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往事-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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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自己出来，和杨少棠吵架了？”聂晏接着问。
谢炎儿没有回答聂晏。
“阿呆呢？”
“少棠说他尽惹祸，不让我和他单独出门。”谢炎儿不满的说。看来前天的事谢炎儿并不知道，也许是她昏倒了，没看到阿呆的身手。
聂晏笑了笑，没有说破。他想了想：“想不想出城走走去？”
“不想！”
“是怕杨少棠看见误会你，所以不敢去？”
“去就去，谁怕谁！”
在聂晏的激将法下，谢炎儿跟着聂晏出城了。冷峰远远地跟在身后看了看，还是跟了过去。
城外有座碧罗山，整个山形象足了蜗牛的壳，从山腰开始大大小小有七、八座庙。怀中国宗教开明，所以这里的庙里面有供菩萨的，有供神仙的，也有供忠义的，五花八门佛道儒不分。
一到各种节日，这座山就成了圣山，香火鼎盛。如今元宵已过，人们都回到自己的老本行，该干嘛干嘛去了，整座山顿时清静了下来。
蜿延曲崎的山路好象是蜗壳上的脉络，两旁的树上全是干净翠绿的新叶，枝头北归的鸟儿衔草做窝，青青的草地上还撒落着节日里，前来上香的人炸开的爆竹屑，一点点的红屑撒落在碧草丛中，节日里的喜庆依稀可见。
一路上除了偶尔经过的僧侣，就只有聂晏和谢炎儿两人，两人一前一后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清脆的鸟鸣声不时打破两人的寂静，清新的空气让人为之一振。
一阵山风刮过，两旁的树枝随风摇曳，一只雏鸟从鸟窝中掉了下来。
伴着谢炎儿的惊叫声，聂晏撩起袍子，准确地接住了下坠的小鸟。小鸟毛还未长齐，摔得头昏脑胀地，在袍子里打了个滚，不知所措地啾啾叫着。
谢炎儿欣喜地看着这个还未睁眼的小家伙，伸手出去正准备捧起它。
“别动”聂晏轻声止住了谢炎儿：“小鸟若是沾上了人的气息，就算你把它送回了窝，它的父母还是会把它啄死的。把你的帕子给我。”
“这是什么父母，这么狠心。”谢炎怜惜地看着小鸟。
谢炎儿的话轻轻敲打在聂晏的心上，他看着小鸟儿，却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心里一酸，赶忙用谢炎儿的帕子好生包住了小鸟，轻轻一跃，把小鸟送回了窝。
“啊，你的轻功真不错！”谢炎儿喜悦的眉梢十分生动，嘴角的笑容和枝头的花朵一样灿烂。
聂晏也跟着笑了起来，清朗的眼睛眯成狭长的一条，他顺手摘下一朵小小的黄花，递到谢炎儿的眼前：“不讨厌我了吧！”
“你干嘛这么讨好我。”谢炎儿接过了小花，捏在手轻轻转着。
“你是谢家五小姐，我当然要讨好你。”
“你不是也很有钱吗，用不着讨好我。”
“呵呵，我知道你们谢家的一个小秘密，你想不想听。”聂晏忽然变了脸，象只盯着准备抓老鼠的猫一样，笑嬉嬉地看谢炎儿。
谢炎儿有点心虚，又有点不服：“什么大不了的秘密，说来我听听，看看对不对。”
“你家五姐妹，大姐嫁了你姐夫后，你姐夫就接管了谢家的矿山；二姐嫁了景德镇的贺家，烧出来的瓷一点也不比官窑出得差；三姐十五岁就接管了谢家所有的当铺；四姐最爱美，十岁就设计出各种各样的头饰，调出各色各香的胭脂，总之你们家五姐妹，四个都是挣钱的，只有你是花钱的，偏生会叫的孩子有奶吃，一家老小见你不会挣钱，就把挣来的钱都给你花，最心疼的就是你这个老疙瘩，一心就想你嫁个挣大钱的主。是吧！”
谢炎儿张大了嘴，“你连这都知道？哼，我还有个六弟呢。”
“不是我连这都知道，而是江湖中人人都知道。你六弟现在还只知道撒尿拌泥巴呢。”聂晏好笑的说“你不觉得我也是个会挣大钱的主吗？”
“刚刚才觉得你不太讨厌了，现在发现你更讨厌了。”谢炎儿瞪他一眼，不理他。
“我不过说我会挣大钱罢了，又没有说要和你扯上什么关系，你想多了吧。”聂晏好笑的说。
“你故意这么说的！”谢炎儿又羞又气，挥掌打了过去。可惜她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被聂晏轻轻一下就捏在了手中。
