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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红尘予梦之女主皇朝-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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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即她眸光一冷,命令道:“木头,马上带他们走。”

  慕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冷然的面容如往昔般无波无绪,只那不平静的眼神,紧握的拳头出卖了他的心情。

  久久的,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绞着,慕颜的心底泛起淡淡的苦涩,想起之前他总躲着自己,她竟有些赌气的想道,木头,你不是不想再待在我身边了吗,那不如我就成全你。

  一旁将一切都看在眼中的慕维脸色瞬间阴沉到了极点,两道锋利无比的目光投向慕夜,仿佛两把刀一样,恨不得在他身上剜出几个洞来。

  半晌,慕颜黯然的垂下眼帘,说道:“还需要我再重复一次吗?慕侍卫。”

  “怎么回事,不是说亥时一到,宣武门就会开么?韩大人。”等的极不耐烦的薛子道略带怒气地责问道。

  在他身后,宣武门空旷的广场上站满了甲胄闪闪,刀枪林立的军士,他们高举着的数千火把,将夜空照的有如白昼,空气中弥漫着肃杀的寒意。

  “子道,要沉的住气,韩大人做事一向稳妥,他办事老夫放心的很。”身披铠甲的信安郡王捻着长须安抚道,眼中闪烁着精芒。

  高大紧闭的宫门依旧没有丝毫打开的迹象,一点点消磨着他们仅存不多的耐性。

  忽的城楼内传来几声凄厉而沉闷的呼嚎,划破寂静的夜空,让人不寒而栗,只见信安郡王几人脸上同时浮起兴奋得意的神色, 一个个在马背上直起身子,等待着大门洞开,霸业将成的那一刻。

  宣武之变(下)

  倐地,城楼上响起一道清越的琴音,伴着琴声有一个天籁般的嗓音低低吟着:“天也空,地也空,人生渺渺在其中。日也空,月也空,东升西坠为谁功。金也空,银也空,死后何曾在手中。妻也空,子也空,黄泉路上不相逢。权也空,名也空,转眼荒郊土一封(1)。”

  那嗓音清亮而高远,挟着万千气势,像一道光芒划过夜空,震颤着每个人的心,袅袅余音,又在所有人的心间荡开一缕缕涟漪。

  薛子道面上顿时变色,以马鞭指着韩统领,忿忿道:“怎么回事?宫门为什么还不开,她唱的又是什么鬼玩意?”

  话音刚落,又一悠扬的笛声横空而出,似长河落日,荡气回肠,和着那越拔越高的琴声,盘旋直入九霄,交织成一曲响遏行云的华音。

  指尖滑过琴弦,素雅的云袖笼着桐木焦尾琴身,听到不期然却又熟悉的笛声,慕颜垂下眼敛,唇角勾起一抹醉人的浅笑。

  当最后一个音符消失在青葱指尖,似有感应般,那笛声也嘎然而止,她抬起头,望向执笛之人,笑意盈盈,有礼的唤了声:“上官先生。”

  “上官逸云见过公主殿下。”身穿单薄囚衣的男子一躬身道,瘦削清矍的脸上掩不住眉宇间那股隐隐勃发的英气,目光睿智从容。

  “这些日子真的是委屈了上官先生,”慕颜语带歉意道:“若能平安过了今夜,本宫自当补偿先生。”

  上官逸云淡淡一笑,说道:“殿下请看城楼下面,倘若不能呢?”

  慕颜注视着他片刻,嘴角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云淡风清道:“那就只好请先生和皇城之中的三千多人一道给本宫陪葬了。”

  闻言,上官逸云一愣,随即朗声大笑道:“好,好,殿下当真好气魄,逸云再多嘴问一句,难道殿下当真就不怕吗?”

  “怕?当然怕,”慕颜眸中跳动着两簇倔傲的火焰,话锋一转道:“可只有恐惧才能让人产生勇气。”

  “希望殿下有的不是鲁莽的勇气,”上官逸云别有意味的说道,脸上犹自带着浅浅笑意。

  “放肆!竟敢对殿下不敬。”小寇子喝道。

  慕颜一笑,不以为杵的说道:“那就请先生拭目以待吧,小寇子,是时候把我们预备的见面礼给郡王爷送去了。”

