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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孤女奇缘-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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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他自己也希望去,”费瑞克先生回答。“可是你去了以后,他身体真的不大好,还不能出去旅行,直捱到他去的那天,才好些。”
  “他又发病了吗?”妲罗急急的问。
  “也不是,”费瑞克先生答。“可是他好像倩绪很低,很沮丧。海克特说他没睡好,我想他一定很痛苦。”
  “我不该离开他的,”妲罗低声说,接著耳边彷佛又听见公爵的声音说:“这儿没有什么能留住你。”
  侍女已在浴室等她,她脱下衣服的时候,觉得一心只想著在隔壁房间的公爵,此外什么也不能想了。
  她希望他已入睡,她好想亲自去看看他,确定他真的是在休息。
  可是他们之间相连的那扇门关得死死的,好橡上了锁。等她洗完了澡,侍女离去之后,她楞楞的瞧看那扇门好一会儿才睡著。
  两小时之后,她精神舒爽的醒过来,选一件最漂亮的新衣服穿上,好下去和公爵与费瑞克先生共餐。
  她走入氏族长厅,发现两个人都在等她,她注视著公爵的脸,期盼能够看到他的眼中露出倾慕的光彩,就如在爱丁堡那些仰慕她的人所有的表情。
  令她失望的是,公爵并没有看她,却在那里拿著一本皇上访问的纪念册给费瑞克先生看,并指点出马克雷族人列席的场合。
  妲罗突然觉得好呕气,因为公爵对她没兴趣。于是她故意站在他面前说:“费瑞克先生很欣赏我的新衣服,我希望大人会嘉许我这件衣服吧。上回我穿这件的时候,好多人赞不绝口呢。”
  “我十分相信这点,”公爵说。
  她不能确定他这话到底是嘉许或不是,从他的表情什么也看不出来。
  失望之余,她转而和费瑞克先生大谈特谈,可是心里却一直惦记著,她真正想谈话的对象是她丈夫。
  宣布开饭时,他们走到餐厅,妲罗看得出,厨师刻意做一顿最上等的晚餐来庆祝他们回来。
  她努力想不负这些美味,多吃一些,然而由于公爵在旁,她体内每根神经都紧棚著,实在是食不知味。
  她在想,他看起来还不算太累的样子,虽然骑了两天的马。她想,他一定很高兴同到家里。
  由于她爱他,她觉得不仅要洞悉他的情绪,也应了解他的心思。
  一阵风撼动窗户,妲罗微笑的对费瑞克先生说:“我真庆幸公爵和我今晚不是在宾阿克山上!”
  公爵看看妲罗。
  “我受伤以后下雨了吗?”
  “是的……下了好大一阵倾盆大雨。”
  “而你没让我淋到雨,怎么会呢?”
  妲罗双颊飞上一片红晕,她不能对公爵说。可是他在等她回答,过了一阵子她才低低的说:“我……用我的……斗篷……盖住你。”
  “而且把我抱在身上吗?”
  “是……是的。”
  她害怕他会认为那是不礼貌。然后,他还没答话,却传来高亢而甜美悦耳的笛声!
  晚餐过后,他们在氏族长厅谈了一会儿,妲罗就起身告辞。
  “我想我们赶了两天路,一定都很累了,”她对公爵说,“我想你一定想歇息了。”
  她觉得他是讨厌她的关怀,于是她抢先对费瑞克先生说话,免得他又说什么话伤了她的心:“你很高兴我们回来吧?”
  “你们不在的时候,整个城堡好像空洞洞的。”他回答。
  他的语气真诚,使得她微笑了。
  “谢谢你,”她低声道,心里觉得他已给了她上床之前的一点点小安慰。
  马克雷太太已经在她卧房里升了炉火,因为一阵北风刮来的寒雨正敲著窗子。
  “这两天好冷了,夫人,”她说,“我听说爱丁堡的天气也不太好。”
  “陛下有几次淋了雨,”妲罗答。“公爵大人冒雨骑马同来,我希望他不要著凉才好。”
  “大人是不愁会生病的,”马克雷太大挺有把握的说。
  她打开门,屈膝行礼向妲罗道了晚安。她走了之后,房间里显得好寂静。
  妲罗吹灭烛火,上了床。
  她今晚不想读书。她的眼只望著那扇通往公爵房间的门。她在想,公爵晚上休息时会不会想到她。
  她想起她为他换绷带的那些个晚上,他每次辗转反侧,她就守在他身旁。她在想,他是否记得。
  “他现在不需要我了,”她绝望的想著,同时疑虑著明天早上他们会说什么话。
  要是他告诉她说,只要她愿意,她可以自由和父亲居住,该怎么办?
