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慈光重生-第2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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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许多歧视与诟病,甚至有人想借机将他踢下西北左帅的位置。
幸而有天授帝继续力挺,而且含山王已经在西北战场确立了“罗刹王”威名……否则就连他,前途也是走到尽头了的。
因他有了疤越发显得嗜血残忍,本就没有几个朋友,现在连敢靠近他的人都几乎没了。
……
沧羽年轻,资历浅,还未有太大成就,便是再优秀再有潜力,也已经是毁了一辈子的。
沐慈也想到了这点。也不知沧羽该有多么难过,他本是御林军指挥使中最年轻最有前途的一个,家世也好,长相也最俊美,却不想……从云端跌入泥潭。
牟渔又道:“他们是被一艘画舫救的,因舫主觊觎乐恕容貌,一直扣着沧羽,耽误了治伤,弄得他一只眼睛也不太好了。”
“造孽!该按规矩处置的都处置了。沧羽还能看清东西吗?”
“能,依然是百步穿杨,可骑马射箭会差很多,哎……”牟渔叹口气,“他本是箭术最好的一个。”
“让他回来,依然做他的指挥使。”沐慈道。
“嗯,我得劝劝他。”牟渔笑道。
他知道沐慈是不在意沧羽毁容的,他对自己人那是相当好,便又道:“我一天一天的事忙,北海郡王也不好天天在后院打转。让乐恕过来近身伺候你如何?”
“行!”
“和乐恕一起培养的还有三个少年,人品能力和样貌都顶尖,叫他们一块儿来近身伺候你几年,可好?”
“行!”沐慈看向沐若松,“你呢?”
“我没意见。”
“我是问你,你想不想做外事?”
沐若松犹豫一下,便道:“您吩咐,我都好。”
沐若松从小只对练兵打仗感兴趣,这方面也颇有些天分。可他作为定王府嫡孙,绝不能碰沐慈的兵……只要一天在沐慈身边,这条路就是堵死的。
不过沐若松并不太失落,他觉得跟着沐慈也有许多东西可学,便不去想太多,总之听沐慈的就行了。
沐慈沉吟一会儿,就不再问。
……
这时候包源回来复命,道:“归还内宫的财物,已经按您撕开的类目在装箱装车了,须得两三日才能准备妥当。”包源把一半账册给沐慈过目,又拿装大匣子里的一大叠契约,“这是您名下的庄园、店铺地契,共一百二十四份,商队三十六支,殿下您想怎么打理?”
又让人抬来……是的,抬来几担各处的账目。
沐慈翻看账本,眉峰微不可查拧紧。
包源最擅长察言观色,小心道:“这是近三年的账目,我核对过并无太大的错漏。”
沐慈瞥包源一眼,——数据太不精准了,随便一扫,便是错漏百出,且还存在记载混乱的情况。
沐慈拿了羽毛笔,做账本上画了许多线,然后拍拍账本,道:“之前的我都不计较,之后……都最好按实际的计数。没这本事平账,就最好老实点。”
包源一看,有些是他凭借四十多年从商经验看出的猫腻,有些却是自己都没看出的,却被楚王随意扫一眼就找出来……
他觉得压力甚大,冷汗直流,想着要让下面的人都把皮子绷紧点。
沐慈丢开账本。对他这种有精确癖和强迫症的智神来说,看这种账目,是一种折磨。
“商铺、商队,先维持原样,等我有空再理会。”沐慈决定先做甩手掌柜。
包源连连点头,因楚王眼睛不眨送走那么一大注天文数字的财富,包源就知道楚王在意的不是几个小钱,而是做一件事情本身必须认真精确,实事求是,不哄不骗。
或者说,哄骗也得高明些,别被发现了。
可……这世上能有谁,哄骗得了沐慈吗?
包源却不知,沐慈对一个铜板也是在意的。
应得的,不论多少,都是应得。
沐慈抓着一支羽毛笔沉思了一会儿,便招了夜行卫七星使之一的开阳过来,问:“有人仿制这种笔了吗?”
