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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重生民国戏子-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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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孙德全以为他被于战南训斥了,出言隐晦的安慰,却不想闫亮心中想的是另一件事,听了他的话,狠狠地喝了一口酒,心中却更痛。

于战南一夜过去神清气爽,叫来本城的名医给邵昕棠看着,就去忙正事儿去了。要说于战南的正事儿真不少,一个东北地区的司令,他不仅要和这边的其他司令打好社交,勤于政事,闲暇时练练兵,还好万分警惕的顾好京城一带,那里他的舅舅王乾军司令,却是他的后台。

此时的于战南只觉邵昕棠是个尤物,看着赏心悦目,在床上更是能给他极致的快乐,但这种喜爱也仅止于把他当成个小玩意,逗自己乐呵罢了。

而邵昕棠躺在床上任这些医生下人摆布,全身的伤看着都让人胆颤,他却跟个不知疼痛的木娃娃,没有声息,只一双大眼睛看着天花板,沉静如水。

这个老医生已经为司令府看病有些年头了,姓黄,大家都尊称他黄大夫,带着个老花镜,一头的白发长得茂密,见邵昕棠满身的伤痕,心中甚是不忍,叹了口气说道:“于司令平日不是这样的,想必一时忘了分寸。”

邵昕棠回过头,黑得惊人的大眼睛看着老医生,说:“谢谢!”只是声音哑的不成样子。

老医生又叹了口气,临走时摸了摸他的额头,沧桑的眼珠尽是怜悯,在他耳畔说道:“孩子,想开些!”

邵昕棠看着这个有些像前世自己父亲的老人,眼眶一热,强忍住酸涩的感觉,点了点头。

一个已经死过一回的人还有什么是想不开的,何况他上辈子已经经历过类似的事情。什么尊严、屈辱,和永远消失比什么都不算,这辈子他想过自已想过的生活,赎了身,找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安闲的过一生。

肉体上的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前生经历过家人的背离,爱人的背叛,心里所承受的痛苦远比这让人难受一百倍一万倍,他不是一样挺过来了,他现在想的,就是怎么利用于战南,来帮助他的离开计划。

身是必须自己赎的,如果让于战南赎身,不异于从一个火坑跳入另一个火坑,而他现在自己有没有来钱的渠道,在于战南身上下手无外乎是最好的选择。

心中主意已定,邵昕棠不禁有些安心,就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这一觉睡得极沉,邵昕棠又梦魇了。他清醒的有自己的意识,却像是被钉在了床上,一动不能动,连眼皮都沉的像是千金重。

听老人说,如果梦魇了,就不要挣扎,放轻松睡上一觉,醒来就好了。

邵昕棠上辈子就常常梦魇,尤其是被牟勤宇背叛后。那个男人给找了无数的方法,吃药,催眠,皆是不管用,总像心中有个魔鬼,一到午夜就要纠缠于他似的。然而邵昕棠从没照老人说的那样做过,因为他总觉得梦魇了,如果放松睡下去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醒来……

今日又被梦魇缠住,邵昕棠觉得自己挣扎的满身是汗,意识还是清醒的。突然感觉一只手抚上自己的脸庞,轻轻地摩擦着。

其实只不过是他自己以为自己是清醒的,此刻的他身在梦中,不过是梦中梦,不过是靠着潜意识中的某些判断罢了。

“对不起……”

一个男人的声音犹如从遥远的天边传来,邵昕棠心中却是惊起千层雪。

是他!

上辈子他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后,经常午夜惊醒,梦见牟勤宇面容憔悴,神情凄然的跪在自己面前认错,一遍一遍的说:“对不起,书洋,对不起……”

所以此刻邵昕棠高烧烧的迷迷糊糊的,也就错把脸上的这只手认为是牟勤宇的,心中无比厌恶,便拼了命的挣扎起来。

却说闫亮和孙德全喝了半宿的酒,直到饭馆打样了,才搀扶着走出来。孙德全已是醉如烂泥,被勤务兵扶上了车。闫亮摆摆手示意他们走开,自己便沿着漆黑的石板路走去,走着走着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一睁眼已经过了晌午。

酒后误事,闫亮心中后悔也来不及了,匆匆换了衣服就去了司令府,到了才知于战南已经去军队了,告诉他今天不用他,让他回去休息。

放了心,闫亮便沿走出来,路过一间厢房的时候,正巧见一个小兵端着盆水出来,心中一动,就走了进去。

看到那个一整晚都在自己心中盘旋的人儿躺在雪白的被褥里,长长的睫毛在眼光下投下一小团儿暗影,脆弱的像是个瓷娃娃。

闫亮心中说不出的感觉,想到昨晚这个瓷制人儿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心中就像有千万只野兽撕咬着心脏,疼痛难忍。

手忍不住伸向那人……终于碰到了那片美好的肌肤,果然比想象中还要滑嫩……

闫亮的心神都仿佛涣散了,并没有注意到开门声,直到听到一声冷冷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第8章:欲擒故纵

“你在干什么?”

