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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消失的地平线-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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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他一定会发现要避开跟踪是很难的。当然,我的确也派人去找过他,可后来得知他千方百计地上到一艘向南航行到斐济运送香蕉的货船上当了船工。”

“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再直接不过了,三个月之后他从曼谷写信告诉我的,信里还附了一张汇票,说是为偿还我为他花费的一切,他在信里向我表示了谢意并说他很好,还说他正打算去西北方向进行一次长途旅行,就这些。”

“他是什么意思?”

“是呀,这太含糊了,不是吗?有很多地方都在曼谷的西北方向,就连柏林也在曼谷的西北方向嘛。”

卢瑟福停下来,把我的杯子添满,也把自己的杯子满上。

“这是个离奇的故事,或者是他故意把故事讲得如此离奇,我无从所知。音乐曲子的来历固然令人迷惑,可更让我不解的是康维是如何神秘地来到那家中国教会医院这件事。”我说出了这一想法。卢瑟福回答说:“事实上这是同一问题的两个方面。”“那么,他到底是怎样来到重庆的呢?”我问道,“我想那天晚上在轮船上他一定告诉过你了。”

“他是说了一些情况,可我觉得很荒谬,我已经给你讲了这么多,剩下的就得保密了。只能告诉你那是一个相当长的故事,在你去赶火车之前,恐怕讲个大概都来不及了。不过,还巧,还有个更方便的方法可以补救;我对自己搞文学创作这一行当并不太自信,可康维的故事的确深深吸引了我,令我反复咀嚼品味,于是我开始把我们在客轮上所谈的东西简略记录了下来,所以我不会把细节忘掉,后来,这个故事的某些方面开始占据了我的创作思维,有一种冲动驱使我更进步,把支离破碎的片断组织成一个完整的故事。这个,我并不是说我虚构或者篡改了某些成分,他所给我讲的一切当中已有足够的素材,他讲话很流利,而且很有描述环境气氛的天赋,还有我觉得自己已经开始理解他。”卢瑟福说着,起身取来一个公文包,从里边拿出一像打印好的手稿。“给,这就是,这么说吧,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你这么做,意思是木是认为我并不会相信这个故事呢?”

“噢,话可别说得那么早,不过请记住,要是你的确相信,那它将符合特图利尔的著名理由——你记得不?——天下没有不可能发生的事。也许这种辩证不算太糟,请告诉我对于这一切,你有何想法。”

我带上这些书稿,在去奥斯登的快车上读了其中的大部分。我本打算回到英国后写封长信并把稿件寄还给他,可是耽搁了几天,我还没把信寄出去,却收到卢瑟福的一封短信,信上说他又要四处漫游了,在几个月内不会有个固定的地址,他说是要去到克什米尔,也就是“东方”。这我并不觉得奇怪。

第一章

5月中旬的巴斯库,局势变得更糟。到20号这天从白夏瓦安排到巴斯库疏散白人居民的空军飞机都已抵达。

需要疏散的人约有80来个,大部分都安全地乘军用运输机飞过了群山众壑。有几架式样不一的杂牌飞机也投入此项遣送任务之中,其中有一架小型客机,是印度禅达坡邦主借给空军使用的。

大约上午10时左右,有四个乘客上了这架飞机,他们是:东方布道团的罗伯特·布琳克罗小姐,美国人亨利·巴纳德,领事赫夫·康维和副领事查尔斯·马林逊上尉。

以上这几个人的名字后来曾出现在印度和英国的报纸上。康维,时年37岁,在巴斯库呆了两年,他所从事的工作,从所经过的事情看来,就像是赛马中下错了赌注,欲罢不能,而他生命中的一个片段也就此告一段落。

本来,几个星期之后,或者在英国休几个月的假之后,他将要被派驻另外一个地方,东京或者德黑兰,马尼拉或是马斯喀特。从事他这种职业的人永远不知道将来会是怎样,他在领事馆工作已经十来年,|Qī…shu…ωang|这十年时间已足够检验他的工作能力,估价出自己有多少机遇。他清楚那些肥缺并不属于自己,而这也的确令他得到安慰,而不只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那种观以自慰来表明自己根本不喜欢那些肥缺。他更乐于做一些不太正式却有情趣的工作,即便薪水不高,通常也不是常人眼中的好工作。这无疑在别人看来他办事很不高明,而实际上,他自己感觉还干得满不错,因为这十年他过得还算充实而愉快。