  她怎样才能表达她心里的爱意?他怎能了解,当初她是不情愿来的,后来却发现,他已占据了她整个生命、思想和灵魂,再也容纳不下别的人。
  “我爱他!我爱他!噢,上帝,我爱他!让他学学对我也有一点点怜爱吧!”
  她祈祷。“让他要我留下来吧,要是我能让两氏族团结起来,不再有征战该有多好。”
  她祈祷的时候闭上了眼睛,由于祈祷的热切,当她张开眼睛时,眼泪泉涌上来。
  然后她突然静住了,因为公爵悄无声息的已来到她房间。
  她看到他就站在通门的里面,从炉火光中她看出他穿著一件黑色睡袍。
  她有一霎时呼吸都感困难,不用说,更不能讲话了,然后公爵说:“我的头好痛。”
  妲罗在床上坐起来。
  “我一点也不意外。你怎么那么傻,居然骑了整整两天的马,医生不是说过你得当心好几个月吗?”
  公爵没回答,只是举手摸著额头。
  “我来给你按摩按摩,像以前那样,你会舒服些,”妲罗说。“你坐在这张椅子上好吗?”
  “我好冷,我房里又没火。”公爵回答。
  “你一定著凉了,”妲罗叫道。“躺到床上,盖上凫绒被,我来给你升火。”
  她边说边下床,走到大壁炉边,从篮子里捡起一块木材。
  她忘了她这时穿的不再是穿了一辈子的白棉布睡袍,而是她父亲在爱丁堡为她买的,透明细麻布镶花边的睡袍。
  在火光中,睡衣的透明,显现了她身体每一部份柔和的曲线。
  她放了几根木头到火里,然后回身走向床边。
  当她到达床边时才发现公爵并没有如她所建议的睡在床边上,而睡到里面去了,就在床正中央。
  她迷惑的望著他,床那么宽,她站在床沿很不容易摸到他的额头。
  “我想你得移向床边一点才行,”她建议。
  “如果你像在宾阿克山顶时那样抱著我,我会更舒服些。”
  妲罗徘红了脸。
  “我……不知道……你晓得,”她没条没理结结巴巴的说。
  “那样抱著我按摩最方便,”他说,“况且,虽然有了火,屋里还是很冷。”
  “好吧,”妲罗同意了,她觉得应该顺从他的意愿去做。
  她本来想靠在床头的,可是也不知怎的,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她移动身体,发觉自己已在床单中间,公爵拉过毯子把他们两个一起盖上。
  她躺在枕上,他把头枕在她胸口,于是她抱著他,就像他失去知觉那时一模一样。
  只是现在他一只手臂伸出来搂著她。
  她当时只因为他生病了才关心他,可是她一面告诉自己,她只是在减轻他的头痛,一面又不自禁感觉到一股兴奋之流如水银般传遍全身。
  那是因为他如此接近她,他的头沉重的靠在她胸口,就像上回那样。
  “我得小心不要让他看出我和上同有任何异样感觉。”她警告自己。
  她用手指轻按他的额头,很温柔的从眉毛抚到鬓边,用一种规律的动作抚摸。
  她以前发现的,这样能减轻他的痛苦。
  “这样好些了,”他以满意的口气说,“好得多了!”
  “你自己得多当心身子。费瑞克先生都说你还没有好透,不该去爱丁堡的。”
  “你又不在这里告诉我不该做什么。”公爵答。
  “或许……我离开你是……错了,”妲罗说,“可是你好像已无大碍,而且你又……不要我。”
  她说到最后这几个字的时候忍不住饮泣了。
  那伤痕仍在,仍然是个很深的伤口,她知道,那是忘不了的。
  他没有回答,隔了一会儿她问:“你的手臂还疼吗?”
  “不是我的手臂,”他回答,“疼的是我的心。”
  妲罗一惊。
  “你的心疼?那一定很严重了。你告诉医生没有?”
  “没有,”
  “你心疼多久了?”
