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妻兔相公-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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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苇青皱起眉,俯到她耳旁小声道:“我看九殿下找上你,不仅是因着你爹,许还因着你在宫墙内跟我舅舅相遇时,我舅舅对你的态度。”
“怎么了?”雷寅双也没觉得这有什么啊。
江苇青看看她,只说了四个字:“投其所好。”
雷寅双只是懒得动脑筋,见小兔不肯明说,她也只得勉为其难地动了动脑筋,于是立时便明白了,江苇青的意思是说,九皇子看到她在皇帝和太后面前都挺得巧的,所以才故意给她卖个好。偏她还不领情,倒一下子把九皇子的心思就这么表露在人前了……
那边姚爷已经给雷爹说完朝上的纷争,道:“虽然皇上觉得自己正千秋鼎盛,可怎么都是年过半百了,加上皇子们渐渐都大了,难免心思浮动。”
江苇青道:“以前没说,是觉得许没那个必要,如今因着雷爹爹的这个差使,只怕您一家都会成为他们关注的一个重点。”他看着雷寅双和花姐重申道:“特别是女眷。如今情况不明,他们自己不能出面,最常用的手法,便是在内眷中下功夫。”
话说天启帝极是能生,膝下光皇子就有十六个之多,公主倒是只一个,且于战乱时就已经夭折了。这十六个儿子中,最大的便是前些年早亡的太子;最小的,去年才刚刚出生。大兴律规定,皇子满十四岁后便要封府出宫。封府出宫的皇子才有资格介入政事。因此,不算那夭折和不满十四岁的小皇子们,如今够资格争一争那太子之位的皇子,就有六位之多。
自来立嗣,或论嫡庶,或论长幼。偏偏那已故的元后只生了先太子一个,太子亡故后,便再无嫡出一说。而若说要立长,先太子之后是二皇子年岁最长。只是,二皇子自生下来就先天不足,如今一年里倒有大半年是在病床上度过的。剩下的几个皇子中,年纪次长的四皇子生母却只是个才人,且为人庸碌。再往下便是六皇子了。六皇子生母是如今执掌六宫的徐贵妃,不管论年纪还是出身,似乎都是他最为合适,偏他性情桀骜,不得天启帝的喜欢。再往下,是今年刚二十岁的七皇子。七皇子的生母是德妃娘娘,其性情豪爽,行事干练,曾被天启帝夸称“性情最像自己”,可谓是如今立嗣的最热门人选。剩下的两位皇子都是今年才刚满十六岁的小皇子。一位是和六皇子一母同胞的九皇子了——便是今儿招惹雷寅双的那一位——虽然天启帝不喜欢其亲兄长,却对这个长得酷似自己的儿子颇为喜爱。最后一位是十皇子,其生母淑妃早亡,是德妃娘娘将他一手带大的,所以一般都将他视作是七皇子的附庸……
“就是说,”差点被众皇子们给弄晕了头的雷寅双一阵翻眼,最后对江苇青总结道:“归根到底,就是贵妃娘娘跟德妃娘娘,在争未来的太后之位嘛……”
此时姚爷已经拉着雷爹去外书房继续给他讲解朝政去了,花姐也和板牙奶奶板牙娘叙话去了,只雷寅双等小辈们还坐在花厅里。
她这么一说,小静立时皱眉喝了她一句:“瞎说什么呢!”
江苇青则一脸宠溺地看着雷寅双,笑道:“这话就在家里说说吧,出去说,会惹麻烦的。”
雷寅双白他一眼:“当我白痴啊!不是因为你们,我才说得这么直白的嘛!”
李健和三姐对视一眼,却都是一阵无语。
对于江苇青的告诫,雷寅双其实颇有些不以为然的,只道:“便是这些人有意跟内眷交好又能如何?什么时候朝廷许女人当官了,只怕巴结我们还有些用处,不然都是白搭。”
江苇青道:“别人看的可不是你能不能在朝堂上帮着他说话,他们看到的是你家里和他那一派系亲近……”
他话还没说完,就叫雷寅双不感兴趣地挥着手打断了。她翻着眼道:“真是麻烦,哪有你说的那般厉害!我与人相交,只看那人值不值得相交,至于他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与我何干?难道说,我跟某个皇子成了朋友,便表示我爹就是他那一派系的了?若朝里的大人们看问题都如此肤浅,那我得替皇上一掬同情之泪了。这皇帝当得,也忒累了!”
