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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5章

宋时明月-第4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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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朝历代,权臣都是没有好下场的,即使他们能够维持一生荣耀,死后也免不了被人算旧账。而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汉之窦氏、晋之桓温、宋之岳飞……

故此,赵兴现在虽然嚣张,谁知道他身后是否凄凉。

鉴于这种情况,帅范可以肯定赵兴这是做戏。他引用秦罗敷的口吻,沾沾自喜的、轻狂的自我夸耀,诗句中充分显示了一位暴发户对自己境况的满足,这是告诉皇帝,也是告诉其他人:我很得意,我很满足,我很嚣张,我很自在……

换句话说,赵兴现在以妾礼迎娶喀丝丽,也未尝不是给朝廷大臣递把柄,他在告诉朝廷大臣:我喜好美色,我见了美女迈不动腿,为了美女我不惜推迟出兵日期——我把这么大的弱点露给你们,你们该松一口气了吧,今后想要陷害我,无需其他,送个美女来就行。

等帅范明白了这个道理,在场的人人都明白了,唯有喀丝丽还沉静在幸福当中,她欢快的在场中舞蹈着,形似一只不知疲倦的荆棘鸟。

帅范叹了口气,将赵兴搀回座,一名杭州歌伎凑去,她翩翩上前,跪拜说:“太尉今日大喜,奴来一首《临江仙》,为太尉贺……”

稍倾,那歌伎就着秦观的仗鼓,曼声轻歌:“六月翠蓂飞六荚,流空大火将西。当年名世间生时。似光风霁月,神爽更精奇。

三十成名登上第,芙蓉照水真犀。难淹逸步造丹墀。经纶须大手,谈笑入黄扉。”

这名歌伎开了口,另一名歌伎也上前献艺:“奴听说太尉明日发兵,做一首《南乡子》,为太尉贺——帘卷水西楼。一曲新腔唱打油。宿雨眠云少梦,休讴。且尽身前酒一瓯。

明日又登舟。却指今宵是旧游。鼎轴无穷勋业,休愁。月子弯弯照九州。”

赵兴一拍桌子:“这些都不好,马屁诗,听不出水平,来一首奉旨填词的柳七《望海潮》!”

歌伎应声起舞:“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山献清佳。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嘻嘻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柳永这首诗词是赞美杭州的,传说金国皇帝听到了这首词,所以才有了南征的欲望——这是胡扯,柳永做这首词的时候,金国皇帝完颜亮的爷爷是否发育成卵细胞,还在两可之间。

在座的,除了宗泽,都是居住在杭州,或者打算居住在杭州的杭州人,柳永这首词一出,连晁补之也失去了冷静,他从桌上捡一只干净的碟子,学着京城伎乐的技巧,用手中的竹筷敲打着碟子拥声合唱,大家把这首歌唱了一遍又一遍,一边唱,一边大碗饮酒,只图把自己尽快灌醉。

这或许就叫“美丽的哀伤”。

大宋的美丽令人迷醉,然而,这个美丽的文明却是带着枷锁在刀锋上跳舞。在座的每个人都希望尽自己的努力,将这份美丽延续的更久,然而,传统上,在民族危难,国家危亡之际,挽救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人,都是这个国家民族的罪人。

是的,在座的是一群罪人,包括宗泽在内。

在没有赵兴的历史上,宗泽在金兵入侵的时候,敢于抗击侵略,于是就成了秦桧与宋高宗赵构的仇敌,当然,也是这二位领导下的百姓的仇敌。

可是,包括现世的宗泽在内,每个人明明都知道自己身后可能被称为“叛贼同党”,但他们依然义无反顾,依然将自己对大宋满腔的眷恋,倾诉在这首优美的诗歌中。

这或许就是大宋读书人的偏执。

他们偏执的、一厢情愿的、九死不悔的爱着这个国度,爱着这片热土,他们执着的想将这个美丽延续到永远。

但遗憾的是,他们的努力党争偏偏起了反效果……

歌声停罢,连宗泽在内,所有的官员都无意中喝了太多的酒,而赵兴依旧是那副醉态,但他的眼神却愈发冰冷。

帅范趁着自己还清醒,勉强集中最后一点力气,问:“太尉南下后,杭州的事情当如何处理?”

第三百一十八章 “东南王”出现了

“虎捷军三日后移戎抵达,又三十日后,宣毅军会抵达,你的任务是淘汰老弱,留下精强,而后给他们全面换装!”赵兴浑身酒气,却语句清晰的回答帅范的问题。

帅范吃了一惊,寻求确认:“大人说的是虎捷军与宣毅军,他们来多少人?”