他身材高大,有着深古铜色的皮肤,一双灰蓝色的眼睛,棕色的头发修剪得短短的。他不笑的时候着上去严肃而忧郁,但这样的时候并不多,可一笑起来他又显得有些孩子气,他工作太过于紧张或者喝酒过量时,左眼附近会出现一丝轻微的抽搐。在撤离前一夜他一直在捆扎和销毁文件,所以当他爬上飞机时,他脸上的那种抽搐更加明显,他已经精疲力竭了。而令他特别高兴的是他被安排进这架邦主的豪华座机而不是拥挤不堪的军用运输机。当飞机升向高空之时,他让自己尽量坐得舒展一些,他是那种能适应艰苦条件的人,很少会想到要什么舒适的生活来作补偿。

他的精神又振奋起来,心里想着尽管可能要忍受到撒马尔罕的艰辛路程,但从伦敦到巴黎他将舒适而安逸地在飞机上度过。

飞了一个多小时后,马林逊说他觉得飞机并没有按直线飞行,然后马上坐到最前面的位子上。他是个二十当头的小伙子,粉棕色的脸颊,看上去很聪明但缺乏很好的教育,这是公立学校的局限造成的,不过也有他自己的优点。他被派往巴斯库的主要原因是有一次考试未能通过,在巴斯库,康维与他共处了六个月,现在康维有些喜欢他了。可康维不愿费神与他说话,他懒洋洋地睁开眼说道:“飞机飞哪条航线,飞行员应该最清楚。”

又过了半小时,疲倦和飞机马达的轰鸣快使他睡着的时候,马林逊再次打扰他说:“我说,康维,我觉得费纳并没有在驾驶这飞机?”

“噢,他没有在驾驶飞机户

“例才那家伙转过头来,我发誓他不是费纳。”

“这很难说,隔着玻璃板。”

“在任何地方,我都认得出费纳这张脸。”

“哈,他可能是别的什么人,这没有什么。”

“可费纳肯定地告诉过我是他来驾驶这架飞机的呀。”

“他们一定改变了主意,让他去开别的一架了吧。”

“那么,这人又是谁呢?”

“我亲爱的孩子,我怎么会知道呢!你可不要以为每个空军上尉的脸我都能记得住。”

“我认识他们当中的很多人,可我认不出这家伙。”

“那他一定是其中你不认识的一个了。”康维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们很快就可以到达白夏瓦,到时你去和他交个朋友,亲自问问不就得了嘛。”

“这样下去,我们根本到不了白夏瓦,飞机完全偏离了正常航线,还他妈的飞那样高,根本看不清到了哪里。”

康维并不担心,他习惯于乘飞机旅行,所以把一切都想当然。更何况,到白夏瓦之后,他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急于要做,也没有什么特别想见的人,所以,航程是6个小时还是4个小时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他还未结婚,到了白夏瓦也不会有什么温柔的问候,他是有些朋友,其中有几个也许会带他上夜总会请他喝酒,这是一种惬意的期待,但他也不是特别渴望这样。

当他回顾过去同样愉快却并非完全令他满意的十年时光时,并没有那种怀旧式的叹息。变幻无常,难得的空闲间歇之后又变得很不安定,这就是他自己对过去十年的最好总结,也是对世界局势的概括。他想起巴斯库、北平、澳门和其他一些他经常光顾的地方,最遥远的要数牛津,战后他曾回到那里当过几年学监,讲授东方历史;在铺满阳光的图书馆里查阅那些尘封的资料;推着自行车在校园漫步,这情景很吸引人,但并没有让他激动;他仍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自己仍然是过去的一部分。

一阵熟悉的倾斜,提醒他飞机就要降落。他很想开开马林逊的玩笑,打趣他那坐立不安的样子,要不是那小子突然站了起来,让他的头“膨”地撞到舱顶上,他真会这么做。这时,马林逊把正在过道另一边的座位上打瞌睡的美国人巴纳德弄醒。“我的上帝!”他惊叫起来,“看那边。”