  空气中涌动着滞人诡异的气氛,信安郡王慢慢眯起犀利的眼眸,脸色阴晴不定,向城楼高处望去。

  “攻城车早已备妥,父亲,我们杀进去吧。”薛子道眼中浮现出一抹狠绝之色,抽出手中利剑,闪着寒光的剑锋直指宫门,提议道。

  话音刚落,但见几个黑乎乎的东西从城楼高处被抛落下来,咕噜噜滚到近前,定睛一看,竟是数颗血淋淋的人头,不由骇了一跳,浓烈的血腥气,惊的坐骑一阵嘶鸣扬起前蹄。

  一旁的戍卫营统领韩瑞只看了两眼,顿时脸色大变,这不正是自己安排在禁军中的内应吗。

  “王爷,韩统领,我家公主殿下特要小的转达她对两位的感谢之情,小小谢礼,不成敬意。”城楼上响起一道尖细的嗓音,不慌不乱,不卑不亢的喊道。

  慕颜感觉到有几道阴冷嗜血的视线同时射向自己,她抿嘴一笑,眼中却流泻出一种说不出的冷酷,问道:“那人到了吗?”

  “到了,殿下。”禁军统领答道,他一退身,背后立刻站出一人,那人弯着腰,恭敬的说道:“见过公主殿下。”

  慕颜看了眼身旁的上官逸云道:“上官先生,可识得他?”

  上官逸云微微一笑,点点头,也不说话,只看着她的眼神变得高深莫测。

  “那冯大人,就有劳你去和郡王爷打个招呼,顺便替他解解惑吧。”慕颜懒懒言道。

  “遵旨,”冯荻回道,走到城楼垛口,清了清嗓子,冲下面喊道:“王爷,韩大人,请速速解下兵刃,回头是岸啊,莫要一错再错。”

  薛子道一惊,回头对信安郡王说道:“父亲,是冯荻,娘的,原来是这小子把咱们都出卖了。”说完,剑锋指向冯荻骂道:“好你个冯荻,真是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枉我父子视你作心腹,你等着,等我攻下这城门,第一个就取你的狗头。”

  听到楼下的叫嚣,慕颜露出嘲讽轻蔑的笑意,所谓的恩情能大的过名利的诱惑吗,何况是对冯荻这种墙头草,真是可笑之极。

  “薛公子此言差矣,我等俱是臣子,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岂能犯下如此谋逆的大罪啊,公主仁慈,只要诸位放下兵刃,会从轻发落,如若不然,”最后一句来不及出口,只听咻的一声,那破空而来的一支羽箭已将他穿了个透心凉。

  “哼,好一个无耻之徒,本公子这就先送你去见阎王。”城楼下方,薛子道放下硬弓,恨恨道。

  “殿下,冯大人已气绝身亡了。”禁军统领蹲下身,查验完,面色凝重的回禀道。

  “好箭法,可惜了。”慕颜没朝倒地身亡的冯荻看上一眼,似有惋惜道。

  “上官先生,殿下可是在感叹冯大人的死吗?”小寇子凑到上官逸云近前,悄悄问道。

  他凝视着那柔和完美的侧脸,摇了摇头,淡淡道:“她不过在惋惜皇朝从此会少了一员虎将罢了。”

  乌云蔽月,在信安郡王的一声喝令下,用来撞击城门的巨大的攻城车被兵士们推到了宫门前。紧接着,联络用的一道红色焰火信号腾空而起。

  一子错满盘皆落索,错就错在不该轻信冯荻这无信无义之人,错就错在不该小觑了这位公主,与其束手就擒,倒不如拼个鱼死网破,想自己多年金戈铁马,驰骋疆场,难不成今日还怕了这小丫头不成,信安郡王唰的拔出先帝赐予的宝刀,锐利似鹰的眼眸染上了一层浓重的杀气,不怒自威,散发出莫可匹敌的气势。

  见他高举起刀,广场上顿时响起一片整齐划一的拔剑声,令人不由倒抽一口冷气。

  “公主,他们要攻城了。”小寇子有些发怵的唤道。

  慕颜抿紧了唇,冷漠的面容看不出任何表情,听到空气中隐隐传来的阵阵如春雷般的马蹄声,眼波流转,闪烁着血腥的锋芒,她缓缓抬起手,用力一挥,身后本紧闭着的几道大门立刻被打开,拥出数百名弓箭手,一字排开,训练有素的进入各自的跺口,搭弓上箭,闪着寒光的三棱箭锋直指底下大军。

  看到城楼上摆出的阵势,信安郡王清矍寒冷的面容上浮起一个嘲讽和不屑的笑容,冷哼一声,自不量力的小儿,单凭这你就想挡住本王的四面夹攻,下令道:“攻城。”

  突然只听万马奔腾,大地一阵震颤,如潮水般的大军以闪电之势袭来,最先抵达的长枪盾牌兵士骑着高头大马,手上持着盾牌,形成了厚厚的盾阵,自背后将他们包围起来,伸出长枪齐唰唰的对准了他们。

  远远瞧见那高高迎风飘展的旗帜正中绣着的大大的“萧”字,韩瑞一干人无一不是面色巨变,失声道:“是萧家军。”

