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_爱猫咪的小樱-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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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怒不可遏,原本来探望薄贵人的嫔妃们都后悔了,本是来打探消息,结果又遇上了事端,安知皇帝会不会迁怒。人群里却有一位采女大胆出声道:“方才人可不就是华阳宫里的那位么!”
方才人并不得宠,只因有静妃庇护,在宫中还算有些地位,自然比无所依靠的薄氏好很多。这样一说,皇帝方想起来,怒极反笑:“静妃的人?方才人也是个无宠的,胆敢将薄氏掌嘴,还不是凭着静妃的脸面!静妃掌着朕的后宫,如今看来连小小一个华阳宫都管束地不够好啊。”
拓跋弘一壁说着,一壁也注意到了那说话的嫔妃,看清她的容貌后愣了一愣,复问道:“你不就是几日前新封的华采女?”
华氏连忙上前跪了:“正是嫔妾。”
华采女那天得了皇帝注目后,回了梨园就被捆到慎刑司,差点被杖毙。她本只是个舞女,属贱籍,一条命比蚂蚁还不如,梨园的管事就有权处死她,当时拖她去慎刑司的也不知是哪个主子的命令,到现在都查不出是谁。若不是慧贵嫔救她,她早就被活活打死了。
她心知慧贵嫔无利不早起,但眼下她初得晋封,还是暂且依附上了慧贵嫔。
拓跋弘盯着她瞧了两眼,面色稍霁:“朕这几日忙着长宁的亲事,倒是忘了你。当日朕只觉着你姿色上佳,竟不知你还有几分气性儿。”
站在她身侧的刘婕妤冷哼一声,面露轻蔑。一个卑贱的舞女,也配有气性儿?
倒是个难得胆大的人,当众直言方才人是静妃宫里的,明晃晃地和权倾后宫的静妃对上,是怕命长啊了!
就算是皇帝新宠,也是无权无势的小小采女,得罪了静妃,皇帝都未免护得住。刘婕妤出身大族,性格爽利,最看不得这种卑贱之身。
跪着的华氏只低头不语。皇帝伸手抬了她的下颌,定定看着,唇角露出一抹笑:“果然标志。不过你这性子朕更喜欢。那一日是静妃要打死你,你不怕她还有第二次?”
华氏依旧沉默,面上却透出倔强来。
“皇上不要迁怒静妃娘娘了。”赵昭仪劝道:“其实静妃娘娘掌宫以来,不是全无建树。相比于皇后娘娘,静妃娘娘驭下宽容,贤德良善,宫中嫔妃们都对此赞不绝口呢。”
赵昭仪这话哪里是为静妃开脱,拓跋弘听了面色更冷,哼了一声道:“她驭下宽容!不错,没有她的纵容,尚宫局的奴才们怎敢放肆?方才人之流怎敢张狂?”
“皇上息怒!”赵昭仪起身扶住了皇帝:“依臣妾看来,静妃娘娘并无大错。她虽然有宽纵之嫌,然而宫中还有慧贵嫔雷厉风行,两人一宽一严,却是相得益彰。静妃娘娘宽容贤德,难免放纵了奴才们,但好在还有慧贵嫔掌管着月例。您不知,这一次薄贵人的身孕来得不稳当,尚食局还苛待她,好在慧贵嫔整治后宫贪墨之风,把几个宠妃素日里多贪的份例拿出来赏赐给了薄贵人这样一贯被克扣的,薄贵人这才能有得体的膳食,不至于流了孩子。”
拓跋弘喟然一叹,道:“还好有慧贵嫔协理后宫。素日里嫔妃都抱怨她严厉,却不知严厉有严厉的好处。”说着又是冷笑:“依朕看来,如静妃这样的,却是一丁点好处也无。后宫乱了规矩,要她有何用!”
此话一出,众人都吓得噤若寒蝉,居高临下的静妃,何时被如此贬损过,又是皇帝亲口!纵然她之前被一个舞女打了脸,也还是后宫当家人,无人敢明面上得罪的。这一遭皇帝都斥责她无用,她可是难逃劫难了。
“你先下去吧。”拓跋弘扫一眼华采女,又看向殿内众人,冷声道:“来人,先将方才人捆了见朕!再传召静妃!”
