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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不可能的婚礼-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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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怀疑他有任何优点可以让我发掘。”
  乔安妮啧啧作声。“他一定有能让你喜欢的地方吧?他长得那么英俊,又没有蛀牙口臭。他年轻健壮,没有驼背或发福。老实说,他没有任何地方──”
  “直到他开口说话或举起拳头,”敏丽打岔道。“那时我就觉得他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令人作呕。”
  乔安妮摇头放弃,但她还有最后一句话要说。“你连最凶猛的野兽都驯服得了,为什么认为你不能驯服那个骑士?”
  敏丽眨眨眼,从来没有那样想过。“驯服他?”
  “对,如你的意。”
  “但他不是动物。”
  乔安妮翻个白眼。“听你形容他让人以为他是。”
  “我就算想要驯服他也不知道该如何着手,何况我并不想那样做。”
  “你给动物牠们最需要的东西,对不对?”乔安妮指出。“信任、同情、温柔的手,所以牠们不怕你。”
  “他不需要人同情,他也不需要信任我。我能对他造成什么伤害?即使我用温柔的手敲他的头,他恐怕也不会感觉到。”
  乔安妮轻声低笑。“那样叫做温柔?”
  “当然不,重点是他不会感觉到。他有什么需要是我可以用来驯服他的?”
  乔安妮耸耸肩,然后咧嘴而笑。“威廉常说男人只需要在床上爽到了就会快乐。”
  “乔安妮!”
  “他是那样说的。”
  “只需要那样就能使他快乐?”敏丽不敢置信地问。
  “不,他只要跟我在一起就很快乐,但那是因为他很爱我。如果你不想要沃夫的爱,那么迎合他的需要使他满足就可以跟他一起生活得愉快些。”
  敏丽对妹妹微笑。“我很感激你的妤意,乔安妮,真的,如果我被迫嫁给了他,你的忠告会很有用。但我宁愿事情不会变成那样。要我跟一个可能会打我的男人一起生活?他从小就喜欢动粗,至今仍是如此。”
  “但那也可以改变,只要你肯用心使他变温顺。”乔安妮指出。
  “也许吧,但那不是他唯一的缺点。他打算做你建议我做的事,驯服我,把我变成他喜欢的样子。你以为我受得了那种束缚?”
  “这其中必定有中间地带,敏丽。”
  敏丽哼一声说:“那会需要相当程度的平等,但你刚刚不是指出任何婚姻都是不平等的?他不需要做任何让步。因为他是男人,他的意见最重要,他的力量使他能够随心所欲。而我什么都不是,只是个必须全盘让步的女人。天啊,我恨死这样了!”
  乔安妮的表情。这不是她第一次听到姐姐抱怨她有多么痛恨身为女人。跟以前一样,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使事实变得比较容易让敏丽接受。
  男人可以随心所欲是不争的事实,至少大部分的男人都可以。女人却没有行动自主权,她们被教会、国王、家族和丈夫视为财产。大部分的女人都不会质疑那样是否正当。那些对此有异议的女人,例如敏丽,永远不会对她们的命运感到满意。
  他们在一小块林间空地停下来释放猎鹰。这个时节不会有很多小动物,但只要有,猎鹰就会从高空中看到而猛扑下来。
  猎鹰捕猎的画面令人着迷。虽然比较喜欢靠自己的技术打猎,但敏丽还是能够欣赏天生的捕食者被训练到完美无暇的技术。
  登博堡的骑士都有他们自己的猎鹰,来访的骑士却没有。虽然许多人会带着猎鹰旅行,但沃夫和他的部下在出发时并没有想到要打猎。
  跟敏丽一样,沃夫只是在旁观看而已。讽刺的是,她发现自己在看的是他,而不是飞翔的猎鹰。
  她希望乔安妮没有指出他有多么英俊,因为她发现她无法反驳那个事实。他的五官分明而且充满阳刚味,虽然他依循古诺曼的习俗,脸颊和下颚都刮得很干净。约翰国王蓄胡须,大部分的贵族都效法他们的国王,但沃夫没有。
