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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圣战雄狮-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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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小径向上走,在快到丘顶的一侧,诸葛龙的确找到源头,可怜只有两公尺不到,深不及膝盖骨的小池,但是他已然十分满意,当下用剑挖取一块头大的石块,花了半个小时削空成粗糙的瓢碗状,用以舀水冲洗。

脱去了破烂上衣、靴袜,只留着裤子,诸葛龙在池边缓缓地洗了一次澡,小心地没有让冲洗的水溅流回去,虽然洗得不太痛快干净,也比未洗前像样得多,只觉得清凉轻爽,原先的难受泥腻都随之除去,彷佛身体的伤也减轻几分。

于是,连衣衫和靴袜也用水冲洗过,以内力排去多馀水份,铺在石头上用剑鞘压着,赤着双脚,倒提宝剑走上丘顶,迎面晚风徐徐吹来,带来清和的凉意,精神为之一振。

诸葛龙深呼吸几次,调匀真元,将气机循脉游走,放开心思使之空灵,开始悟剑。

手捧着宝剑,这一柄不知是何年代的古剑闪烁着莹莹青光,泛出森森的凉意,越是摩娑刃面,诸葛龙越是喜欢,难以形容的契合感油然而生,恍忽想起于钧仞曾经说起的一段话:“刀是兵器中的王者,挥动时所要练的是‘傲气’,要有君临天下的威赫,身为刀的主人,一刀斩出,全身力气皆聚在肘骨至刀尖之间,既已挥出决不犹豫,正大光明,堂堂正正与敌相对,起落间立分两半,所以练刀的人要有极高的理智,不能受到感情的左右,分得清出刀的刹那,这是正道,是人在使刀,当刀与人成为一体,即成了刀君,这是练刀最好的境界。”

那日,是在车队出发前往海边时的前一刻,于钧仞将剑诀教完时,按着诸葛龙胸口,替他检查施展“孤傲刀诀”时说的话。

“武功就是如此,有正与邪之分。”于钧仞感慨地说:“若刀练得不对,走的是就是‘霸气’,心中存有杀意,又被情感牵动而出刀,那时刀中含着执念,使刀者再也不能冷静下判断,只会盲目用刀,同样是一刀斩出,力气却由腕骨前移到掌心与刀刃上,挥刀不由心想,任性而挥,只能感受到挥刀的快感,那时人的神志便被刀所控制,要杀便杀,不想杀也由不得自己,形同疯狂,不杀不舒服,心与刀无法相合,气力便源源由刀上流出,用力过度,人就伤人自伤,与敌同亡。”

当时诸葛龙咋舌地问:“所以我受伤,是因为我真气使用过度,被真元反冲的结果?”

于钧仞点头微笑:“小龙,你的根骨里,手掌、手臂到肩骨的比例,用来使刀,刀会向前多伸出两寸,这两寸就是关键,练不来的,在身体来说,你的身体是练刀的人最希望的上品,使刀者的意念就是放在刀尖上,所以你使刀极具威力,比毛雄要好得多,可是你的个性不适合刀。”

“为什么?”诸葛龙记得自己这么问:“既然我的身体适合练刀,为什么不能练?”

而于钧仞只是笑了笑,说:“就因为威力大,平时你怕伤到人,真气贯注并不在肘腕,而是在手掌,总想万一不对时好收手,是控制劲气的意念强过使刀的意志,这已经是‘霸刀’的范围,反之如果与敌人交手,你的瞬间反应又比别人快,判断力也够,本来是你有机会成为刀君的条件,可是你的心性不够理智,太过善良,也太单纯,无法保持情绪的稳定,这使你在遇到残酷的情境时,会不自觉的影响到挥刀的心态,所以就使刀的心理条件上,我们认为你不适合练刀,或许将来你会克服这一点,但不是现在。”

轻抚着剑身,诸葛龙现在回想,确实是如此,但是,剑呢?

于钧仞曾说:“剑为兵器的圣者,使剑与使刀不同,刀走意,剑走灵,刀靠的是使刀者的意志,剑依赖的却是使剑者的心灵,而这一点,对你来讲,剑与目前的你最能配合,而十八种兵器中你最应该练的也是它。”

那时于钧仞手指轻轻划着怪兵器的握柄,轻叹着说:“剑式是灵巧胜过力量,当然剑也有大型的重剑,那可以当刀来劈砍,但学武者用剑却讲究空灵轻巧,气机不断,剑式连绵,虽然同样是力透剑尖,但使力点却是手腕,恰好与使刀者相反,因为剑与刀重量厚度差别很大,一般的剑无法硬劈硬击,只能以灵巧取胜,靠的是心灵上的反应,你的心够灵巧,所以适合使剑。”

