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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宋时明月-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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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的皮靴并不跟京剧中用的一样,是木底厚靴。木底厚靴技术,是由于蒙古人来了之后出现的技术倒退。赵兴曾偶尔在一部探索节目中看到过出土的宋代木鞋样板,那副靴子木底做的很特别,薄底雕花,式样很新潮。其上应该是缝制的皮革,但由于皮革已经碳化,看不清楚具体款式、赵兴随身携带了几块麻逸龙血树的木板,他要求制作的是一副高跟鞋。宋代流行裹脚,那种“错到底”的鞋子实际上就是老式的高跟鞋,此后,由于制鞋技术的倒退,人们便从脚上做文章,北宋时期的“裹足”到了南宋,就成了一味追求挝断脚指骨的“缠脚”……一字之差,从美学追求变成酷刑。

“错到底”的鞋底是整木板,前低后高做成“一体化高跟”。赵兴要求的是鞋底木质,鞋跟用金属制。木质也行,但须单独雕刻,再拼装起来。这样作出的鞋子份量轻了许多,鞋跟可以做成各种造型。这种鞋子在技术上不存在难题,但老板看着赵兴交出的几块龙血树木板,他敲了敲板型,皱着眉头说:“客官,这木板太硬,如果要雕出脚形,恐怕得十来天功夫。”

赵兴从身上摸出一根铅条——这是昨天铆马灯时剩下的,他用铅条在纸上画了个高跟鞋的形状,又在鞋跟处画了一条横线,指点着这个样子说:“鞋底要雕成这个样子,鞋跟部从这里分成两截,然后相互用铁钉铆在一起,下面则钉礃子。鞋底不能是光板,要雕上防滑齿。固定鞋跟的金属钉我送给你……多少日能好?”

老板仔细看着那个鞋样,闭上眼睛在脑海中虚拟着成品的图案,然后睁眼回答:“好奇怪的鞋,取脚样的时候要把脚立着,不能平着……客官要求的细发,至少需要一个月。”

“十倍价钱,一天完成”,赵兴干脆,直接用钱砸晕对方。

老板有点为难:“这木头太硬,颇费功夫,恐怕……”

“笨,我让你从鞋跟处把鞋底分成两部分,你可以让两个人分别雕饰鞋跟鞋掌,再组合起来……二十倍价钱,一天!”

老板精神一震:“客官既然要的急,我就多招些人手赶工。”

赵兴点点头,马上又说:“鞋面不要直筒的,我要你在皮子上打上孔洞,用铜铆钉铆出眼孔来,到时候用根皮绳一捆——鞋子松紧由己,岂不更好。”

老板的眼睛陡然睁大。

赵兴的话给他推开一扇门窗,让他发现一个新天地。这样做鞋子,鞋子舒适度上一定会超越其他的鞋店……这是一个财路啊。

“小老儿保证今天就好,客官府邸在何处,今晚日落时分,小老儿一定把靴子送到府上”,店老板已经竭力挽留赵兴这位客人。因为如果赵兴去了别的店里,再把这种制鞋法告诉别人,那么老板得到的手艺,就不独家了。

赵兴吩咐仆人递上自己府邸的地址,再度点醒老板:“待诏,你没有想过,木底的鞋直接缝皮子,恐怕不牢靠——木头有多硬,针线只占一个边缝,天长日久,绷坏了木头就脱线了。”

老板眼睛亮的像灯泡——当然那时还没有灯泡,他一招手,呼唤伙计:“来人,奉茶,奉香茶。”

而后,他陪着小心问:“客官,你有什么办法?”

“我刚才不是告诉你钉子了吗,用钉子——在木底上铺一块脚掌形的铜板,铜板上再覆盖一层皮子,然后在铜板上打孔,将木底、铜板、皮底缝在一起。这样,针孔就不会绷坏木板……”

老板已经明白了,他小心的问:“客官,这种鞋钉在哪儿有售?”

赵兴摇摇头:“不知道,大概在杭州泉州有卖的,我也是机缘巧合下买了一袋鞋钉,并听人讲起这种做鞋法……鞋钉你回头去我府中取。听说,你还给苏学士家里做鞋。我有一些上好的皮子,正打算都做成鞋子。

你先给我孺人做一双,做得好,就用那些皮子去给苏学士、还有咱家,都做——待诏,这可是大生意,定不要误了时辰。”

“客官放心!”老板两个眼睛像灯泡,精神的很,他详细问了赵兴对鞋子的要求,等赵兴走了,便如获至宝地,将赵兴用铅条在纸上画的几个图样郑重的收藏起来,大声吆喝几个儿子出去雇用帮手。