虎捷军属于殿前司步军,是侍卫亲军中编织最大的军队,下辖指挥56名,兵员28,000名。而宣毅军比较特殊,它是禁军当中唯一一支分驻各州县的军队,编制也就更庞大了,总共有174个指挥,兵员计有87,000名。

按照赵兴与小皇帝的协议,京城三十六军逐步轮换到赵兴辖下各个州县——这也是宋代特有的军制,中央军每年轮换到各地驻扎。他们驻扎在当地的时候,粮草薪水是由当地供给的,这叫“移戎就粮”。而按约定赵兴又增加了一项额外的开销:给移戎的军队换装,将他们变成一支火器部队。

这种移戎并换装,是小皇帝对赵兴的一种控制手段,赵兴只要不想谋反,他就必须接受这一条件。但小皇帝也给了赵兴补偿,允许他从押钱纲里扣减10%的费用,作为养军之费。

按照小皇帝的命令,沿海大城市有条件的要开市舶司,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开市舶司,所以10%的费用也不算少,赵兴预计了一下,每年怎么说也能扣下几百万贯的收入,再加上海军的护航与武装走私贩货活动,预计南洋事务局每年的收入超过一千二百万贯。

这样的收入接近西夏的全年财税收入,相当于辽国收入的三分之一。而后两者养军都超过二十万,故此,赵兴有意把他的军队扩充到十万的上限。

虎捷、宣毅两军人数多不怕,赵兴给帅范交底:“南洋事务局(幕府)开幕后,我准备设置四支近海舰队,外加三支远洋舰队,四支近海舰队分驻秀州,杭州、明州、泉州,三支远洋舰队则驻扎在广州、广西。

近海舰队需要有一百只船,其中杭州是本部,船只数量最多,我要求达到七百艘至一千艘,广捷、宣毅两军来了之后,你先把有用的挑出来,而后裁剪部分实力,给官家还回去的时候,广捷军有三千到五千剩余已经足够,宣毅军最多剩下一万,而等我回来,你需要把三支近海舰队组建完善……”

宗泽站起身来,拱拱手,沉静的问:“太尉,我当如何?”

赵兴醉咧咧的一指宗泽,回答:“沿海开了这么多市舶司,足够满足所有人经营海贸——我在广州推行官绅一体纳税令,此命令已经经过先皇许可,且新党以为这一变法确实能增加府库收入,还能提倡公平。我走后,各州按例推行官绅一体纳税令,具体来说,就是:官绅务农,则按照朝廷法度无需交税,若要经商,与庶民一体纳税,不得偷漏。”

赵兴说话的时候装醉,宗泽脸上的表情却很认真,他拱拱手,简略的回答:“谨遵命!”

晁补之与秦观相继点头:“我等在广州时,看到你实行官绅一体纳税令,放心,我等知道怎样实行。”

赵兴晃了晃脑袋,似乎想将酒意晃出脑海,正在这时,家仆通报:“童大阁、蔡元长蔡京学士来访,同来的还有朱家的后生郎朱勔。”

朱家是经营倭国的四大商家之一,在没有赵兴的时空里,朱、周两家是经营倭国线路的最大商行。但有了赵兴,情形完全不同了,赵兴是从物流线路上下手的,他在倭国是一名封建领主,拥有倭国最大的通商口岸长门,而在大宋,更是经营多条物流线路,使得海商们不得不依靠他的物流体系来迅速往全国各地发运货物,结果,导致原本的倭国四大海商成了依附他而生的小喽啰。

赵兴不认识朱勔,但朱勔的父亲朱冲与他有一面之交,他一边摆手,让家仆请客人进来,一边嘀咕:“终于……蔡京终于搭上了童贯,历史上的“东南王”,花石纲的主持人,六贼之一的朱勔也该出场了。”

朱勔媚笑着,进来就冲赵兴点头哈腰,他肩上绣着一只龙爪,形状很突兀,赵兴跟童贯与蔡京寒暄过,不错眼珠的盯着朱勔肩上的龙爪,微微摇头。

按朝廷体制,几品官员身上绣的图案是有品级的,二品以上的官员可以在官袍上绣龙,朱勔一个商人,连贡生都不是,胆敢在袍上绣龙……赵兴打量着对方的脖子,琢磨着哪里好下刀。

朱勔看到赵兴注意他肩膀上的龙爪,得意的耸了耸肩,解释:“太尉大人也看上了下官这只龙爪,哈哈,下官给官家贡入奇石奇花,蒙官家钦点领肩,以手抚肩,喏,这只龙爪就是昔日官家落手的部位,如何?”

