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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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盛着脏水的木桶扔在门外,他关上门,跳上床,补一个回笼觉。
第163章 驯化 6
苏致远感觉自己 就像是一只风筝。
他注定要 展翅高飞,然而线头被拽在师傅手里,他飞不远,飞不高。
后来师傅死了,线断了,他就自由自在,一飞冲天。
然而自由是好的,可他总觉得心里没底。
所以自寻烦恼的又把师傅给找到了,可惜师傅不要他了,他巴巴的把线头往她手里塞,她却给扔出来。让他身世飘零,孤苦无依。
没得办法,他只好把她弄死了,又弄活了,再带到身边,亲手把线头绑在她手上。
她要不要,他不管,横竖他非得要她。
如今线头又绑在她身上了,他便倦鸟知返,每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乖乖归家。
有师傅在的地方,才是他的家。
如今,小楼里有了师傅,才算是他的家。小四和那些孩子们算不得他的家人,至多是他养得牲口,养着是为了将来有用。
唯有师傅这样,养着没用却还要养的,这才叫心有牵挂。
一个人无以为家,非得两个人才算一个家。可惜,师傅虽然活了,却依然还不能算人。至多是一条没死透的艳尸,够漂亮,但实在没人气。
他也怀疑是否是自己苛刻了她的饮食,怠慢了她的用度,折磨了她的身体,才导致她总活不出人气。还有吗啡,这东西扎下去,就是活人也会变成鬼。
可他有什么办法呢?她这么古怪,这么厉害。他不如此,怎么治得住她。
至少艳尸有艳尸的好处,足够听话。
虽然,她已经扎吗啡扎的听不进人话,但不会反抗就算是听话。
年节的应酬特别多,尤其是他这样做偏门生意的,三教九流都需要应酬。而男人的应酬大多是在晚上,喝花酒,嫖妓女,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之际,生意也就谈成了。
苏致远心里虽然记挂着苏平安,但为了发财和前程,也少不得这些应酬。
****
有熟人在娼馆里摆了一桌花酒,请他过去一起玩。他也只好嘱咐家里的孩子看好大门,坐上黄包车过去。
进了花厅,里面莺莺燕燕不少。正当中的那位少爷正抱着一个刚开了怀的雏妓,一边摸一边问她是怎么被人开了怀的。
小婊子被问的满脸通红,耷拉着脑袋斯斯艾艾的讲着自己失身的过程。旁边那些男人们还一个劲的问她各种细节。怎么脱得衣服?怎么摸的?怎么进去的?她又是怎么叫的?怎么痛的?
小婊子被一群财狼虎豹围着,衣服都还没脱掉就已经要被拆骨吃肉,分而食之。
他一进去,倒是给这可怜的孩子解了围,当中的少爷知道他最喜欢小雏儿,便很大方的把怀里这个小婊子推到他身边。
小婊子怯生生的站在旁边,脸涨得通红。
苏致远抬眼上下看了看,十四五岁的小丫头,擦了粉戴着花,穿的花红柳绿,倒是很有几分姿色。然而……比起他床上那具艳尸,还是差远了。
师傅就算是块肉,都比这小婊子好看。
冷淡淡一句“被人开过了的,我才不要。”
旁边男人们哄堂大笑,把那小婊子臊的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眼泪噗噗的往外冒。
这一哭,当中的少爷就啪的一拍桌子骂。
“大过年的你给谁哭丧?我花钱是买你笑,你就得给我笑!”