闫亮一回头,正见于战南高大的身躯立在门口,神情冰冷的看着他。

“我、我看他还热不热……”闫亮手摸上邵昕棠的额头,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意志才使得自己的声音不颤抖,撤回手,勉强挤出个笑容:“还热得很,我去叫大夫来”

于战南迈着大步,不紧不慢的走过来,伸手挑起那人滚烫的下巴,脸上看不出表情,语气却很轻慢:“你给我找来的这个小玩意,我很满意。”

闫亮听了,交叠在身前的手一抖,头低着一言不发。

屋里一片死寂,只有邵昕棠发热后有些促狭的呼吸声。半晌,于战南说:“去吧。”

闫亮才灰溜溜的走出屋子,彼时,他背上的冷汗已经浸透了军装。

他怕于战南,或者说整个司令部没有人不怕他。

不管他是笑着还是面无表情,这个人的威慑已经深入到身边每个人的骨髓,让人打心里有一种恐惧,尤其是跟在他身边最近的人。

闫亮还记得于战南刚掌权那会儿,一个跟他亲如手足的手下跟他的对头通信被抓住,被他命人当众挖出五官,一刀一刀的剐了,那人在前日还跟他们一起喝过酒。然而人死后,于战南只轻飘飘的用一种意犹未尽的语气说了句:“太不禁玩了,下次找个胖点的。”

于战南狠到缺少人性,闫亮虽然忠于他,却是半分差错也不敢有,很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叫完大夫,闫亮就躲在门口站着,姿态谦卑,冷汗贴着身体异常不舒服,他却无暇顾及,心中懊悔刚才的冲动,只觉是在找死。

邵昕棠后面的伤势严重,没有个十天半个月却是再不能让于司令尽兴。于战南位高事忙,往这里跑了两次也就不再常来。

邵昕棠待到身上的伤好些,就义无返顾的要求回戏班子,于战南也没有横加阻拦,派了车把他送回去。

回到戏班子,邵昕棠强撑着没让人扶,自己一步一步走进去。

刚走到门口,沈班主就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亲切的搀着他的胳膊,说:“可回来了,你不在的日子可让老哥好想啊!来,老哥我给你换了个屋子,是这里采光最好的厢房,平日也肃静,我带你去看看喜欢不。”

邵昕棠也跟着笑,只是着笑意丝毫达不到眼底。两人一路哥俩好的走过,经过的人都朝他行礼,高兴的对他道着“恭喜”。

恭喜什么呢?恭喜自己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肆意玩弄,还是恭喜他福气不浅能爬上那人的床呢?

邵昕棠嘴角翘起,谦逊的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嘲讽。

突然,一股巨大的冲力猛然冲到自己的怀里,一双手紧紧地搂着自己的腰。

邵昕棠低头,看是清死死抱着自己,才及自己腰间的小健安。

小健安满脸的泪痕,本就营养不良而显得头比寻常的孩子大,此时小脸上那点肉也不见了,非常可怜见的。

“干爹,你去哪儿了,他们说你不要我了。”

小孩儿睁着漆黑的大眼睛,惊恐的看着邵昕棠。

轻轻地叹了口气,他蹲下身把小孩儿抱在怀里,真的有了一种为人父的感觉,一种责任油然上升的心里。

或许,这里唯一真正关心他的人,就是这个孩子了吧。

“去,狗蛋,你爹身子不好,别缠着他。”

众人还是叫习惯叫狗蛋,对邵昕棠给他取的文邹邹的名字很不以为然。

小健安听了沈班主的呵斥,更加往邵昕棠的怀里缩,死死的搂着他。

邵昕棠亲了亲他的额头,眼睛里的宠溺之色大家都看得分明:“乖,干爹不会不要你的,干爹只是出去办事儿了。”

其实他这么说是有原因的,班子里的人曾经因为原来的邵昕棠对小健安不好,也都常常虐待他。如今他来了,是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他要好好待这个孩子。

