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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水乡人家-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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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哑见她那憧憬的小模样,暂忘了悲伤,嘴角又是微翘。

吴氏见了更开心,半表白给儿媳听、半找话地对郭巧嗔道:“说得日子多苦一样。不是初一才杀的鸡,还好长时候呢。你要投胎到那样人家,一年到头也不杀一回鸡,看你怎么过!咱们家还不算好?一季稻子下来,都杀了六个鸡了,你还不知足?庄户人家,过日子敞开了吃喝,别说攒家当了,再大的家业也能败光。”

阮氏也对闺女循循善诱:“勤俭持家,勤俭持家,要勤快,还要俭省。你爷爷给你哥哥起这名字,不是光喊着好听的。你是女娃子,要会过日子,还要手巧。要跟你小姑一样,能织能补能烧能煮,将来才好嫁……”

说到“嫁”字觉得不对,紧急刹住话头,不安地看向清哑。

吴氏忙接过清哑手中瓷盅,小心问道:“再睡会?”

清哑轻轻摇头,没有说话,却挪动身子要下床。

吴氏和阮氏见她没被“嫁人”二字刺激到,都松了口气。

阮氏忙上前扶住她,吴氏去柜子里翻出件半新的交领红裙,清哑穿上,系上腰带,走到妆台前梳头。

镜内映出一张白皙青嫩的脸颊,约莫十三四岁。

清哑有些发怔,因为这容颜跟她前世有几分相像。

阮氏麻溜地替她挽起头发,簪上一根银簪,又戴了朵粉红绒花,境内苍白的人儿便鲜活起来,有了些少女的青春朝气,素淡清雅,好似刚开的荷花。

楼下响起哄闹笑声,是郭家兄弟在捉鸡。

不是早晚,鸡不在笼子里,不好捉。

郭大有在门口撒了把稻子,将鸡唤回来吃,然后兄弟三个加上郭勤郭俭围追堵截,撵得鸡们“咯咯”叫着四处飞跳,伴着“这边”“那边”“嗳——嗳——”的紧张叫声,有些过年的喜庆味道。

吴氏对清哑笑道:“这样一辈子也逮不到鸡。我们下去。”

清哑便牵着郭巧,跟着娘嫂子下了窄窄的木楼梯,出了厅堂。

在门口,看见编竹篓的郭守业,她酝酿好一会,也没叫出一声“爹”。倒是郭守业见她亭亭玉立地站在那,似乎与往常有些不同,又说不上来哪不同。然她眼神是平静安宁的,老汉便放心了。

老汉不会像媳妇一样对闺女说些体贴亲密的话,也酝酿了半天,方咳嗽一声道:“你三哥说待会去坝上打鱼,你也去帮帮。”

这就是让她跟着去玩的意思。

清哑微一点头,老汉便又低下头做活计,手指动的飞快。

那边,郭家兄弟在吴氏的指点下,用大笤帚盖住两只鸡。

郭勤喜得一蹦三尺高,“逮到了,逮到了!”

郭大有一手捉住鸡翅膀,将鸡头扭过来压在翅膀下,另一手挦鸡脖子下的细毛;郭大全提着另一只鸡,一面催问道:“刀呢?拿刀来。”

蔡氏忙跑过来,将菜刀递给二叔,又拿了两只粗碗来接鸡血。

就听“咯——”一声断气惨叫,大公鸡脖子割开了。

郭大有提高鸡脚,放低鸡头,让鸡血尽数流入碗中。

杀了第一只,丢在一旁,又接过大哥手上的那只来杀。

郭巧见丢在地上兀自作垂死挣扎的大公鸡,忙丢开清哑的手,飞跑过去喊“我要鸡毛!我要鸡毛!”

郭家兄弟这才看见郭清哑,神情各自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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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将离

郭大全和气笑道:“小妹你带他们扯。”

郭大有只是笑笑,并未说话。

郭大贵则跑到清哑跟前,一面上下打量她,一面喜悦道:“小妹,待会我们去绿湾坝撒网。那鱼多,坝上的水都下来了呢。”

清哑也打量他:十五六岁的少年,头发用根木簪束在头顶,脸颊黑红,眉峰很高,双目黑亮,鼻梁英挺,嘴唇厚薄适中,一嘴白牙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泽;中等结实身材,穿着棉布短衣裤,下面赤着脚、裤腿高高卷起来,上面还有泥点子。

清哑脑中浮现过往他对她的种种呵护,轻轻点头。

郭大贵顿时笑了,忙进屋拿了网子、篓子,去水边准备。

郭勤郭俭见状,也跟着跑去了。

这里,蔡氏提了一桶开水来,倒入小木盆准备烫鸡,见清哑站在那,忙喊道:“小妹,你可要鸡毛?不要我就烫了。”