靴店老板这次从赵兴嘴里至少学到了六件事:一种新靴子的样式;分工协作;组装;靴底的革新;新配件鞋钉与铜铆钉;鞋带的使用……或许还要加上新材料,因为赵兴答应他,等他如期完工,用新材料下新订单。

一项产品只要出现一项革新,就已经可以使它超越同类产品,用如此多的新技术制作出的靴样,想不发财都难。

最重要的是,赵兴这下子帮他推开一扇窗户,使靴老板看到一个新天地:比如,靴底加上铜板后,固定的能力增加了,靴面材料的选择就更广了。笨重坚固的牛皮就可以抛开,而选用更轻软、更绚丽的绸缎与布匹……

“错到底,这双靴样可以与‘错到底’齐名,它必定取代‘错到底’成为我大宋贵妇新爱,财神啊,今儿财神爷来我的店里了”,靴店老板兴奋地只想呐喊。

那位被靴店老板称之为“财神爷赵兴正骑马返回府邸,沿途,他那雄健儒雅的骑姿引得无数人喝彩,程阿珠在后面也收获了不少嫉妒的白眼,但这种白眼却另她很骄傲,很幸福,很迷醉。满溢的快乐,甚至让她忘了谴责赵兴又把技术教给外人。

府门口依旧有几个闲人窥探,门子正拦着他们,赵兴没有在门口停顿,他催马冲进府中,一眼看到新来的地理鬼焦触。

“你怎么来了?”赵兴边下马边问:“对了,最近福州的生意怎样?”

“兴哥,我这次来不是为了福州”,焦触答:“长门不四从高丽绕道,给我送来急信,说那个打算来大宋的倭国武士名叫源业平,他说:一提这个名字你就知道是啥事。那厮打算来与你拼命,他现在拦都拦不住,估计,信到的时候源业平该上船了,望你早作准备。”

第六十四章 日本的第一美少年

“头痛,怎么这厮来凑热闹”,赵兴显然知道源业平是干啥的,他皱着眉头又问:“送信的是谁?朴寅光大人吗?”

“是他,朴大人随高丽使节金大人入朝纳贡,顺道给兴哥带来信件。他俩正在路上慢慢走,估计三月初准到”,焦触回答。

源业平是谁?

在日本谁不知道源业平可以,但不能不知道他的祖父源英明,因为“源英明”这个名字,在日本就如同“龙阳君”这个名字在中国一样。而在日本,说一个男人“英明”,就如同说一个女人“小町”一样……(当然,说官人“英明”,决不是说官人很玻璃——偶反对联想。)

日本的同性恋风潮是从中国学去的,但学去的时间比龙阳君时代晚。平安时代,入唐求法的密宗大师空海(774…835年),将唐朝盛行的男色之风传入日本,所以日本的“男风”又叫“唐风”,而日本最富盛名的同性恋就是源英明,因为这厮是个诗人,才华横溢、名传千古的诗人,所以赫赫有名。

“源英明”与诗僧“橘在列”是一对“恋人”,这两人的情诗读之令人肉麻,但写的实在好。

橘在列赠源英明的诗是:“松桂晚阴一遇君,谁言鹄燕不同群。感吟池上白苹句,泣染箱中绿竹文。豹变暂藏南岭雾,鹏搏空失北溟云。为君更咏柏叶什,莫使风流俗客闻。”

源英明回赠橘在列的诗是:“恨我多年未遇君,山头一旦适成群。知音如旧初倾盖,会友无期只以文。胶漆交情斟淡水,琼瑶丽句遏青云。相携欲结林泉计,尘网喧哗不足闻。”

“橘在列”与“源英明”两人风雅至极的唱酬,让佛教僧侣和贵族武士倾倒,同性恋之风迅速在他们当中蔓延,并扩展到市民社会中,形成日本特有的“美少年”观念,传承逾千年而不衰。直至今日,日本仍盛行由“美少年”组成的各种演唱团,且每场演出必有展示其俊美身体的节目。

赵兴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谈到“源业平”的——那是三年前,在高丽。当宴席上人们谈起这位传说中“龙阳”之孙时,赵兴反唇相讥:“都说了这位源英明好男风,怎么会生下来个后代?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双向插头’,男女都爱?”

日本人不在乎血缘,比如他们的“度种”习俗,这位源业平或许是抱养的种。所以,若赵兴只说这些,算不上对那位绝世俊男的攻击,但赵兴顺嘴又聊起他对男色的看法,声称:“我原本以为关东武士都是雄赳赳的大丈夫,却原来有这么一位雌啾啾的‘好男儿’……关东也能出产‘超男’,真出乎我的意外?”

