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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萌爷-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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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一应承了,事有轻重缓急,而急事还得稳着心办。

对她来说,听别人指示办事,要比自个儿发号施令轻松容易多了,这一点师妹就强过她。

师妹是当家的料子,绝对能撑好一个家,而她嘛,她“唯二”自作主张的事,一是不管不顾制了‘玉石’、‘洑洄’,二是逼出苗家三爷一个承诺。

酉时三刻,前头叫上菜了。

丫鬟们端着一道道佳肴鱼贯而出,待上到第五道,灶房这儿算是过了重头戏,余下菜肴皆已备妥,有的在蒸笼上保温,有的也已装盘等待。

再过了会,卢婆子和两厨娘负责最后一轮的甜品甜汤也都上桌了,灶房终于大定,大伙儿又轮流到饭间用饭。

陆世平请卢婆子和厨娘们先过去吃,偌大灶房里就剩几个忙着清理的仆役。

她正要过去把蒸笼卸下,一抹矮矮的、甚是福态的黑影突然冒了出来,也不知何时来的,就蹲在制甜品的灶头边,她甫走近便瞧见,吓了一跳。

“太老太爷,您怎躲在这儿?”她嗓声不清,压低问,听起来更沙哑了。

“露姊儿,咱儿孙不孝啊!呜呜,他们都欺负我,不给我吃的!”老人抬起圆乎乎又养得白里透红光的脸,很可怜地瘪嘴。闻言,陆世平有些心知肚明了。

她也蹲下来,耐着性子好脾气地劝慰。“太老太爷,嗯……吃清淡一些,那也很好啊!咱们大厨师傅的菜确实美昧,您就每盘挟个几箸、每盅喝个几调羹,不要太过,也都能尝遍滋味不是吗?”

过了这个年,苗家太老太爷便要迎接他一百逾四岁的寿诞了。

苗家三位年轻的爷是一母同胞,苗老爷在长子苗淬元有本事当家后,早早就把肩上重担抛给长子承接,然后偕同连产三子、身骨虚亏的爱妻长住江北的一处别业,那隐在山林中的宅第有一处天然泉眼,用来养身健骨再好不过。

两老几次想将身子骨不佳的老三接至温泉宅第将养,过隐居生活,苗家三爷始终不肯,说是跟着哥哥们过活,有趣。

而苗老太爷--苗老爷的爹、三位年轻苗爷的祖父,几年前已仙逝。

但苗家太老太爷--苗老爷的祖父、三位年轻苗爷的曾祖,都跟吃了返老还童丹似的,高龄逾百岁,依旧红光满面,但就是脾性益发像个任性孩儿。

然后陆世平之所以会让太老太爷记上,全因她那擅于木工细活的手艺。

那时她刚进‘凤宝庄’不久,在宅子里迷了路,忽见一名老人坐在人工池畔哭得可怜。

当时四周无人,她壮着胆子靠近去看,见老人怀里抱着一只七巧朱木盒。

瞥见她在看他的盒子,老人很委屈地低嚷--

“这是巧娘留给咱的,可它却坏了,坏掉了……”

七巧盒内嵌巧妙小机关,七个小屉子各有暗扣,老人不小心力道下猛了,将其中一个屉子弄出暗轨,其余六个小屉也遭牵连,全打不开。

是她帮老人家修好七巧盒的,就用一根随地拾起的小木枝。

之后两名丫鬟急急忙忙寻来,她才知老人身分。

尔后,事情过去一阵子,某次闲聊中她也才从卢婆子口中得知,太老太爷的元配夫人小名便叫“巧娘”,七巧盒是亡妻留给他的。

所以她跟这位年逾百岁的老人,就这么诡异地牵扯上。

她当然不可能找他玩,但他来寻她,她总不能不理睬。

今儿个元宵佳节,前厅不仅仅是家宴,更是东家宴请众位掌柜的场子,苗家得展现出十足的赤诚情意,太老太爷肯定要从‘松柏长青院’移驾到前厅,供大小掌柜们瞻仰……呃,跟大伙儿们说话聊叙,同欢同乐一番。

苗家三位年轻主子挡着大鱼大肉不给他吃,那也……无可厚非。

“您快起来,再蹲着对腿脚不好啊!”她叹气道。

“不起来不起来!老大、老二联手欺负人,咱想吃那盘红烧蹄膀烩海参,老大就把那盘子佳肴全端到老三面前,老二存心呕我似的,不知从哪儿变出一盅竹笙豆腐粥,还说粥底是用干贝和鱼骨熬了一天一夜才熬成的,一直劝咱吃……哼!咱不吃豆腐,不吃!”委屈到快哭了。

陆世平有些头疼了。

想了想,也没再劝他起身,只是拉了张小矮凳过来,二话不说便往老人家臀下一塞,让他胖胖的身躯有张凳子撑持,免得蹲到腿麻。

太老太爷倒没拒绝,吸吸鼻子,还是可怜兮兮的。

她起身,从灶上保温的一大盅甜品里舀出一碗,放上调羹,复又蹲下。

太老太爷见状,双目发亮,口水都快泌出嘴角。

“紫米银耳莲子汤……是、是老大要卢婆子专为老三准备的?”