康维看了过去,可看到的当然不是他所预料得到的,假如他的确已经预感到了什么的话。他看到的不是按几何图案排列的整齐的军营和巨大的长方形机库,呈现他眼前的只是一片被太阳烤成红褐色的广阔荒原静躺在茫茫浓雾之下。尽管飞机在迅速下降,但仍然高出普通飞行高度许多。从他那个角度,隐约可以辨出一些长长的,呈波状起伏的山脉,这些山脉的高度离云雾绕绕的山谷也许只有一英里,尽管康维以前从未从这种海拔高度看过,但这的确是典型的边疆景色,给人一种奇怪而深刻的印象。这使他有一种直觉,这地方就在白夏瓦附近,“我认不出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他喃喃说着,然后悄悄(他不想惊动别人)朝马林逊耳语道:“看来你是对的,这飞行员迷失航向了。”

飞机正以骇人的速度下降着,越往下,空气变得越热,底下的土地灼热得就像是突然开了膛的火炉。一座连一座的山峰从地平线上隆起峻峭崎岖的背影;飞机正掠过山峰,沿着一条弯曲似弓的山谷飞行,谷底布满岩石和干枯的河床,看上去就像撒满栗子壳的地板;飞机在气流中使劲摇摆颠簸着,让人难受得就像坐在浪涛上的小船里,这四个乘客都不得不紧紧抓住座位。

“看来他想着陆了!”美国人用嘶哑的声音喊道。

“不可能,”马林逊反驳道,“如果他真这样,那他是疯了,他会把飞机坠毁,然后……。”

然而,飞机真的着陆了。飞行员以不错的技术让飞机颠簸着滑向一条溪谷旁的小空地并稳稳地停在了那里。此后发生的事情更令人费解且让人疑虑担忧。一群满脸胡子包着头巾的土著人从四面八方涌来,把飞机团团围住,除飞行员外不让任何人下飞机。那飞行员爬下飞机后和他们激动地说着话,这清楚地表明,他根本不是费纳,也不是英国人,甚至连欧洲人都不是。这时,那些人从附近的油料堆里取来几桶汽油,然后倒进容量特别大的飞机油箱里。被困在飞机里的四位乘客都怒不可遏地叫喊着,可那些人却报以幸灾乐祸的喀皮笑脸或干脆就视而不见。如果他们试图下飞机,哪怕是最轻微的动作都会招来20条枪的恐吓。康维懂一点当地的普什图语,就用它大声和这些人论理,却没有用,而他用任何一种语言与飞行员交涉,那家伙唯一的反应就是暗含挑衅地挥舞他那把左轮手枪。

正午的太阳火焰般烤在机舱顶部,使飞机里的空气闷热得令人窒息,再加上竭力的抗争,几乎让他们几个昏晕过去,可他们却毫无办法,因为在疏散撤离时他们都不准带武器。

终于油箱灌满了,盖子被拧上。一只装满温水的油桶从机窗那儿递了进来,尽管这些人似乎没有敌意,可他们却不回答任何问题。

同那帮人又扯了半天之后,飞行员回到机舱,一个帕坦人笨拙地转动了一下螺旋桨,飞机又启动了。就在这么个有限、狭窄的地方,而且负担着很多汽油,可起飞似乎比降落还要灵巧熟练。飞机又高高地升入雾蒙蒙的空中,然后转头向东,似乎在调整航线,此时已是午后。

真是件非同寻常而令人迷惑的事情!当凉爽的空气让他们清醒过来时,这些乘客几乎不能相信这事发生过。

这样的暴行,在动荡不安的前线地区的骚乱事端记录中也找不出第二件,也没有什么先例可以援引。要是他们几个没有成为这一暴行的牺牲品的话,那的确会让人难以置信。

怀疑之后跟着就是义愤填膺,这是很自然的,而义愤之后则是不安和焦虑。

马林逊道出了自己的推测:有人绑架他们以勒索赎金,没有其它让大家更容易接受的说法了。

这种伎俩并不新鲜,但所用的手段非常特殊且很高明。想想眼下所经历的这种事也不是头一例,大伙心里多少舒坦了一些。毕竟,以前也曾发生过绑架事件,而大都以好的结局收场。这些土著人最多把你关进山洞之中直到政府付够了赎金,然后,把你放掉;你会得到相当公平的处置,再说付给他们的钱也不是你自己的,只不过这种事有些令人难堪罢了,然后呢,空军部队就会派一支轰炸飞行中队,你得以平安离开,于是你的余生就会有一段精彩的故事讲给大家听了。

马林逊有些慌张地阐明了自己的看法,巴纳德这个美国人却显得很滑稽:“先生们,我敢说,对某些人来说,这的确是一种聪明的推测,可我看不出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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