郭巧蹲在盆边,一面急急忙忙扯红公鸡尾巴部位的彩羽,一面叫嚷“我要,我要!大伯娘等会儿,再烫。烂了不好看了。”

蔡氏可不管她,见清哑没应声,就要把鸡往热水里丢,嘴里道:“这娃!你扯这许多鸡毛吃啊?做几个毽子也够了。”

清哑见小侄女死命夺鸡,有些不忍。

她走上前,拎起裙摆轻轻蹲下来,帮着扯鸡毛。

三两下扯了一大把,然后将鸡丢进盆内。

郭巧还要扯,被清哑拉住了。

蔡氏大嗓门道:“这娃儿,没眼色!没见你小姑跟抢一样,就怕水冷了。水冷了鸡烫不好,毛拔不干净。等你扯完,这水都凉了。”

郭巧方不扯了,宝贝似的攥着一把绚烂的鸡毛,跑进西厢自己家去收藏。

这里,蔡氏蹲在盆边,将鸡在开水中不住翻滚,务必使鸡身各处都被烫到,才好拔毛。

忙中偷闲,瞥见清哑呆愣愣地站在那,心中纳闷,以往小姑子绝不会见她做事不上来帮忙的,只怕还在为张福田和李红枣干的丑事难过,刚才的样子都是强撑着给家里人看的。

她眼珠一转,便对郭大全喊道:“还不来帮我!这鸡烫好了要赶紧挦毛,不然皮烫油了,一扯就烂了。”

郭大全正和二弟说庄稼地里的活计安排,闻言蹲下来帮忙。

蔡氏用胳膊肘捣了丈夫一下,对清哑努了下嘴。

郭大全便看见发愣的妹妹,手便慢了下来,想怎么开口。

郭大有也发现妹妹不对,对她道:“秋茄子长老高了。”

说完去廊下拿了根锄头,往菜地里去锄草。

若是以往,清哑会跟着他去菜园看茄子;眼下,她却浑不在意,只顾四下打量周边环境:农家院子、前方菜地、水中连绵的荷叶、两岸的竹林,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因为这是原主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陌生,因为她初来乍到,还不能和原主很好融和。

她的言行和习惯依旧遵照前世,涉及这个家的,她都要先翻开原主的记忆,想一想,才知怎么回事。

她没急于去融合,她觉得一切就像在梦中。

也许,不经意间梦醒了,她就回去了。

正神游天外,忽听西厢后传来问话声:“亲家,在忙呢?”

她听出是张福田娘的声音,心中居然隐隐作痛。

外人进来郭家,首先看见郭家厨房后门。

张老汉两口子来了,看见吴氏在厨房忙,就打招呼。

可是吴氏装没听见,不理他们。

阮氏接话道:“张大娘来了。”

张大娘忙道:“早就要来的。福田要来,我没让,怕亲家见了他冒火。等亲家火气消了,他才敢来……”

这边,郭守业停了手,对走过来的郭大贵使了个眼色。

郭大贵没反应过来,低声骂道:“死婆娘!屁亲家!”

在园中锄草的郭大有对清哑喊道:“小妹,走了。”

说完丢下锄头,出了菜园,往坡下走去。

清哑知道张福田爹娘来肯定是说亲事,也知道家人想支开她,她此时心情也不受控制,难受的很,不想见他们,见郭巧跑过来,便牵起她,沿着那石板路下坡走向水边。

郭大贵也终于反应过来,忙跟了过去。

洗衣跳板的尽头停靠着一只乌篷船,郭勤郭俭坐在里面。

郭巧麻溜地跳上船,清哑也迈步跨上去。

船身一阵乱晃,她吓得不敢动,张着两臂维持平衡。

郭大有忙扶住她,疑惑又担心地看向她脸。

清哑稳住了,才对他轻轻点头,目光在他脸上一溜而过。

郭大有心里闪过一丝奇妙的感觉,说不上来为什么。

他看着盈盈走进船舱坐下的小妹,来不及细想,因为身后张大娘的声音呱啦呱啦响个不停,忙把船桨往水中一插,荡开小船。

郭大贵冲过来喊“等我一下。”

一个大步跳上船,踩得船身又一阵乱晃。

郭大有皱眉问:“你干什么去了?”

郭大贵咧嘴笑道:“摘瓜。熟了呢。”

一面举起手,手上两条绿皮花纹的菜瓜,还带着叶子。

郭勤他们乱嚷“给我,给我!”

郭大贵叱道:“吵什么!不洗就吃?”