话说我们的于司令,白日里忙事业,晚上就跟富商巨贾吃吃喝喝的玩乐,每天纸醉金迷,过得那叫一个糜烂奢华的生活。一日坐在灯红酒绿的舞厅包间里,中间当红的歌女正常着离愁别绪的情歌,怀里搂着个异常漂亮妖娆的小男孩儿,于战南却在这时突然想起了那个看着贵气,在床上却令他感受极致快感的小戏子。

丝绸般的肌肤,手指上仿佛还记着那滑腻温凉的质感,隐忍销魂的呻吟求饶声,让于战南刚一想起就下/身一热,还有那紧致粉嫩的小/穴……

屋里烟气缭绕,几个富商驾着烟枪躺在软榻上,旁边伺候着如娇似玉的美人们。于战南一向不喜欢大烟,当年他父亲就是吸这个吸得魔障了,最后还猝死,所以他很是忌讳,但都说大烟能给人极致的快乐,他也信,要不然谁能欲罢不能的恨不得倾家荡产的抽呢。一向是别人抽别人的,他是一点不沾也就罢了。不知为何此刻心情烦躁,异常受不了这浊闷的空气。推开身边的男孩儿,走出屋子,吩咐守在门外的闫亮:“去把那个小戏子给我接来。”

站在外面抽了个手下递上来的雪茄,吹了一阵子凉风,猜想着那个小戏子现在会是什么表情呢,肯定很有趣。

心情不知不觉好了不少,听到一声恭敬地“司令”。于战南回过头看独自站在那里的闫亮,粗黑的眉毛一挑:“人呢?”

闫亮战战兢兢的样子,犹豫了一下开口道:“邵先生说他身子还未好,伺候不好您,就……就……说先不来了。”

走廊上两排士兵站得笔直,闫亮感觉冷汗从发迹淌下,歌女柔婉的歌声从屋子里传出来,他却觉得走廊里死寂死寂的。半晌,他才听他们从没被人拒绝过的司令大人一笑,说:“那就先好好养着吧,等他全好了你再去接。”

于战南说完,大步回到屋中,没有理会众人极度惊诧的面孔。

第9章:二哥

邵昕棠足足在沈班主新给他安置的鼎好的房间猫了小二十天,有时在院子里喝喝茶,逗逗趣,教聂健安一些知识。

但他心里远没有表面上这么淡定。虽然吃穿用度都是上好的,也不能掩盖他没钱的事实。他翻遍了邵昕棠以前所有可能藏钱的地方,都没找到一分钱,手里唯有的五块大洋还是沈财田那日给他唱戏的赏钱。

邵昕棠孤家寡人一个,听说是个孤儿,以前赎身的钱到哪儿去了呢?赎身的钱到底是多少呢,怎么开口问沈财田呢?于战南那边该怎么办呢?惹不起躲不开的家伙……

这几日司令府已经派人来请他两次,都被他委婉的推拒了,如果再来人请,邵昕棠自己也知道,怕是躲不过了。

盛夏的日头正好,邵昕棠新搬来的院子却有一棵古老的榕树,长得郁郁葱葱格外茂密,他就让人在树下摆了一张小桌,两把椅子吗,在这里教聂健安写字。

小孩儿写得认真,邵昕棠却躺在摇椅上有些昏昏欲睡。正是半梦不醒间,一个跑堂的少年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邵昕棠以为是司令府的人来了,心中一沉,顿时清醒了大半,却见小少年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说:“邵先生,您的信。”

邵昕棠非常诧异,把送信的少年乐呵呵的打发走了,抽/出信。

信纸是颜色有些暗淡的宣纸,一整张纸上只写了几个歪歪扭扭并不好看的字。

“午后二时,清道茶庄,不见不散。——二哥”

信的右下角没有人名,只有“二哥”两个字。

二哥?邵昕棠心中琢磨着,难道这个身体还有亲人?一时间他心中出现很多种可能。如果有亲人就好了,说不定能帮自己脱离眼下前有狼后有虎的困境。但如何不被人发现自己不是原来的邵昕棠了呢……

邵昕棠兴奋了一会儿,有冷静下来。既然这个人连署名都不敢写,弄得神神秘秘的,想必未必是个见得光的。

捏着手中的信,他面色严肃的思考了很久,还是决定去赴约。

下午二时,邵昕棠准时来到清道茶庄。他特意穿了一件暗色的袍子,尽量不引人注目。然而刚进了门,就见一个矮小机灵的小二跑上前来,笑着招呼他:“客人是要吃茶吗?”

“不是,我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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