皇帝在衍庆宫动怒后,嫔妃们都纷纷告退散去了,再不敢在皇帝跟前碍眼。薄贵人晋封之后,又得皇帝怜惜,赏赐了许多贵重的珠玉。此前曾经欺辱过薄贵人的宫人们,得了消息后都吓得魂飞魄散。
皇帝这一次是真的怒了,命令赵昭仪彻查此事,将那些宫人们都揪了出来。这些人平日里捧高踩低,胆子又大,敢克扣了嫔妃的份例中饱私囊,却万万想不到一个不得志的薄氏会有今日的风光。也怪他们倒霉,宫里这样做的奴才不知凡几,偏偏他们撞了枪口。皇帝毫不留情,命令将他们全部处斩。
薄氏的孩子还未出生,就沾上了几百条人命,更引起宫内的轩然大波。静妃与方才人都被传去了建章宫,听说是跪了整整一夜。
之后皇帝才传下处置,将方才人丢进了冷宫,静妃罚闭门思过。
彼时在衍庆宫里探望薄贵人的林媛听了消息,扯了唇角笑道:“方氏这回是栽了,只可惜,没能把静妃一块儿拉下来。”
方才人不足为道,静妃却只是闭门思过而已。
赵昭仪自然也在侧,一壁翻着一本泛黄的《六国志》闲闲地看,一壁接话道:“静妃树大根深,皇上又念旧情,怎么会为了这些事就重重处置她?再则薄贵人最终是无事的。”
“不管怎么说,咱们并不是全无收获的。”林媛起身笑盈盈道:“臣妾原本还以为昭仪姐姐与世无争,今日才算真正看见了姐姐的本事。臣妾在此多谢姐姐了。”
薄贵人被苛待差点流了孩子,全因静妃宽纵。林媛厉行宫规,却救了薄贵人。
此时的后宫里,哪个敢指责林媛严苛,反倒有很多聪明人闻风而动,称赞林媛按规矩做事,赏罚分明,处事得当。丽芳仪昨夜还暗自得意,今日就不敢吭声了,因慧贵嫔的苛刻导致她供不起药的事儿,再没人敢提起。
林媛至此才算正了名头,抓稳了权势。
赵昭仪面色平静,摆手道:“不过举手之劳。薄贵人这一胎来得及时,你该谢薄贵人。”
半靠在榻上养胎的薄氏听着昭仪与贵嫔闲话,自己哪敢插嘴,此时诺诺地低了头称不敢。她虽然没有城府,却也明白后宫生存之道,知道自己和自己的孩子都是被赵昭仪拿来利用了。
她这一胎实在来得巧,被赵昭仪拿来对付静妃、帮衬慧贵嫔。赵昭仪和慧贵嫔都位高势重,自然不怕静妃,她作为夹在中间的棋子,得罪了静妃,日后却不知该如何了。
她心里暗自心惊,又不敢在两位高位娘娘面前表露。她明白,宫里从来没有白得的好处,赵昭仪素日里护着她,自然不是全不要求回报的,她能有幸怀孕,有了利用的价值,都是福气呢。
且,能傍上赵昭仪这棵树,自己的孩子才算有了活下来的希望。她位卑,若是没人庇护,这孩子定是保不住的。
林媛见薄贵人胆小温顺的模样,轻笑道:“本宫实在该谢你。”说着挥手令几个宫女送上礼物,是几箱子的绫罗绸缎,金银玉器。她又拍了拍薄贵人的手:“你也是个有福的,若是能诞下一位皇子,母凭子贵,你日后就显赫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世子(5)
眼前的薄贵人让她看到了当初叶绣心的影子。只可惜,这位薄氏是从内到外的安分与温顺,不同于叶氏,外表柔弱,内心却充满欲望。
与萧皇后不同,林媛喜欢的是聪明的棋子,而不是听话的棋子。
这个薄氏就不大对她的胃口了。
不过还是温和地叮嘱了她几句,权当谢她这一次帮忙。
薄贵人需要静养,林媛和赵昭仪闲话了几句就出来了,一同去了赵昭仪所居的主殿朝晖殿。
林媛从袖口里拈出一卷丝帛,递给赵昭仪。
赵昭仪看了两眼面上就是灰白色了,少顷,她双手捂面大哭起来。
“这事儿,皇上……知道吗?”赵昭仪颤抖着问林媛。她一贯端庄静雅,这样肆无忌惮的放纵的哭,大约是入宫多年来的头一次。
“皇上不知道。”林媛稳声回答她:“臣妾虽然是托了皇上去打听,但皇上忙碌,把这事儿交给进宫面圣的九王爷了。后来是九王爷遣了宫人来和臣妾说的,九王爷说,这么大的事儿,他不敢报给皇上。”
话中深意,是林媛自己知道了,也和九王爷一样不敢上报。
赵昭仪胡乱地抹着泪,勉强开口道:“不怪你,就算是我……也不敢贸贸然去求皇上。端旭王看似是个纨绔,实则也是精明的,若说出实情,莫说后宫静妃会记恨,急于给世子寻亲的西梁王也会恨透了他。西梁王世子是这个样子,若是知根知底的,哪家会把女儿嫁过去,西梁王夫妇又不愿意屈就小门小户……这一回好不容易天赐良机,能得皇帝的女儿为良配,他们就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只是……我现在该怎么办……”
不能去求皇上,长宁的亲事并不单纯,皇帝面上嫁女儿,实则是贪图西梁王的权势。就算皇上知道了实情,怕也会……
而且君王一诺千金,在冰禧宴上当众定的亲,轻易更改,岂非为天下人嗤笑。除非对方死了……
死?