江苇青哪里不知道,她的性情直接,原就不爱这些弯弯绕,所以才如此抗拒。“我是怕你吃亏。”他柔声道。
“我娘说过,不贪便宜不吃亏。”雷寅双立时一竖她那白生生的小拳头,看着他盈盈笑道:“就像今儿的事,九皇子那里再如何,我只守着我该守的本分,多一分我也不要。当然,少一分也不行。该如何我就如何,我行得正坐得正,还怕了谁不成?!便是谁给我下套,真叫我吃了什么亏,大不了我揍回来就是!”
江苇青看看她,默默叹了口气,趁着小静扭头吩咐茶水,李健又和三姐在低声说着什么,没人注意他俩的当儿,飞快地伸手一拨她额头的刘海,道:“算了,你随意吧,大不了我替你看着些。”
这话雷寅双爱听,抓下他的手笑道:“看,万一我有什么差池,不是还有你嘛。”她不想再跟人讨论这些让人心烦的事了,便扯开话题道:“如今觐见也觐见过了,家里也收拾妥了,我想明儿去街上看看,你可有空?”
“有。”江苇青一口答应着。
李健回过头来,正好听到,立时在一旁提醒着他道:“不是说明儿你父亲要过来拜访的吗?”
江苇青一怔。因着雷家忙着宫里的觐见,所以镇远侯过来拜访答谢之事便拖了下来。雷寅双是个女孩儿家,自然不用出去应酬镇远侯,可作为被搭救一方的江苇青,却是不得不到场的。
于是第二天,镇远侯带着两位公子和一大车礼物来雷府答谢雷家搭救之恩时,小兔的救命恩人早坐着马车,跟闺蜜们上街玩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83章 ·小抄
第七十六章·小抄
雷寅双进京那天,一则是天黑了,二则是几个好友挤在一辆车上,勾得她一路只顾着跟人说话了,也就只抽空匆匆往窗外瞥了几眼街景而已。因此,她对京城最深的印象,竟是她在她家后花园的四分亭上远远看到的那一湾碧波。
如今,那湾碧波就在她的脚下。
坐在茶楼二楼的雅间里,隔着那浩淼的曲江池水面,雷寅双看看湖对岸那掩映在绿树红墙里的隐隐宫阙,又低头看看楼下环湖大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忍不住感慨了一声:“真该让我爹和花姨也来看看。”
花姨总以为,京城的大家闺秀们都守着旧朝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旧式规矩,却不知道,鞑子入侵中原多年,受着外族的影响,本朝——至少京城的姑娘们——其实并不像前朝那般守旧。从二楼那不曾挂着任何遮蔽物的窗口往下看去,雷寅双满眼看到的,都是或步行或骑马、结伴出行的女子们。且许多女孩子头上连个帷帽幂篱都没有。
且不说那些打扮入时的姑娘们,只那些健壮的马儿,就叫历来爱马的雷寅双看了个两眼放光。
站在茶桌边充当着主人的宋大听到雷寅双的感慨,却是误会了她的意思,只当她是遗憾雷爹和花姐没能一起来,便放下茶壶对雷寅双笑道:“来日方长,如今雷爹爹也得了官,以后这样的机会有的是。”
虽说李健早一年多以前就入了京,可他心里压着学业,无心游览,因此对京城竟是一点儿都不熟悉。宋大则不同,他天生好武不好文,到京城未满两个月,便已经把京城上下跑了个遍。打雷家还在进京的路上,他就频频跟雷寅双吹嘘着京城各处的热闹了,且还自告奋勇地要给她当个向导。他们人还没进京,他那游览京城的计划就已经列了好几套了。偏自雷家进京后就一直忙着觐见等事,直到昨晚才事毕。虽然小兔江苇青那里明里暗里想要说服雷寅双等着他来给她当向导,雷寅双却觉得逛街不过是小事,且她性急等不得他,便连夜给宋大和宋三、以及那虽不讨喜却又不得不带上的宋二送了信去,两边约着今天一同出游。
自接到雷寅双的信后,宋大也十分尽职。头一件,便是早说好的,要带雷寅双去那有着百年历史的“和春老”茶楼吃早茶。这临着曲江池的老茶楼的雅间极难订到,宋大的小厮几乎是连夜排队,才好不容易抢到这最后一间雅间。
“对了,还没问你呢,”宋欣诚按着茶壶问雷寅双,“不是说今儿镇远侯要去你家拜谢的吗?你这个主角儿不在家,不要紧吗?”
旁边三姐听了,立时翻了个白眼儿,不客气地道:“她一个姑娘家,即便是小兔的救命恩人,也没个让人来拜谢她的道理!”