这么一说,等于侮辱了全体关东武士。

古代信息传播的速度,一般以每年度若干厘米计算。这段话用了三年传到了倭国,最近曝光了。于是,关东武士团怒了,他们希望源业平能洗刷这个侮辱,这便有了源业平这次渡海之举。

他是来拼命的!

其实,从现代人眼光看,源英明、源业平的存在,或许是源氏首领特意挑选出来的“公关人员”,专门负责与喜欢男风的公卿打交道,如鱼得水地替关东武士弥合、沟通关系——所以这人骂不得打不得更杀不得,得罪他就得罪了日本全体爱好“唐风”的“同志”。

这正是赵兴头痛的原因。

赵兴慢慢的哦了一声,随口问焦触:“你的住宿问题……”

焦触赶紧回答:“我听兴哥的!”

“你就在我府中住下吧,回头也好帮帮马梦得。”

“瞧你说的,我能帮马都管什么忙……”焦触谦虚着。

程爽领焦触去安置,赵兴背着手,向后院走去,程阿珠跟了两步,赵兴中途停步,关切地问:“你的东西准备好了吗?带上伊伊,你俩上街去逛逛,买点首饰,买点装扮与杭州家里的摆设。我们的船马上回航,多买点,让他们带回去。”

程阿珠抬起头来,观察了一下赵兴的表情,小心地问:“官人,没事吗?”

赵兴抹了一把脸,换上一副笑容,精神抖擞的回答:“没事,你跟伊伊去吧,我要跟陈季常谈点男人的事。”

程阿珠误会了,脸一红,赶紧调转脚步,向陈伊伊房间跑去。

后院里,陈慥正带着儿子骑马。父子俩边走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陈慥已打算近日告辞回家,最近只要儿子没事儿,他就抓紧时间交流,并联络感情。

除陈不群外,赵兴的其他学生还在院里装配铜灯,由于卜庆事件完美了结,学生们没了搜捕活儿,所以,一部分学生跟随马梦得熟悉京师商界,另一部分闲着的学生则围拢在一起做手工课。赵兴也偶尔过来给他们教点机械原理,师徒们如此打发闭门后的时光。

昨夜满院灯海,歌伎们唱的是“明月几时有”,所以这种铜马灯被命名为“明月夜”。按惯例,这些铜马灯会被分成几个款式,有学生或者学生家长出面经营,所以学生们做得很认真,他们一边做一边商量马灯的分类,比如檐下灯、案头灯、马车灯、提步灯……等等,不用赵兴吩咐,他们已各自分派好了生产分销事宜。

陈慥觉得这都是程族产业,儿子最好不要跟人抢食,所以强拉着孩子陪他骑马。此际恰值正午,春光正好,父子在湖边溜着马。陈慥一边骑,一边向陈不群讲述他刚从赵兴那里学到的骑姿。

倭女已不在湖边,这样的天气,湖水冰冷刺骨,也唯有倭女习惯用这种冰水洗衣服。倭女干完了活离开,那些仆人们也整理好池塘走了,湖边就再无旁人,显得静悄悄。

赵兴慢慢的踱到湖边,冲陈慥招招手。陈慥翻身下马,牵着马来到他身边,两人相互行了个平礼,赵兴问:“季常兄,你知道唐式的斩首礼吗?”

“斩首……礼?斩首怎么是一种礼节呢?我没听说过,或许,等你老师回来了,问问他就清楚了”,陈慥以为赵兴也不知道,因而向他询问答案,所以做此回答。

“我知道,我知道这种唐式斩首礼。传说,这是一种谢罪礼,或为牺牲(以自己的殉死来拯救部下或同僚生命,形如祭祀时所献上的‘牺牲’);或为‘死谏(为了劝谏主君而殉死)’;或为‘名誉(为保住自己的脸面殉死)’;或为‘先烈(比主君先行踏上死途)’;或为‘追义(为了尽士道义理而殉死)’;或为‘无诘(痛饮悔恨之泪,避免别人指责而殉死)’;或为‘引责(对自己的过失承担责任)’……

倭人也认为,它不完全是唐礼,而是一种汉礼,是三国战乱时随移民传入倭国的,唐代,中原已很少用了。不过,倭人都把它称为‘唐礼’,是因为唐史上还有这种殉死的记录……

季常兄,我需要你帮个忙,学一学这唐礼,因为我马上要与倭人进行一场比斗,想请你作为监礼人,因为这场比斗下来,必有一人‘无诘’——嘿,我找不到其他人了,这种礼节比较血腥,其他人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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