“心要灵巧……”诸葛龙轻轻挥动手中的宝剑,思索着这一话的意思。

气劲贯注在剑叶上,想着昨夜挥剑割草的情景,诸葛龙低下身来依样划动着,剑叶上传出“嘶”、“嘶”轻响,漾出一片扇形透明青影。

这样的动作会轻灵吗?诸葛龙收剑直起腰,摇了摇头,想着于钧仞的话:“刀有刀君,剑也有剑圣,这个‘圣’字可圈可点,用得很妙,刀中的最好境界也就是成了刀的主人,可是一个使剑者,不但是要精、气、神与剑相呼应,更要在修养心性上要与圣哲贤士看齐,出剑时并非固定不变,也不是变个不停,进退之间要合节合拍,转折要柔要快,扫削时要狠,挑刺时要准,动作一气连贯,缺一不可,所以运剑时心要定、气要沈稳、身法要轻盈、动作取法自然,随心意使臂运剑,所以心与身是一体的,身与手是一体的,手与剑也是一体的,而剑与步伐是一体的,四项合成一个整体,才是用剑,是剑超凡入圣的开端。”

诸葛龙晃了晃脑,觉得被这绕口令一样的说法弄得头昏,以前他一直是凭感觉在挥动怪兵器,哪里想过还有这么多的名堂,可是就因为没有好好练过,才会一再的受到内伤,不练悟是不行的,看着手中青莹莹的剑锋,正在闪烁着流光般的毫芒,似乎在笑持剑者无用。

“我就不相信悟不出来。”诸葛龙把剑锋朝下插入土丘,让它颤颤的立着,开始静下心去研究于钧仞的话。

“心与身是一体的,身与手是一体的,手与剑也是一体的,而剑与步伐是一体的,四项合成一个整体,才是用剑……”诸葛龙喃喃自语,仰头看着夜空,天际繁星眨着眼,向他无声诉说着。

“心与身是一体的,身与手是一体的……”诸葛龙开始空手比划,一次又一次依照于钧仞教授的剑诀,半个小时过去,他叹了一口气,停止下来。

“本来心就与身体是一体的,身体与手也是一体的,这又有什么?”诸葛龙搔着头,想不通其中的差别:“好像走路,心里想到了,身体就跟着动,身体动了,手也会摆动,很自然嘛!根本不必想,就……”

诸葛龙手掌在大腿上拍了一下,叫:“对呀!动作取法自然,不必想就自然会动作,所以随心意运剑,想怎么挥就怎么挥……”

突然泄了气似的,诸葛龙又摇头自语:“不对,那不就和原来的我一样?要是这么简单,我又怎么会受到内伤?”

微风吹来,青森森的剑在风中摇摆,像是在倾诉着:“用我吧!用我挥出最犀利的一剑!”

诸葛龙看着摇摆的剑柄,忍不住上前握住,拔出高举,让剑与人成一直线,彷佛剑与人成了一体,剑是人手臂的延伸,手指着天,剑也指着天,人不动,剑也不动。

但,不动又如何?这就是心身一体、身手一体、手剑一体、剑足一体吗?

长剑收回胸前,诸葛龙决定不再苦思,要以实际行动来体会,扬剑起式,循着于钧仞教的剑招演练,一招招、一式式,练习得十分认真,青森森的剑芒成弧、成点、成片、成线,切削着空气,嘶啸着密布在身体周围,脚下也没有闲着,将在地穴湖边想到的步伐一一踏遍,森寒的剑气劲风在这十公尺不到的丘顶扩散,越来越快,也越来越有力。

然而,使来使去,诸葛龙就是无法在挥剑中体会到于钧仞所说的境界,感觉上不就是人在使剑?要剑指哪里,剑也自然随着手势指去,有什么不同的呢?

于钧仞说过:“进退之间要合节合拍,转折要柔要快,扫削时要狠,挑刺时要准,动作一气连贯,缺一不可。”,这些他都做到了呀!

诸葛龙蓦然收式,依旧是斜摆的剑,人却失去了锐气,为什么呢?还有哪里不对?

这七招剑式,是于钧仞私下传授的剑法,诸葛龙虽然没有时间练习,但也在心头模拟了好几百回,他自信没有弄错,也不会记错。

“四项合成一个整体……精、气、神与剑相呼应……合节合拍……一气连贯……”诸葛龙挥动着手中的剑,略微有些烦燥,喃喃念着于钧仞说过的话,想要从中去悟出一个道理来,然而,越想就越混沌,越往牛角尖处钻。

于是,诸葛龙怀疑起是否因为自己顾忌着内伤,不敢全力练剑,才会造成这样子的结果,开始泄气了,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今天再练也练不出结果。

“要是于先生在的话……”话才刚说出口,诸葛龙立即惊觉地住口,自己竟然产生依赖心?只因为一时的不成功,而想靠于钧仞速成,真是够丢脸!