说着蹲在船舷边洗瓜。

小船掉头拐过茂密的荷叶丛,身后说话声越来越远:“……哎哟亲家,杀鸡做什么?亲戚里道的,都是一家人,这么客气。我们早就要来的。福田老实,被人骗了,我们老的眼睛还没瞎。随便什么野种也想赖到我们张家头上,她做梦!清哑那是咱村最出色的闺女……”

清哑觉得心刺痛,眼前浮现一张甜润的笑脸,是李红枣。

那是原主玩得最好的小姐妹,却对她横刀夺爱!

郭大有奋力摇浆,乌篷船箭一样飞速前行,身后声音才模糊起来。

郭大贵听得火起,洗好了瓜,大喝道:“勤娃子,接着!”

泄愤似的把条菜瓜跟砸石头一样扔向侄儿。

亏得郭勤皮猴似的,身手敏捷,居然接住了。

饶是如此,还捂着胸口嚷:“三叔你使这么大劲,想砸死我!”

郭大贵呵呵笑了,将另一条菜瓜递给清哑。

清哑看了他一眼,没接,而是起身去船边洗了手,然后才接了。

她用指甲在瓜身上掐出一圈痕迹,然后用力一掰,“咔”一声脆响,瓜儿断成两截,一截长一截短。将短的递给郭巧,又如法施为,把长的再分作两段,自己一段,三哥一段。

郭大贵高兴地接了过去,说:“瞧里面红了,熟透了呢。”

正吃着,那边郭俭却哭了起来。

原来,郭勤和弟弟分一条瓜,也是一截长一截短,他拿了长的,郭俭不依。

郭大贵沉脸骂道:“就知道欺负弟弟!”

说完就上前去夺郭勤的瓜,要跟郭俭换过来。

谁料郭勤早三口并作两口,吃了好长一截了。

郭大贵也没细看,就给他两个换了瓜,往郭俭手里一塞。

郭俭收住哭声,往手上定睛一看,换过来的还不如先前的长。他吃了这个哑巴亏,还无从说起,因为三叔是为他好才换的,不禁悲愤莫名,又张嘴大哭道:“不……换……”

郭大贵这才发现端倪,气得要再换回来。

然郭勤得了弟弟的瓜,已经又咬下一大口,三两下嚼了吞了,正啃第二口呢。若再换过来必定更短。来回倒换两下,郭俭也甭想吃了。

郭大贵恨恨地拍了郭勤一巴掌,骂道:“馋鬼!”

清哑看得忍俊不禁,将自己的瓜递给郭俭。

郭俭停住哭,看着她犹豫了下,才接了过去。

清哑掏出帕子,去湿了水,然后捋开他几根小手指,轻轻擦拭。擦得帕子污渍斑斑,折叠了,索性又将他脸也擦了一把。

郭俭被小姑抚慰,十分乖巧地靠在她身边啃瓜。

这会儿工夫,郭勤早啃完了瓜,又看向郭巧。

郭巧十分机灵,迅速将瓜藏到身后,警惕地瞪他。

郭勤撇嘴道:“收什么?稀罕你!晌午吃鸡,我留着肚子。”

说完跑向船头,去跟二叔摇浆。

船拐出郭家门前水面,视野便开阔起来。

清哑看着朗阔的天空和田野,再次失神。

绿湾坝在村子中央,乃是几条流水汇集成的几十亩大的湖泊,呈弯月形。围湖堤坝上槐柳成荫,景色极美,绿湾村因此得名。

这湖是无主的,不像郭家门前那条水属于郭家,其他村民也都或单有、或几户共有一处池塘或一截流水。湖里菱藕众多,鱼资源也丰富。因此村人都喜欢来这里打鱼、采菱角莲子等,以增加家用。

郭家兄妹到了绿湾坝下,当即忙开了。

郭大有郭大全撒网、郭勤脱衣下水、郭巧郭俭的笑闹,清哑统统过耳不入,因为眼前景色迷人,也牵挂张福田爹娘上门,不知怎么个结果。

她奇怪,原主的灵魂难道还留在这具身体里?

忽然一阵清香扑鼻,定睛一看,面前竖着两朵荷花。

郭巧娇声道:“三叔掐的。”

清哑接了过去,轻轻嗅着。

这时,郭大贵手指抠着一条青鱼鱼鳃,走过来提高到她眼前,笑道:“小妹你看!”

清哑眼睛就亮了,再拉网上来,也凑近了看。

因见有虾乱蹦,她心动,用手去捉。

郭大贵阻止道:“这才几只虾,要了也没用。小妹想吃虾,等回家我们用网钓。早上和下晚的时候,在水边下网,好容易弄一大碗。”

清哑听了他的话,眼前浮现一个钓虾用具:一根竹篙,前端绑一个十字架,悬住网子四角;篙头垂着一根绳,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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