  他的头发比一般男人长,事实上跟她的一样长。这使她感到有点怪怪的。虽然她不嫉妒他那头乌黑浓密的鬈发,但她发现她希望自己的头发长一点,事实上是长很多──这一点实在荒谬。
  坐在那匹黑色种马上,敞开的灰色斗篷一直披到马尾,他看起来十分威严。即使是在放松的时候,沃夫的坐姿依然端正笔直,突显出他的宽肩窄腰。
  乔安妮说的没错,他的全身没有一点赘肉。但她没有提到肌肉。说真的,他的肌肉非常发达,紧绷在他的黑色短袍下。他长腿上的肌肉格外结实,连及膝的靴子都因此显得太紧。
  他真的没有看了令人讨厌的地方。只可惜他是典型的粗野骑士,而她想要比那样更好的男人做丈夫。她知道她想要一个只在战场上凶暴的丈夫太不切实际,但那就是她想要的,也是她能得到的,只要她能嫁给洛朗而不是宋沃夫。
  她凝视沃夫太久。他一定是感觉到了,因为他的深蓝眼眸突然盯着她看,好像跟她刚才对他那样在评估她。那样想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当他没有靠近,只是继续凝视她时给她一种更奇怪的感觉。
  她想要转开视线却办不到。他的凝视太有吸引力。她不但不觉得冷,反而十分暖和。这个事实使她全身发冷,忍不住把斗篷裹得更紧。她的举动使他露出微笑,好像他知道她的不适是他造成的。
  接着他骑马走向她。她只是讶异他等了这么久才靠近她,因为他命令她跟他们一起来打猎,但出了城堡后却一直对她不理不睬。
  他花了片刻才抵达她身旁,因为她一直尽可能拉大他们之间的距离。他在抵达时打算与跺跺保持距离。他的马却另有想法,不顾他的拉扯,执意杷头伸向敏丽的手。
  他在控制不住他的马时咒骂了一句,然后说:“天啊,你对我的马做了什么?”
  “只不过是和牠做朋友罢了。”她说,一边对他的马微笑,一边轻搔牠的鼻子。跺跺只是把头歪到一边看了一眼,确定她没有受到任何威胁。
  “你对付动物的方法好像在施巫术。”
  敏丽嗤之以鼻,接着又希望自己没有那样做。也许让沃夫认为她是女巫对她反而有利。他也许会担心她用巫术报复而不敢对她太凶。那个想法令她愉快。
  “和我做朋友的动物知道我绝不会伤害牠们。你的马对你也是那样想的吗?”
  “我为什么要伤害牠?”
  “你刚刚试图拉开牠时就伤害牠了。”她指责。
  他脸红了,然后皱起眉头。“小姐,不要考验我的耐性。”
  他再度尝试使他的马退后,没有先前那么用力,但还是不成功。最后他命令她:“放开牠。”
  “我没有抓着牠。”她平静地回答。“如果你向牠道歉弄痛了牠,让牠知道你关心牠,牠也许就会服从你。”
  沃夫的回答是低吼一声,然后下马牵牠走开。敏丽看到他遇到的困难时努力忍住笑,但还是忍不住喊道:“别忘了道歉。”
  他不理会她,但对他的马说了几句话。她听不见他对牠说了什么。八成是恐吓牠别再让他出糗。
  几分钟后,他重新上马,再度尝试接近她。但这次他没有靠得太近,而且侧着马身使马不容易注意到她。
  如此一来,沃夫才能够放松些。这就是为什么敏丽知道他发觉即使两人之间隔着一段距离,她还是在低头看着他。
  由于战马的体型巨大,所以沃夫的身高仍然不足以使两人平视对方。他显然不喜欢被迫抬头看她,即使只是几寸。
  敏丽故意作对似地在马鞍上挺直背脊,使两人之间的落差又多了几寸。沃夫见状厌恶地哼了一声,然后调转马头准备走开。
  接着她痛得倒抽了口气。
  那完全是不由自主的。她绝不会故意引他回来。她只是很惊讶听到箭朝她射来,接着就感到上臂一阵刺痛。箭擦伤她后继续往前飞,射入附近一棵树的树身里,但在沃夫转头看她时,她还是不敢置信地瞪着出现在她斗篷上的鲜血。
  他看到鲜血的反应比她快了点。他在几秒钟内就把她从跺跺背上抱到他身前的马鞍上,用他的臂膀和斗篷把她裹住。“准备战斗!”他大叫。他的骑士立刻拔出武器朝他靠拢。
  她徒劳地尝试在裹住她的大斗篷里找寻可以让她把头探出去的缝隙。接着沃夫的马开始奔驰,于是她不再尝试。
  她觉得有点头昏眼花,奔驰回城堡的颠簸使她的手臂痛得更加厉害。