谢炎儿脸一红，挣开了聂晏的手：“你和少棠不是朋友吗，你不知道我喜（…提供下载）欢他吗？”
“一个大姑娘当着男人的面这么说，你害不害臊啊！”
“我就是厚脸皮，怎么了。”谢炎儿摆出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斜倪着聂晏：“朋友妻不可戏，你懂不懂！”
“谢姑娘，你可不是杨少棠的妻子，准确点说你们什么都不是，连花前月下的誓言都没有，而且我和杨少棠也不是朋友。”
聂晏冷冰冰的口气刺痛了谢炎儿的心，是啊，她和杨少棠倒底算什么呢，说到底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谢炎儿鼻子一酸，她不想让聂晏看穿自己的心事，连忙别过头去。
“你说你不是少棠的朋友，可这几天为什么你们老在一起？”
“谁说天天在一起就得是朋友，没准我俩是仇人呢，我若说天天和他在一起是为了你，你信吗？”
谢炎儿被聂晏灼灼的目光看得有点慌，想了想讽刺地说：“为了我？怕是为了谢家的产业吧。”
“呵呵，炎儿如果我说一半一半呢？说实在的，我一点也不喜（…提供下载）欢杨少棠，甚至有点妒忌他”
“你妒忌他人缘比你好，武功比你强，各方面都比你优秀吧！”谢炎儿不屑地说：“还有，别叫我炎儿，我和你没这么亲密。”
“他若真是各方面都比我强，我倒不妒忌了。”聂晏冷冷地回答：“走吧，前面还有好的景色呢。”聂晏调整了话题。
山腰处的一片空地，长满了碧绿的小草，草丛中开着各色小花，空地的中间一棵苍天大树拨地而起，郁郁葱葱生机盎然。
树干上密密匝匝缠满了红色的丝线，一些缠的时间长了的丝线，颜色都已经发白，树枝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祭品；大树脚下的四方都有香炉，炉中插满了燃尽的香脚，看来这是棵香火极旺的神树。
守树的大婶看见来了一男一女，以为是专程来拜祭的情侣，殷情地走了上来：“公子、姑娘，两位是来拜姻缘树的吧，一起栓根红绳吧，包管两位心想事成，千里姻缘一线牵。”
谢炎儿红着脸对大婶说：“我们只是认识而已，正好一块上山，不牵什么红绳。”
“这样啊，没关系，若是两位没那个心了，就不用一起系红绳了，各系各的不更好，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若是两位各有心上人，那就许个愿抛上树去，树神会帮你们达成所愿，保佑你们和你们的心上人的。”大婶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说得谢炎儿心动不已。
她向大婶买来了元宝香炉，虔诚地化在香炉之中，又要来了一张笺，仔仔细细地写了好一会儿，把它系在一块小石头上，使劲地抛到树上。
谢炎儿昂着头找到自己抛上去的东西，看了好一会儿，才叹着气走到了路旁。
聂晏楞楞地看着谢炎儿做完了这一切，想了想跑到大婶面前，也买了一张笺，学着谢炎儿的样子写好了抛到了树上。
“聂晏，你有心上人吗？”谢炎儿没想到聂晏也会这么做，好奇地问他。
聂晏没有回答谢炎儿，只是微笑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要的就是这种不明就里的暧昧，就是谢炎儿的误会。
此时的谢家别院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自从下有来报，说是有人看见谢炎儿和聂晏出了城，良千不停地绕来绕去：“少棠，你真不去找炎儿？那聂晏可是出名的花花公子，会不会对炎儿不利啊。”说完给了杨少棠一个大白眼。
杨少棠黑着脸，什么也没说。
“你倒是说句话啊，媳妇是你的，你就不着急？”
“天快黑了，我怎么不着急，炎儿还在为妩媚夫人的事恼我呢。只是聂晏武功不错，炎儿应该不会有事？”杨少棠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聂晏就是个最大的危险，我早就看出他对炎儿心怀不轨了，老是色眯眯地盯着炎儿，上次还抱了炎儿！”
“行了行了，你别转了，我头昏，这个五妹怎么就这么不省心啊，这趟出门岳父大人可是把她交付给了我，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哪！”钱四海又开始絮絮叨叨了。
杨少棠再也忍不住，全无往日的风度，一跃而起拉上良千就往门外走去。