赵昭仪似乎寻找到了一丝希望。她定定神,对林媛道:“本宫有些累了,想歇会儿。慧贵嫔先回吧。”顿一顿又道:“本宫不会忘记慧贵嫔的好意。”
“娘娘保重。”林媛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回绯烟楼的路上心里沉甸甸的,自己也是有儿女的人,如果六皇子摊上这种事,她能提着刀把静妃砍死。
不过是因着赵昭仪挡了静妃的路,静妃就不惜毁了长宁来扳倒赵昭仪。年仅七岁的长宁,此时并不知道自己将来的命运。
却说这一日皇帝是招了华采女侍寝的。
身为世家贵女的嫔妃们谁都不愿和一个贱籍的舞姬为伍。大秦的律法,民分贱籍、奴籍、庶籍、官籍。其中贱籍比奴籍还要低劣——纵然大户人家的奴婢可随意买卖,连命都是主子的,然而那些娼妓优伶们失去的是尊严,最为下贱。
自然,皇家有所不同,宫女内监都是等同平民的庶籍,在梨园服役的华氏身子也是干净的。华采女这种出身,得宠后只招来一片嘲讽声。更兼她性子桀骜,不肯低眉顺眼地奉承人,后宫里几乎是人人嫌恶了。
不过她这性格正对了拓跋弘的胃口。拓跋弘连着宠了她三天,最后册封她为承衣。
华承衣得了晋封,还有大批的珠玉赏赐,宫人们流水一般地将东西搬去她所居的雍和宫偏殿。自然,没有几个嫔妃会拉下面子来恭贺她,纵然是有闲情的,宁愿去衍庆宫探望薄贵人。
华承衣的寝殿里冷冷清清,堆着几大箱子的赏赐。
然而有一人例外。居在麟趾宫偏殿的谨嫔抱着五皇子,还带了些许贺礼,过来寻华承衣。
华承衣十分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位着湖蓝色锦缎、面容温和秀丽的娘娘,以及她怀里不安分地蹭来蹭去的五皇子。
谨嫔把五皇子放下了,彼时运动神经发达的五皇子刚学会了走,站起来磕磕碰碰地扶着桌椅,四周一群宫女内监战战兢兢地护着。谨嫔伸手掀了一个托盘,笑对华承衣道:“本妃没什么好东西,这是从西夏进贡的蓝宝,给华承衣打两套首饰吧。”
华氏敛着神色,瞥了一眼那足足有拇指肚大小、如海水般靛蓝的宝石,略略心惊,谢道:“谨嫔娘娘太大方了。”一旁刚分过来的贴身宫女连忙给谨嫔看座端茶。
谨嫔看她收下,面上笑意更浓,坐下来握住她的手:“华妹妹丽色天成,一朝得了皇上青眼,日后定能前途无量。这一点子宝石,怕是你日后根本不会瞧得上眼。”
华氏微微地笑,眼睛里却并没有太多的热情:“嫔妾卑贱,不敢当。”
“如何不能当呢。”谨嫔笑意渐渐稀薄:“这宫里的前途,可不是以出身论英雄的。你看如今的慧贵嫔——说是官家女儿,其父不过是七品小吏,两年下来就风光如此了。那出身十分高贵的白容姬,早早儿地就赴了黄泉,恐怕你都没有听说过她吧。”
这话看似随意,实则已经牵扯到了后宫的实权人物,华氏静默不语。
谨嫔侧目一晒,垂了眼睑继续道:“再则,你献艺那晚,竟还有人前去梨园捆了你要打死。可见在宫中人心里,你是何等的威胁,才值得这样计较。”
华氏的手指猛地缩了一下子,而后缓缓放开。并不是在意那天晚上的惊魂,而是谨嫔所言中提到的人——
静妃。
满宫的人都以为是静妃要杀她,连皇帝也为此事斥责静妃。
谨嫔觑着她的神色,想从中找出端倪,可惜华氏一张脸仿若是木雕,根本猜不透心思。谨嫔压下心中烦腻,再次握紧了对方的手,温和道:“可怜见的,你一定吓坏了吧?”
华氏听了这话却笑了,少顷开口道:“嫔妾贱命一条,有什么怕不怕的。在梨园里的时候——三天一顿打,夏日里罚跪瓦片,冬日里往身上泼冷水,不都过来了么。他们把我捆去慎刑司,打了两板子就又被救下来了,都没怎么觉得疼呢。”
其实梨园里的苦楚又算什么呢,十年前华家灭门,满院子的血,她的姐妹们未免受辱,都被家人捂死了一块儿悬梁,只有她不肯死,跟着衙役们去了肮脏的勾栏。
后虽因容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