她不及答话,老人家已哼声连连--

“可恶,疼弟弟也不是这么个疼法啊!老三偏爱这道甜汤,就见天的弄给他,那咱呢?咱的红烧蹄膀呢?咱的烩三鲜呢?可恶!没天良!我……我吃光它!”

说着,他一把夺走她手里的碗,唏哩呼噜一阵,两下轻易碗便见底了。

“还要!”空碗递过来。

“不行!”

“就要!”鼓起腮帮子。

“不行!”

“就要!就还要!”

陆世平很狠心地用力摇头。

老人双层下颚抖了抖,眼里仿佛有水光。

“露姊儿,你……连你也来欺负我……你跟他们一国的、一伙儿的……”

“我没有!您不能这祥--”

“露姊儿,前头人手不够,在催三爷的甜汤了,你帮忙端、端出去……太老太爷?”卢婆子细眯眯的眼缝忽地大瞠,直瞪挨在角落的浑胖身影。

陆世平一骨碌赶紧跃起,快声快语道:“有的有的,三爷要的甜汤都温热着,没凉,我上了盅、摆好碗和调羹,就能上桌……”她陡地愣住,因卢婆子的话这时才全数被她听进耳里、脑里。

说是人手不够。

说是……要她帮忙端出去?

……端出去见人吗?

欸,总不能把事情推回给卢婆子。

没事的,端个东西出去罢了,外头宾客和仆婢那么多,谁会留意到她?没事的……陆世平咬咬牙,气息一整,硬着头皮上了。

然后为了防止太老太爷不听话,贪吃吃个不停,她很坚决地把整大盅的紫米银耳莲子汤全端走,临去时还特意托付卢婆子,千千万万别再给太老太爷甜食,全然不顾他哀怨的眼神。

从灶房来到前厅大院,进出几道月洞门、上回廊,转过几个弯,一路上皆亮晃晃的,因每个廊道、檐下、转角处,皆点上大灯笼,很有年节味儿。

一来到前厅,闹元宵的氛围更盛。

厅外大院两边架起竹架,装饰着五花八门的七彩灯笼,灯笼下方挂着一道道谜题,陆世平很快地喵了一眼,见不少宾客围在灯笼底下凑趣儿,若有谁猜出谜底了,苗家家仆便会敲锣大响,大声报唱,跟着奉上苗家准备的彩头。

不远处,几个今日随爹娘进‘凤宝庄’作客的孩子们玩在一块儿,苗家仆婢备上各式各祥的烟火和小炮竹,孩子们又叫又笑,玩得脸蛋红通通。

莫怪说人手不足,此时众宾客酒足饭饱,一宅子仆婢得招呼大人猜谜题,还得照顾小的玩耍,几个得留在主子身边伺候,还得尽快将杯盘狼藉的桌面收拾干净,换上热茶和果子。

陆世平端甜汤跨进厅内时,头低低的,直盯着自个儿的足尖。

厅内的红木雕狮圆桌,桌上丰盛的酒菜尚未全数撤下,苗家三位年轻主子围桌而坐,苗家二爷仍吃得颇香,大爷则对候在一旁的方总管问起--

“太老太爷呢?还在闹不痛快?”

“老人家嚷着要在宅里走走逛逛散散心,不肯丫鬟跟着,我遣人远远守着了,晚些再送太老太爷回‘松柏长青院’。”


陆世平闻言有些吃惊。

不知是否心虚,竟觉方总管答话吋,目光似朝她扫来。

太老太爷溜去甜食灶房蹭吃,方总管遣去的人定是瞧见了,而她“大逆不道”无视家主之意,偷渡甜汤给老人家……被大爷知道了,说不准得挨罚。

所以方总管是打算对她和太老太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她悄悄吁出口气,又听大爷跟方总管交代近日欲请大夫进府,要帮太老太爷调制膳食,也要替三爷再开些固本培元的药膳等等事务。

方才仆婢传话,说是厅上催三爷的甜饧催得急,根本没有。

但想想也是,哪有让主家爷儿们等待之理?