小婊子吓了一跳,浑身哆嗦着硬笑,眼泪把脸上的粉都冲花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她笑了,那位少爷也哈哈大笑。拿出钱包抽了一张大钞票拍在桌上。
“这样才对嘛。来,赏你的。”
小婊子哭笑不得哆哆嗦嗦的上前拿赏,手指间才碰到钞票,就又被那少爷拦腰抱住,在扁扁的小胸脯上狠狠的捏了两把。
忍着痛也不敢哭,只能笑,笑着把钞票捏牢。
旁边的财狼虎豹们见了又是哄堂大笑。
苏致远在旁边冷眼看,心里把这小婊子换成苏平安,想着如果这样作弄她的话……那大概师傅就要画符诅咒了。
但她现在不能画符,不能诅咒……
深吸一口气,他真当想马上起身离席,回家去。
如此混了半夜,个个都有着落,只有他急着回家。那少爷还想挽留他,知道他只喜欢玩小丫头,愿意把怀里的小婊子和他共享。把那小婊子吓的脸都白了,想哭又不敢哭。
双龙戏凤这种把戏,他实在没兴趣,便笑而婉拒。
****
坐着黄包车急匆匆回到家,连气都不喘一口,就直接进卧室,把门一关,他迫不及待的从床底下把行李箱拉出来。
每天只有三杯糖水,一件薄衫,一只行李箱,苏平安吃不饱,穿不暖,睡不好,日子过的很是煎熬。
比起上一次在唐继尧手里,她真算是吃了大苦头,恢复的很慢。
还有那个吗啡针……
倒不是讨厌,但真是阻碍她的正常恢复。
她现在整日浑浑噩噩,不知时间流逝,不知身在何处。每天的感觉不是饿,就是冷,要么就是痛。当然,也有愉快的时候。一针下去,如坠迷梦。
然而梦醒了,就又是饿,又是冷,又是痛。
但即便如此折磨之下,她还是慢慢的,慢慢的,一点一点恢复了神智。
虽然此刻还是搞不清身在何处,何年何月,前生今世,但至少她终于想起自己是谁。
她是苏平安,怎么也死不掉的妖孽。
她知道自己被人捉住了,被一个男人捉住了。这男人捉住了她,把她关着,饿着,像熬鹰似的熬她。
所为目的嘛,很简单,不过是为色。
当然也可能是她曾经得罪过他,但既然他做得出那种事情,便可知他还是为了她的色。
她这一张面孔,一身皮肉,有时也真说不清是救命符还是催命符。
他熬着她,她斗不过他,至少现在是这样。那就只好熬着,受着。
但这一次……她熬了那么长时间,他怎么还不来开箱?
是不是……他不想熬她了?变了花样?改了主意?不要她了?
男人凶,男人恶,男人狠,这些都不可怕。
最怕的……还是男人变!
一旦变了,她就福祸难知。
****
就在忐忑不安之际,箱子被拖动。她心头一震,屏息等待。
这一次不知怎么的,那男人失去了往日的镇定,开箱子开的很急。箱子一开,灯光就刺进来。但因为有那男人挡着,并未射到她的脸上。
背着光,她屏息蜷缩,一动不动。
男人心急火燎的把她从箱子里拖出来。
这一回是拖,不是倒。
她被他抱起,落在柔软的被褥之中。
这比地毯上可舒服多了,也更暖和。
手脚上的布条被扯开,她暗暗松了一口气,但手脚不敢乱动。
身上唯一的一件薄衫被剥掉,他分开她的两条腿,一点准备都没有的就这么直接捅进去。
苏平安熬不住这样的痛,叫了一声。
那男人立即就停下来,一把握住她的两只手腕,牢牢的固定在床头,盯着她。
苏平安闭着眼,满心懊恼。
他的东西那么大,那么粗,一点准备也没有就进来,差点把她撕裂。
但这不是她叫的主要原因。
痛,其实还是可以忍受的。她什么痛没有受过?刀砍火烧,这一点痛,又算得了什么。
但她饿啊!
她肚皮里空荡荡的,空的什么都想吃,什么都能吃。
他这样冲进来,一直冲到她肚皮里。
她满肚子的钢牙利嘴,这么大一块肉进去,能活嚼了他。
可惜,他偏偏是把肉塞进了下面那张嘴。
那一张嘴,一颗牙齿都没有,怎么吃人?
然而真是饿极了,身体比头脑反应更快。明明是没有牙齿的嘴巴,也自作主张的要吃人了。
苏致远惊呆了,没想到她还能吃人!
他已经习惯了她是一块肉,一块任由他来回摆弄的肉。
但今天这块肉活了,饿了,竟然要吃人。
他哆嗦起来,脑子一阵一阵的发黑。像是被整个扔进了油锅里,皮肉都要焦了,浑身作痛。
但最痛的还是那杯她咬住的地方!
明明没有一颗牙齿,但咬得他那么紧,那么痛。
他都害怕起来,下意识的要拔出去。
拔出去半分,就又被她一口一口的吞下去。
他要死了。
他气喘如牛,欲生欲死之间,做了一件错事。
在她耳边叫了一声。
“师傅!”
然后去吻她。
结果被狠狠咬了一口。
幸亏他跑得快,不然半片嘴唇就保不住。
上面那张嘴巴可有两排货真价实的牙齿,他真是大意了。
尝不到鲜,却吃了一口自己的血。
在痛楚之中,他彻底缴械。
他黑着脸抽身,不管那吃不饱的嘴巴在哪里狂吞猛咽。
抿着带血的嘴唇,他黑着脸瞪着被褥间满身狼藉一丝不挂的苏平安。
桃红色的被褥间,这一块惨白的肉慢慢的竖起她两只枝杈乱生的手掌,在脸上摸了一把。
摸完了,用手肘把自己支撑起来。
细伶伶的脖子上沉甸甸的大脑袋不堪重负,又浓又密的蘑菇头像乌云似的盖住她的小脸。
头发摆动了一下,大脑袋慢慢的举起来,露出她浓密的睫毛和笔挺的鼻梁。
两扇睫毛抖了抖,她睁开眼,望定他。
两片淡粉色的嘴巴动了动。
“小叫花,师傅肚皮饿,去弄点吃的过来!”