  抵达吊桥时,敏丽已经毫无知觉。她生平第一次昏厥,不是因为疼痛,她比大部分的人更能忍受疼痛,而是因为失血过多。由于她被沃夫的斗篷密不透风地包裹着,所以他们两个都看不到她持续流了多少血。
  “医生为什么这么久还没来?”沃夫问。
  “也许是因为我没有派人叫他来。”乔安妮悄声回答。
  “那应该是你到达时做的第一件事。现在就去叫。”
  敏丽知道他们就站在附近,她想要睁开眼睛却没有那个力气。她仍然感到头晕目眩,耳鸣使她听不清楚。她知道她需要睡觉来恢复体力,但手臂痛得她睡不着。
  “你叫他来,我就锁门。”乔安妮说。“他能为敏丽做的我都能做。看看她!她已经流了那么多血,不能再失血了。”
  “胡说──”
  “随便你怎么想,但根据我和姐姐的经验,放血使毒素流出或许能治某些疾病和感染,但就单纯的受伤和干净的伤口而言,我们从来没见过放血使病情改善,使病情恶化反而比较有可能。何况,姐姐讨厌水蛭,她不会感谢你在她没有力气扯掉牠们时把牠们带来。”
  “我不要她感谢,只要她康复。”沃夫僵硬地说。
  “那就把她交给我来照顾。如果你真的想帮忙,就去告诉家父敏丽伤得不重,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沃夫犹豫片刻后说:“如果她的病情有任何变化,你会通知我吗?”,
  “当然。”
  “她醒来时我想见她。”
  “只要她同意见你。”
  他哼了一声,然后命令:“我没要求她的准许。叫我来就是了。”
  房门砰地一声在他背后关上,由此可见乔安妮刚刚有多么使他恼怒。敏丽还是无法睁开眼睛看他走了没有,但她努力张开了嘴巴。
  “不要……叫他来。”她有气无力地说。
  乔安妮温柔的手立刻来到她的额头,安抚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嘘,你打算睡上一个星期。他不会无礼到打扰你睡觉。”
  “不……会……吗?”
  乔安妮啧啧作声。“我不会让他打扰你的。好了,忍一下,我要替你包扎伤口。幸好缝合伤口时你没有醒。”
  “多少?”
  “六针。”乔安妮说,知道姐姐在问什么。“我很小心,没有留下皱褶。”
  要不是太费力,敏丽就会微笑。她毫不怀疑乔安妮会守候在她身旁,直到她康复为止。
  她在快要睡着时突然想到一件事。“找到他没有?”
  同样地,乔安妮知道她问的是谁。“还没有。我离开空地时爸爸正在指挥搜查。他很生气我们的一个猎人会那么不小心。”
  “不是猎人……也不是意外。”敏丽残存的力气用尽,含糊不清地接着说:“有人想置我于死地。”
  “沃夫派了卫兵守在门外。别紧张,不是要阻止你出去,而是不要让任何人进来。”乔安妮压低声音说,好像卫兵会听见她的话而报告上去。“他把你说的话放在心上。”
  敏丽在床上坐起来。躺了三天很有用。除了手臂还有些疼以外,她觉得自己几乎完全复原了。“我说的什么话?”
  “事发当天你对我说的话。”乔安妮解释。“那枝箭射中你不是意外。我告诉爸爸时沃夫也在场,他们两个都同意你的看法。这两次攻击发生的时间太近,不可能没有关联。”
  “我还没有想到那个。我只是了解我们村子和邻村的猎人,他们没有人会那么不小心。爸爸在这个地区打猎时,他们也没有人敢到附近来打猎。那天我们一群人声势浩大,他们不可能没有听到或看到。”
  乔安妮绞着双手喊道:“我痛恨你受到这样的威胁!为什么有人想要伤害你,敏丽?你又没有敌人。”
  “我没有,但他很可能有。有什么比使他得不到我陪嫁的财富更能伤害他?”
  “我无法相信。那太复杂了。”乔安妮摇着头说。“直接杀死敌人不是更容易?但沃夫并没有受到攻击,至少据我们所知没有。”
  “这些攻击随着他的到来而发生,乔安妮。如果我不认为它们来自他的敌人,那么我只有认为它们是沃夫自己安排的。”
  乔安妮倒抽口气。“你不能有那种想法!”
  敏丽抬起一道眉毛。“为什么不能?他亲口向我承认他爱的是别人,也要求过他的父亲解除这桩婚约,但跟我一样不走运。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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