，过几日就到。”领头的太监答道。
　　　　过几日？我嘴里又讥笑了一声，“好了，东西放下，你们可以回宫复命去了。”
　　　　“娘娘，东西已经放到您的屋中了。奴才此次前来，是带着圣旨来的。”领头的太监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卷黄色的卷轴。
　　　　“圣旨是吧？”我抬头一笑，然后身子直接跪了下去。
　　　　“娘娘，娘娘，您快起身，皇上吩咐过，您不必下跪。”领头的太监赶紧一把扶起了我。
　　　　“公公，您还是念圣旨吧！”
　　　　片刻之后……
　　　　“谢皇上隆恩，不过恕民女李凤不能接旨。”我朝领头的太监看了一眼，说道。
　　　　四位宫女听闻我的话语之后，极为震惊，仿佛难以置信一般。
　　　　有个宫女小声说道：“娘娘，皇上封您的可是贵妃，除了当今皇后以外，后宫就属您最大了。”
　　　　另一外宫女接着说道：“娘娘，这后宫之中没有生育过皇子和公主的嫔妃，皇上是连妃位都没封过。娘娘，皇上对您当真是万分宠爱啊！”
　　　　这两位宫女或许以为我是山里来的土包子，压根就不知道贵妃的等级有多高。
　　　　那两名太监，看我的眼神也像看天外之物一般。
　　　　唯有领头的太监，显得比较镇定，不止如此，脸上还带了几分尴尬，“娘娘，皇上有皇上的难处，还望您能谅解。”
　　　　“劳烦公公回去禀告皇上，我李凤誓不为妃！”
　　　　“娘娘，这抗旨可是死罪啊！”领头的太监，终于有了几分不淡定。
　　　　“那就让皇上砍我的头好了。”我的面上，仍是一片冷静。
　　　　“娘娘，您别为难奴才们好吗？奴才们也不过是依据圣上的命令办事。您有什么话，等皇上来了亲自和他老人家说好吗？”
　　　　领头的太监，说着跪了下去，其他的太监和宫女们也跟着纷纷跪了下去。
　　　　“娘娘，娘娘，您就可怜可怜奴才们吧！”
　　　　“娘娘，您就开开恩吧！”
　　　　“皇上走的时候，我已经对他说地极为清楚，我想，他或许是理解差了我的意思。劳烦公公代为禀明一声，我李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