  “很久了,打从你离开以后。”
  “我们在爱丁堡的时候你为什么没告诉我?那儿有的是各科医生专家,你可以找他们啊。
  “他们帮不了我的忙。”
  “你怎能肯定?真的很厉害吗?”
  “很厉害——实际上我的心在受苦!”
  妲罗的手抱紧他,她的手指也从他额上滑下来。
  “听著,”她急切的说,“这可耽搁不得。请让我摇铃找人去叫医生吧。”
  “我已经跟你说了——医生不管用。”
  “那我们该怎么办?”妲罗无助的说。
  “我在想,你或许能医好我。”
  “我愿意做任何事……只要能减轻你的心痛。”
  “你真的确定吗?”
  公爵迅速爬起,以肘支床。妲罗发觉现在不是她抱著他,而是她躺在枕头上,他在上面俯视她。
  他眼里燃著火焰,可是由于她一心只系著他的病情,并没看出他眼中的神色。
  “你不能这样痛苦下去。那会很……危险的。我一定得……采取行动。”
  “那正是我想要你说的。”公爵同答。
  “那么……我能做什么呢?”她问。她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已觉察出他的头已俯到她脸上,因为她觉得他像阴影般罩住她的视线,她又好奇、又无助。
  现在已不是她在掌握局面了——而是他。
  她抬眼望他,想看看他的眼睛,感觉到由于他的贴近,心儿砰砰的在胸口跳个不停。
  “还用我说出来吗?”公爵问。
  接著他的唇印上了她的,并紧紧擒住她。
  她震惊得一霎时不能动弹也不能呼吸。然后当他吻她时,她觉得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只剩下他嘴唇的奇妙作用。
  她再也无法思想,只感到她的身体好像浸浴在一道狂喜的,难以形容的陶醉光华中。
  像是太阳的万道金光扫遍了她全身,穿透她全身,像那天她在山顶看见的横跨山谷的彩虹。
  她为那光华照得睁不开眼睛,她为它的美丽而震颤不已。
  她不再是她自己,而成了公爵与他整个庄严华贵的形象所投射出来的眩人色彩的一部份。
  在她以往饥饿、孤寂的一生中,她从来没想到她能感觉到。己像一朵花一样开放,开出难以置信的热力和魅力。
  她知道她现在所感觉到的就是爱,她对公爵的爱,如今更加强烈,以致于那爱化成蓝天和太阳,化为她身作苏格兰人而感到的光荣。
  公爵抬起脸。
  “现在你明白了吧?”他以很低而深沉的声音说。
  “我……我一直害怕……你是想……打发我走。”
  “打发你走?”他应了一声。“我把你带回家是因为我一刻也受不了没有你的时光。”
  “是……是真的吗?”
  “你知道我多需要你,你怎么忍心离开我?”
  “我怎么……知道是那样?”妲罗问。“你从来没……告诉我。你说过,这儿……没什么能留住我。”
  “虽然你是跟你父亲走,我还是很气愤你居然要离开。你是我的,妲罗。我把你带到苏格兰来,我娶了你。”
  “可是你并不要……要我,”妲罗低语。“我只是……你报复的工具。”
  “那是最初的理由,”公爵承认。“可是当你照顾我以后,我一天比一天明白,你对我的重要,超过我生命中任何的人。”
  妲罗轻叹一声。
  “要是我……早点知道就好了。”
  公爵发出一声近乎哈哈大笑的声音。
  “我在爱的路上步步在和自己挣扎,我本来希望继续报复下去的。可是你迷住了我,只要你愿意——你会迷死我!”
  “我简直……不敢相信!”
  她这句话里有低声的啜泣,接著妲罗又说:“我是这么无知……你可不可以教我……怎么样你才不会以我为耻?”
  “我永远不会以你为耻,我亲爱的,”公爵回答。“可是我有好多事要教你。”
  “怎样才能像你想被爱的那样……爱你?”
  “我所要的只是你用手臂紧紧抱住我,给我你那魔术般的轻抚,和你柔软的双唇。”
  “那正是……我渴望……做的……可是我以为你会认为那是不礼貌的。”
  “可是现在你知道,我认为那对我而言,是最美妙的事。”
  妲罗喜极而深深吸一口气。公爵的嘴唇在她脸颊上移动。当她正渴望他再吻她的嘴唇时,她突然轻轻叫了一声。
  “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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