第164章 驯化 7
苏致远五雷轰顶 ,瞬间整个人都凉透了。
他呆坐床 位,上半身长衫大褂穿的整齐,下半身裤子落在膝盖,那刚被痛嚼了一顿的肉还挂在腿间,耷头耷脑锐气全无。
她叫他小叫花!
她想起来了!
她知道了!
他死定了!
他突然害怕,怕的想伸出手去把她掐死。
她脖子那么细,只要稍微一用力,就一命呜呼。然后一切可以重来!
但她先一步颓然倒下,侧头露出细细的脖颈,长叹一口气。
“我好痛,全身都痛,你给我打一针吗啡。”
吗啡!
她连吗啡都已经知道!
他震醒过来,怕的连滚带爬的翻下床,差一点被自己的裤腿绊倒。
“快点!痛煞了!”
她催命似的细声细气叫唤。
一手提着裤腰,他哆哆嗦嗦的滚到柜子前,昏头昏脑取出小皮箱,翻开来一看。
里面只剩下最后一瓶吗啡。
原来……他已经快要无计可施了。
“找着了没有!”她又催,步步紧逼。
他咽了咽口水,冰凉的手伸下去,先把自己的裤腰扎好。
穿好了裤子,就有了一点底气,手也不抖了,稳扎扎的把一支吗啡针准备好,然后转身走向大床。
她摊手摊脚的躺着,形同死尸。
可万一诈尸……他心里估量着,自己能不能一针扎下去,又扼住她的脖子,让她就范。
才举起手,她躲在浓密头发后面又细声细气的开口道。
“不要扎脖子,痛。扎脚上好了。”
说罢,一条细腿懒洋洋的抬起。
脚分得开,一览无遗。他从她的脚趾头看到大腿根,那么白,那么细,那么软。他刚刚进去过的地方,还微微有点分开,吃不饱的小嘴还等着他喂。
真要她再死一次?
他犹豫了!
这一犹豫,那脚就伸到他腿上,靠住。
隔着薄薄的绸裤,他感觉到这白生生的脚底心传来的温度。
她已经这么热了,已经活透了。
好不容易活过来的呢!真舍不得又等那么长时间!他现在……一时一刻都不想等!
手里这根针挪了位置,从上到下,落在她的脚踝上。那儿有一根紫青色的血管,把药推进去,一会就能到心脏,到全身。
打完这一针,他就心慌的很,怕到极点,落荒而逃。
楼上妖魔鬼怪,他一个凡人,真吃不消!
站在楼下厨房里,心慌意乱的和面,擀面,下面,步骤竟一丝不乱。期间小四听到动静起来,被他喝斥走。
他不想被人看到此刻的慌乱惊恐,宁愿一个人待着。
满心千头万绪,做出一碗乱糟糟的打卤面。大海碗里,乱糟糟的面,乱糟糟的卤。沉甸甸五花八门的卤汁盖在粉白滑嫩的面条上,烂糟糟的一滩,一如他的心事。
她死,他生。她生,他死。生生死死,变幻莫测。
端着这一碗乱七八糟居心叵测的面上楼,在门口站了足足五分钟,他才鼓起勇气推门而入。
那一刻他是做好准备的。
倘若他命里当绝,那今时今日死在师傅手里也算求仁得仁。
横竖他这条烂命,当年她不救,也就死了。今天死了,他也算多活了五六年,值了。
推开门,等着他的不是飞刀纸符,也不是诅咒谩骂。只是一个隆起的被窝,里面躺着那个让他又惊又怕的师傅。
苏平安卷着被子,睁着眼看他进来。
闻到面的香气,从被子里蹿出,举着枝杈横生的两只手掌,要拿这碗面。
打了吗啡针的缘故,她精神头看起来蛮好,饥饿之下竟然还能保持一点理智。然而身体确实虚弱,一海碗的面都捧不住,苏致远不得不扶了一把。
握住她两只扭曲的手,他心里有一点懊悔,但只是一点点而已。倘若让她能画符,那他早就活不成。
她捧着面已经勉强,也没有完整的手指能拿筷。只好他拿起筷,一筷一筷的挑着面喂给她。
她吃的极快,气都不用换,一碗面几乎是一口气吞下。吃完了,才长吁一口气,侧着身又躺回去被窝里,手扶着肚皮,像有了三个月身孕似的捧着一肚皮的面条。
苏致远把空荡荡的海碗搁在床头,后来又觉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