  乌云尽散,局势瞬间扭转,小寇子长松了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他偷偷斜眼看了看上官逸云,又看了看自己的主子,见他们皆是一副镇定自若的神情,忍不住吐吐舌,暗衬道这上官先生和殿下倒有几分相似,都是难以琢磨的厉害主。

  慕颜眸色转深,她缓步移到近前垛口处,远望而去,但见那盾阵自动分开,现出一人一骑,那人穿着的银色盔甲在月色下泛着夺目耀眼的光泽,卓然挺拔的身形现出沉如山岳的气势,不是萧毓梵,又会是何人。

  慕颜收回视线,看了看下面一群乱了阵脚的瓮中之鳖,淡淡一笑,朗声道:“韩大人,事已至此,难道你还要执迷不悟吗?若你此时能放下手中兵刃,本宫定会既往不咎。”柔和的嗓音饱含无上威严,让人心头一震。

  “韩大人,千万不要相信她的鬼话,我大哥正在全力攻打东门,其他两位将军也在进攻西门和北门,我们只要齐心杀出重围,与他们会合,定能成就大业。”薛子道见韩瑞微微有了动摇之色,劝阻道。

  “薛三爷是想见二爷吗?”萧毓梵贯有的浑厚慵懒嗓音如呼应般响起,话音刚落,就有一人从盾阵中被推了出来,他双手被缚,全身血迹斑斑,伤痕累累,愧疚的喊道:“父亲,三弟。”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能传到他们耳中。

  “啊!”薛子道惊呼一声,脸色惨白,转头对信安郡王说道:“父亲,是二哥。”

  信安郡王银须一阵抖动,满是皱纹的脸上写满了颓然和无奈,像被人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般,目光也变得茫然呆滞。

  一瞅形势不对,韩瑞忙翻滚下马,扔掉了兵器,跌跌撞撞跪倒在地,高喊道:“小的有罪,请殿下饶命啊。”

  叛军见状,互相之间对视了下,稍作犹豫,也紧跟着放下了兵器,一个接一个低头跪倒在地。

  “韩瑞,你们”薛子道目露凶光,气急败坏道。

  “罢了,子道,我们输了,想我戎马一生,沙场征战,没想到啊,今日竟败在两个黄毛小儿手上,”信安郡王仰天长叹一声,无限落寞感慨道。

  “不,不,父亲,我不甘心啊!”薛子道发狂失控的大喊道,充血的眼睛显得分外狰狞。

  慕颜一一扫视着下面跪地的众人,直至毫无预料的与那道视线交集在一起,那视线是如此深沉,仿佛要渗入她的骨髓,深入她的心。

  萧毓梵凝望着城楼高处的那抹翩然身影,慢慢扯起嘴角,陡然瞳孔收缩,笑意在一瞬间凝固,面上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惊恐神色,高喊道:“小心,颜儿!”

  猝不及防,一支羽箭划破夜空,挟着凌厉的劲势,直奔慕颜的咽喉,眼看着利箭瞬息将至,只听“当”一声,箭失了准头,竟生生钉在了城墙上。

  随之城下立刻响起了一声极凄厉的叫声,和信安郡王撕心裂肺的喊声:“道儿!!”

  萧毓梵铁青着脸,缓缓放下手中的弯弓,闪着寒光的嗜血的眼神如地狱修罗,冷冷注视着薛子道从马上栽倒落地。

  推开如梦初醒关切围上来的众人,秋日的风凉凉掠过,慕颜发丝飞扬,衣袂飘舞,平静的看着信安郡王扔掉刀,滚落下马,抱着儿子的尸体仰天哀嚎。

  “三弟!!”薛子安用尽全身气力悲凄的喊道,跪倒以头抢地。

  城楼上的旌旗迎着风猎猎作响,旗杆旁屹立着的一人,挺拔身姿在夜色映衬下仿若天神般,他收回手,脸上因紧张而僵硬的线条舒缓了不少,恢复了往昔的淡然神色。

  察觉到那道深沉凝望着自己的视线,慕颜猛然转过头,喃喃唤道:“木头”,嘴角勾起一抹极轻极浅的笑意。

  君行陌路

  紫极殿内,静谧的气氛几乎要让人觉得快要窒息了,却依然无人敢出声打破,在其他几位大臣的目光暗示下,温左丞轻咳了一声,试着喊道:“公主殿下。”

  端坐在龙案后的慕颜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问道:“诸位商议的结果如何?”

  温左丞一躬身,神色泰然,缓缓禀道:“回殿下,我等俱认为信安郡王所犯之罪,罪无可赦,当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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