赵兴一拍桌子翻脸:“你老爹没知识,我替他教训一下你——大宋袍服上允许随意绣龙吗,你算什么玩意,胆敢在袍子上绣龙,大逆不道,诛九族!”

随着赵兴的喊声,几名廓尔喀卫士冲进大厅,按倒朱勔,童贯舍身拦住,叫嚷:“太尉,离人兄,休得鲁莽,朱大人眼下是东南供奉局提举,四品官,恰好也在杭州驻锡,故特来拜访,太尉,莫慌莫急,且待我解释。”

赵兴翻脸了:“祖宗法度,非及第者不得为美官!朱勔何人,连个贡士都不是,怎敢骤任四品?!”

童贯脸一黑,连忙解释:“太尉,他是贡士,确实是贡士,有官身的?”

“哦?!”赵兴撑着身子,借着酒意驳斥:“胡说,这厮大字都不认识几个,他怎么参加贡举的,哪一年入贡,叫学谕来,我查点一番。”

童贯抢步上前,俯在赵兴耳边低声说:“我的好兄弟,别难为我,这事我回头跟你细细解释……”

蔡京跳出来打圆场:“离人,近日有什么诗作?你一去广南数年,日日都在前辈大贤熏陶下,一定做了不少好诗,拿出来看看。”

赵兴眼珠一转,冲蔡京微微点手,而后悄声问童贯:“你卖官了?”

童贯尴尬的轻轻点头。

大宋朝有卖官的惯例,商人们只要捐献一点钱,可以获得一个承议郎,承宣郎、承奉郎一类无品小官,这个官可以让他们免除赋税,但没有朝廷俸禄。然而,在大宋朝这个商业气氛浓厚的社会下,商人是纳税的主力军,让商人做官,那是一种竭泽而渔的愚蠢行为,所以朝廷一向控制严密,非有特殊关系,这种行为不被允许。

这次童贯卖了三百名官,而且卖的是贡士名额,他一次性批发了三百名贡士的头衔——这里面,昔日的杭州知州吕惠卿起了很大作用。

这让赵兴怎么说?

他现在正处在薄冰上、深渊边,得罪了童贯这个宠臣,外加蔡京这个奸臣,他能够保住身家性命吗?

赵兴叹了口气,无力的摆了摆手:“几位来的正好,我今日娶妾,几位有什么礼物?”

童贯缓和了表情,咧着大嘴说:“太尉这等身家,能要我出什么礼物,咱家就带一张嘴,吃太尉、喝太尉!”

蔡京微笑着拱拱手:“某无所长,吟风弄月而已,恰好带来几副书画,以为贺礼。”

轮到朱勔强笑的说:“家父那点生意,全亏太尉家人照顾,朱家有什么太尉大人看上的,尽管取去。”

赵兴跟朱勔的争执,经过了党禁的在场诸人都不愿开口,唯独宗泽还是那副雷打不动的样子,他阴着脸,时机恰和的插嘴:“杭州虽富,但新来了广捷、宣毅两军,太尉大人还要在这里开设南洋事务局,我杭州支应太尉,已经应付不急,东南供奉局与太尉衙门名称相近,不好都设在杭州,请移步。”

赵兴借着醉意,使劲的敲着桌子,这一刻,他有点赫鲁晓夫的冲动,只想脱下鞋子在桌子上敲打,以表示心中的快乐。宗泽这厮太有眼色了,不愧是岳飞的老师,一眼就看出了朱勔一肚子坏水。

“没错,判官大人说得对,我不求朱小子给我送什么礼物,你滚出杭州,便是给我最大的礼物了。”

蔡元长咳嗽了一声,赵兴突然冲蔡京呲开牙,憨厚的一笑,蔡京打了个哆嗦,连忙把劝解的话咽了回去。依他与赵兴共事的经验,知道每次赵兴如此笑的时候,心头已经动了杀机。

童贯强笑的劝解:“太尉,留点体面!”

赵兴憨憨的笑着,答:“没得商量!”

朱勔脸色稍变,媚笑升起,才要说什么,蔡京伸脚踩了一下他的脚趾,朱勔惊醒,爽快的回答:“就依太尉大人吩咐!”

喜宴有了三只苍蝇,让赵兴失去了装神弄鬼的兴致,况且论狡猾,蔡京也不弱于他,在蔡京面前装样子,太累人,赵兴干脆阴着脸,面无表情的维持完整个婚礼。蔡京察觉到赵兴的不快,首先告辞,而后又约好回头拜访。便强拉着其余二人离去。

望着这三人的背影,赵兴摇头叹息:“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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