虽然那宋大是一点火星就能炸开的骡子脾性,偏对三姐的毒舌他是无可奈何——若三姐和雷寅双一样武力值高强,他也能不把她当个姑娘家,口舌上辨不过的可以拳脚上论输赢,偏三姐就一张嘴厉害,倒叫他不好“恃强凌弱”了,每每只得郁闷地吃下这个哑巴亏。
见他一脸憋气的模样,小静闷下一个笑,打着圆场道:“那府里没个内眷,要来也不过是他们父子三人。有花姨在家应酬也就够了,不需要双双在家的。”
宋大赶紧借坡下驴,笑道:“是了,我都忘了,镇远侯一直未曾续弦,那府里没个女眷的。”
“怎么没个女眷了?”忽然,宋二插话道:“我听说,那府里是个姨娘在当家呢。”
小静不由就和三姐交换了个眼色,雷寅双也是一阵诧异。哪怕她们几个如今不是跟着冯嬷嬷在学着礼仪规矩,只冲着小镇百姓们眼里的认知,那姨娘也不是个能上得台面的存在——便是真在家里当家做主,也只能是私下里的说法,对外则是再提不得一句的。
偏因着宋二姑娘是姨娘生的,倒叫她们不好说话了。
小静默了默,笑道:“你定是听错了,那府里一直是老太君在当着家呢,便是真有这么个姨娘,怕也不过是从一旁帮衬着罢了。再说,老太君可是长辈,就算是双双救了小兔一命,也没个叫老太君登门道谢的理。于礼不合呢。”
宋欣瑜原也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的,偏她总听她的那些朋友们那么议论着,便忘了,于京城的高门大户来说,许多事都是能做得却未必能够说得的……如今被小静这么绵软地一堵,宋二立时闭了嘴,却是悄悄往心底的小黑本上又狠记了一笔。
宋三儿宋欣悦见姐姐不高兴地垂了眼,便也打着圆场道:“我们就这么甩下小兔哥哥,他得不高兴了吧?”
“可不!”雷寅双立时笑道,“昨儿走的时候,那嘴噘得都可以挂油壶了。”
“说起来,”三姐忽然冷笑道:“那位侯爷可真会作戏,如今只怕全京城没几个不知道他家今儿要来雷家拜谢的事了。”
“救命之恩呢,”宋欣悦笑道,“何况,昨儿双双姐还得了那么厚的赏赐。”
正夹着五彩蒸饺的雷寅双一怔,抬头道:“我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呢,你怎么就知道我得了很厚的赏赐了?”
宋三儿笑道:“姐姐不知道吗?那宫门外面天天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呢。谁家,什么人,什么时辰进的宫,什么时辰出的宫,进宫时是个什么打扮,出宫时得了什么赏赐,都有专人抄了小抄往各家投递呢。昨儿姐姐是不是原该巳时三刻出宫的,出宫时却已经打午时了?可见是准的!”
“小抄?”雷寅双一阵惊奇,“那是什么玩意儿?”
“就跟邸报差不多,”李健笑道,“不过是民间所出,上面记栽着五花八门各种消息。原是只在茶楼酒肆有售的,如今只要你有兴趣,跟那茶楼说一声,每天有新的小抄出来时,会有专人给送到你府上。宋三妹妹说的,应该是那专门记载着宫门消息的宫门小抄了。”
“是。”宋三回头笑道,“我看的正是宫门小抄。”
“诶?”初来乍到的雷寅双又是一阵惊奇,“怎么竟还有这玩意儿?!这不是在窥探宫闱了吗?”
“切,”三姐横她一眼,“你算个什么宫闱?真正要紧的大人物,人家也不敢往那小抄上写了。抄这玩意儿的人也不傻,不过是傍着皇家挣点小钱罢了,写的也全是无关政务的小事儿。你若想看个新鲜,往门外叫一声儿,一文钱一份,立时就能递进来一份。”
这里不等雷寅双叫,宋大宋欣诚已经笑嘻嘻地站起身,亲自出门去吩咐了一声。
桌边,李健又道,“我记得去年的时候,曾有御史弹劾过这小抄来着,不过叫皇上给留中了。皇上说,这不过是百姓亲近皇家的意思,原不过图个一乐,不必当真。”
“是呢,还是皇恩浩荡。”宋大站在门边上笑道:“说起来,那小抄原不过是商家相互通报消息的小玩意儿,可也不知道哪个聪明人从中看出了生财的路数,这才跟着兴起了什么宫门小抄。对了,还有那学子小抄,就是专门记载那些学子聚会时写的诗文什么的,你表哥可是那上面的常客呢……”
说话间,果然外间递进来一份宫门小抄。