大门一开，门外的聂晏正含笑着目送谢炎儿进了门，四人的目光不期而遇。
谢炎儿故意看也不看杨少棠，夸张地揉着腰，笑着对良千说：“大良狗，山上的景色真美，爬了一天累死我了，我要睡了。”说完也没和聂晏告别，径直回了屋子。
“聂兄，今天谢谢你陪了炎儿一天，进来喝杯茶再走。”杨少棠微笑着邀请聂晏，口气中仍是一贯的波澜不惊。
还未等聂晏开口，良千接过话头，大声的说：“今日玩累了，聂少还是先回去洗漱修整一下吧，要不晚上应付不了玉菊屋的姑娘了，对吧聂少？”
聂晏好笑地回答：“陪谢姑娘倒也不累，不过大良狗累了，我也就不打搅了。”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杨少棠一眼，打马走了。
离开了谢家别院，聂晏下了马，对着身后轻轻地说：“冷兄跟了一日，也累了吧。”
黑暗中走出了冷峰笔直的身影。
“冷兄一起喝一杯去？”
“有话在这儿说。”冷峰一贯的冷冽。
“冷兄这些天一直跟着谢炎儿，莫不是吴阳王府的生意？”
冷峰听到聂晏居然知道此事，心中十分惊讶，但是脸上还是一幅淡淡的样子，不承认也不否认。
聂晏看到冷峰不为所动，冷笑了一声：“冷兄，这趟生意本来是楼外楼与你一起接的，但楼外楼喜（…提供下载）欢单打独干。”
“哦，聂少原是楼外楼的人，难怪这么邪气。”
“哼，冷兄不用这么讽刺小弟，小弟也不妨直说了，楼外楼接的的另一单生意也和冷兄感兴趣的人有关。”
“哦，是吗，既然楼外楼拒绝了吴阳王的生意，那这一单没准是和吴阳王对着干的，那聂少可万万不可奸守自盗，保护好了我俩都感兴趣的人。”说完头也回，很快消失在了阴影中。
冷峰的心里其实是忐忑不安的，这番说法只不过是他在赌，若是楼外楼的人接到的这单生意真的是保护谢炎儿，冷峰不禁高兴起来，虽然他一点也不喜（…提供下载）欢聂晏，但对楼外楼的能力和信誉还是有信心。
他想有了楼外楼的保护，也许自己可以以此为由，拖些时间了。但是如果楼外楼的生意也是和他一样，要对付谢炎儿，那么他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他的手微微抖了起来，他下定决心，不能让谢炎儿落在别人手中。
“炎儿，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杨少棠站在谢炎儿的屋外，柔声地问着。
屋内什么动静没有，杨少棠轻轻叹了口气。
谢炎儿倒在床上，她已经听到杨少棠的声音了，本来她不想理他，可是听到杨少棠的轻叹声，她还是忍不住，打开了门，冲到了杨少棠面前。
她的眼里蒙上了一层雾水，反复地问：“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趟出行你会变得这么陌生，你忘了吗，从你到我家起，我家里的每个人都对你好，你忘了吗，我们从小一起玩，一起吃，为什么这次你这么冷淡，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谢炎儿的每一句话都象一根倒刺，直刺到杨少棠的心里，他轻轻地又叹了口气：“炎儿，你说的我都没忘，若是没有谢家怎么会有我呢，这些我都记在心里。其实我没变，只是我们都长大了，怎么还能向小时候那样无拘无束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想说，哥哥照顾妹妹天经地义，但我毕竟不是你的亲哥哥，走得太近了对你不好，你还要嫁人呢！”杨少棠忍住了满心的醋楚，扯出一个微笑，静静地看着谢炎儿。
“我不信，我在你的眼里只是个妹妹，我才不要什么哥哥呢，你说谎！从前你对我那么温柔和善，我喜（…提供下载）欢的不说来你也会弄来给我，你由着我任性，由着我撒泼，少棠难道这些都是假的，难道你真的从来没有喜（…提供下载）欢过我！”
谢炎儿的脸色从惊讶到疑惑，从疑惑到愤怒，最后是失望和不甘，每个表情都向打落在杨少棠心底的重锤，终于让他不忍再看，他赶紧抬起头，眼光远远地看着天空中的流云。
“炎儿，我对你好都是真的，在我的心里一直都很喜（…提供下载）欢你，不过不是那种喜（…提供下载）欢。是因为你没有哥哥，不知道其实每个哥哥都会尽力爱护自己的妹子的。”
“你骗人，那你为什么不这么对我的四个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