诸葛龙振作起精神,继续练习招式,能熟练这七招剑式,也是一项收获,至于悟剑的事,就先放一边。

他把七招剑式一次又一次的练习着,完全不再去理剑意问题,只想着把剑练熟悉了,练成了习惯,至少在以后就不必再经过思考记忆的阶段,就像游泳,一旦熟练了,就不必去老想着换气和姿式,那么,他就可以一边练剑,一边思考。

抛开旁骛,专心于剑招的变化,七招剑式越练越灵活,变化也更加繁复,山丘上已经是一片剑光流转穿掠,刹时地面划出一道一道的剑痕,“嘶嘶”的剑啸声由急而密,由密而连串成不间断的长音,音声从高尖以至呜咽低沈,山丘四周的空气已被催动着起了异征,草茎摇摆,没有定向,泉水溅飞的水气由淡而密,由密而形成蒙蒙水气,缓缓散布。

诸葛龙没有注意到四周的异样,只专心地想着还有没有招式的细节练不到的地方?

时间经过一个小时,水气越来越浓,像是雾一般的在山丘处流动不散,渐渐地,整个山丘被淡淡地、白茫茫一片水气笼罩住,隐隐约约,剑光穿梭在如雾的气中,带动着雾气,开开合合,煞是美极。

但是诸葛龙却觉得苦恼,不知从何时开始,剑好像逐渐变得很沉重,那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似乎变成了练剑的阻力,剑叶在雾气中急疾的划动,声音像播散一地的碎冰,清脆悦耳,但是需要花很大的力气才能划动剑刃。

他不知道水气从哪里来,也不明白为何水气使剑叶这么沉重,诸葛龙很懊恼,老天怎么在这时候搞出这些水气来妨碍他,难道刀不能练,他也不能练剑吗?

都已练到这样了,要放弃是办不到,诸葛龙咬牙与水气斗上了,剑招一次又一次的练,管他水气不水气,练完后再说。

再经过一个小时,诸葛龙开始感到手酸,这种大自然形成的力量与人力相抗衡,对他来说是吃亏的,尤其是他开始注意到剑叶上细碎的声响,与由剑刃实际传来的触感,很奇怪,在这山丘顶上削到了什么东西?

剑上的阻力沉重,他终于轻喝一声,抖腕摇剑,挽出一个剑花收回,左掌跟着向前推出,击出五成力道,想看看前方究竟有什么物体影响了剑的挥动。

劲风卷涌,直冲而出,掌劲中确实感觉到隐约的阻力,诸葛龙顺着左掌方向看去,却看到一幕奇景,在掌劲中挟带着无数晶亮的东西飞出,像是爆开千百个细小的水晶粒,飞散蓬张开来,向远方山丘外射去。

诸葛龙左掌伸出忘了收回,眼睛睁大地看着那晶亮的东西迅速消失远去,猝然头脸一阵冰凉,用手一摸,冰?沾在手中像是冰砂一般的半融物,在手掌的温度下瞬间化去,同一时间,站立处的七、八公尺范围,“浠浠沥沥”地散落不少冰粒,水气消去许多。

虽然被这冰砂一样的东西落得一头一脸,变成了落汤鸡模样,诸葛龙却难以置信的怔愕,这是怎么回事?就是这些冰砂在捣蛋?哪来的?

这真是搞得他一头雾水,只得苦笑,自认倒霉。

水气渐渐散去,诸葛龙走回泉水小池边,不必摸也知道是湿淋淋地,像掠着它们的岩石一样。

“算了。”诸葛龙吐出一口长气,看看天色,已经差不多是半夜了,提起上衣,再一次以真气排去多馀水份,穿着在身上,系好剑,将放了袜子的军用靴提在手中,向山丘下掠去。

待回到村庄时,整个村庄已经都睡了,村中茅屋顶上“小太阳”仍在放着光芒,村子外围有几个壮丁在看守,诸葛龙怕引起骚动,不愿跟他们纠扯招呼,在十公尺外提气远远腾起,从他们头顶上掠过,两次起落,已回到那一间村民临时搭起的茅草屋。

令诸葛龙惊讶的是,在茅屋外面居然还站在两个人,也就是那两个在浓胡男子身旁的护卫,那么说来,浓胡男子还在里面?

诸葛龙跃了下来,把两名护卫之一吓到了,他们累了两天,其中一个已经站着打起瞌睡,另一个也是半昏沉状态,一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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