开阳点头:“城里富户和年轻人都已经私下仿制了,最近苏御史的小公子还在诗会中用了这种笔写了一首长诗,名动一时,更让大家对羽毛笔感兴趣。”
沐慈用羽毛笔的羽尾轻轻扫着自己依然没多少血色的双唇,沉吟一会儿道:“把卫斐知和无非都叫来。”
很快,两人就被带来。
无非只有十四岁,稚气未脱的脸上长着一对黑葡萄似的大圆眼,因他年纪小还没被磋磨太久,后来又跟在楚王身边,身上属于聪明孩子的灵性还没有磨灭,整个人看上去虎头虎脑又机灵可爱。
卫斐知还是老样子,明明不到四十,看起来却似六七十岁,头发发白,似乎因为宣召而打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衣服也干净整洁。当然不是他本人打理,而是无非给他整理的。
他的神色麻木,眼睛死气沉沉,对任何事都无动于衷。连生死也是不在意的。
卫斐知是卫氏三房的嫡长子,卫家灭门对他打击太大,也是一瞬间从富裕贵族子弟变成匠户,零落成泥。
所以他三十年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沐慈叫卫斐知来不是做心理辅导。
卫家的那点事,沐慈看来虽都是天授帝强盗不讲理,可卫家也不是完全没责任。
明朝沈万三也是死在炫富。
卫家太过巨大,能威胁到国家又没有与之匹配的武力值……所有的依仗就是太皇太后卫氏,以为自己足够强大,便没预先想好退路。
当然也许是卫家不舍得放弃既得利益与地位,或因故土难离,不到最后关头不肯离去,才叫人一锅端了。
沐慈最清楚太富裕了的危险,若他死守钱财也不会安稳。所以他做“慈记”,一是想做点有价值的事,二来也为了自保。
若将来发生牟渔担心的事,必须退而保全,沐慈也不会犹豫,他从不缺少断腕的决心。
当然,沐慈并不为给卫氏翻案,喊来卫斐知来,是为了羽毛笔。
“斐知,你一会儿和无非到皇城的丽景门下去,贴个通告,说楚王府工匠教大家制作羽毛笔,每人收一枚铜子。”
卫斐知木木点头,无非眨眨大眼睛,萌萌问:“居然能收钱吗?”
卫斐知终于有了一点反应,拉了无非的袖子。
无非吐吐舌,往卫斐知身后缩了一缩。
沐慈浑不在意:“收的,是你们的发明创造,智力成果,便由你们收费。因羽毛笔成本低廉,也没有太复杂的工艺,便不用收太贵,一枚铜子就连贫户也能负担。但要注明,不允许该人传授给亲朋邻里,哪怕父传子也不可以,当然还是可以制作给家人使用的。这个在公告里说明,想学的都可以到你们那处学习,一枚铜子便可使用终生。”
卫斐知点头。
沐慈倒不怕有人违反,私下传授给亲朋邻里,因为大幸朝的人还是比较重诺的,这里的商人经商,甚至打欠条,都只是口头约定,很少有纸质合同的。说明全民都比较讲信誉,是好现象。
会违背的一定是少数。
“另外,若有人改良方法,经你们验证,我付一两银子的报酬。”
“啊?”无非掐指头算,愁眉苦脸。收才一个铜子,买却要一千铜子折算的一两银,明显亏本买卖。
卫斐知又拉了小孩两下。
沐慈眉目温润,却智珠在握道:“铜子是你们的,是你们的‘专利技术’使用费,意思是一项发明创造的首创者所拥有的受保护的独享的专门权益。”
无非笑容很灿烂,还要做个不好意思的样子道:“还有这样的说法啊?多不好意思啊。”
“嗯,应该的,以后“专利”必须付费才能使用,便是小小一支羽毛笔,也得有‘专利’保护。”
“这好,”无非问,“那一两银您出,又是什么说法?不亏了吗?”