自然是底下人巴巴地将东西送来,挨在边边等着传唤。

站在她身边的是府里大丫鬟梅茉,年岁肯定较她还小,倒颇有淑年师妹那种精明干练的小气势。

本以为梅茉会接过她手中托盘,让她这个灶房粗使丫头快快走人,但她朝梅茉瞟去,小姑娘站得直挺挺,眼观鼻、鼻观心的。

她心音怦怦响,莫名其妙地头皮发麻。

闭了闭眸,始终轻垂的颈项终是抬起,她阵线略扬--

铮嗡--

仿佛七弦琴中的第一弦被猛地挑勾,粗弦声沉,使得回音阵阵,划破心湖。

她对上苗家三爷酥蒙如春雨的眼。

明知他目力丧失,她心头仍惊,倏地低下脸。

没用、真没用啊陆世平!

她好生唾弃了自己一番后,重新鼓足勇气,复又扬睫去瞧。

那双迷美长目依旧淡淡“望”来,瞳心幽幽,无神辨似深渊,有谁临渊一照,仿佛所有的小动作、无用的内心、扑腾的思绪,全收落在那两潭渊底,教他“看”得一清二楚,无所遁形。

自惭形秽,大致就是这祥的感觉吧……陆世平抿唇苦笑。

这是她进‘凤宝庄’一年多以来,头一回离他如此之近。

心跳如擂鼓,擂得胸中生疼,又似有火苗闷烧,烧得她整个人热呼呼。

她、她没喜欢他的,至少不是姑娘家思春或什么……知好色则慕少艾的。

她都几岁人了?是什么身分?怎可能对他有什么古怪想法?

之所以脸热心热,那是因接近了知己,她琴中的知音。

她制琴的用意,他是唯一析透分明的人。

也许啊……也许……还有一些些崇拜和仰慕,但那样的心情,绝对仅止于他的琴艺。如此而已。

“三弟,你吃得真少,瘦得脸都见骨了。”

苗二爷终于停箸,一边满足地拍拍吞食一大堆佳肴后依旧平坦精实的肚腹,一边挑眉审视像喝风就饱的自家三弟。

男子玉面微侧,泽唇掀动时,陆世平已又敛下眉眸,烫耳捕捉那柔嗓--

“二哥一连几月在外奔波,餐风露宿,难得佳节同聚一堂,自然要多吃些掌杓大厨的拿手好菜。再有,我哪是瘦了?每日自个儿净脸时,都觉圆了,腰身也粗了些。”

苗二爷一听,笑哼了声。“你这身板……粗了些?”瞄了眼丫鬟们布在苗沃萌盘中的菜,着实剩下不少,他叹气又道:“要是咱们家太老太爷跟你一祥‘挑食’,也就用不着狠着心惹他不开心了。”

苗沃萌微微笑。“等会儿还得再去寻太老太爷,总得把老人家哄好了。”

他端起温茶嗫饮,耳中分辨周遭声音--大哥犹跟方总管询问与吩咐诸事,方总管正细心答复。外边热热闹闹的,锣声大响,家仆报唱,还有烟火和炮竹声,孩子们尖叫笑嚷声……

他忽而徐声问道:“二哥,之前托你查探之人,可有眉目?”

苗二爷将茶一口气灌完,抓袖擦嘴后,这才道:“两年前‘幽篁馆’一场大火,馆主杜作波不幸葬身火场,你要找的这位陆姑娘据说当时受了点伤,之后便离开湖东故居,连向来与她感情亲厚的师弟、师妹,一概断了连系,这条线探不出个所以然。至于你提过的那位师叔公,啧、啧,就两个字--”

一指敲着桌面。“难缠。”

眼底倏地刷过光,苗二爷嘴角一咧。“但我敢打包票,那位四两拨千斤、不变应万变之法使得炉火纯青的毒派师叔公,肯定知道些什么。”

陆世平知道梅茉丫鬟侧目觑了她一眼,似觉她古怪。

没法子啊,因她一颗心狂闹!

她端住托盘的手握得好紧、好紧,托盘上的瓷盅、碗和调羹全都轻轻颤动,仿佛她突然间胆小如鼠,没办法应付眼下场面。他在找她……

为什么?

他一直留意着‘幽篁馆’吗?要不,怎知那场大火?怎知师父的事?

他在找她……这事钻进她耳中,一下下敲击她胸口,一股惊人的热气在血液中迅速拓漫,烧得她面红耳赤,气息紊乱。

苗大爷此时结束跟方总管的谈话,虽与别人说事,仍分一半心神听取苗二和苗三的交谈,他眉峰微蹙,问:“这‘幽篁馆’的陆姑娘究竟有哪里好?值三弟这般心心念念?”

陆世平几是费尽气力才抬起宛若千斤重的颈项,鼓起勇气朝苗三爷看去。

结果,他淡笑不语,微敛的眉睫真意难测。

苗大爷也不纠缠,锦袖略挥,朝立在一边的婢子们道:“把菜全撤下,换新茶过来。再给二爷添些酒。”又问:“三爷的甜汤备好了吗?”

梅茉见陆世平怔了似的,连忙替她答是,答话间,已率领两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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