卫斐知不知为何,却不再扯无非了,由着小孩子嘻嘻笑笑和楚王说话。
沐慈不以为意,道:“我出自然有用意,这一两银不光为买创新技术,更为‘千金买马骨’。”沐慈把这个典故改头换面说了一番。
无非恍然:“若天下人知道殿下您连一只小小羽毛笔的创意都重视……有能力者,一定会蜂拥而至。”
沐慈喜欢无非的聪明,道:“是的,我需要很多的匠人,特别是有真本事的。将来……”沐慈不想提太多“科技兴国”的话,和现在的认知相差太多,说出来也无人能理解,沐慈只道,“无非,好好做,你做到什么地步,我就会给你你应得的利益、名利与地位。”
无非脆生生应:“好!说定了哦。”
沐慈伸手:“击掌为凭。”
无非伸出他与可爱样貌不符合的,一看就是工匠的满是小茧子和伤痕的粗糙小手,与沐慈的葱白玉手击掌。
卫斐知的眼底,有一丝轻微波动,一闪而逝……
第226章 领袖气质·羽毛笔
牟渔办事效率高,不仅在丽景门,天京城的几个大门都贴了告示,言明楚王府利民措施,让工匠丽景门下教制作羽毛笔。
已经有许多人知道羽毛笔,可大家的认知都停留在——贵族用来装13的高档货,却不想……忽然一夜之间, 变成了一枚铜子就可以学习制作方法的地摊货。
如今天京城物价高,在明丽街上一个冰糖葫芦都需要2枚铜子才能买到,羽毛笔这种楚王专用的“高大上飘美”的东西,居然廉价至此……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是只要学了去,改良了,还能从楚王处获得一两银子的报酬。
当然,以天京城的物价,一两银子不算多,可和一枚铜子比差价,就很明显了。
一时间,大家趋之若鹜。纷纷来学,因为人太多,还顺便点亮了“排队”这个技能点。
而其他模仿楚王,像偶像看齐,拿一支羽毛笔装13沾点仙气儿的贵族子弟们,却变成了山寨货……内什么,昨儿咱还捏着一支羽毛笔在装仙,如今……
就出台了这么接地气的一枚铜子教做一支羽毛笔的告示。
这感觉,就像攒钱买了个LV包包,一看居然是山寨货,结果有人一个铜子派发正品包。
其中滋味……
不提也罢。
此时的大幸人不会知道,在后世,该事件成了初中生教科书上的重点、必背知识。
大幸帝国历史上最早涉及专利法的事例是什么?——“一铜一羽”专利草案雏形。该事件,也被誉为大幸帝国千年高速、健康、可持续发展奠定基础的事件之一。
……
同样,也没谁注意到大排成一条长龙的队伍,挡住了从丽景门进出皇城的马车。
一辆普通的灰篷马车被堵着,不能进皇城。车内探出一直莹白如玉的漂亮修长的手,轻轻掀开织锦的帘子,露出一双烟雨蒙蒙的漂亮至极的眼睛,看向外头,小声问:“出了什么事?”
声音也软糯,犹如江南侬语,带着柔若春丝的媚意,却能听出是个少年郎的声音。
一旁的管家打扮的人却态度傲慢,微抬下巴道:“不知道,不该你问的别问。”
“你什么态度?小心大人罚你。”从车里趴下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书童,拧眉训斥。
“小秋!”车里人的训斥也是软软的,却让小秋闭了嘴。车里人又带出一丝媚意,软软对管家道,“小孩子不懂事,您别计较,小生这厢赔礼了。”
管家冷哼,心里嘀咕:不过是个人人都可评头论足的优伶戏子,夜夜被男人骑的“兔儿爷”,给我充什么“小生”?和他说话我还嫌脏得慌。却还是担心枕头风强劲,怕最近迷他迷得要命的主子罚自己,虽不至于为了戏子对自己罚的太重,伤筋动骨,也是个麻烦。
管家当下收敛了神色,做出恭敬的样子,把他知道的“一铜一羽”的事说了。
那软糯的声音小声念叨了两遍:
管家心里涌起被冒犯的感觉,比念叨自家主子还难受些……他老家父母妻儿都在西河边上,遇到洪灾,因楚王治水良策而得到妥善救助,一个都没饿死,管家早偷偷在庙里立了楚王的长生牌,将紫微星下凡的楚王当做神邸,哪里忍得“楚王……楚王……”从一个肮脏的优伶戏子嘴里说出来?
当下就要训斥,却见着一队身着白色锦衣的卫队过来……这打扮一看就知道是楚王的锦衣卫。
管家第一次这么接近男神的人,把想要说的都忘记了。
结果锦衣卫越过他,对车里人说:“抱歉堵了您的道路,殿下深感不安,特地命我等过来疏通道路,请您通行。”
“无碍的,并没有什么。”车里人道,声音却忽然变出一丝贵族特有的清冷高贵。
管家脸都青了,却不敢说这里头只是我家主子玩的一个优伶,简直丢脸到粪池子了。好在这个戏子,就是天生吃演戏这行饭的,没有让人从他酥媚入骨的声音里听出端倪。
不然自家主子与这等人为伍,一定会被御史参个底掉。
……
某官员抱着软绵绵的心头好,一边脱衣服一边心肝头头一通叫:“怜霜……我可想死你了……”
怜霜是这两三年颇受追捧的戏子,最善女腔,特别一口侬软南调,又柔又媚又清亮,听得人简直酥到了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